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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的人脸色好了很多,伸手再为她把把脉,气息已逐渐平稳,令他终是放下心来。只要毒性解了,接下来只要好好调理就没事了。幸好是有惊无险。
“莫婷,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扶她在怀中,忧心地不放手。温柔的眼神,彷佛要将她融化一般。
“身体没那么热了,好多啦!”强提起劲来,不想让他更担忧!这个袁剑,竟然暗算她,这笔帐她莫婷可是清清楚楚记下了!“云无轩,你呢?”担忧地抬头望着他。“你也被暗器划伤了,服了解葯没有?”
“我没事了,刚才在路上已经服过解葯了。”忍不住一阵轻咳,随即又笑对着她,好让她相信自己真的没事。
“哦”眼珠子转了转,她突然笑了起来,饶富兴味地看着他,看得他心里毛毛的。
“你看什么啊?”瞧她笑成那副德行!懊不会是脑子被毒坏了吧?否则遭遇这样的事,哪个正常人还会笑得那么开心?
“云无轩,你刚刚叫我什么?”如果她没有记错,在她身中毒镖的时候,他好像叫了她什么吧?
回想方才他不禁一阵窘迫,竟有些不知所措,选择装傻而移开目光。那时情急之下,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唤她婷儿。
“你说话啊!是我听错了,还是你真说了什么?你说啊!我还想再听一遍,你再叫一次好不好?”
莫婷不死心地拉着他的袖襬不肯松手,云无轩终是拗不过她,伤脑筋地一阵叹气。
“好啦好啦!婷儿!行了吧?”
心满意足的笑容绽现在眼前,令他心湖荡漾不已。他无可奈何地伸手点点她的脑袋,他早就发现,她的要求总让他无法拒绝。
“当然行!那你以后就一直这样叫我好不好?我喜欢听你这样叫我!”
哼哼哈哈了几声,暂时应付一下她的软磨硬蹭。只是这样可以吗?为何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离不开她了呢?当她离开的那一天来临时,他又该怎么办呢?
没有答案,没有承诺,只有落寞的情怀,紧紧相随。
再见扬州,已是另一种心情。心如踏着浮云般,思绪轻舞飞扬。侧头看看身侧的云无轩,莫婷禁不住一阵偷笑。从未想过,当初无意的离家出走,竟能换来如此倾心的相遇。烦乱的心情早已时过境迁;因为,已经解开了自己一直都无法理解的情缘。只要有身边的人相伴,天涯海角,相知相随。
庙堂特有的香火味隐隐飘来,张望着不远处的寺庙,莫婷突然心血来潮拉着云无轩。
“无轩,我们去那边的庙里拜拜吧!”
“庙?”
“是啊,去感谢菩萨让我们劫后重生,也可以到里面看看、玩玩啊!”莫婷说得开心,一脸纯真地看着他。
“我看,感谢拜拜是假,你想去看看玩玩才是真吧?”微微叹息一声,轻易地揭穿她那小小的心思。莫婷不置可否地吐了吐舌头,便拉着他一路跑开。
偌大的寺庙香火鼎盛,敲钟声、诵经声、摇签声,声声入耳,诉说着凡人真实的心愿,期盼的憧憬。
“好多人啊”莫婷不禁有些感叹,但即使是人流如潮,这里的氛围却异常安详清静,似能净化人心,还人心一片纯净的宁静海。
“因为,人总有太多的无奈啊”云无轩喃喃低语着,不禁浮现一丝凄惋的神色。神,到底是什么?神的存在又是为了什么?内心的呼唤,若那所谓的神明能够聆听到,是否真的会发挥怜悯之心呢?如果是这样,为何神独独遗忘了他的期盼,使其错落成漫天浮扁的悲情,遗落在不知名的地方?落寞的神情只在一瞬,当莫婷回头望着他时,他依然笑看春风。
“既然来了,我们也烧烧香、拜拜吧!”一双美目环顾四周,视线停留在一角。“我去那边拿香烛,你在这里等我!”
“婷儿”才开口,眼前的身影已没入人群,像是他抓不住的蝶影,令他不禁一阵心惊,彷佛这是早已注定的无奈。
收回悬在半空的手,他抬头看菩萨慈祥的面容正闪烁着普渡众生的光华。生死由命,一切是注定,他从来不曾奢望过什么,无欲无求地独自背负着沉重的枷锁,心空无一物地在尘网中缓慢挣扎,一切都波澜未惊。可当心中有了牵挂,心系于一人时,竟也开始贪婪地幻想着能够活下去、想要活下去。这样的欲望原本早在时间之流中消磨殆尽,都快忘了是怎样的一种动力,却在此刻如火般燃烧在胸口,奔腾地亟欲找寻出口
胸口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冲击,炙热的感觉逼得他难受地闷哼出声。手捂住嘴,见血丝已从指尖滴落是对他奢求的惩罚。慌乱地赶紧闪身来到角落,不愿莫婷看到他如此狼狈的样子;他害怕看见她眼中的忧愁不安,那会使他心疼。无人的角落,他靠着墙缓缓滑落到地上,摊开掌心,看着手中殷红的血迹,却只能无奈地笑着。
抓着香烛返回,觉得新鲜好玩。回到殿前,却不见那道熟悉的身影。莫婷疑惑的目光扫向四周,如潮的人流缭乱了她的眼,却独独不见那人的影子。
“无轩!”不安地呼唤出声,竟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心,不知何故地竟慌乱起来,莫名的恐惧扫过她的全身,让她不自觉地抱紧了双臂。他在身边,彷佛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她早已认定他的相伴;从不曾想过会有如此突来的分离。茫然地放眼前方,晃动的人流,扎痛了她的眼;嘈杂的人声,刺痛了她的耳。她好迷茫、好无措
“无轩,你在哪里?”她惊慌地跑入人群,不安地寻找
渐渐平定体内乱窜的真气,将嘴角及手上的血迹擦尽,他深深吸口气,若无其事地回到殿前。殿前,早已没有了她的身影。放眼前方香烛的铺子,却已不见她的踪影。眉头不禁深锁起来,慌乱的目光扫过周遭纷杂的人群,接触不到那道熟悉的目光,一种名为绝望的感情突然汹涌而至。
“婷儿!婷儿!你在哪里?”人群中辨不出她的方位,他心慌地涌入人流,同样不安地寻找,却不曾留意到隔着人流与他擦肩而过的身影
寻找,似乎成了一种追逐的游戏;总在以为可以相遇时,偏偏就错失了目光的交会。偌大的寺庙,瞬间空寂地彷佛只有自己的存在,可怕的孤独淹没了所有的感受。
菩萨,罗汉,在众生之巅傲视天地万物,睥睨人世浮沉。殿堂的回廊转角处处,有两道焦急的身影匆匆接近,却总在相遇的瞬间被人群错开,然后渐行渐远,彷佛原就是天各一方。莫非,真的是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无论怎样追逐都无法相守吗?
日偏西方,绝色黄昏洒了一地灿烂,如同苍穹挥洒的泪水。夕阳之下,孤寂的身影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是形影相吊的悲哀。眼前高耸入云的许愿树,上头系着的木质许愿符,在风中微微摇曳,发出清脆的声响,彷若人世的仙乐。
他在许愿树的这一边,空茫地望着木符风中舞动。
她在许愿树的那一边,泫然地听着木符风中低吟。
他们没有发现彼此就在身前,只是呆呆地看着、听着、悲哀着。
云无轩一步步地走近许愿树,从不相信完美的神话,却忍不住开始在心中祈祷:“若您听得到我的心声,请让我见到婷儿吧!”
莫婷一步步地走近许愿树,从不奢望永恒的传说,却也开始在心底渴求:“若您听得到我的心声,请让我见到无轩吧!”
垂眼,低眉,期盼。眸光流转,无意地,茫然的眼中竟映上了心中的身影!
“婷儿!”
“无轩!”
几乎是同时,两人惊呼出声,飞奔到对方的身前。所有的烦躁不安,在接触到对方温柔的目光时瞬间烟消云散。
“无轩,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哇”一句话未完,莫婷再也忍不住地扑倒在他怀中大哭起来。
不是第一次如此相依相拥,却是第一次如此患得患失。她真的害怕,若是他就此走出她的生命、消失在她眼前的话
“对不起,我只是跑开了一下”梨花带雨的面容揪痛他的心,他拥她在怀中,小心翼翼地彷佛她是一触即碎的玻璃娃娃,轻轻柔柔地珍视着。
“你还说!”心慌过后,心沉淀安定,而安心之后,却升起不爽之火。“不是说好了在那里等我吗?怎么我一转身你就跑开啦?害我找了半天,连庙里有几根柱子我都数遍了!”
“咳咳!”别开头故意轻咳两声,心中感叹着什么叫作“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是四月的梨花,转眼却成了九月的秋老虎。“那这里有几根柱子啊?”
“一百零九!”
他问这个问题,纯粹是想缓和一下气氛,谁知这小丫头竟如此郑重其事地给了他答案,一时令他汗颜“好啦,我以后不会了,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先把眼泪擦干吧!”
莫婷闻言,理所当然地一把扯住云无轩的衣袖擦拭脸上的泪痕,顺便报复地擤一把鼻涕,不在意当事人一脸的欲哭无泪。
心底的不安渐渐被抚平,不再心慌无措;明亮的星眸看着他,确定回到了他身边,莫婷美丽的笑容再次显现,胜过人间无数。
“无轩,如果以后我们又走散了,找不到对方,我们就去无忧山等对方,好不好?”那里,是最初相遇的地方,有着最初的记忆,是一切的开始。
温婉的声音,瞬间冻结他的心。走散了,找不到对方了即使不愿,但那一天终会来临,那是注定的事实,是躲避不了的魔咒。
“无轩,你有没有在听我说啊?”轻轻地推推他,不满意他的心不在焉。
“啊?哦!好啊,无忧山。”无忧山,山无忧。只是,这世间真的无忧吗?他淡淡地笑着,注视着她天真的眼眸,那无忧的天真。
“那就这样说定了,到时不见不散!”孩子气地伸出自己的小指,示意他也同样伸手。
微窘地推辞着,他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就不用了吧?”
“要啦!打勾勾啦!”执意地拉起他的手,将自己的手指勾了上去。小指勾住彼此,无言的誓言,刻在心底。
微风伴着清香拂过,挥舞青丝飘扬。两人的发丝缠在一起,丝丝缕缕的纠缠,注定了牵绊。没有承诺,却纠结一生。
蹦蹦跳跳的身影在眼前晃动,似乎不知疲倦为何物。雨过天青之后也无暇再理会曾经的遭遇,莫婷一如既往地到处游走,抛开愁绪,心情大好。
“婷儿,到前面的客栈休息一下吧。”云无轩指了指前方,温柔地望着她。虽说身上的毒解了,可她总静不下心来好好休养,所以他还是担心她的身体会有突来的异变,不敢让她太过劳累。
“好啊!正好我也饿了。”依然天真的笑颜,仍具有十足惑人的力量。她拉着他的手在桌前坐下,随意点了些东西,无聊地扫视着周遭。
不远处的一桌人,似乎谈论着什么,不禁引起了两人的好奇。“最近,扬州城好像突然多了许多官兵。”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同桌的另一名男子得意地笑着“这些官兵啊,可是跟着一位大将军从京城来的!”
“咦,京城的大将军?谁啊?”
其他人纷纷来了兴趣,靠拢在他身边,打听着八卦的事。
“这位大将军啊”那名男子一见周遭的人都竖起了耳朵,倒也开始摆起了架子。“这位大将军可不简单了,他可是京城定远侯爷麾下最有分量的人物!”
一口茶水呛在喉间,莫婷的危险警报突然响了起来。她老爹麾下最有分量的将军,莫非是
“啊,你是说北堂将军?”周围已有人反应了过来。
“除了北堂将军,还能有谁?”喝一口茶,看着大伙儿等待他继续说下去的表情,那男子为着自己的倍受关注而心里乐呵呵的。“我叔叔是在京城当差的,他告诉我说,这北堂将军啊,不仅是定远侯爷眼前的大红人,更是侯爷私下的至交,加上北堂将军卓越的才能,成了定远侯府不轻易出的王牌呢!”
“那既然是定远侯府的王牌,他怎么会到扬州这个小地方来呢?”大伙儿疑虑不断。“莫非是扬州出了什么大事了?”
“这个大事啊”故意顿了顿,玩味地看着大家着急的神色,那男子稍稍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听说,是当今圣上来到了扬州微服私访,北堂将军是奉命来护驾的!”
轰!青天霹雳当空劈下!接下来那人说了什么,莫婷已经全都听不到了,只觉得脑子里一阵阵的电闪雷鸣。北堂叔叔来扬州办事不稀奇,皇上来扬州私访也没什么特别,可是当北堂叔叔和皇上一起来扬州,加上扬州还有一个名义上是静妃娘娘的她,那就不是稀奇特别这般的字眼可以形容的了!难不成他们是来捉她回去的?天啊!连皇上都出动了,若真是冲着她来的,她绝对会死得很难看!
“婷儿,你怎么了?”见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云无轩不安地审视着她。
“啊?我没事!”才怪!看来这扬州是待不下去了,得尽快卷铺盖走人才是。“无轩,我看我们还是”迎面走来一队官兵,莫婷没偷没抢,却作贼心虚地将筷子往地上一扔,整个人俯身躲下桌底。“啊!我筷子掉了!”
看着官兵从身旁走过,云无轩马上明白她的行径为何,不禁轻轻一笑。皇上来扬州了吗?如果这个消息是真抬头望去,一名少女步履轻盈、娇美动人的正向着他的方向走来。云无轩登时头皮一阵发麻,马上依样画葫芦地将筷子往地上一扔。“啊!我筷子也掉了!”
桌底下,两人四目相对,各自都有着无法言语的苦衷,只能傻笑连连。殊不知,这样的他们反倒更加惹人注目,几乎引起了客栈里所有人的目光关注。
“咦?云无轩?”
清脆动听的声音如出谷黄莺般悦耳,听在云无轩的耳里,却是令他头痛不已。深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自己现在的神情,他起身对着面前的少女。
“原来是水姑娘,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的确是没想到呢!”水珞珩莞尔一笑,神情天真,眼角余光却发现了仍在桌底下的莫婷,不由得感到好奇。“这位”
“啊?我是在捡筷子!”莫婷马上捡起筷子坐直身体,却不小心给桌角敲到了头,自己搓揉着喊痛。
“这位是莫姑娘。”客套地为她们两人介绍,马上心虚地再补充一句。“她是我的朋友,跟师父无关!”
“哦对了,云无轩!”眸光扫视着周围,水珞珩拉住他。“峰鹫呢?没跟你在一起吗?”
“师父在冷涯谷,我只是出来为他采葯而已呃”说到采葯,他这才发现自己早就将采葯的竹筐给弄丢了。
“原来他没跟你一起出谷啊!”落寞的神情,不免有些失望的神色,水珞珩噘起了嘴,深深叹了口气。“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
如果他没有记错,她好像几天前刚见过师父
“呃,水姑娘,师父一切都很好,你不用担心的。”怕不小心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云无轩只能挑一些不算是废话的废话,谨慎地应对着。
“他是大名鼎鼎的冷涯谷葯王,当然一切都会很好。”想到他,总有幸福的感觉,脸上的愁容一扫而逝,她在桌前坐下,喝了口茶,径自想着什么。
“是啊那水姑娘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呢?”
“我是来找一些破解奇门遁甲的书啊!”一提到这个话题,水珞珩马上又活络了起来。“你回去告诉峰鹫,我很快就会破了他的天竹阵,到时他就再也没有任何借口来拒绝我了!”
真是令人冒冷汗。“哦好,我一定把话带到。”
“好了,不跟你多说了,我忙去了,记得回去好好照顾峰鹫。”
人小口气大,真是可爱的小孩子。轻呼一口气,看着她跑远的身影,云无轩总算是放下心来。
“原来你师父就是冷涯谷葯王峰鹫啊!”闻言,一回过头,就看莫婷正一脸崇拜地望着他。
冷涯谷葯王峰鹫,在江湖上大有名气。听说他原是北方蒙古人,只是长年居住在中原。医术高明自是不用说,还会一些高深的奇门之术。只是,凡有名望者,总有一些怪癖,例如峰鹫就不喜欢与人相处,独自隐居郊外,而且自三年前京畿之乱后,更是彷佛销声匿迹,这三年来也没再听说过他的事情,彷佛在世间消失了一样。没想到这么传奇的人物,竟会是云无轩的师父。
“好像是吧。”云无轩有些言不由衷。
“好像?”什么叫作好像?莫婷不解地望着他。
“呃是,他是我师父。”只是这个师父与他的纠葛也真不少。
“哦那么那位水姑娘又是你什么人啊?”听闻他们刚才的对话,可以看出水珞珩与他们的关系非常,莫婷不由得好奇了起来。
“那位水姑娘啊”手托着腮,他轻叹一声。“她是我师父的心上人。”
“咦?”莫婷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峰鹫在江湖成名已有二十余载,现在也应该属于不惑之年,但是那位水珞珩看来不过十五、六岁,这两人会走在一起的确令人奇怪。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明明两情相悦,却不敢相守的原因啊!”看出莫婷的疑虑,云无轩开口说明。
“怎么说?”
“我师父曾救过水老爷,后来两人相交甚欢,便兄弟结义。师父一直出入水府,日子一久,就这么与水姑娘相识相惜。不过两人年龄实在差距悬殊,又加上师父是水老爷的义弟,师父觉得这有违伦理、不容于世,便决定与水姑娘做个了断,独自一人逃开而隐居冷涯谷,不再见水姑娘。”
情深,却断缘;意重,却无思。世间往往有很多事并非无法做到,只是顾虑太多便错过了、失去了、后悔了、痛惜了。
“隐居冷涯谷,就只是为了躲水姑娘?”原来世间的传言,也并非都是真相啊!
“是啊。不过这两人虽然分开了,他们的情却未因此而断,其实两人都非常挂念对方。师父一再逃避,水姑娘却从未放弃。为了让水姑娘彻底死心,师父就出了个难题给她。冷涯谷之所以人迹罕至,并不是因为地处偏僻,而是因为师父在谷外设了个天竹阵,若是擅闯天竹阵,非死即伤。”
“所以,你师父的难题就是若水姑娘破得了天竹阵,他就不再拒绝她?”
“没错,不过师父万万没有想到,水姑娘根本没有因此而死心,有好几次硬闯天竹阵都受了伤,仍是对师父不离不弃。”
情到深处,是生死相许的执着,是碧落黄泉的追随。无法朝朝暮暮,但求心有灵犀。
“你师父还真是老顽固!”虽然他们两人的事有些惊世骇俗,不过,既然如此情深意重,又何必在意世人的看法呢?大不了两人一辈子躲在冷涯谷里做一对神仙眷侣,不问世事,不也是一件美事吗?莫婷突然同情起那位水姑娘了。
“世间往往就是有这么多无奈的事啊。”
最难克服的,不是如何的荆棘险崖,而是自己的心魔。无法放手时,任万事随缘走,亦无法落定。
他的目光落到面前的人身上,无奈地苦笑。
“真是不太能理解呢!”翻了翻白眼,莫婷不愿再多想。“对了,无轩,我们现在往哪儿去呢?”早想问这个问题,却被突然出现的一群官兵给吓忘了,然后又来了个水姑娘总之,扬州是不能再停留了,只好再接再厉地继续“亡命天涯”啰!
“冷涯谷!”云无轩淡淡开口。虽有解葯解了她体内的毒,但还是无法完全放心,最好是让师父为她彻底治疗。
“你说我们去冷涯谷?”莫婷怀疑自己是否听错。
清澄的眼神,温柔地注视着她。“不错,冷涯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