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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彤铃在疼痛中悠悠转醒,她缓缓睁开双眼,恍惚地想起昨夜的点滴。她艰难地从沙发上起身,剧烈的酸痛教她低呼连连。
步履蹒跚地走进浴室,褪下衣衫,这才发现浑身满布淤青。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裸身站立莲蓬头下,任由热烫的水花兜头淋下。烟雾弥漫中,她的思绪也逐渐清明,直到此刻,依然无法相信kenny竟然会对她使用暴力,他的性情也许谈不上温和,但绝非暴烈,那么,为何会演变成这等情况?
因为她拒绝戴上婚戒?因为杨杰?难道他不明白,那誓词来得太晚,对于这段未竟的情缘,她终于释然,只是碎裂的心,愈痕难抹。是的,就如他自己所说,两人就算扯平了,自此成为陌路,连朋友都不是了她深深叹了一口气,这样也好,真的,没想过再见他,更没想过,这一见竟然教她终于走出情感的盲洞,只是也没想到这回摔跌的是kenny!
走出浴室,她穿上浴袍,走向厨房,为自己冲了一杯咖啡,边走边喝地来到客厅,再度在沙发上落了坐。打开笔记型电脑,上web收发邮件,看到寄信人却教她大吃一惊,这dearjoe,
当心变得鲁钝之后,该如何恢复敏锐之姿?
今夜峇里岛星光灿烂,辉映我荒芜的心海,照见爱。
只定也许迟了,怕只怕要陷落无垠黑海
樱叶广告的朋友
dearjoe,
如何辨识情感的存在?是否真的需要言语加以确认?
肌肤相亲能否成为一种揭示?两情相悦的明证?
樱叶广告的朋友
如果是爱,为何感觉伤害?
只因不是两情相悦,就注定要心痛以对?
dearjoe,
明知等待徒劳无功,为何仍心怀冀盼?
而等待如有所得,却不如预期,那么等待是否还具意义?
樱叶广告的朋友
dearjoe,
是不是有这么一句话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然而我却渴望朝夕相对。相对无语,并非无话可说,
而是一种心灵相通的静谧。
樱叶广告的朋友
dearjoe,
爱情是一场竞赛?必须分出输赢?
我以为爱情应该定绝无仅有的存在,只是存在。
樱叶广告的朋友
dearjoe,
爱情是否有机会可以重生?
死灰复燃必然曾经烧灼猛烈吧?
对爱,仍想要有飞峨扑火的激情。
樱叶广告的朋友
她在节目中是怎么说的在脑海中反复思索。对了,那天的节目和为婚礼选拌有关,她问他是否曾对所爱的人说谢谢。
因为迟迟没有收到他的信,还以为他早已经忘记这件事情,却没想到只是为何到了峇里岛却写起了e-mail?因为度假之故,心情不若平日紧绷?还是
突然问,她想起两人竟夜的缠绵。是因为她的缘故?或者她该说是因为和阮彤铃之间的情愫而令他写信给joe?
瞥一眼时间,和写给她的时间一样。再阅读一次内容。
今夜峇里岛星光灿烂,辉映我荒芜的心海,照见爱
爱?他说爱吗?和她有关吗?正反复揣思,却看见电脑旁的光碟片,这是对了,昨天kenny离去前说了什么她太天真的话,还要她好好看一下光碟片。
因困惑而双眉紧蹙的她,将光碟片放入光碟机中,按了play按键。
这是阮彤铃倒抽一口气,那是杨杰和mindy!
汹涌的潮浪下住扑打站立在海滩上的两人,mindy一身薄纱早已湿透,紧紧贴覆肌肤,让她玲珑的曲线一览无遗。
随后镜头拉近,两人彼此深情凝视的眸有一种沉静,仿佛正在酝酿着什么,隐约中似乎看见泪光闪现在mindy晶亮的眸里,抑或只是自己的错觉?
倏忽之间就见杨杰双手一揽,将mindy紧紧抱拥,许久许久,两人就这样相拥于潮浪扑打不休的海滩上镜头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往后拉塞,越拉越远,直到成一个黑点,终于消失不见。
沅彤铃一颗心随着画面的流动而騒动。这是mv吧?她如此告诉自己,只是mindy的眸却如此真挚,教人无法漠视,若非真情流露,断然不会如此诱人。一如她拍摄杨杰hit电台的广告cf一般,那宛若细针锥刺的疼南,密密麻麻,教她惶惶然不知所措。
嘉真曾提起mindy对杨杰的感情爱一个人,并不是占为已有,而是希望对方能够得到幸福。那么杨杰对mindy?
又是怎样的一种感情?曾涉及爱,或者可能变成爱,更甚者已经成了佺偶?再细看杨杰的e—mail
肌肤相亲能否成为一种揭示?两情相悦的明证?
这疑问问的是他们两人还是他和mindy?
只因不是两情相悦,就注定要心痛以对?
心痛,为的又是谁?
明知等待徒劳无功,为何仍心存冀盼?
说的是mindy?还是他自己?那么他等的人是谁?
爱情是否有机会可以重生?
他想要一段重生的爱情吗?和谁?
再对照他写给她,也是阮彤铃的e-mail
我的惧怕是因为你无声的离去。
必于另一个人悄无声息离去的惧怕心情,她曾深刻体验过,不解与恐慌扑天盖地而来,感觉就像要窒息这是当年kenny逃婚之际,她的切身感受,只是根基于爱,才能衍生这等庞大的力量,但是杨杰怎会因为她的离去而感受到惧怕?
是吗?当她想得更加深入,他动了情,而对象是她阮彤铃?
她再次阅读那些e-mail,企图在探得一些蛛丝马迹,关于爱的证据。
温柔是把双面利刃,只会伤人更深?那么,我们是否正开始互相伤害?
此刻,我一颗心明清如镜,清晰显影理智知晓爱的存在。而你,是否亦然?
两心若是相通,无须言语就能意会。
一句誓言、一只戒指,还是一张证书,就能如实彰显安全感的存在?
怎样的距离可以是最近也是最远?我和你之间,两颗心的距离,是咫尺还是天涯?
阮彤铃再度红了眼眶。在逐字阅读这些邮件时,她不住问着自己,如果这不是爱,那么还会是什么?只是她再度浏览他写给joe的信,那么这些字句又算什么?
如果他对她是爱,那么为何要对joe诉说心事?又何故与mindy如此深情相拥?真是戏?
阮彤铃只觉得头疼欲裂。怎么会这么乱呢?爱情不该是两个人的事隋,怎会突然之间变成四角,更甚的是自己还同时轧了两角?而且她还是没能厘清自己真正的想法,她对杨杰究竟怀抱什么样的心情?
想起kenny提到的,关于她的“彤式格言”这也是荒唐事一桩。
她还记得是因为他问起她对一夜情的看法,她因此而说出了“无爱而性,只余灵魂的空洞苍白”kenny在嘻笑之中将这句话命名成“彤式格言”若非他昨晚提起,她根本不记得自己说过这么一句话,尽管她的确是这么看待爱情与性。
那么可以据此断定自己那晚失控的举止?可以吗?她不知道,一点头绪也没有啊!
终于结束了!杨杰在抵达桃园国际机场,安排好同事一一搭上返家的巴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嘉真和光东是最后离开的两位,临别之际,嘉真仍不住叮咛“你真的不要马上到小彤家里?我刚刚又拨了一次手机,还是语音,家里电话也是,你真的不担心吗?”
杨杰还未能来得及开口,光东倒是先出了声。
“老婆,他们两个都是成年人了,会自己做决定,你就不要再逼他了。”他伸手将即将迎娶的妻子转向自己“你好像都忘了,我们还有一场婚礼要筹备。”
“这”想到这个,嘉真一颗心更混乱了起来。“可是,那是小彤耶,不是别人。”
“这样好了,”光东继续说道“我们请杨杰答应我们,无论他和小彤之间发生什么事,他都会在第一时间告诉你,这样会不会让你稍微安心一点?”
然后,他转头看向杨杰“可以吗?”他问。
“如果小彤不反对的话,我没有问题。我没办法代替她承诺。”
嘉真转头看着杨杰“你会让小彤幸福吧?”
此话一出,两个大男人顿时怔愣,惊诧于嘉真从急躁不安转为略带伤感的语气。
“小彤吃了很多很多苦,”她轻叹一口气后,继续说道“尤其是和kenny那一段,她始终没能走出来,直到这次两人再碰面,才让她释怀,终于了结这段过去。可是,kenny却没有死心,所以,我怕旧事重演。
“毕竟小彤曾经爱得那么深刻,要与kenny许下终生的盟约,那样的情感,岂可能说放就放?如果不是kenny不告而别,两人早就是鸳鸯眷属。
“所以,答应我,你会让小彤幸福。”她向杨杰举起手“deal?”
杨杰伸手握住“deal!”
“哈哈哈,搞不好我们可以一起结婚耶!”嘉真终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继而转头看向光东“你说是不是?”
扁东只是爱怜地抚摩嘉真的头,但笑不语。
杨杰却震慑于这样无言的深情,只是那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却教人看得荡气回肠,如果不是爱得深刻,怎可能散发这样的温柔?而他和小彤之间也会有这样的情感吗?
看着两人搭车离去的背影,杨杰也为自己招了辆计程车。突然之间,他好想好想见小彤一面。
已经在返家途中的嘉真和光东,待车子驶离机场,光东忽然幽幽地开口“我让你感觉幸福了吗?”
“什么?”嘉真被搞糊涂了,怎么突然说起这些话来?
他执起嘉真的手“关于过去,你的确已经走出来了,对吗?”
看见他盈满忧虑的双眸,嘉真想起了日前和杨杰的对话,关于他和光东之间的情感,从来没有诉诸言语,两人从来没明确地说出“我爱你(你)”这三个字。
是因为这样,光东才心怀忧虑?而这么简单的三个字,为什么从来不必曾说出口?
她倾身,凑上唇,深深一吻,然后捧起他了脸,深情凝视,用着无比深情的口吻说道:“我爱你!”
扁东睁大了眼,浑身颤动不已,不能相信自己所听见的。
然而,嘉真却继续深情地说道;“如果没有你,我的人生只有一片空白;如果没有过去,我不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没有你的爱,我怎么可能幸福?”
“嘉真”他将她紧拥入怀,在她耳畔低语“我爱你!”继而绵绵密密洒下一连串的细吻。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那人是你,只有你才是我愿意相守一生的人”那吻从耳际蔓延到额头、眼睫、小巧的鼻最后来到嫣红的唇瓣,深深地吻住。
嘉真娟秀的脸庞滑落两行清泪。“抱歉,是我鲁钝。”想起自己初始对他恶劣的态度。
扁东微笑以对“都已经是过去了,重要的是,你愿意嫁给我,那就够了。”
“不如,我们现在就去结婚!”嘉真突然间不想要再受困于那些恼人的繁文耨节,她不想再等待,就是现在,她要成为他合法的妻,任谁都不能阻碍。
“什么?”光东惊得张大了嘴。
“哈哈哈,有这么吓人吗?”她伸手抚触他坚毅的唇线“我想正式成为你的妻,现在、马上,一点时间也不想浪费。”
突然间,两人听到一阵清嗓的咳嗽声,这才发现计程车司机的存在,瞬间,两人脸上泛起阵阵绯红。
“那么我们直接到教堂吗?”计程车司机笑得一脸俏皮。“我有认识的神父,可以帮两位证婚呢。我也很乐意当两位的证人唷!”
“是吗?”嘉真随即望向光东“可以吗?”
“那么,我们走吧!”光东对着司机先生说道,随即听到一阵欢呼声,来自计程车司机。他右脚一踩,车子飞快地奔驰了起来,后视镜里照见两人依偎的甜蜜身影。
阮彤铃摊坐在沙发上,举目四望,屋子再度呈现井然有序的模样,让她充满无比的成就感,连地板都因为新上的蜡油而显得闪闪动人呢!呵呵呵,又不是洗发精广告。
她低头啜饮新烹的花草茶,清新的香气,闻着闻着身心也跟着舒畅了坦来。尤其刚经过劳动的筋骨,也因为入喉的温热茶液灌注而渐趋温润。
每回当思绪走进了死胡同,她总会不自觉地开始打理起家务,这类可以不需要耗费大量脑神经的工作,有助于她沉淀思绪,因而可以看清问题的症结。
她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为自己终于能勇敢分析那肇始于游泳池畔的激情,以及随后竟夜的缠绵。
她在乎杨杰,她终于愿意承认。“彤式格言”的确适用于这段惊险的奇遇。当她细细回想个中点滴,再度感受到当时那种餍足的幸福,尤其可以酣眠在杨杰怀里,她感觉前所未有的安然,她的确为爱而性,只是因为不灿邙忽略了爱的存在。也许嘉真说得对,她也许早就钟情于他,否则不会老是动不动就与他大动干戈。老是刻意痹篇他,是因为不想再陷入情感的漩涡,当时她仍耽溺在kenny的旧情之中,恓恓惶惶
一直也欣赏杨杰的企画作品,有机会共事合作,应该可以激荡出教人惊艳的火花,可是两人却老是剑拔弩张,想起两人每回争执,阮彤铃忍不住笑出声来。
直到hit电台的合作,两人才有机会单独好好相处,是这样开始酝酿的吧!两人之间的情愫,或者只是自己对他?
然后是那支撩动她心扉的hit广告cf,让她的心终于恢复了跳动,能够再度感觉爱,知道温柔是什么。而她依然不自觉,一颗心其实已经渐渐沦陷。而后mindy和kenny的酵化,混乱了所有的一切,于是,她终于失了控这是真相,关于她自己,关于这份新生的情感。
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终于解开了这团混乱,虽然她仍旧不知道杨杰怎么想。对她而言,没有四角,只有他和她。爱情永远只能是两个人的事隋,她要如此绝对的爱情,如果他不要,她也不会恋栈,她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她会找杨杰谈,尽快,也许就等他从峇里岛回来。
心情一松,肚子也咕噜噜鸣叫了起来。忙了一天,她决定好好慰劳自己,去吃顿好吃的。该吃什么好呢?她回房间换衣服的时候,在脑海浮现住家附近有什么可以选择,可惜完全没有主意。
先出门再说吧!她拿起钥匙,穿上休闲鞋,旋转门把,推开门,一抬眼,竟看到
“杨杰!”她杏眼圆睁,惊呼出声,见他正举起手准备按电铃。
“嗨!”他笑得有些腼腆“要出门吗?”
“嗯,”她忽然间绯红了面颊,想起两人最后一次见面的情况。“出去吃饭。”
“是吗?”他笑得一脸灿然,举起另一只手“一起吃?”
此时,她才嗅闻到食物的馨香,还来不及出声回应,肚子已经不争气地再次低鸣了起来。
她尴尬地笑了笑“看来,想说不也不行啦!”故意说得一派潇洒,然而抖动的手却泄了密。
“进来吧!”她转身走回屋里,将钥匙放回原位,待瞥见落地镜前的自己,突然懊恼起自己穿得太邋遢。
才一回身,杨杰已经先她一步走向厨房。“我就不客气,自己动手喽!”
“喔,好。”她随口应着,偷瞄一眼他正专注地处理带来的食物,于是赶忙对着落地镜稍稍整理起仪容,忽然之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天哪!自己是在干嘛?又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为什么这么紧张?
她对着镜子做了一个深呼吸“easy!easy!”她无声地鼓励自己。其实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自己单相思,只要嬉闹带过就好,毕竟这情感只是刚萌芽;好吧,或者属于她的其实已经茁壮,希望可以结果,但也不能勉强,不是吗?她值得好好被爱。她这么告诉自己。
“我们在阳台吃饭好吗?”
“啊?”她终于探出身子,朝厨房望去。
“我说,我们在阳台吃饭好吗?”
“喔,好啊!”她朝厨房走去。“哇,看起来好好吃唷!需要帮忙吗?”
“需要。”他递给她餐具“先帮我摆好,然后在阳台等我。”
“嗯。”她挑起柳眉,微弯了头,困惑地问“这样就好?”
“嗯。可是”他语气忽而一转温柔“千万别睡着唷!”
“睡着?”指着流理台上香气扑鼻的义大利面“放弃这些?你真是爱说笑,怎么可能!”
畅杰咧嘴笑得开怀,开心她喜欢自己带来的食物。
阮彤铃径自走往阳台,摆好了餐具,耳畔就听见了sada沙哑的嗓音。那是歌手的精选集,前一段时间她经常听的音乐。
然后听见杨杰的脚步声。“玛格丽特,可以吗?”他从屋内探身入阳台,递给她一大壶,还有两只杯子。
“好啊!我喜欢。”她伸手接过,随即倒出两杯,坐了下来,开始细口啜饮。“好舒服唷!”她低语。味道调得刚刚好,是她喜欢的,带点微酸的滋味。
忽而扬起一阵风,传来隔邻种植的茉莉花香气,阮彤铃闭上了眼睛,感受晚风中的气息,忽然问,杨杰的信跳进脑海
峇里岛的月夜再美,也比不上你那一方小小阳台的月光。
想念那风,流荡其中的jazz音乐,冰镇玛格丽特的沁凉、醺然,
还有那相互为伴的安适、恬然。
啊!这她睁开眼,恰见杨杰端着餐盘,装盛着丰富的菜色。
“吃饭喽!”他轻快地低喊。
阮彤铃只得轻哼了声,随即帮忙将食物排列妥当,饥肠辘辘的肠胃,完全经不起诱惑。
“那么,我就不客气喽!”话一说完,她随即动手大啖。面条q嫩爽口,海鲜也十分甜美,蕃茄酱汁更是酸甜适宜,好久没有吃到这么美味的义大利面了。
见她吃得如此欢畅,杨杰心情也跟着飞扬了起来,这就是他要的生活啊!
于是,他淡淡地说起峇里岛同事们的趣事,阮彤聆听着听着,也跟着补充出糗同事过往曾有过的其它逗趣事情,两人一搭一唱,欢乐、温馨的气氛一扫之前两人乍见的生涩、羞赧。
等到用完所有的食物,也喝掉了不少玛格丽特,已经微醺的两人,身心也更加松弛了。
“好美的月光!”杨杰悠悠地说道“比峇里岛的更美。”
“嗯,很美。”阮彤铃望着那一轮明月。该开口吗?她暗忖。总是得开口的不是吗?
“我收到你的信喽!”她终于鼓足勇气,对着明月说道。
“嗯。”杨杰应了声,视线仍然停留在黑幕之中。“那么,你怎么想尼?”
“嗯,想什么?”
“我的惧怕是因为你无声的离去,那么你害怕的是什么?”他说得极温柔。
阮彤铃有点意外,他竟然清楚地记得自己写了些什么,要是她铁定只记得大概的意思。
不要害怕,她安抚着略显恐惧的心情。“我自己。”她沉吟好一会之后,终于说道。
“那个我不熟悉的自己。”她继续补充着“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
“那么,后悔吗?”那声音听起来有些微紧绷。
“没有。你呢?”
“从我的信里看不出来吗?”他转头看她,她明媚的脸庞在月光的辉映下,美得教他屏息。
“那么,我们会否互相伤害?”她问。
“如果那温柔不是因为歉疚,那么,答案是否定的。”
“我们之间会有歉疚吗?”
“不会。”他答得笃定,然而又忽然有些不确定“至少,我不会。”
“我也不会。”
“是吗?”幸福似乎正在凝聚成形,杨杰满怀期盼地继续问道;“那么,你走出来了吗?摆脱过去的恶梦了吗?”
“我记得你不是这样写的唷。”阮彤铃突然俏皮了起来,她转头,刚好对上杨杰深情注视的眼眸。
杨杰俯身,伸手为她拨去垂在脸庞的一绺黑发,呢喃低语“属于你的那颗心,是否依然深锁在过去的陈迹之中?”
阮彤铃轻轻摇了摇头“你的心真的清明如镜?”
他细长的眼眸盈满笑意,轻轻地说道;“清晰显影理智知晓”伸手轻拉着她往他的方向靠近。
“爱的存在。”他贴近她的耳畔说道。
那话仿佛有了电力,教她浑身酥麻,喃喃低语覆诵“爱的存在”
“是,爱的存在,让两颗心得以相通,即使天涯也是咫尺。”然后他吻上了她,极轻柔,仿佛她是易碎品一般小心翼翼。
阮彤铃感觉晕眩,已然分不清是因为玛格丽特,还是他那句“爱的存在”抑或是这甜蜜的吻。
睁开眼,杨杰已经来到她膝前,朝她伸出手“跳舞?”
她伸出手“s摸kegetsinyoureyes?”那是他们第一次共舞的歌曲,那一次,杨杰说出前女友以这首歌要求他戒烟。
“哈哈哈,你还记得?”
他将她带往屋内,在sada的嗓音中,翮翩起舞。她依偎在他怀里,跟着他移动,那感觉如此美好,让她忍不住想让时间就此暂停,然后她想起了mindy
“你又被拖下海,客串了mv的男主角?”
“咦?”mv?杨杰蹙起双眉。看来kenny真的来过了。
“谈不上。”他淡淡说起那天的情况。
“所以,”她贴着他的胸口继续问道。感觉得到他沉稳的心跳,不知何故,竟让她备觉安心。“如果是爱,为何感觉伤害?只因不是两情相院,就注定要心痛以对?指的是mindy对你的感情?”
“嗯。那是我第一次觉得,原来温柔也可以如此伤人。”他将她搂得更紧。
“嗯,我可以了解mindy的心情,关于等待、关于温柔,如果不是因为爱,真的太残酷。”
“明知等待徒劳无功,不会让你想要放弃吗?”
“也许因为还有一丝盼望。因为你从未曾明说,而女人总是痴心,因而会愿意苦苦等候。”
听她这么一说,杨杰对mindy的愧疚更深了,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应该要坦白说清楚的。”
“所以,你会对我坦白?”阮彤铃自他怀里抬起头,伸手轻抚他略带感伤的面容。
“嗯,只要你开口。”他喜欢她专注凝视自己的双眼,写满爱?
“对爱,仍有飞蛾扑火的冲动?”
“是,奋不顾身!咦”怪怪的,杨杰忽然问感觉到有些地方不对劲。
“慢着!”他停住了摇摆的身躯,双手还是搂着她的腰,只是稍微放松了些。
“让我们稍微倒带一下。”他困惑地继续说道“从你问我mv的事情之后,那些话,你怎么会知道的?”那是他写给joe的信。
阮彤铃笑得一脸诡异“闭上眼睛。”
“什么?”
她伸手捣住他的眼,然后他听见“嘿,你在想什么?在这么深的夜里,你还没睡吗?为了什么不能成眠?你打开了收音机,想听到些什么?是一首歌,还是只是想要有点声音,让屋子不那么寂寞?”
“这”他握住安盖他双眼的一双纤手,移开,惊诧地问“你是在告诉我,joe是你?”
她重重地点着头,笑得一派天真无邪。
“为何我从来没有听出来呢?”他不能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因为你从来没有做过这样联想啊!况且,声音透过麦克风还是会有些不一样。”
“天哪!”他再度将她拥入怀中。“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然后,慢慢推开她,让两人足以对望“那么,会太迟吗?肌肤相亲能否成为一种揭示?两情相悦的明证?”
“要再试试吗?”瞬间,她双颊染上了绯红。
“你确定?”
她踮起脚尖,双手环住他的颈项,在他耳边说道:“是的,我确定。”
然后开始吻他,边吻边道;“而且情感需要言语加以确认。”她的声音渐趋沙哑。
杨杰胸腔涨着满满的幸福感,那力道之强,教他直想将她揉进身体之中。
当吻来到他的唇边,他听见她柔声地说:“我爱你!”
他呻吟一声,随即凑上唇,激切地深吻起来
那吻带着他们移动,双手并用,来到卧室,渐渐地,衣衫一件件滑落直到袒裎相见。
“你好美!”他的声音低沉。
“很高兴你喜欢。”她伸手将他拉近,然后听见他说“我爱你!”
那是竟夜他们除了低喘之外,唯一的语言。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