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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咳在一阵压抑的咳嗽声中,想假装没听见咳嗽声以维护某人自尊的几个人,终究还是不约而同地觑向脸色因身体不适而不自然涨红,却仍强打起精神的伙伴。
百年难得一见的事终于在众人眼前发生
红雁被病毒侵袭,感冒了。
进入影子组织里的影子,大多生来命贱,是在风雨中生长在石缝中挣扎、习于被摧残却又坚忍不拔的小草,让自己生病的机率小之又小,更遑论是被一个小小的感冒病毒打败。
红雁的自尊心向来比天还高,就算病了也不会让人发现。
可想而之,他此刻心里的感受是多么屈辱。
“你们全看着我干嘛?”
纵使事实摆在眼前,红雁依然面无表情地横了所有人一眼,企图掩饰自己一副快要病昏的虚弱模样,更不想成为受到注目的那个人。
“看你帅、看你美看你可爱,可以吗?”
既然红雁不肯承认自己病了,青鸟便一派自然地陪着笑脸,跟他一起装傻。
若是拆穿了真相,他还真怕红雁八百年都不肯再正眼瞧他一眼呢!唉,不管怎么漂亮,一个大男人恼羞成怒的样子总是不太赏心悦目,他可是没多大兴致观赏。
算他犯贱好了,他还是认为红雁一脸冷冷的死人表情比较迷人。
“我看你该去看病了。”比起青鸟的识时务,橙凤却是皱着眉头直言不讳。
影子是很少让自己生病没有错,可是影子再强壮、再健康,身子还是肉做的。病了,找医生看病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逞强干嘛?尽快把病治好才是重点。
彷佛去看医生就必须承认自己病了,不看医生就没有任何人会发现他生病。红雁这别扭的家伙,肯定是病死了也不打算去看医生。
虽然心知肚明,但橙凤还是没有办法把话憋在心底,决定一吐为快。
“谁说我病了?”果不其然,红雁以十足凶狠的模样瞪向橙凤,恶声恶气地驳斥。
他痛恨自己病弱的糗样,禁不起任何人挑明他病得有多厉害,更不需要任何人鸡婆的关心他的病况,他只希望没有人去提起他生病的事。
明知他在意,他却更故意,就不能假装他没病吗?笨橙凤!
就连平日最惹人嫌的青鸟,此刻都比她识趣多了!
“生什么气啊,我说的就是事实,难不成还要我找个医生来验证这个只要眼睛没瞎就能看出的事实吗?”橙凤双手扠腰,一鼓作气的回答。
反正红雁就是病了,真打起来也伤不了她分毫,此刻的他再怎样龇牙咧嘴也没啥好怕的。就算他用他漂亮的美眸瞪上几眼也无所谓,她可不愿意看到红雁因为拒绝就医而病情恶化,小病活活拖成大病,说不定一个不小心会要了他的小命。
世界上,要是死了一个这么漂亮的男人多可惜。
“笑话,不过是一点干咳的小病而已,没必要去看医生!”
就算不能否认自己咳个不停,身体确实出现一些病痛的征兆,红雁在阵阵止不住的闷咳之中,依然死硬派地逞强。
除非他病到昏倒,否则他绝不看医生。
在红雁一副不看病的坚持模样,每个人都很清楚除了蓝凰以外,谁对红雁多说都无益,于是众人连同橙凤在内,一致沉默心有灵犀地望向蓝凰。
就怕蓝凰不愿意表态,否则谁说什么都没用。
在众望所托之下,始终含笑不语的蓝凰,总算对红雁轻挥了挥手,轻启唇瓣微微笑着。
“去吧,要不了你的命。”
不等红雁开口反驳,蓝凰便已转过身,让他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他摆明了不听红雁任何拒绝就医的强辩之词。觑着红雁青白的脸色,众人不得不佩服蓝凰够霸道、也够独裁。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蓝凰不使出强硬手段,红雁肯定不会轻易妥协。
蓝凰看似温和,然而绝非一如他表面是个好好先生。
丙真,虽然一脸铁青,红雁却闷不吭声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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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懊死,他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蓝凰过!
不过是小小的感冒,叫他看什么医生,污辱人也不是这样污辱法。
偏偏,这人还是将他一手带大的蓝凰,教他满肚子闷气只能努力往心里吞,连忤逆就医的权利和勇气都没有。要不是跟其它人一样清楚他有没有看过医生,从不遗漏他们任何讯息的蓝凰绝对会一清二楚,他才不会乖乖去看什么鬼劳什子医生。
不过,就算是真的得看医生,他也绝不看组织里的医生。
让手下的人看他笑话?不如直接把他杀了更快。
为了达成蓝凰这项令他懊恼的命令,红雁不仅决定找外面的医生看病,还专程挑在大半夜的时间,为得就是要让越少人看到他现在的窝囊样越好。
咳咳可恶,他真想杀了咳个不停,糗态百出的自己!
要不是命不属于自己,或许他真会对变得无用的自己下手。
既然连死的权利都没有,他只能挑在大半夜里出现,急促敲着一家破旧、没啥人气的私人诊所大门。在一阵猛力拍打之后,红雁打算再默数五声,要是再没有人出来应门,他就把这家诊所的大门和招牌给拆了。
五、四、三、二、一
“谁呀?大半夜不睡觉,跑来乱敲诊所的门”
当红雁默数五声,正伸出他的长脚,打算把门踢了的同时,诊所的大门却应声而开,随后探出一个因为发现他打算破门而入,而在一瞬间睡意全消、面露惊慌的女性脸庞。
女子穿着睡袍,仪容微乱,带着一脸恐惧地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本来嘴巴还继续咕哝的她,倏地声音一下子全消。
“你你”想质问对方是谁,可惜受到惊吓的安玟莉,却止不住地猛结巴。
眼前这位不速之客不仅蒙面,全身还穿得乌漆抹黑,只剩一双阴鸷的眼眸暴露在外。活生生就像是大半夜上门抢劫的坏人。
短命哪,她竟如此倒霉地自掘坟墓,替坏人开门,正大光明欢迎他来抢劫。
都怪自己睡迷糊了,又被拍门声弄得神经紧张,直觉就是半夜急着就诊的病人,她才会忘了先从猫眼看一下来人的长相。
要是先看清楚,她死也不会开门引狼入室。
整个小诊所里,就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大半夜的,左邻右舍都进入耳酣熟睡之际,要真发生什么状况恐怕喊破嗓子也没人听见,万一对方不光劫财还想劫色,她岂不是肥羊一只任人宰割吗?天哪!
不管了,就算喊救命没用也一样,她得试上一试。
“进去,不准鬼叫,否则我剁了你的一双手脚!”
眼看着一脸惊惶的她就要放声大叫,红雁二话不说把她推进诊所里,随即便反手甩上大门,先一步朝她恶狠狠地警告,十足凶神恶煞。
可事实上,虽然出身影子组织,红雁绝非凶残恶人。
平日的他大多喜怒不形于色,一副冷漠至极的酷样,言行举止轻蔑傲慢,但也优雅得像是一头猎豹。要不是心情恶劣加上病痛缠身,他也不可能失态、暴躁,让人看见他从来不轻易表现出的另一种面貌。
除了伙伴们以外,鲜少人能见到他的这一面。
因被病毒打败而感到无比羞愤的红雁,让他从不外显的情绪相对失控,引爆出他前所未有的脾气,也让他失去了对人该有的耐心。
平日,看一个人再不顺眼,他顶多是嗤之以鼻。
就算对人再怎么不满,也不会用粗鲁的言语表达。
“别别过来!我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喔!”
踉跄了一下,安玟莉立即倒退步伐往角落缩去。在跌跌撞撞之间,纵使急着要跟大剌剌闯入的不速之客拉开安全距离,她依然强自镇定地朝他怒喝道。
其实她的心里也知道,她的警告根本毫无说服力。
四下无人,又单独被关在诊所里,她看起来就像煮熟的鸭子一样肥美。
这回,她肯定是插翅也难飞了吧。
唉,天生丽质难自弃!也只有在这种时刻,会让人哀怨自己还颇具几分姿色,要是今天她其貌不扬,有张麻子脸或是整个人长得活像一头猪,歹徒说不定会放她一马,肯定不会在劫财之后还想劫色。
天吶,脑袋里的纷乱想法让她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
“你最好给我停止!”
察觉她天马行空的想法,红雁马上皱紧眉,斥喝着。
如果他真想欺负人,她以为她能有逃脱的本事吗?愚蠢的女人!再怎样有姿色的女人,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跟普通的女人差不了多少,因为都只是一种令人烦躁的怪异生物。
扯到女人,他就想起口无遮拦的橙凤,心情突地更加恶劣。
要不是橙凤在蓝凰面前夸大其词,说得好像他病得再活不了几天,不看医生就准备等着翘辫子一样,蓝凰也不至于夸张到下令非要他看医生不可。
总之,他此刻的恶劣心情,全都是橙凤那张死鸟嘴肇的祸!
停止?停止什么啊?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安玟莉根本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能诚惶诚恐地向他举手发誓:“虽然这个诊所很破旧,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给你搬,不过你要什么就尽管拿吧,我发誓,只要你放过我,我是绝对不会报警的!”
既然她还没看到他的长相,他也就没有杀人灭口的必要吧。
这间诊所里就只有一个老医生看诊,而在大医院的强敌环伺和弱肉强食之下,诊所里的病人也少得可怜,老医生每天看不到几个病人,自然也没什么能力替诊所添购任何新设备。
就几台破旧的诊疗仪器,他想搬就搬吧。
无论如何,医生一定会体谅她此刻的无能为力。
可怜老医生的诊所里,要是连基本的看诊机器都没有,恐怕非得关门歇业不可了,可是她的确不是故意要把几台破旧的仪器送人的啊!
“你疯了,谁要这里的破东西!”
环顾了设备简陋的诊所一眼,红雁不可置信地睨她一眼。
他只想拿几颗感冒葯,当作看过医生就走人。
“我、我跟你说”安玟莉有些结巴了。
听他对诊所的财物不感兴趣,第一直觉他的目标一定就是自己,一想到这个可能,她的整张脸马上刷白,立即随便找个理由搪塞“其实、其实我有性病,要是你碰了我的话,你一定会被传染,为了一时的发泄、爽快,后果绝对会让你得不偿失、后悔不已”
天晓得!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但安玟莉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说真的,我是不想害人才说出自己的秘密,我染上的性病可不是普通的性病”察觉他黑布里那双冷眸开始透露不耐,恐惧打从细胞里油然而生,安玟莉颤抖后缩,禁不住又暗示强调:“你知道染上艾滋病的后果吧?”
这人很有可能是曾经前来就诊,早就对她存有非分之想的病患。
否则他怎么可能会知道她常常夜宿诊所,现在还特地挑个大半夜来对她图谋不轨,肯定是这样!虽然身边的人常提醒她,说她一个年轻的单身女子睡在诊所里,是一件不安全的事,可是她一直认为他们想太多,认为电视剧里出现的惨剧绝不可能会发生在她身上。
早知道她就每天乖乖回家,不贪通勤之便夜宿诊所了。
“知道又如何?”
冷眼瞧着她神经兮兮的言行举止,红雁在忍住几次闷咳之后,开始觉得这女人无聊至极,甚至脑袋有点坏掉的倾向。
都叫她停止胡思乱想了,她还胡说八道个没完。
对她丝毫兴趣都没有,他管她有没有艾滋病、是不是明天就要挂了。
他要的,不过是几颗感冒葯,好回去交差了事。
“知道知道你就快走,不然被传染了我可不负责喔!”
安玟莉用双手赶小狈似地嘘着、挥着,希望奇迹发生,让这个不请自来的客人真的被她吓跑。没办法,求救无门,她也只能巴望奇迹发生,毕竟她现在是单独面对歹徒的弱女子,不但没练过防身术,手上连个防卫武器也没有,她不巴望奇迹还能巴望什么。
不过就算巴望奇迹出现,她也没傻到认为会有神仙显灵帮助。
红雁往前一步,吓得安玟莉瞪大双眼看着眼前这张铁青的脸。
停止脚步,红雁用目光狠狠睨了她几眼,以充满鄙夷的口吻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还是智障?要是碰都没碰到你就会被传染爱滋,人类不早就死光了。”
当他是脏脏的小狈一样往外嘘,她根本是不想活了。
她还真以为他喜欢在大半夜里站在这里跟她大眼瞪小眼吗?又不是在比谁的眼睛大,要不是没心情把时间浪费在一个笨女人的身上,他绝对会要她为她白目的言行付出代价。
想赶他走,等他拿了葯再说。
“我没有认为你笨的意思,你千万不要误会”
笨嘴、笨嘴,不解释还好,一解释他的眼神就更骇人了。
发现自己有愈描愈黑的嫌疑,安玟莉打算学习沉默是金的精神,以免说多错多,把他刺激得更加火大,自己的清白不保也就罢了,说不定连小命都给丢了。
社会新闻上所报导的,多得是先奸后杀的例子。
呜,人家她才刚过完二十二岁生日,还有大把青春可挥霍,她不想死,也不想被蒙面侠强奸啊!
虽说她的生活是平淡了一点,不像一般女孩子过着青春灿烂的生活,从护校毕业之后就进了这家摇摇欲坠的破旧诊所,病人不是已婚,就是七老八十的老先生和老太太们,甭提谈恋爱了,她在诊所里连个象样的男人也没遇过,可是、可是她还是对自己的未来充满希望呀,认为自己一定会遇见自己的mr。right,拥有幸福美好的人生啊!
如果真要选择,她宁愿被杀死。要是被强奸,她恐怕一辈子都会活在阴影之中,看到每个男人都会心生恐惧、草木皆兵,连碰都不能给碰一下,那就甭奢望什么幸福人生了。
她在情感上有着连自己都无法解释的洁癖吶!
“咳咳咳”本来打算开口接腔,没想到,一口气没换上来,让红雁猛咳了几声,闷也闷不住。
他突然一手摘下全脸面罩喘气,因为连串咳个不停,他微微涨红了那张苍白却依然冷艳秀气的脸庞。
“啊,我没看见、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见他一扯下面罩,安玟莉在惊呼中立即转身,还赶紧用双手遮住自己的双眼,生怕自己要是一个不小心瞄到他的长相,会让他下定决心真的把自己杀了。
就算她再怎样发誓真的不会报警,他也未必会相信。
为求提高小命的生存机率,无论如何,她都要做出最大努力。
红雁一手搭在胸前顺着自己的气,没好气地瞪着她防患未然的背影,直觉可笑也相当幼稚。真不知道该说她怕死,还是算她有点自保的警觉性。
“我看见你看见了。”顺了气之后,红雁忍不住平淡的说。
既然她那么执意把他当作坏人,他干脆就当个坏人。
谤本不知道他的来历,所以她搞不清楚状况。她不过是个普通的小老百姓,真要杀人灭口,他根本也不需要弄脏自己的手,自然有人代劳。
“我没有、绝对没有,你一把手放在脑袋上我就转身蒙住眼睛了,动作快得不得了,连你一个鼻孔也没瞧见,我可以对天发誓的!”
急促地摇头否认,安玟莉根本不敢回头,并且用双手紧紧压住双眼。
“有些人发誓就像放屁一样,照三餐起誓也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一点可信度都没有,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随口发的誓?”
稍微纾解闷咳之后,感觉有一点解脱,心情也恢复几分。
“我真的没看见,求求你相信吧!”
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安玟莉只能背对着他,用可怜兮兮的语调哀求。如果连低声下气都没有用的话,她也想不出其它的保命招数了。如果他靠上来打算意图不轨,她就只能用尽全力踢他鼠蹊部,趁他受创之际赶紧寻机夺门而逃。
这是她的计划,但光想象要踢男人的鼠蹊部,她脸上就布满了小丸子专属的三条黑线。
她平常可是很淑女,连想都没想过要做这种恐怖的事。
盯着她紧张兮兮的反应,红雁带着一种无法理解的念头,一步步无声无息地走到她身后,突然抓住她的双臂,冷不防地将她整个人转一圈。迎上她受到惊吓而瞪大的双眼,在她瞠目结舌的反应中,红雁慢条斯理地开口,语气带着挑衅。
“你现在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