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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某种念头浮上之后,情况马上不可能单纯、客观的一如往常,熊杰现在就是这种矛盾的情绪。
本来只是左手不方便,而且想隐居一阵子,他对曾如意完全没有任何欲念,她对他而言只是一个台佣,只是帮他料理三餐、打扫起居的人,但是在朝夕相处,加上她不俗的外貌他到底可以当柳下惠多久?
有些念头就是这样,一旦泛滥那他真的是时时刻刻都在想。曾如意难道是木头人?她难道没有一点正常人会有的欲望吗?她对他从不曾有任何的非份之想吗?他在她眼中毫无魅力吗?
通常晚上他们会各据客厅一方的看电视,本来熊杰都把注意力放在电视上,但是不知从那一刻起,他总是习惯性的瞄瞄她。
曾如意注意到了,而她根本不喜欢这种暧昧的感觉,当她发现他又在看她时,她决定直接问他,不想装没发现。
“我的脸上有什么吗?”她“客气”的问他。
“你的脸上没有什么。”
“那你在看什么?”
“你注意到了?”
“我的眼睛又没有瞎。”
“曾如意,你的名字虽然很俗,但你真的是很漂亮。”他第一次由衷的说。
“你没看过漂亮的女孩吗?”她不领情,表情还有些神圣不可侵犯。
“当然有,只是我没有天天和她们从一睁开眼就相处到睡觉。”他幽默的说。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
“就是觉得你漂亮、耐看。”
“没别的了?”她存疑。
“你希望有什么别的吗?”
“当然、绝对、肯定不希望。”她回答得斩钉截铁,完全没有一点点转圜的空间,眼神十分坚定。
“我有这么差吗?”熊杰不服气的说,虽然他算不上好男人,但他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女人跟他不算吃苦,而且据他的经验,多的是迷他这一型男人的女性,为什么曾如意却一副敬谢不敏的表情。
“我没说你差。”
“那你是什么态度?”
“我没什么特别的态度。”她不承认。
“你有,曾如意!”熊杰火大的干脆坐到她的身旁“你一脸不想和我这种人有牵扯的表情,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
曾如意耸了耸肩,不予置评状。
“如果我说我想和你上床呢?”熊杰很不爽她这种反应,故意吓她。
“我会拒绝!”她坐开了一些。
“如果我不让你拒绝呢?”
“你要我大叫救命,还是连夜逃下山去?”她没有被他给唬到。“这会坏了你的一世英名哦!”熊杰震怒,却无法反驳。
“你要不要去市区一趟?”她建议他。
“做什么?”他寒着脸问。
“发泄需要啊。”曾如意不会装清纯或是耍白痴,她知道正常、健康的男子一定有正常的性需求。“你平日难道没有固定的床伴吗?还是你想找人来这里”
“曾如意,总之你没有性趣?”
“谢谢,我没有!”
“如果我硬上呢?”
“那你会发现想强奸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不信他会这么做,所以语带笑谑的说。
熊杰当然不会强奸她,他没有上过不甘不愿的女人,也从来不需要如此,只是她愈说不要,他就愈心痒难耐,愈是得不到的,他就愈觉得非要弄到手不可,他的心已开始浮躁不定。
“我去洗澡了。”她起身想结束这话题,而洗完澡她通常就是进房间睡觉,意谓着一天的结束。
“曾如意,我不会亏待你。”他突然说。
“干么?!你当我是妓女吗?”他的话令她变了脸。
“我没有提到钱,我只是”
“不!”她朝他吼了一句。“熊杰,打消这个念头吧!我不是来这里娱乐你的,你要搞清楚,我倒是不介意现在就下山回家。”
“曾如意,很多女人不惜一切想和我上床。”他的男性自尊真的受损了,她愈是不屑一顾,他就愈是想要弄上手。“也许刚开始你会不好意思,但是一回生、二回熟”
“熊杰,你不需要哄骗我,我不是小女生了,我说过我没有兴趣。”她打算走回房里拿换洗的衣服,不想再理他的。
“我是给你面子。”
“我很想磕头谢恩。”
“你别后悔。”
她做了一个叫他想要抓她的头去撞墙的嘲弄表情,明知不该这么逞一时之快,但是曾如意控制不住自己的反应,或许他是很多女性心目中的绝品,但不是她曾如意的。
“你就不要有天来求我!”他恼怒到有些失去风度,开始口不择言。
“那你等着那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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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鬼东西?能吃吗?”熊杰将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摔,很不高兴的样子。
曾如意看着他,不知道他是真的觉得难吃,还是只是在藉题发挥找她麻烦,她没有立即反应,平静的面对他。
“你是在喂狗啊?!”他又吼。“这是红烧牛肉。”她微笑的说。
“这是红烧塑料。”
“我炖了两、三个小时。”
“你自己吃吃看,我看连狗都不会想吃!”熊杰一副她不尽职、故意整他的表情。
曾如意吃了一块牛肉,明明很软烂、入口即化,而且她还加了西红柿,所以味道很清爽,真不知道他在挑剔什么?她一副好吃到不行的表情。
“你真会装。”
“装?!”她觉得受辱的反击。“熊杰,我需要在你面前装什么?好吃就是好吃、难吃就是难吃,骗不了人,之前你并没有嫌过,怎么?现在示好被我拒绝后就觉得我弄的东西连狗都不吃?”
“以前我懒得嫌!”
“你莫名其妙。”
熊杰不是莫名其妙,他只是一看到她就有一肚子气,明知自己该有胸襟,但他真的做不到,现在每天一看到她,他就只有两种想法,一是和她做ài一整天,二是她最好马上从他面前消失。
“怎么?你不能接受批评吗?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烹饪高手吗?不能说你煮的东西难吃吗?”熊杰知道自己是在找碴。
“但这不是事实。”她为自己辩护。
“我就是觉得难吃!”他刁难的说。
“那你不要吃!”她也火大了。
“曾如意,你要搞清楚你会在这里的原因,你是来当台佣的,当主人不满意时,你该怎么做?”他一副要整她的表情。
“主人?!”她张大了嘴。
“我是你的主人!”
“你”她气到很想将桌上那一大锅红烧牛肉朝他头上淋下去。
“去煮些别的。”他命令着。
即使明知他是故意和她过不去,但是她也只有咬牙认了,还好冰箱里还有虾仁,做个虾仁蛋炒饭很快,他总不能再嫌什么了,虾仁不可能煮不熟吧!
但是当曾如意把一盘虾仁蛋炒饭端到他面前时,他连看都不看一眼的就把盘子给推到一边。
“你还没有吃。”她警告的说。
“看了就不想吃!”他一脸厌恶。
“看了就不想吃?!”她重复他的话。“之前你明明觉得好吃。”
“我不能觉得腻吗?”
“你又没有多常吃。”
“我就是觉得光看都恶心。”熊杰得意的说:“你就只有这点本事吗?没别的了?”
“熊杰”她快要忍无可忍了。“你是在找我麻烦!”
“如果我就是呢?”
“恶劣!”
“你能拿我怎样?”
“我可以”她撂不下狠话,因为他并没有真的强迫她什么或是对她做出什么,在理字上她站不住脚,所以除了用眼神去“谋杀”他之外,她只能生闷气。
熊杰本来不会这么不讲理,可是一见到她,就彷佛提醒自己他有多挫折、多沮丧,一向只有他令别人头痛,现在曾如意却令他每天全身都痛到不行。
“你可以再想些别的花样。”
“但你还是会再挑剔。”
“谁说的?”
“你。”她冷冷的看他。“你只是想报复,你根本是”
“我报复什么?”他打断了她的话。“曾如意,你自己小鼻子、小眼睛的,不要以为大家都和你一样,我要你再去煮些东西,不然你可以把你自己给端上桌。”他暗示她。
“熊杰,这念头很下流!”她的眼神无比犀利。“你就这么不能接受女人对你的拒绝?”
“我只是在提醒你方法。”
“这方法我一辈子也不想用!”曾如意赌一口气似的。“我可以再去煮,哪怕得煮到三更半夜,我都会和你耗下去。”
“你”熊杰真想掐死她。
“我不信你可以饿上一整天。”
“不要考验我。”
“是你在考验我!”
“滚!”熊杰不想再看到她。“给我滚进厨房。”
“遵命。”她一副巴不得如此的表情。“不要以为我喜欢和你对看,熊杰,只要时间一到,我零点零零零一秒都不会多在你身边逗留。”
“马上离开我的视线!”他的吼声震天。
“没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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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和熊杰住在同一个屋子檐下,她也不曾在他的面前卖弄性感或是任何的风情,那怕是刚洗完澡,一出浴室,她亦穿得整整齐齐,绝不给他有一点遐想的空间。
但看在熊杰的眼里他觉得她是在折磨他。
头发被她擦得半干,一张脸红扑扑的,看起来干净、自然而且不可抗拒,她不必搔首弄姿,他觉得自己的魂就被她勾了去,但她却把他的心放在地上踩。
和熊杰呈冷战状态的曾如意,洗完澡只想马上回自己的房间,她现在是每天在数日子,并且藉想念哥哥和采臻来转移注意力,很快她就可以回到平常而且正常的生活了。
然而,熊杰这会正站在她的房门口。
“你弄错房间了。”
“曾如意,你喜欢男人向你乞求吗?”他脸色铁青。
“不喜欢。”
“那你在摆什么臭架子?”
“我摆臭架子?”曾如意实在是哑巴吃黄连。她有什么摆臭架子的能力与资格?
“你要什么,开口吧!”
“我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妓女,你已经强调过了。”他的视线冷冷的扫过她的全身。“但任何人都有价码。”
“熊杰,我从来不曾为自己标价过,我也不想从现在开始。”她生气的想从他的身侧走过,料想他应该还不至于会对她动手动脚。
但熊杰比她快一步的转身抓着她的肩,他的手指用力掐进了她的肉里,显示他并不是在和她说着玩的。
“熊杰”她又怒又怕的。
“多少?”
“我不卖自己的肉体和灵魂。”
“我不要你的灵魂,我只要你的身体。”
“无价!”她吼出。
“无价?”熊杰真想掐碎她的肩膀。“就算你是处女,早晚你也得和某个男人上床、结婚,我有钱,我愿意付你一个好价钱,你起码可以好几年不用担心工作的问题。”
“但我却得用一辈子来唾弃自己?”她坚定的说。“熊杰,我父母双双过世没有令我堕落,我哥好赌赔上了我所有积蓄我也只是笑笑,我名叫如意却事事不顺,我也没有怨天尤人,要我为了钱把自己的贞操拿来出售?下辈子!”
熊杰不信有女人这么顽固,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早应该没有她这种想法的女人了。
“曾如意,我要你!”他不死心的说。
“门都没有!”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
“喜欢我?!一个男人如果喜欢我我就得和他上床,那”曾如意直视他的脸。“你还有没有更好的理由?我的智商比你想象得高。”
“曾如意”如果这会他把她往墙上一推,又或者把她往床上一压,她真的会抵死不从吗?
“本来我也觉得你还可以,但现在”
“现在怎样?”他急了。
“现在我觉得你只是因为得不到而不甘心。”曾如意一副看穿他的表情。
熊杰冷冷不语。
“我没有什么特别的。”她又说。
“你叫人想”他咬牙切齿。
“熊杰,我说过我是聪明的,今天我如果坚持到底,我确信你会一辈子尊敬我、记住我,而如果我让你弄上了手,那搞不好还没回到山下,你就已经忘了我的脸。”她分析的道。
“我没那么冷血无情。”
“那你诚实的回答我,”因为肩膀快要被他给捏碎,所以她使劲的格开他的双手。“你记得每一个和你上过床的女人的脸孔吗?”
他表情错愕。
“一半呢?”她降低了标准。
熊杰还是没有回答她提出的问题。
“五个?”
“你想说什么?”他简直快要抓狂。
“如果你有用心,你会记住她们每一张脸。”
“我只是做ài、只是发泄、只是要短暂的快感,我又不要和她们一生一世!”他的吼声之大,差点震破她的耳膜。
“所以,你对我就是这种感觉?”她套出了他真正的想法。
“你”他哑口无言。
“只是做ài、只是发泄、只要短暂的快感?”
熊杰知道自己输了。
“如果我笨到顺了你的意、笨到和你上了床,那我真的是比会吃下毒苹果的白雪公主更笨,她只要有个笨王子随便吻她一下就可以活过来,那我呢?”曾如意正色的问着他。
“你可不可以别再侮辱白雪公主了。”熊杰忽然态度一转。
“你懂我的意思了?”
“懂了。”他漠然的说。
“你是很有魅力,但是”
“你现在最好闭上你的嘴。”他狠狠打断她。
“我只是想”
“你就是想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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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曾如意在厨房里煮咖啡。她愈来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熊杰,虽然她表面上说得正气凛然,其实她不是草木,不可能无动于衷,只是她都听到他亲口说出他对女性的看法了,又怎么可能把自己让他糟蹋,他对女人根本没有用过心。
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他不会让她好过,他一定会想尽方法来精神虐待她,她怕自己离开这里之后得去看精神科。
“你出来。”熊杰的声音由厨房外传来。
曾如意叹了一大口气,好像还有十天,换算起来也不过是两百四十个小时,但现在她是度时如年,真希望眨个眼一切就结束了。
拖着勉强的脚步来到客厅,只见熊杰像是一只情绪失控的熊,看她的目光好像她是全宇宙最可恶的女人。
“你可以走了。”他突然说。
“什么?!”她不敢置信。
“你可以离开了。”他的语气又多了些冷酷。
“离开”她居然呆了。
“可以滚了,这样你听懂了没?”
“但是时间”
“我不想再多面对你一分一秒。”
“那我们之间的约定?”
“算完成了。”
这表示她的肩上再没有任何的负担,她什么都不欠他,她哥哥和他的财务公司也没有任何的瓜葛,全都可以重来了。
“你可以去收拾你的东西了。”他全无感情的说:“愈快消失愈好。”
“但狙击你的凶手抓到了吗?”曾如意突然想到,关心他的安危。
“你居然没忘记这回事?”他颇为诧异。
“这不是你避到这儿来的目的之一?”
“曾如意,不管凶手在哪,不管我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反正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的牵扯,我不要你的虚情假意,好像你多有良心似的,其实你的血比我还要冷。”熊杰把所有鸟气全往她的身上出。
对这样的批评,曾如意实在是承担不起,她伤心又不解的看着他。
“别装委屈了,曾如意,不要逼我改变心意。”他威胁着她。
“熊杰,一定要弄得这么不堪吗?”
“问你啊!”“我”知道自己不该再激怒他,不然他搞不好真的会失去控制的对她为所欲为,她可不希望有这种结果,所以她决定好聚好散,大家都没有恶言。“谢谢你。”
熊杰楞了一下,但是仍臭着脸。
“你是个君子。”
“曾如意,你有什么目的?”明知她刚刚是想痛骂他一顿的,可是她转变得好快,叫他很受不了。
“只是表达我的感激。”她对他一笑。
“省省吧你。”熊杰损着她。
曾如意瞪他,哭笑不得。
“所以我们不会再见了?”
“你想再见到我?”他故作惊喜的表情。“不会吧!”
“不,我不想再见到你。”她坦白的说。
“我只是要劝你好自为之,注意自己的安全。”说完,她打算进房里收拾东西。
“喂!”他叫住了她。“如果只是一个吻呢?如果我只要一个吻呢?”
她回头看他,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说出“不。”
“连一个吻你都”
“熊杰,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熊杰凝视着她,认真的去想她到底能给他什么?他又真的想从她的身上得到什么?一个吻之后呢?他就死心了,对她就断了念?看来曾如意真的比白雪公主聪明。
“当我没说。”他敢做敢当的姿态。“你走吧!”
然而,他愈是拿得起放得下,曾如意却愈觉得自己欠了他,于是令他措手不及的,她突然冲到他的面前,踮起了脚尖,蜻蜒点水似的在他的唇印上了一吻。
“谢谢,真的谢谢你。”语毕,她冲进房里,和他算是做了最后的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