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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埒的身子在骆婷细心调善之下,短短几日已大有起色,她每日不是命人熬参茶替他补气,就是到处去采买昂贵的补葯回来替他补身,更每日一早亲自监督他的进食与喝葯状况,连他这个病人都有些佩服起她的毅力来。
算算日子,他在床上也躺了十日之久,他打算过两日便回天鹰堡将属于他的一切连本带利讨回来。
“你今天气色比昨天好多了。”骆婷神清气爽的走进岳埒的房间,落坐在他的身侧。
“多谢骆姑娘的救命之恩,此番救命恩情,岳埒定当结草衔环以报。”他正经的凝视着她,客气的道。
经过了这些日子的休养,他说话已不像之前那样有气无力了。
“喔,不,快别这样说,你知道我不用你当小鸟结草衔环,我只要你和我成亲就够了。”她笑咪咪地凝视着他,仿佛看到自己美好的未来而高兴不已。
岳埒不禁皱起眉。“入赘之事,恕岳某万不能答应。”
原本一谈到这个问题,骆婷就忍不住会声音加大和他吵起来,不过这次她决定改变战略,她有的是耐性和他耗,绝不轻言认输!
商场必胜第二条:静待佳机,绝不轻言放弃!
“没关系,这事不急,我们先培养培养感情也好。”如花般的笑靥甜甜地在岳埒面前绽开。“呃?”岳埒眯着眼,望着她脸上那抹甜得过分的笑容,不禁猜测她又是在打什么主意。
他算来也是稳重的男人,而不按牌理出牌的她,不论是提议或行为举止,却老是轻易地吓到他。
“我想过了,现在你大病初愈,可以说是才刚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可能没有心情谈这些,我看我们先花点时间相处,了解一下彼此,尔后再来谈这问题也不迟。”她侧着头,一副颇善解人意的表情。
“你别白费心机了,这事就算过一百年我也不会同意。”他摇头道,对于她脸上那抹过于“善良”的笑容自然地升起防卫之心。
他真不知该说这女人是过于自信又或是天真得可以,她仿佛不懂什么叫“拒绝”一味地坚持自己的目标。
“没关系,总之这事不急。”她顿了下后接着道:“我们先来互相了解一下,说说看你府上哪里?”她睁着一双大眼,兴致勃勃地问道。
“杭州。”他戒备地睨着她,惜字如金。
对于他避重就轻的同答,骆婷蹙了下细眉“那么,那日你怎么会躺在冰天雪地里?”
“遭人打劫。”他随口诌了个理由,不想告诉她太多。
“呃?”骆婷惊愕地将一双大眼睁得更大。
“对了,这是你的金锁链。”他由枕头下翻出前几日她“不小心”留下的“信物”交还给她。
骆婷望望他手上的金锁链,又望望他脸上坚决的表情,一口气蓦然由心日升起。
这过河拆桥的臭男人!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哪!”她不顾形象生气地擦腰气愤道。
“我知道。”他淡淡地答道。“你也拿我那只血玉了。”
“这不同,那是你给我的信物!”她脸不红、气不喘地硬拗。
“随你怎么说,总之我还有一笔帐等着和陷害我的人算,等我把事情处理好之后,除了成亲这件事不谈,你要我怎么还这笔救命之恩,我就怎么做。”这对他而言已经是最大的底线。
她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瞪着他。“可惜我什么都不要,我就是要你和我回去成亲!”
“恕难从命!”他脸色难看的别过头。
“你你你”骆婷气得指着他的鼻子,忍不住吼道:“你这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突然间,她意识到她这德行好像和她爹一个模样。
糟糕!原形毕露了!
看着地撒泼,一张小脸红通通的模样实在可爱极了,岳埒的心绪不知不觉因她娇憨的模样而浮动了起来。
这个不矫揉做作的女人
骆婷灵动大眼贼贼地转了两下,忽然指着窗外大声嚷道:“哇!你看,好大的鸟!”
岳埒不疑有他的循她指向方向望去。“什么鸟”
喀!
他才一转头,脖子上马上被套上一条冰凉的东西。
他怔愣地低头一看,不敢置信地瞠大眼,骆婷那只金锁链已经套在他的脖子上。
“你!”他气得脸红脖子粗,忙伸手想将链子拉下来。
“嘿嘿,这可不是一般纯金打造的链子,可是加入寒冰玄铁的成分,所以”她一脸贼笑地扬扬手上一把小巧的金钥匙。“除了我手上这把钥匙,你是打不开的。”
他忍不住暗恼自已实在太大意了,这鬼灵精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因他拒绝的话而轻易地放弃强迫他成亲的念头?
哼!女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给我。”岳埒伸手欲夺取她手上的金钥匙,却扑了个空,她比他更快地挪了个姿势。
“想得美。”她俏皮地朝她吐吐舌。“如今你套上了我的金锁链,就正式的成了我的人了,我有你的玉,你有我的金,这一段金玉良缘是老天爷注定好的,你可千万别逆天行事呀!”
望着她一脸得逞的诈笑,岳埒真是哭笑不得。他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像她这样主动又厚脸皮的女人,怪的是这女人还出奇的美,他不得不猜想,她究竟是哪里有毛病,难不成真的脑子坏了?
他越想就越觉得这可能性颇高,眯着眼望着她一脸的得意,心中猜想凭她的姿色就算要随便找个人赘的对象也不算难事,她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的算讦他?
他捂着发疼的额际,无力地问道:“你就是不懂什么叫拒绝吗?”要不是看在她救了他一命的份上,他真想接掉她脸上那抹该死的得意。
她巧笑倩兮地回答他“我只知道这世上没有做不成的买卖!”
“买卖?”她居然用这两个字来形容他们俩的关系?
“总之,我套住你了!”骆婷得意的呵呵笑个不停,依她看,再过不久她便能把这个男人拐回家。
“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他讽刺道。
骆婷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谢谢你的恭维,非常时期得用非常办法!”
“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他开始有点怨叹老天爷,为什么偏偏安排被她救,以至于他得欠她一辈子?
“没什么主意,只不过在实行一椿对我俩都有利的计划。”
“什么计划?”他莫名其妙被卷进这场阴谋中,总有权知道他在她的计划中究竟扮演什么角色吧?
又是一个精于算计的女人!他在心中冷嗤道。
“先不谈这个,反正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她顿了下,又问道:“对了,你有没有打算伤好之后上哪里去?”
岳埒抿着居没有回答她,他已打算伤好之后便回杭州将原本属于他的一切从唐青的手上讨回来,但他并不打算告诉她。
骆婷望了一眼他无表情的脸孔,以她纵横商场的经验和历练,当然了解那张特意冷漠的脸孔下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她美丽的嘴角不禁淡淡扬起一抹了然的诡笑
“人走了?”骆婷一大清早便被店小二告知这项消息。
“是,岳公子留下了这封信。”店小二恭敬地递上一个信封。
骆婷接过之后懒懒地打开看了一下,脸上完全没有一丝着急的神色。
岳埒的信上大约是说等他把他的私事办好,自然会再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如今因要事在身,所以先走一步。
她将信置放在桌上后,为自己倒了杯香茗。
“人追到没?”她轻啜口茶后挑箸眉问。
所幸她早有防范他偷跑这一招,老早就设下眼线、暗中监视,他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有人马上向她报告。
呵!有钱能使鬼推磨呀!
“追到了,算算脚程,岳公子应该快走到十里坡附近。”
骆婷皱着鼻子,思索了下。“有没有捷径能比他更早一步到十里坡?”
“有,如果骑马的话,大约半个时辰就可比岳埒于先一步到十里坡。”店小二恭敬地答道。骆婷走至窗边,望望窗外难得晴朗的天空,菱嘴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
下了将近整个月的雪恰巧在今天停止,唉,连老天爷都帮她,那么她怎么可以违逆天意呢?
“备马!”她眯起眼,头也不回地对一旁的店小二笑着吩咐。
骆婷持着小包袱,状似优闻地倚在十里坡的小亭柱子边,没多久,远远就看到岳埒的身影由另一头缓缓走来。
美丽的脸孔上凝着得意的笑容,等他再走近一点后,骆婷忽然走到他身后,柔柔的道:“公子,赶路呀?”
岳埒吓了一跳,循声望去,一名容貌清丽、气质高雅的女子正在他身侧不远处凝着甜甜的笑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他。
他先是皱着眉,戒备地瞪着这半路搭讪的女子半晌,同时为看来熟悉的美丽容貌感到困惑。
她是谁?为什么他觉得十分面熟?
他定睛一看,突然发现是他的“救命恩人”并且好似等他很久了。
他停下脚步,眯着眼望着一脸悠哉的她,心中不免疑惑她为什么突然改换女装,害他差点认不出人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冷着声质问道,他真被她吓了一跳。
虽然他的语气冷硬,但盯着她的眼眸却贪恋她的美而迟迟移不开目光。她身着一身淡粉色的衫裙,像只蝴蝶般展开美丽的翅膀展现她动人的姿色,美得令人移不开目光。
见她着男装久了,他竟不知道她在回复女装打扮后,姿色竟是如此撩人、风情万千!
“你能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骆婷笑咪咪地望着他,她的笑容仿佛一朵春花无畏寒冬的摧折勇敢地绽放。
岳埒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收回流连在她身上的规线,并且头痛的想,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这个女人知道什么叫死心。
“你为什么老是缠着我?”他抚着额际,不胜无力地摇摇头。唉,他也很想回报她的救命之恩,但也不是逼他入赘这种还法吧?
骆婷闪着一双灵动大眼,笑吟吟道:“要你报恩呀!”
“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要这一种。”天!他的头越来越痛。
“可我偏偏就要这一种。”她嘟起小嘴,不悦地嚷道。
“你别逼我!”不过眨眼间,岳埒迅速闪身至她身边,手中忽然多出把刀子,威胁的架在她粉嫩的脖子上。
骆婷虽吓了一跳,身子轻颤一下,但很快地平复神色,她无视于脖子上的威胁,平静地斜眼睨着他。“把刀子拿开,你不会杀我的。”
“我警告你,别再跟着我。”他全身散出一股冰冷的寒气。
她毫无畏色地凝视他。“我说你不会杀我,就是不会杀我。”
“你这么有自信?”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他握住刀的手劲往她的粉嫩上加重一分,她粉白的肌肤似乎就快见血光。
骆婷倒抽一口凉气,脸上仍毫无畏色。“因为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岳埒眯细了双眼,肃凛地望着她无惧的小脸一会儿,倏地放开他的钳制。
“算了!如果你要跟就跟。”岳埒稍稍放松了力道,思绪在脑中盘桓了一会儿。
半晌,他忽然收起刀子,转过头继续赶路,他心中已有另一个主意。
既然他无法阻止她缠着他,那么他就得让她自己知难而退,谁教她是他的恩人,既赶不得也甩不得,真是令人头痛。
“我们有马呀!”骆婷喜孜孜地指着她方才骑来的马儿。“用不着走路。”
岳埒是存心和她杠上了,故意和她唱反调。“你要骑马是你的事,我偏要走路,要是你受不了,就不要跟着我。”
骆婷闻言,脸黑了一半。她当然看得出来他是故意的,但是他若以为这么一点小挫折就能让她知难而退的话,那么他就大错特错了!
“不骑就不骑!”她很有个性的一甩头,不顾一旁悠哉游哉吃草休憩的马儿,拎着小包袱跟上他。
两人无言地一前一后走着,也不晓得走了多久,骆婷渐渐感到有些疲累,最后她实在忍不住停了下来,揉着发酸的两腿央求道:“走了大半天了,休息一下好不好?”
“不好!”他走在她的前头,健步如飞,一点也没有疲累的迹象。
“我肚子饿了。”她望望天色,应该已过正午时分,她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个不停。
“我不饿!”他头也不回地道。
闻言,骆婷停下脚步,气鼓鼓瞪着眼前不知报恩的臭男人。
“喂,你这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你在病中我有这样荼毒你、虐待你吗?哪一顿不是我帮你料理得好好的,你”“前面的小镇有客栈。”他淡淡的丢出这句话。
骆婷愣了下,滔滔不绝的抱怨就这样止住。原来他是想到客栈再歇歇脚呀!
见他渐渐走远了,她也顾不得脚酸肚子饿,赶紧举步跟上去。
没多久,骆婷随着岳埒来到小镇,街上林立的酒馆客栈散发出阵阵的酒菜香味,不住的援动她饥饿的胃。
见他似乎没有停下用膳歇脚的打算,骆婷忍不住上前拉住他,指着一问酒楼的大门道:“这么大一间酒楼你没看见吗?”
岳埒懒懒地瞄了一眼她所指的方向“看见了,怎么样?”
“你不是说要歇息?”骆婷忍不住扬高了音量,她虽然因经商可以说是跑遍大江南北,但却还没有饿肚子的经验。
“你如果要进去歇息,请便!”他回过头,继续走他的路。
“喂,我进去吃饭,那你不吃吗?”她又跟上前,拉住他。
他皱着眉,瞪着被她拉扯的衣服,斥道:“别在大街上和我拉拉扯扯!”
“我不管,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她一副死皮赖脸,无视于他不悦的眸光。
“你要吃自己去吃,我可没说我会和你一起吃。”他轻轻一弹,即弹掉她扯住他衣服一角的小掌。
骆婷摸着发疼的手,气呼呼嚷道:“你什么意思?你究竟上哪里去呀?”见他走开,她不得不忍着饥饿与疲惫,举步又跟上他的脚步。
岳埒没搭理她,他走离了大道,转过几条巷子,一座酒厂顿时出现在他眼前,外篱的木门上头,挂着“天鹰酒厂”的招牌。
甜醇的酒香飘散在空气中,骆婷忍不住闭上眼,大大地深吸口气,享受这芳香甜美的味道。
“这酒酿得真好。”她又深吸一口气,亭受着空气中弥漫的酒香。
岳埒没理她,径自走到酒厂的围栏处,推开小门,里头立即走出一名身材肥硕的中年男子,男子脸上挂着明朗的笑容,乍见之下,体态与神情活像尊庙里供奉的弥勒佛。
“公子,来打酒吗?”身材肥壮的男子脸上挂着的笑容在见到岳埒之后惊住。“堡主”
“嘘,小声点!”岳埒向差点惊成冰柱的男子使了个眼色,暗示他不要在骆婷面前泄漏身份。
男子也回了个了然的眼色,骆婷正巧踱到两人中间。
“你是这儿的老板?”骆婷面带笑容,客气地问道。她方才将这四周环境看了一下,发现此处是个很值得投资的地方,不晓得他们所酿的酒找到销售通路了没有。
“是,我是”男子楞愣地回答,但一双眼睛不时地瞟向一旁毫无表情的岳埒。
岳埒收到他求救的眼神,才替他解围道:“他是我的一位朋友,姓张,人称张九。”
“这位姑娘是”张九一脸疑惑地望着眼前玉雕似的人儿。传闻中失踪的堡主怎么会突然和一名天仙似的美人一同在酒厂里出现?
就在岳埒思索着该如何介绍她时,没想到骆婷竟笑咪咪地道:“小女子名唤骆婷,是他的未婚妻!”说话的同时,她还不时朝岳埒挤眉弄眼,暧昧地呵呵笑着。
她这话一出口,两个男人一惊仿佛变成两尊石像。
他什么时候答应和她成亲来着?
“原来堡”
岳埒突然大大地咳了一声,打断张九的话,张九这才意识到自己漏了口风。
“什么饱?”骆婷闪着一双水灵大眼望着两人。
“咳!没什么,我是问你们两个吃饱了没?”张九僵着脸,不自然地咳了声,硬是把话拗了过来。
一提到吃的,骆婷这才想到自己可怜的肚皮好像已经被虐待很久了。“还没、还没,我快饿死了!”
“那么快进来吧,我让小女炒两个菜,凑和凑和。”
“小玉她还好吧?今年该有十七了?”岳埒在脑中思索着张九他女儿的样貌。
“劳堡呃,公子记着”他差点又露了底,在接到岳埒一记警告的眼光后,赶紧纠正过来。“小玉确已十七了。”
岳埒似乎陷在回忆里。“上回见到小玉应是四年前的事吧?那时候她虽然年纪还小,但可就看得出来长大后是个美人哩。”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张九笑着谦虚地应道,心里为别人赞美女儿而十分得意。“快进来吧。”
张九挥手招呼两人进屋,岳埒刻意让骆婷先走,等她稍稍走远后才压低嗓子在张九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叫我岳埒。”
“那怎么可以?”张九睁大眼睛,不敢同意。他只不过是天鹰堡旗下一个下人,哪有资格直呼主子的名讳?
“住嘴,我说可以就可以,千万别让她知道我的来历。”岳埒朝骆婷的方向努努嘴。
“可是她不是”张九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他纳闷地援搔头。未婚妻不该知道未婚夫的来历吗?
“她不是!”岳埒奥着脸吼道。
张九虽然心里疑惑,但看着主子一脸的不悦也不敢再问什么。明明两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堡主却死不承认,这一对璧人还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