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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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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黎旌又来到爱情大饭店,这一次她是受饭店总经理之邀,前来商量讨回玻璃鞋的事情。

    其实她回去仔细思考之后,也觉得自己太冲动了,不管那双玻璃鞋有没有价值,好歹也总是一个纪念,就这么平白无故的送给那个臭男人,想起来实在让人很不甘心。

    所以她接受饭店总经理的建议到饭店来商讨如何向那个臭男人要回玻璃鞋。

    不过她万万没想到她竟然又在这里碰到那个她不想再见的臭男人。

    “真是巧,怎么老在饭店里碰到你。”

    胡黎旌话中带刺的说:“你该不会是从事中介业的吧!”皮条客应该也算中介业的一种。

    中介?

    胡黎旌口中的臭男人拨拨一头杂乱的短发,心里暗忖着

    应该算吧!

    秦子群的意思就是要利用橙色玻璃鞋搭起友谊的桥梁,以成就一桩美满姻缘,这应该也算是仲介业的一种。

    “目前是。”不过用红娘来形容应该会比较贴切。

    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不是什么好货色!

    胡黎旌转头走进电梯,没想到那个男人也跟着走进来。

    他跟着她干吗?

    胡黎旌的心里非常不高兴。

    可没办法,饭店又不是她的,她总不能阻止他搭电梯。

    但是当他又跟着她走出电梯时,胡黎旌的火气不禁上扬。

    “你该不会也正好要到总经理办公室吧?”胡黎旌停下脚步,回头瞪着跟在她身后的他。

    “不是,我只是凑巧在这一层楼住宿。”见她语带挑衅的说话方式,难怪秦子群会认为这件事情大有可为。

    胡黎旌撇撤嘴又向前走,可是他竟然挡在她面前用含情脉脉的目光看着她

    而且她居然因为他的视线而感到莫名的惊慌,就连强硬的态度也软了下来。

    他的手摸上她白皙的容颜,手指在她的嫣唇上来回的摩挲。

    胡黎旌只能意乱情迷地看着他勾起她内心欲望

    当他的鼻尖碰上她的时,她的双腿因为他的接近而发软,只能困难地发出暗哑的声音。

    “你、你想干吗?”

    “不想干吗,只是有想吻你的冲动。”

    胡黎旌怔愣了几秒钟,才回过神来。

    这男人是不是在騒扰她?

    他这样应该算是轻薄她吧!

    可她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还逐渐被他吸引,而且她每一次见到他的感觉都不太一样。

    “你是认真的吗?”

    “嗄?”

    听到她这么问,他吓得连忙收回自己的手,还退后了好几步。

    秦子群编的剧本可不是这样。

    照理说,她应该会吓得转身拔腿就跑,忘了要拿玻璃鞋这件事情,然后接下来就该上演登门还鞋

    可是好戏才刚开演,怎么一切全失控了。

    他一见她用那种强忍笑意的表情看着他,他顿时觉得非常难堪。她竟然用那种扭曲的表情问他是不是认真的?

    当然不是认真的,他不过是一时好玩才会答应泰子群来演戏,现在却落得如此下场。

    他倏地转身不顾一切地奔离现场。

    “喂!你”胡黎旌没想到他会突然跑走,等她反应过来时,他早已跑得不见踪影了。

    看着空荡荡的长廊,胡黎旌忍不住在心中咒骂,除了觉得莫名其妙之外,还有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

    什么跟什么嘛?

    明明说要吻她的,怎么一转眼就跑了?

    她有那么可怕吗?

    而且她居然因此感到可惜

    这才是最可怕的!

    (是我。)

    这似乎已经变成一种习惯。

    纪路尘每天一回到家里就会故意忽略一屋子的杂乱,马上开答录机听取留言,他没有刻意去想这个潜意识的动作,也故意不去想自己为何会如此期待听到这个声音。

    (其实我很怀疑你到底有没有听留言的习惯。)

    “当然有,现在不就是在听了吗?”

    这女人的疑心病好像挺严重的。

    (我希望你没有听留言的习惯)

    “为什么?”纪路尘皱起眉头,不了解她为何这么说?

    (你今天的行为让我很受伤)

    “今天?今天我们有见面吗?”应该没有吧!他正在筹划爱情大饭店的平面广告,哪有空间去四处溜达?

    (虽然你的反应很伤人,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想问,你是认真的吗?)

    “什么事情认不认真?”纪路尘疑惑地问。

    (不过你既然会半途跑掉,现在一定也没有勇气回答我的问题。)

    “这女人怎么老是说些没头没尾的话让我猜?”

    这样很累人耶。

    (别说这些了,我今天打电话来是想要回我的玻璃鞋,希望你能把玻璃鞋还给我。)

    玻璃鞋?

    原来她就是胡黎旌!

    纪路尘这时才明白那天他们在饭店门口相遇时,她为什么会那么莫名其妙。

    “可是我真的没有拿走你的玻璃鞋。”不过这件事情八成和他那个宝贝妹妹脱不了关系。

    但现在最要重要的就是赶紧把奶妈找回来,因为舞云那丫头已经失踪好几天了,家里根本没有人可以帮他打理生活起居,弄得他现在几乎连上班要穿的衣服都找不到,哪还有心情再想其他的事。

    一早起来,胡黎旌就看见信箱里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还写明要归还玻璃鞋。

    从看到纸条开始,她就一直犹豫着该不该去拿回玻璃鞋?

    可是这样贸然前去

    妥当吗?

    而且他既然知道她住在这里,为什么不干脆拿来还给她?

    可是只要走这一趟,说不定就能把玻璃鞋要回来,而且还可以再见他一面,算算好像还挺划得来的。

    想着、想着,胡黎旌已经来到纸条上的住址。

    哇!

    好豪华、好气派的房子喔!

    太棒了,倘若她的真命天子是个有钱人,那么她灰姑娘变公主的美梦就可能成真了。

    她才伸手想按电铃,大门就已自动打开。

    想来应该是监控系统让她的一举一动落入他人的眼里,虽然是挺方便的,但被监视的感觉还是不太好。

    她走进铁门之后,便马上被庭院里的池塘给吸引。

    碧绿的池水上,荷花摇曳生姿、鱼儿优游其中,还有一道涓涓细流从假山上流下,流水的声音让她如同置身野外。

    处在这样的环境里,她的灰姑娘情结不禁又浮现心中。

    唉!这种地方对她而言,简直就像是天堂。

    进入客厅,室内金碧辉煌的装潢让她差点睁不开眼睛。以前她总以为电视连续剧中的华丽住宅只是骗人的道具,没想到真的有这样的房子

    正当她沉醉不已时,一声怒吼从楼上传来。

    “我从法国买回来的那一条领带呢?”如狂狮怒吼般的声音让人不禁瑟缩了一下。

    “我不知道。”一个苍老的声音颤抖地说。

    “不知道、不知道,你一个早上除了说不知道之外还会不会说点别的?叫你退休你偏不肯,整天只会跟我说不知道。”

    “我知道我老了不中用,可是我的责任还没完成”也不知道是谁十万火急的请她重出江湖?

    现在竟然还有脸这样吼她?

    这口气她暂时先忍着,她倒要看看他能嚣张到几时?要是能驾驭这小子的人出现,到时就会有人替她这把老骨头出气了。

    “你不要跟我提责任!”他打断了老人家的话。

    在楼下的胡黎旌实在听不下去,她快步跑上楼想替老人家伸张正义。

    “你凶什么凶,你懂不懂什么叫敬老尊贤?”骂完了之后,胡黎旌才发现这头狂狮原来就是她的死对头。

    “胡黎旌?你算哪根葱?”纪路尘正处于起床气未消的状态下,哪还管得了来人是谁?

    “我不是哪根葱。”胡黎旌此时才对上他的视线老天,他怒火高涨的模样好吓人!

    此刻的他完全不似前几次相遇时的温文。

    其实如果他不拧起浓眉,应该还算是个眉目疏朗、英俊挺拔的男人,只是他现在双手环胸、双腿分开昂首站立的姿态充满敌意,他眼中燃烧的怒气仿佛就像被侵略领地的雄狮。

    “奶妈,我叫你回来不是要你替我做事,只是拜托你替我找个私人助理。”纪路尘没空去埋会胡黎旌,只是又自顾自地又对着奶妈说道。

    “报纸已经连登了一个星期”奶妈说话的气势越来越弱。

    谁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要是有一个易怒的老板,就算薪水再高人家也不愿意赚。

    “什么?已经登了一个星期,竟然没有人来应征?你到底是怎么登的报?你没注明薪水很高吗?”他的脸色变得更加狰狞。

    “我、我”她是招谁惹谁?年纪都一大把了居然还要来演这出苦情戏?

    奶妈的模样就像是命运坎坷的阿信,胡黎旌实在是看不下去,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的真命天子竟会是这样的人?

    真是太让她失望了。

    虽然早已被大妈虐待惯了,也对别人的压榨习以为常,但是当她看见别人被欺负时,总是会忍不住跳出来主持正义。

    “光见到你的脾气,这方圆五百里之内恐怕都没有人敢来应征就算方圆五百里外有人来应征,走到门口听见你的吼声,也会被吓得落荒而逃。”如果他真的是她的真命天子,那她更应该趁现在将他调教好。

    纪路尘睁大双眼不敢相信她竟然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甚至还有藐视他之嫌。

    “奶妈,把她给我赶出去!”他愤怒地吼道。

    据说那些小报记者对玻璃鞋的得主有浓厚的兴趣,搞不好胡黎旌身后就跟着狗仔队。

    他虽然也很同情那些有业绩压力的记者,可是他可不想成为被追逐的焦点。

    跋、赶出去?

    他竟然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话?

    “不用你赶,我拿了东西就走。”

    胡黎旌转头对着奶妈说:“奶妈,他是不是有东西要还给我?”

    般什么?台湾申时出生、长得帅的男人又不只他一个,大不了再多花点时间另觅对象。

    “东西?什么东西?”

    有是有啦不过不在她的手上。

    “就是一双鞋子啊。”

    “鞋子?没有啊。”奶妈努力地装蒜。

    “怎么会这样,明明有人叫我来这里拿鞋子?”到底是谁在跟她开玩笑?

    “奶妈,我没时间跟她瞎扯,先找我的领带要紧。”纪路尘不悦地叫道。

    “你闭嘴,要找领带不会自己找吗?”

    胡黎旌急着想拿回她的玻璃鞋,不知不觉竟对着纪路尘大吼,完全忘了这里是他的地盘。

    奶妈看到纪路尘愤怒得双手握拳,她连忙打圆场。

    “你别跟少爷顶嘴,少爷的各种能力都很强,只可惜从小就不会整理自己事情,不论是衣物或是拿回家处理的公文,没有一样是他可以自行处理的。以前我还能帮他处理,现在年纪大了,体力不好,记忆力也大不如前”奶妈乘机把纪路尘的优点全都抖出来,一边说还一边假装哽咽。

    “你有完没完?”

    不过是要她回来帮他挑选前来应征的人选,她就哭得跟死了丈夫一样,还当着外人的面数落他。

    “你闭嘴!”胡黎旌不想让老人家受太多委屈,只好径自走进纪路尘的房间。

    “说,你要找什么样的领带?”

    纪路尘本来不太想回答,但是眼看与客户约定的时间一分一秒的接近,他也不得不低头。

    “淡黄色,上头有萨克斯风的图案。”他不甚甘愿地说。

    胡黎旌先是看看四周,再动手翻了两下,随手一拉,一条淡黄色的领带就拿在手上,就在她把领带递给他时,她眼尖地瞄到衣柜里的一个手提袋。

    那不是她装玻璃鞋的手提袋吗?

    “我的玻璃鞋为什么会在你的衣柜里呀?”刚刚她问奶妈的时候,他还故意不吭声

    咦?那么她信箱里的纸条会不会是他放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会不会是他对她有意思?

    嗯!

    是有这个可能。

    就在胡黎旌陶醉在自己的幻想里时,纪路尘一把抢过她手中的领带。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手忙脚乱地打着领带,根本没空去细思玻璃鞋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衣柜里。

    都已经罪证确凿了,他居然还敢抵赖。

    真是可恶!

    胡黎旌愤怒地从衣柜里拿出玻璃鞋。

    “你说,这双鞋子怎么会在你的衣柜里?”

    “我怎么会知道?”

    他穿上西装,拿起公事包便往外冲,临走前还不忘威胁奶妈说:“你最好赶紧帮我找到私人助理,否则就准备回家吃自己。”

    胡黎旌已经安慰了奶妈一个小时,但奶妈还是没有停止哭泣。

    “你帮我评评理,我这一生的青春都奉献给了纪家,他现在居然要我回家吃自己!”奶妈越哭越伤心。

    唉!这要她从何评理起?

    她又不清楚前因后果,要怎么评理?

    “他可能只是说着玩的。”为了不让老人家哭瞎眼睛,她不得不替纪路尘说好话。

    “他根本不是说着玩,我看我干脆趁他还没回来之前上吊自杀算了,免得让他看了碍眼。”原来演戏也是会上瘾的。

    胡黎旌一听奶妈想寻短,马上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奶妈,你千万别做傻事,大不了帮他请一个私人助理就是,你何必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早知道会卷入他们家的家庭纠纷,当初就算是为了玻璃鞋,她也不愿意到这里来膛浑水。

    “找?上哪儿去找?你不是说方圆五百里之内都没有人敢来纪家应征吗?台湾头到台湾尾恐怕也仅仅只有四五万百里,这不就表示我根本不可能替少爷找到私人助理。”

    “那只是我的气话,情况不会那么糟的。”老天,千万不要因为她的一句无心之语,害得老人家想不开。

    “刚刚你也听见少爷要我赶紧帮他找个私人助理,他所谓的赶紧可不是你想的两三天,今天下班回来他就会找我要人了。”奶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在想什么?不过是帮老板打点一些杂物,一个月就有四万元的薪水,这还嫌少吗?”

    四万元?

    听到这么让人心动的薪水,胡黎旌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她正处于失业中,身上还有学费跟生活费的压力

    而且纪路尘又是她拿到玻璃鞋后,所碰到的第一个申时出生的男人,也许他真的是她命中注定的另一半也说不定。

    虽然她很讨厌他的态度,可是又心疼奶妈被他糟蹋,

    综合以上的考量,她似乎应该接下这个工作。

    而且每个月有四万元的收入,那她的学费就有着落了,甚至还有多余的钱可以打扮自己,怎么想都划算。

    只是这里离学校那么远,要她通勤似乎是不太可能。

    “奶妈,我是很想帮你的忙,可是我的学校离这里太远”

    “你可以搬来住在这里,家里有一辆全新的车子可以让你开。”奶妈迫不及待地打断她的话。

    “可是我不会开车。

    “没关系,摩托车你总会骑吧!”奶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车库里也有一辆摩托车,以后就让你代步。”

    胡黎旌差点没跳起来欢呼。一个月四万元的薪水,外加住宿、伙食,加起来总值超过五万五,这么一来她肯定可以完成学业。

    “我现在就去整理少爷的房间,明天我再搬进来。”一听到有钱可以赚,她马上改口称纪路尘为少爷。

    “哎呀!不必这么拘束,以后你叫他路尘就可以了。”奶妈一改刚刚哀怨的表情。

    “真的可以吗?”

    “可以,我说了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