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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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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沁打扮得光鲜亮丽,像只翩翩花蝴蝶走下楼梯,准备赴约。

    在她穿过客厅时,却被唐镇业以愤怒的声音叫住。

    “你给我站住!”

    闻言,她马上立正站好,咬着下唇回过头,嗫嚅的喊一声:“爸。”

    “过来坐下。”他坐在单人沙发上,用手指了指一旁的长沙发。

    “可是外面有人在等我。”她怯怯的说。

    “我已经叫管家把他打发走了。”唐傲放下手中的财经杂志,他也有些话想对这个妹妹说。

    “二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唐沁气得直跺脚。

    “怎么不可以?是我叫他这么做的。”唐镇业冷声道。

    “他是我的男朋友耶!”

    “你先坐下来,我们好好谈谈。”唐傲平静地说。

    唐沁怒气冲天地在离父亲最远的地方坐下。

    “我绝对不允许你跟那种不长进的东西交往。”唐镇业说话的音量持续上扬。

    “为什么?”她不满地叫嚷。

    “花花公子一个,有什么好?”唐镇业的脸在怒火烧灼下更显威严。

    “爸,好好跟她说。”唐傲认为平心静气才谈得出个所以然来“阿沁,不久前才看你跟齐烈交往,怎么没几个月你又跟齐杰在一起?”

    “那又怎么样?我还没结婚,换男朋友很正常,二哥你还不是一样,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天知道现在这个又能维持多久。”她并不想说话这么冲,但是她不能让他们阻止她和齐杰接近,不然她的计划就会失败了。

    “男人跟女人怎么可以相提并论?”唐镇业也是个大男人主义者,他认为男人可以风流,但女人却必须洁身自爱。

    “阿沁,这两件事根本不能混为一谈,我们不赞成是因为齐杰并不是个很好的对象。”唐效捺着性子跟她说。

    “他对我很好。”唐沁辩解道。

    “他觊觎寰宇的财势,当然对你好。”唐镇业嗤笑道。

    “他不需要觊觎寰宇的财势,他自己有远达了!”

    “远达还输不到齐杰手中。”唐傲点明“现在远达是齐烈在作主,齐嵩根本不管事,他将公司全权交给齐烈,自己当个逍遥的太上皇。而齐杰就跟他爸爸一模一样,对家族事业根本没兴趣,乐得跟他爸爸一起拿齐烈赚来的钱花天酒地。阿沁,讲难听一点,这种人根本就是米虫。”

    “你跟齐烈交往,我们乐观其成,但是你要跟齐杰在一起的话,休想!”唐镇业就是死也不让女儿嫁给那种人渣。

    “那是你们不了解齐杰,齐烈把权力抓得紧紧的,根本不给他表现的机会,当然”

    唐表业打断她的话:“借口,谁不知道齐嵩最疼的就是小老婆母子,齐杰要真是胸有大志,他大可向他爸爸要求。齐嵩仍是远达的总裁,我不相信他没有办法逼齐烈交出一些权力出来。”

    “阿沁,齐烈不是没有给过齐杰机会,远达的开发部经理就是齐杰。开发部是个重要的部门,齐杰有相当大的空间一展长才,但是据我所知,他一年去不到公司几次。”唐傲关心妹妹,当然对她交往的对象大致上做了些调查。

    “这种寄生虫你也看得上眼?”唐镇业越想越呕,没想到他栽培女儿读到研究所,她居然没有半点择偶的眼光。

    “我爱他,我我不在乎他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要跟他在一起。”唐沁低下头逃避父亲和二哥灼灼的目光,怕他们看出她眼里的心虚。

    “你在说什么鬼话,我绝不允许唐家的女婿是一个没出息的垃圾!”唐镇业听到她执迷不悟的话,怒火越烧越旺。

    “大姐夫多有出息了?还不是让大姐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且要不是他家祖产留得多,大姐又挪用寰宇的资源,大姐夫也早就破产了。”

    “你”唐镇业手指着女儿,感到心脏开始一阵阵抽痛。

    “阿沁,我们也是为了你好,齐杰不是个好对象,我希望你考虑清楚,谨慎选择。”唐傲苦口婆心地说。对女人,他一向没什么耐性,惟独妹妹例外,他希望她能幸福。

    “我爱他,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我都爱他,希望你们给他一个机会,让他改变你们对他的看法。”唐沁的心脏猛跳。二哥的眼神好锐利,她真怕他看出她的言不由衷。

    “好,你要是非得跟齐杰在一起,我就与你断绝父女关系!”唐镇业一时气极,抚着胸口怒吼道。拜托!老爸干什么这么认真啊!

    唐沁苦恼地拍拍额头。她爱死这个家了,虽然时有冲突纷争,但是天底下有哪个家没这些问题,而且这里有她最爱的亲人,她又被人这么捧在手心里疼,她才不要为了齐杰那种烂人失去家人咧!

    看着她苦思对策的模样,唐傲心觉有异。“阿沁,看着我,你真的爱齐杰?”

    “当然!”唐沁的眼神飘忽不定,不敢正视他。

    有鬼!唐傲看出了些端倪,再说他绝对不相信依她的骄傲与美丽,即使不挑齐烈这个人中之龙,在众多的追求者中随便挑一个也比齐杰好,她会挑齐杰一定有什么原因。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管家,管家!”唐镇业一张脸被怒火烧成暗红色,放声大吼。避家听到吼叫声,忙三步并成两步地奔了过来:“老爷,有什么事?”

    “把小姐给我带回房间锁起来,不准她出门!”唐镇业自齿缝间迸出凌厉的话语。

    “什么?”唐沁瞪大眼,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天呐!都已经二十一世纪了,老爸居然还用古代软禁女儿的那一套?

    “二小姐,你就请吧!”管家不想动手押她,希望她自动自发。

    “二哥!”她野惯了,不出门对她而言比死还痛苦!她转头向唐傲求救。

    “这几天你好好待在房间里想想。”唐傲没多大反应,只想趁这段时间跟齐烈谈谈。

    “管家,你还不赶紧把她带上去?”唐镇业气到快发疯。这个他一向疼爱的开心果居然这么执迷不悟,他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阻止她跟齐杰那浑球在一起,他绝不让女儿毁在一个人渣手上。

    “沁小姐,走吧!请你不要让我为难。”管家催促着。

    “气死我了!”妈的,这笔账就记在齐杰头上,有机会非好好整他不可。唐沁鼓起粉腮,气呼呼地走上楼去。

    唐傲看着她的背影,他觉得自己对这件事不能不管了。

    生不如死,这是唐沁三天软禁生活的写照。

    才三天而已,她就快发疯!

    尤其是老妈的眼泪攻势,按照三餐哭给她看,外加宵夜、下午茶每天唱哭调给她听:都是我教育失败,我对不起你爸,还有死去的公婆,我竟把你教成这样。一个真正的淑女不只要仪态大方,还要平易近人,心地善良,最重要的也要孝顺,可你把你爸气得快一命归天,总而言之,是我没把你教好“啊”当唐沁从唐宅偷跑出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尖叫。

    这样疲劳轰炸的日子再过下去,一命归天的人会是她!

    依她的身手,房门的那道锁她根本就不看在眼里,之所以还痛苦地熬了三天,是不想让妈妈崩溃,但现在她要是不逃跑,就换她崩溃了。

    她要尽早把这件事解决,等遗嘱一到手,她要把齐杰狠狠地踹到粪坑去吃大便!粪蛆就该回到粪蛆该去的地方,别再惹得她满身臭味,让家人对她失望。

    从屋里逃出来后,她不敢去车库开自己的跑车,怕被家人发现,于是她便打手机给齐杰,要他开车到离她家大约一百公尺的地方等她。她计划住进他家找遗嘱。

    没多久,齐皆篇着拉风的银白色法拉利前来。

    这个纨子弟实在很懂得享受,吃喝穿戴都用最好的,花她爱人的辛苦钱一点都不会心疼,上次载她是积架,才三天又换了一辆法拉利。爸说得没错,不赚钱又爱享受,这种人真是社会的米虫。唐沁原本一脸恨不得将他锉骨扬灰的表情,在见到她后,马上挤出两行清泪,煞是厉害。

    只要想到阿娜答的钞票被一个人渣花用,她的心就好痛,自然便能轻易地掉下眼泪。

    “沁!”齐皆拼到她一张美丽的脸蛋如雨中梨花般,一颗心又怜又疼,急忙跨下车一把搂住她。“我一接到你的电话就马上赶来了。怎么啦?”

    嘿!他身上喷的到底是古龙水还是杀虫剂啊?

    “都怪你!都怪你!”唐沁故意装出娇嗲的声音,握起拳头捶打他的肩膀。敢吃她的豆腐,捶得你内伤瘀血!“跟你在一起才三天就被软禁,害我为了争取苞你交往,跟我家人翻脸。”

    听到她这么说,他心里很甜,但是她捶得他好痛!

    “我又怎么了?”齐杰皱眉,唐沁的力气他领教过一次,就在健身俱乐部的停车场里,她的力气很大,他被捶得肩膀都坑谙了,吃痛地连忙推开她。

    这么不禁打,他是吃大便长大的吗?

    “还不是你花名在外,所以我爸妈和我二哥都不准我跟你在一起。”唐沁被他推开后,面对他时又变成一朵带泪的小花。

    “那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他一手抚着受创的肩头,皱着脸说。

    “我也这样说过啊,可是他们不相信,而且我爸说我被你骗了。”唐沁的眼泪收放自如,她觉得自己简直可以当奥斯卡影后!

    “我对你是真心的,没有骗你,我可以发誓。”齐杰正经八百地举起手。

    “哎!扁我相信也没用啊!爸说你根本不可能继承远达,他叫我马上回到齐烈身边,他说远达一定是齐烈的,偏偏现在一切情势都对齐烈有利,我又没亲眼看见遗嘱,怎能替你说话,因为没证据嘛。”唐沁那可怜无依的模样轻易激起男人的怜惜。

    一听到她说要回齐烈身边,强大的妒意袭上心头。“不行,你不能回到齐烈身边!”他好不容易才得到她的垂青,这个“财”貌双全的女人是所有男人的梦想,他不能放她走。“遗嘱就是证据。”

    “可那都是你在说的啊,我又没亲眼看到。”这个笨男人!以他这么低的智商还想跟她聪明的爱人抢远达,更是不自量力,远达要是真倒霉到落在他手上,不用多久就会被其他股东吃掉,也难怪曹月如一直要他追她,因为一旦跟寰宇联姻成功,寰宇是不可能眼睁睁看别人吃掉远达而袖手旁观。“要证据还不简单,来我家,我叫我妈拿出来给你看看。”太好了!他早就想跟她做ài,借这个机会带她回家,让她变成他的人,那联姻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她这么美,那窈窕有致的胴体尝起来会是怎样的销魂才想着,他就开始兴奋了。

    这只令人恶心的禽兽!唐沁在看到他裤间的生理反应后,脚有点痒,很想再狠狠地踹他一脚,让他从此断了子嗣!

    “你讨厌!”齐烈有这种反应,她会心痒难耐!但这个男人连齐烈的一根脚毛也比不上,他只会让她觉得恶心、想吐,但为了遗嘱,她只好忍辱负重。

    齐杰误把她愤怒的潮红当成欲迎还拒的娇羞,不禁心里一乐,搂着她上车。

    深夜,西园寺在齐宅的书房里与齐烈商量有关解决遗嘱的对策。

    “要是你那朵玫瑰搞不定,宰了齐杰的确是一劳永逸的方法。”西园寺躺在书房的贵妃椅上,舒服地伸长双腿。

    “唐沁不肯,而且她说得没错,齐杰再怎么不济还是我弟弟,用一条人命换来的椅子,我坐起来于心有愧。”这条路行不通,了断齐杰的命,也等于了断他爱情的寿命,并不值得。

    “我的人可以做得很干净利落,唐沁不会起疑。”西园寺说话时的语气之轻,不像是在讨论一桩取人性命的阴谋。

    “不可能,齐杰要是在这么敏感的时候死掉,她一定会怀疑到我头上。”齐烈摇头否定。

    “不然呢?眼睁睁看着齐杰坐上总裁的宝座?”西园寺不冷不热地问,但是飘向他的眼神却隐隐散发出肃杀之气。

    “倘若如此,那也只是一、两天的事,股东们不会让他坐得安稳,公司在我这三年的苦心经营下,员工很拥戴我,我们可以暗中兴风作浪,把齐杰拉下总裁宝”

    西园寺从贵妃椅上站起来,冷冷地打断他:“齐烈,爱情果真会让人变得愚蠢,怎么,玫瑰的刺把你的斗志全磨掉了吗?”

    “我不想硬干。”齐烈严肃地对上他的视线。

    “已到最后关头,你非硬干不可!”西园寺走近他,站定在书桌前,两手撑在宽大的桌面上,夹带冷锋的锐眸凌厉地看着他。

    “商场鳖谲多变、尔虞我诈,信是矛、义是盾,但是你知不知道,手持矛盾的武士,他的目标是利益,他可以决定自己攻城掠地的武器,随时可以丢下信义的矛盾,换上恶毒祸心的火葯或是奸巧诡计的枪支。为了捍卫利益,你必须适时更换你手里的武器。

    “你不努力,别人就青出于蓝,谁都想要做老大,你能担保股东之中没有人觊觎总裁的位子?齐杰坐上去一天,就给别人多一天时间谋取远达,要是有人比你捷足先登呢?”

    齐烈沉吟不语,他当然知道其中的严重性。时间是给敌人振作奋发的机会,真正的赢家是斩草除根,连喘息的时间也不给对方。

    “或许在三年前你经营远达时,你就该宰了曹月如母子,这样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风波了。”西园寺的瞳眸寒光闪烁,在说这些话时,他的眼睛连眨也没眨一下。

    “西园寺,你不是我,我身上还背负着道义的枷锁,不是你说杀就杀这么简单。”他是没有把齐杰当做弟翟拼过,但是他不能否认,他们两个身上有一半的骨血是源自同一人。

    “好啊!那你就学曹月如的伎俩,跟你那朵玫瑰联姻,借机巩固你的势力。”西园寺斯文俊逸的脸上,出现嘲讽意味浓厚的笑容。

    “西园寺,我不是曹月如那种奸诈小人,一旦借助唐家的势力,那远达就变成寰宇的子企业,唐镇业父子是何等厉害的人物,怎么可能平白帮人而不收取分毫。”他要娶唐沁,他愿意和她分享他的一切,但不是让她的家人来主宰他的事业。

    “幸好你中爱情的毒不深,还有点理智。”西园寺扯着嘴角,但是脸上全无笑意。

    他第一次和西园寺这般剑拔弩张,他们两个一向配合得很好,他从没把他当成下属,而是当成朋友。

    “你也不要寄望公司的员工,讲难听一点,只要有薪水好领,他们哪管主子是谁,现在的社会不会有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陶渊明了。”西园寺又说。

    “西园寺,你看起来儒雅,但是你的思想太过偏激,完全否定了人性。”齐烈认为不是所有人都会向利字看齐。

    “人性?”西园寺嗤之以鼻地说“人性是很脆弱的,现实环境中有太多东西能轻易战胜人性。”齐烈摇头,不再与他辩解。

    此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这么晚妈还没睡吗?“进来。”

    “少爷,外面有个姓唐的客人说要见你。”管家一脸睡眼惺忪地说。

    “你的玫瑰。”西园寺倚着书桌边缘斜看着他。

    “让她进来。”齐烈脸上闪过一丝喜悦,却在西园寺嘲弄的注视下迅速收起。将近一个礼拜没见到她,虽然天天通电话,但他还是好想她。

    然而走进来的却是一个卓然不群的男人唐傲。

    商场有时也跟政治舞台一样,流行王不见王那一套,但是虽然他们彼此没见过面,却也相当注意竞争对手的消息,所以齐烈跟西园寺自然一眼就认出来者是谁。

    “齐烈,你居然让我妹妹为了你的事业冒险!”唐傲已查出一切,包括遗嘱的事。

    “原来是专程来兴师问罪。”西园寺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准备看两虎相斗的精采好戏。

    不愧是寰宇的主子,居然查得到这些事。“你该知道自己妹妹的个性,唐家的人让人说得动吗?”齐烈平静地说。

    当然,妹妹的脾气他最清楚。“我妹妹呢?”唐傲环视左右。

    “她不是应该在家里?”齐烈直觉的皱起眉。

    “她半夜溜出去了,她没来你这?”唐傲的神情变得凝重。

    有一点他实在不明白,房门明明上了锁,她是怎么溜出去的?是谁偷偷把她放了吗?

    “在齐宅。”西园寺微笑地开口“另一个齐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