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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我还是不属于这里”
彼巧巧环顾著自己曾短暂住饼一段日子的房间,神情充满了感伤。
当初,她只是想要逮住机会饱餐一顿,所以才会混进那场筵席之中,想不到自己竟意外引起谷仲凡的注意,继而有了日后这段日子的情感发展。
“像我这样的人,能够被仲凡这样一个身分尊贵、俊挺不凡的男人爱过,似乎也该满足了”
真实身分仅是个唱戏女的她,能够以假冒的富家千金身分留在丞相府里作客,白吃了那么多顿的山珍海味,已远比她原先所预期的要好得多了。
她连作梦都不曾想过,卑微如尘上的自己竟然能够受到高贵如旭日的男人的青睐,甚至是打算娶她为妻!
虽然,最终是以这样不堪的误会结束;虽然,最终她的心充满了痛苦与感伤,但就当作一切是作这场梦的代价吧!如果再让她有重新选择的机会,她或许还是宁可经历这一切的。
即使没有好的结果,即使最后落得心伤的下场,但这也总比他们不曾相遇、不曾相恋来得好,至少她是这么想的。
毕竟,最后的伤痛无法抹灭过去曾有的甜蜜与欢快,那些曾有的幸福回忆,已足够她回味一生了。
就算离开丞相府之后的她,再也无法变回当初那个无忧无虑、开心爽朗的顾巧巧,她仍然不后悔经历过这么一遭,因为她是真心深爱著谷仲凡的。
“唉事到如今,我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我真的该走了,不如,现在就离开吧”
再继续留下来,只是让自己更难过,让自己的境况更难堪罢了,根本改变不了任何事实。
虽然谷仲凡让她明天再走,可她多留一刻,就不免多触景伤情一分,尤其她无法不去想着或许此刻谷仲凡正和杜依云温存亲热著,那让她的心有如刀割,有种想要仓皇逃离的冲动。
“反正都是要离开的,干脆现在就走吧!”顾巧巧幽幽地叹了口气。
当初,她两手空空地来到丞相府,如今要离开,自然也没有什么东西是要带走的。
就在顾巧巧难过地决定今晚就离开丞相府时,房门突然被推开。她吓了一大跳,忽地回头一看。
“仲凡?”
彼巧巧诧异地望着门口那抹俊挺的身影,忍不住一阵心酸。
原本她以为他真的再也不想见到她了,想不到他却还会主动来找她。只不过,在经过初时的感动后,她很快就发现了他的异样。
“仲凡,你喝了酒?”
“我是喝了酒,不可以吗?”谷仲凡的口气有点冲。
“你的身体才刚复原,喝酒不怕伤身吗?”
“伤身?”谷仲凡哈哈大笑。他的心都已经被伤透了,现在就算伤身又有什么好在乎的?
他大步走上前,伸手捏住彼巧巧的下巴,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怎么?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我当然关心你呀!”顾巧巧忧心地蹙著眉,真的很担心他的身体状况。
“哼!你少假惺惺了!既然会关心我,当初又怎么下得了手来毒害我?你这不是很矛盾吗?”
听他又提起下毒的事,顾巧巧只觉得委屈冤枉极了。
“我已经说过不是我下的毒了,只是你们没人肯相信我。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信任?”谷仲凡讽刺地笑了笑,说道:“我是很想要相信你,也曾经是那么的相信你,但是你回报给我的是什么?是背叛!是趁我中毒昏迷不醒的时候,和别的男人厮混!”
“不!那不是真的!”
“眼见为凭,难道还会有假?”
“可那是有原因的”
“哼!”谷仲凡冷笑道:“刚才你说那不是真的,现在又说那是有原因的,你可真会见风转舵,真会狡辩呀!可惜,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他冷漠绝情的话语再度刺伤顾巧巧的心,她幽怨地问:“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问得好!我要是该死的知道就好了!”谷仲凡咬牙低吼。他之所以会喝酒,原本是想要借酒浇愁,忘去烦恼的,怎知道他酒虽然喝了不少,意识却依然清明。更惨的是,她的形影相貌不但没有自脑海中抹去,甚至还愈喝愈清晰!
彼巧巧忧伤而深情地凝望着他,叹息地说:“无论如何,都不重要了。”
“为什么?”
“因为我要离开了,我这一走这辈子我们大概就不会再相见了,既然如此,不论你是怎么想的,都不重要了”
“你要离开了?”谷仲凡挑起眉梢。
“是啊!你不是不想再看见我了?不是要我离开吗?”
“我的确是要你离开,但我不是说了明天再走吗?”
“明天和今晚有什么差别?既然都是要走,不如现在就走。”
听了她的话,知道她打算不告而别,谷仲凡的怒气突然间爆发了。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离开我,是不是?该不会在外头有另一个男人在等你,等著你脱光了衣服和他翻云覆雨?”
“不!才没有!”
比仲凡根本听不进去,此刻他脑中浮现的尽是杨虎脱光了衣服,要动手褪去她衣裳的画面,那让他又怒又恨,一把烈火在胸中狂烧!
“你想要去找男人,我偏不让你如愿!你不是淫贱放荡,只要是男人就行了吗?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舍近求远呢?我就在这里了,不是吗?”
他的这番话让顾巧巧倒抽一口凉气,受伤的感觉重重划过心头。
“你就这么相信杜依云的话?”
“因为她说的该死的是真话!”
妒火与怒火烧尽了谷仲凡的理智,他忽然一把将顾巧巧搂进怀里,在她发出低呼的时候,低头攫获了她的红唇。
这个吻一点儿也不温柔,甚至是有些粗暴的,顾巧巧被他吓到了,反射性地想要抗拒,却被他吻得更深更狂。
好不容易等到这个吻结东,她也几乎喘不过气了。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事情不是很明显吗?既然你只要男人就好,那么就由我来满足你吧!”
“不!”顾巧巧惊慌地摇头。
虽然她愿意将身子交给这个她这辈子唯一心爱的男人,但不是在这种充满误会的情况下呀!
“不?哼!这可由不得你!”
她的拒绝与反抗不但没有任何作用,反而激起了谷仲凡的征服欲望,他轻而易举地将她娇小的身子扔上了床。
“你别这样”
彼巧巧试图挣扎抗拒,奈何她猫儿似的力气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在他强势的主导下,很快就被褪尽了衣衫。
比仲凡看不见她眼底的忧伤,此时此刻,他脑中只想着要征服她。然而,当他将欲望化为实际行动时,却赫然发现她竟仍是处子!
这令人惊讶的事实宛如一道雷,狠狠地劈进谷仲凡的脑子里,顿时浇熄了他胸中原有的怒火。
他错愕地瞪著顾巧巧,一时间思绪乱成了一团。
虽然他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现在实在不是盘问的好时机。他搂著眼眶泛泪的人儿,以温柔的亲吻安抚她的疼痛,直到感觉她的身子放松下来,才又继续任由欲望来主导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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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比仲凡的酒量原本就不错,之前喝的那些酒根本醉不倒他,经过刚才那令人震惊的发现之后,他更是整个人变得十分的清醒。
“我不懂你在问什么?”
彼巧巧置身在他温暖宽阔的怀抱中,心情复杂极了。
她可以明显地感觉出,在发现她的身子并没给过任何男人之后,他的态度有了截然不同的转变。
她,该为此感到高兴吗?
“你并没有背叛我,你并不如杜依云所说的,是个淫荡贪欢的女人。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见他的问话,顾巧巧的眼底掠过一抹忧伤。
“我早已经说过了,可是没人肯相信我。”她幽幽地说。
虽然她的心里很清楚,今天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全都肇因于杜依云的挑拨离间,但她还是忍不住要为了谷仲凡之前的不信任而难过。
“我知道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巧巧,请你把一切的经过告诉我,好吗?”谷仲凡愧疚地在她的眉心轻轻一吻。
“我说了,你就会相信吗?”
“会的,我会相信你。其实我的心里一直是相信你的,只是今天你和那男人共处一室,他甚至还脱光衣裳的情景让我气昏了头,所以也连带地失去了理智。巧巧,你该知道我无法忍受任何男人亲近你。”一想到她所受的委屈,谷仲凡不禁怜惜地将她搂得更紧了。“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吗?”
彼巧巧犹豫了一会儿,才缓缓地说:“就像我之前所说的一样,一切全都是杜依云的阴谋诡计。”
她一边说著,一边仔细观察著谷仲凡的表情,打算若发现他有任何一丝的不信任,她就不继续说下去了。
“她到底是怎么瞒过所有人的?”
见他听得专心,问得也很认真,顾巧巧开始对他再度产生了信心。
“在我们原订要拜堂成亲的前一晚,你不是到我房里来找我吗?其实在你之前,杜依云已经来找过我了。”
“是吗?她找你做什么?”
“她对我说,她一直很喜欢你,想嫁给你为妻,所以之前对我的态度才会那么不友善,可我们都要拜堂成亲了,她也只能放弃,还说为了弥补之前对我的不友善,因此亲自煮了那盅人参鸡汤给我,想藉此表达对我的歉意。”
“所以她本来是想毒死你?”谷仲凡震惊地问。
“是啊!只是没想到我那时心情不好,没有食欲,你又刚好来了,阴错阳差地喝了那盅鸡汤,才会中了毒,险些丧命。”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来,咱们家的厨子早已被她买通了,所以才会说出不利于你的供词。那你和杜依云的随从又怎么会”
听他问起这件事,顾巧巧的心里一阵揪疼,委屈得眼眶泛红。
“那是因为我去求她交出解葯,她本来不肯,还说与其让我得到你,不如两个人都得不到。最后,她提出的交换条件就是我必须和她的随从欢爱一场,她才肯交出解葯来救你”“好恶毒的计谋!好阴险的女人!”谷仲凡咬牙低咒。
一想到这些日子心爱女人所受到的委屈和误会,谷仲凡的心里就充满了愧疚与不舍。
“巧巧,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的。我这辈子最痛恨别人的欺骗了,要是谁胆敢骗了我,我不会让他有好下场的!”
听见谷仲凡这番激愤的话,顾巧巧的心里没有半丝欣喜,甚至还浮上了一抹挥之不去的忧虑。
他说他这辈子最痛恨别人的欺骗,可她却打从一开始就欺骗了他啊!
要是他知道她从一开始就说了谎,要是他知道她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唱戏女,会不会因此而痛恨她呢?会不会像他刚才说的一样,不会轻易地饶过她?
“怎么了?还不开心?是不是还在怪我?”谷仲凡不知道她在烦恼些什么,以为她仍为了他的误会而生气。
“没有。”顾巧巧勉强地笑了笑。
“你若还是怪我,我也不会怨你,因为都是我一时糊涂中了杜依云的计,才会害你这么伤心。不过你放心,我会用往后的每一天来弥补你,让你幸福的。”
听见谷仲凡的话,顾巧巧的心里充满了感动,但却有著更多的酸楚。在经历过这一切之后,她已不认为自己还能够拥有幸福了。
横亘在他们之问的,除了她之前所扯的谎言之外,还有根本就不喜欢、不接纳她的丞相和夫人。
彼巧巧的心里难过极了,她害怕谷仲凡会看出自己的心情,只好将整张脸埋入他的胸膛。
“怎么了?”
“我有点累了。”
“我累坏你了,是吗?”谷仲凡怜惜地将她搂得更紧。“好好睡吧!明天我会处理好一切,不会让杜依云再嚣张下去的。”
彼巧巧不敢去想明天的事情,她所能拥有的,或许就只有今晚了。
她静静地倚偎在谷仲凡的胸膛上,仔细聆听他的心音,仔细感受他的体温。她知道,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自己曾深爱过这样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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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才刚亮,顾巧巧就已经醒来。
她先是深情地凝望枕畔的男人许久,而后才凑上前去,在他的唇上轻轻地一吻。
“仲凡,原谅我”
彼巧巧在他身畔近乎耳语地低喃之后,轻悄悄地下了床。穿好衣裳后,她无限眷恋地回头望着床上仍沉睡的谷仲凡一眼,然后才转身离开。
走出房间,避过了几名侍卫之后,她顺利地离开了丞相府的大门,离开这个让她眷恋不舍的地方。
“对不起,仲凡,我还是必须离开。”
虽然谷仲凡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不再误会她,但他们之间却仍存在著无法解决的问题,除了她一开始就说了谎之外,她不受他爹娘喜爱与接纳,更是一个无法解开的死结。
若是她继续留下来,只会让谷仲凡夹在自己爹娘与她之间,左右为难。而若是有朝一日她的真实身分被拆穿了,只会让情况更加无法收拾。
因此,经过一夜的反覆思考,她知道自己还是得走。虽然离开他令她心痛欲碎,但她也只能安慰自己,至少她曾拥有美丽的回忆,足够让她一辈子回味
离开丞相府之后,顾巧巧整个人仿佛被掏空了似的,她就像一抹失了心的游魂,在街上游荡。
她的脑中不断地浮现这段日子以来和谷仲凡相处的片片段段,时而因为想到甜蜜回忆而微笑,时而因为想到误会冲突而蹙眉,时而又因为想到他们这辈子恐怕无法再见而差点落泪。
不知道过了多久,太沉浸在自己思绪之中的她,完全没注意到周遭的一切,结果一个不小心,撞到了一个挑著水果篓子的小贩。
“哎呀!天啊,我的梨子!”
彼巧巧猛地回过神,发现自己闯了祸,一整篓的梨子被她这一撞滚落了一地。
“你这人是怎么搞的?没长眼睛吗?”小贩骂道。
“对不起、对不起!”
“光是道歉有什么用?还不快点帮忙捡!要是我的梨子摔坏了,看你要怎么赔偿我!”
彼巧巧自知理亏,一边忙著道歉,一边忙著捡拾,由于她的眼里只有满地的梨子,因此差点又撞上了一行抬轿的队伍。
“大胆刁女!你知不知道轿子里坐的是什么人?竟然敢挡路!”
“对不起、对不起!”顾巧巧的嘴里虽然忙不迭地道歉,却还是继续捡拾梨子,就怕梨子被踩坏,她可没银子赔偿。
“既然知道不对,还不快点让开?”
“等等,我再捡一下,马上就好!”“怎么回事?”轿子里的人疑惑地掀开帘子,里头坐的赫然是丞相谷庆彦。
一看见顾巧巧,谷庆彦愣了愣,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路上遇见这个女人,看来她是自己偷偷离开了丞相府。
原本他打算治她意图毒害儿子的罪,可转念一想,差点成为儿媳妇的女人险些毒死了自己的儿子,再怎么说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既然现在儿子已经复原,而她自己又识相地乖乖离开,这件事干脆就这么算了。
比庆彦正打算放下帘子,假装没看见顾巧巧,然而事与愿违,正巧路过的四王爷眼尖地认出了顾巧巧。
“咦?这不是本来要当丞相儿媳妇的顾姑娘吗?”
身形魁梧的四王爷,声音十分洪亮,让谷庆彦无法佯装什么都没听见,也让顾巧巧整个人蓦然僵住。
由于顾巧巧住在丞相府的那段日子里,四王爷曾登门作客,因此和顾巧巧有过一面之缘。
她抬起头,一看见谷庆彦就在轿子里,不禁错愕地瞪大了眼。
天哪!怎么会这么巧地在路上遇到丞相?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就在谷庆彦和顾巧巧一时间都还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的时候,一旁又突然传来一声诧异的惊呼。“咦?巧巧,你在这里呀!怎么好久没见你到咱们客栈来唱戏呢?”
一听见附近客栈店小二的话,顾巧巧的脸色一白,在心里暗暗叫糟,而谷庆彦和四王爷则是疑惑地皱起眉头。
“唱戏?唱什么戏?”四王爷问。
“巧巧常在咱们客栈唱戏呀!她从小就无父无母,怪可怜的,不过她的曲子唱得可好了,我还在想,怎么好一段时间都没有见到巧巧哩!原来巧巧是被丞相给看上了,要当丞相的儿媳妇呀!真是恭喜你了!”店小二搞不清楚状况,还开心地大声恭喜顾巧巧。
“不会吧?想不到丞相的儿子竟要娶个唱戏女?”四王爷一阵愕然。
霎时间,整条街上的人议论纷纷的,谷庆彦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当场觉得堂堂丞相的颜面全被顾巧巧给丢尽了。
“好啊!你这女人原来是个骗子!一个唱戏女竟然敢佯称是富家千金混进丞相府,你到底居心何在?”
“我”顾巧巧苍白著脸,不知道该怎么替自己辩驳。
“来人哪!把这大胆的女子给我抓回丞相府去!待我早朝结束之后,再来好好地审问她!”
在谷庆彦的一声令下,几名侍卫冲上前,将才刚溜出丞相府的顾巧巧又抓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