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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之和飘絮从不曾想过要隐瞒他们的恋情,很大方的在公司里同进同出,不曾避讳,安之甚至自然的拥着她,和五年前一样陪她共进午餐,引诱她增加食量,甚至不惜动手喂她,飘絮不得不投降。
而面对公司每个人的侧目和多方面的猜测、流言,两人都极有默契的忽略,无论是欣羡的祝福,抑或恶意的流言中伤,安之倒是处之泰然,没有丝毫的愤怒或不自然,他不是一个活在别人意见和眼光中的人,对于今天的处境,他倒也看得很开。
本来嘛!飘絮身为公司接班人,而安之又仍留在公司,这层关系就足以令一群好事者大作文章了,这也是当初安之为何递辞呈的原因之一,他不是怕别人的眼光,但他不愿飘絮也质疑他对她的关怀别有目的。后来又打消辞意,有一半是柔弱的飘絮令他牵挂不舍,而一则
总之,对于那些蜚短流长,他一向保持着充耳不闻的淡然态度,那些酸葡萄心理的言论,他实在没有必要去在意,不管有多少人以“不纯”的眼光看待他接近飘絮的动机,只要飘絮不曾怀疑他的真心,那就够了。
而他确实也没有白爱飘絮,他相信她对各种传言了解的程度并不下于他,也明白不少人指责他接近她不啻是一步登天的云梯,但她却不曾动摇饼对他的信心,双方绝口不提,他们无声地达成共识,只要她公私分明,他心胸坦荡,别人的看法并不重要。
然而,某天晚上,飘絮却首度提起此事。
飘絮时常躺在安之怀里,两人“相安无事”的度过一夜,隔天早上面对甘燕容的“有色”眼光,他们早就习以为常,懒得解释了。
“对不起。”飘絮打破沉寂,说的却是句令安之摸不着头绪的话。
“你有什么事该向我道歉的吗y”
“当然有。现在公司里的每个人几乎都把我们当成了茶余饭后的话题,这对你不公平,他们把你说得好像攀龙附风、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我不知道该怎么为你澄清,他们只看到事情的表面就大放厥词,他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不该这么看待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们认识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也不是现在才对我好,他们却还劝我重新评估你”安之淡淡一笑,反应比飘絮平静多了“你相信吗?”
飘絮微微一僵“你怎么这么问!你以为我会因为那种无稽之谈而怀疑你?”
安之亲了亲她的额角“别紧张嘛!我又没说你不相信我,我也不是真的要问你,只是想知道你的看法罢了。”
飘絮这才放松心情,温婉地缩回他怀中。“我爱你多深,就有多信任你,安之,你也该学着像我相信你一样的信任我,不管任何人说什么,我都不会去理会,除非哪一天我亲耳听到你说,否则我永远相信你。”
“任何人?包括你母亲?”他提出疑问。
飘絮肯定的点头“是的,包括我妈妈。”
她是那么相信他!安之感动地拥紧她“风儿,谢谢你的信任,我绝不辜负你。你知道吗?如果你是风,那么我就是铃,没有风的铃,同地发不出悦耳的声音,人生便不再完整,再也感受不到生命的动力与人生的希望。”
“只要是你的话,我五条件相信。”她柔情款款地回道。
“对了,”他出其不意一声,飘絮疑惑地望着他“我有一样东西要拿给你,一直都忘了交给你。”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个玻璃鞋耳环,在她眼前晃呀晃的。
“哇,真的在你身上!”飘絮惊喜地接过它,有着难言的喜悦。
“我凭着玻璃鞋找到了那晚和我缠绵缱绻的神秘女孩,并和她两心相许,永不分离,完美的现代灰姑娘成功落幕。”安之在她耳边低语着,浓浓的深情令她沉醉。
“安之!”她露出灿烂的笑容,情难自己的在安之唇上用力亲了一下。“对!我梦寐以求的爱情终于掬手可得,我曾梦想的灰姑娘情节真的在我身上发生了,我真的拥有你了老天爷果然是公平的。”
安之感染了她的喜悦气息,跟着童心未泯的瞎闹:起来。“女人!我知道你垂涎我很久了,但是也用不着表现得这么明显吧?老是动不动就偷袭我,喂,不要压在我身上不要对我上下其手”他指着飘絮轻抚着他胸前的手“不要吃我豆腐!”
“我吃你豆腐?”飘絮不敢置信地提高了音量。
“乖,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他故意将她的话当成肯定句“本来就是嘛!五年前不是你‘强暴’我,害我失身于你吗?前几天又趁我睡着了,当着安安的面偷亲我举凡前例,你恶行照彰,企图染指我的念头已是司马昭的心,现在又死压在我身上哇!你该不会又想把人家给‘那个’吧?”
飘絮一直都不知道安之的演技这么棒!
一时她也玩心大起“‘那个’是吗?我就‘那个’给你看!”
她别有深意地一笑,然后开始扯安之的衣服“反正已经开了先例,我就再‘欺负’你一回!”
“哇,救命啊!”安之作势挣扎着,和她玩得不亦乐乎“色女,啊!非礼呀,把你的‘禄山之爪’离我远一点人面兽心!”
两个人玩成一团,飘絮猛扯他的上衣,反正没扯掉她的就是了,而那个大嗓门鬼吼鬼叫的安之,也不甘示弱的猛拉飘絮的睡衣,两个已经当父母的人,居然忘形的在床上恣意玩了起来。
“呜,求求你放过我吧”安之双手护在已半开的胸前“可怜兮兮”地求着欲罢不能的飘絮。
飘絮压在安之身上,一脸得意的胜利笑容,而安之则是楚楚可怜的求她住手,唯一的共同点是:两个人都衣衫不整。
“啊,小絮”甘燕容涨红着脸难堪的唤道。
乐在其中的两个人有默契地同时望向门口。
“妈!”
“伯母!”
“呃,你们”甘燕容指了指他们此刻的姿势,颇令人玩味的。
“我们?‘’飘絮回过头,盯着安之一览无遗的健美胸膛,忘情的呼叫:”哇,你的身材好棒哦!“
“风儿!‘’安之窘迫地低叫,这女人难道不知道他们现在的样子多容易令人误会吗?”呃,伯母,你误会了,我和风儿“
“你确定要用这种姿势解释这件事?”甘燕容上下打量着他们,忍着出闸的笑意。
“风儿,还不快起来。”他无奈地望着呆呆趴在他身上的飘絮。
“哦!”飘絮如梦初醒,赶忙离开他身上。
安之再度瞪大眼望着她“春意盎然”的赛雪酥胸,但呆怔只有一秒,立刻反应过来,动作迅速地帮飘絮扣回几乎全开的上衣衣扣,然后才整理自己的衣服。
他清了清喉咙,试图解释。“伯母,我和风儿呃,我从来没有侵犯她的意思。”
“我知道,是小絮侵犯你。”甘燕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还一脸通情达理的模样“我没怪你,是小絮的错。”
“妈!”飘絮一脸酡红,简直无地自容了。
“伯母,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和飘絮对望了一眼苦笑连连。“我和风儿之间是清白的,真的。”他再三保证。
“‘清白的’就能有安安这个女儿,那万一等你觉得‘不清白’的时候,不就天啊!”甘燕容很聪明的偷笑在心里,她可不想白白错过逗人的乐趣。
“不是啦,我是指唉!怎么说呢,应该是我和风儿自重逢以来都没任何逾越礼教的行为,我明白发乎情,止乎礼的道理,我们一直很有分寸的。”
笆燕容悄悄把对安之的赞赏放在心中,依然面露狐疑。“是吗?”
飘絮立刻附和的猛点头“真的,我们刚才只是闹着玩而已,就算我想侵犯安之也不会在家里啊!不是、不是,我是说我不会侵犯安之,要嘛,也要他主动啊,我在说什么呀!”她懊恼地猛摇头,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笆燕容对安之耸耸肩,眼神透露着:自己搞定,不关我的事。然后很识相的消失在他们面前。
安之爱怜地将她搂回胸怀,往后躺回床上。“好了啦!你已经语无伦次了,别再折磨你的小脑袋瓜了,还是闭上眼乖乖睡觉,我陪你,嗯?”
“哦。”她像个温驯的小猫咪,躲在他有力的羽翼中,静静合上眼,她想,今晚一定有甜美的梦,而梦中有他。
所有的哝哝爱许,深情相依,仿佛只是昨天的事,飘絮万万没想到好梦由来最易醒,在她还来不及呼吸、来不及反应时,所有的美梦已被撕得粉碎,也一并将她伤得鲜血淋漓,将她打人绝望痛苦的深渊万劫不复!
这天下午,她忙完手中的工作,抬望了望壁钟,已接近下班时间。好吧!她就先去安之办公室找她,等他一起下班。“
谁知她才刚碰到门把,门内传来的谈话声却令她停住了所有的动作,她聆听着一字字鞭苔着她的心的无情对白,眼中浮现了受伤的泪光,交织着不敢置信的愤怒!
“沈安之,我实在无法相信像你这么自命清高的人,居然也会使用你口中卑鄙的人所用的手段,走起旁门左道来了,可怜风飘絮那丫头居然还傻傻的相信你,以为你对她是真心的,沈安之,你的手段够高竿!”那一声声敲痛她的心的话,飘絮听得出是出自公司的财务经理江信茂之口。
而那个她所熟悉的悦耳嗓音,原本是对她倾诉缠绵爱语,如今却如利刃般,无情的在她脆弱的心口划上一刀刀致命的伤口。“我们是彼此、彼此。我不可能像风飘絮一样,天真的相信你这道貌岸然的外表。”
“我们同是一丘之貉,你少五十步笑百步了。”江倌茂不屑地轻哼。
谁和你是一丘之貉!手段卑劣的小人,安之在心底咒骂着,要不是为了揪出他的把柄,他才懒得委屈自己和他同事,真想送他一拳了事,然后去找他的风儿情话绵绵,免得既浪费时间又降低了他的格调。
但是想归想,他还是明白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既然江信茂已将他误当成为追逐名利而亲近飘絮的人,为了让江信茂放松戒心,他就姑且将计就计,被当成无所不用其极的伪君子好了,毕竟“同类”比较好沟通嘛!
他强压下怒火,故作自若的淡笑着。“是,我不否认我是为了公司才接近风飘絮,毕竟一蹴而起的机会并不起,这间公司早晚会落在我手中,与其让我主动追查你的所做所为,你不如趁早招出来,我可以既往不咎。没错,他是不追究,可是他不保证不让飘絮追究。他在心中悄然补充。
“我”江信茂支吾其词,犹豫着该不该坦白承认。
就在此时,安之看见了门口伤心欲绝的飘絮。
“风儿!”他讶异的低呼,本能地趋向她,想向她解释。
“不许碰我!”她泪流满腮,肝肠寸断,反应激烈地挥开他的手,转身狂奔,一心想逃离这个伤透她的主的男人,她所有的理智早在听到安之那串寒透她的心的话时就焚烧殆尽,满腔悲痛的她,早已没有多余的心思听他的解释,更无力思考其中的原因,当然也忽略了江信茂。
懊死的!他急急追了上云,朝着她喊:“听我说,风儿!”
泪水不断奔流在她苍白的脸庞上,她不停的往前跑,一心只想逃离安之,逃离这个虚情假意、卑鄙无耻的男人!
“风儿!”安之在楼梯处赶上了飘絮,他一把攫住她的手臂,又急又恼的望着不断挣扎的她,不得不使力将他箝制在怀中“拜托,安静下来听我说好吗?”
“放开我,你这个虚伪的小人!”她噙着泪大吼,使尽全力猛捶他的胸膛“我再也不要想念你了,你好可恶,好卑鄙!我限死你了!”
安之如遭电殛的松开她,错愕的望着她“你说什么?”
“我说我恨你,好恨、好恨你”她悲绝地朝他大吼。他倒抽了一口气,眼底浮现了被挚爱的人怀疑的痛心“就因为方才的话,你就把我定位于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无耻小人?这就是你对我的信任?‘’
“不然你还要我说什么?没有人会愿意自己成为别人利用的工具,更没有人会喜欢自己的感情被人玩弄于股掌,沈安之!你怎么对得起我?我是那么全心全意的相信你,而你又是怎么回报我的?背叛和欺骗?”她凄凉的一笑,笑得萧索而痛人心扉“对,我是傻,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活该要爱上你,活该要相信你也是爱我的,活该要被你伤害,活该要被你利用,活该要一次又一次的承受你加诸在我身上的创痛,活该,‘
“闭嘴!”他既懊恼又无奈的低吼“为什么你总是不肯相信我对你的爱?短短的一段话,你就把我全盘否定了,难道我在你心中真是这么不堪的一个人?风儿,真正被伤害的人是我啊!”他神情充满哀戚,发自肺腑的痛楚呐喊牵动了飘絮纤弱的心弦。
“不不”她抗拒的摇着头,她不愿再相信他了,因为她无法预期下一次的失望打击她能否再承受,事实已摆在眼前,她不容许自己感情用事,再度自欺欺人相信他。
“听我说好吗?风儿,”他伸出手,试着向她解释o
“不!”她惊惧地往后退。
“风儿!”他苦恼的望着她。
“不!‘’她此刻只想逃离他,一步步的节节后退
当安之意识到时,只来得及瞪大眼,她身后是楼梯!
“小心啊,风儿!”他心惊胆跳的惊呼,情急之下伸出的手,却没来得及拉住她。
“啊!”她思绪紊乱,身后一个踏空,整个人滚下了楼梯。
“风儿!”安之心一沉,心魂俱散的飞奔下去,心痛的搂住她软如棉絮的身躯。
飘絮只觉额上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片昏暗,在安之怀抱中失去了意识。
当她再度睁开眼时,她发现自己身在医院中,那个令她又爱又恨的男人正一脸关注的凝睇着她。
“你终于醒了,医生说你撞到额头,有轻微的脑震荡,除此之外还有几处擦伤,不过应该不要紧。”安之松了口气,拾手想为她拂开额前的发丝,她却冷冷的别过头,他的心一抽,痛楚再度侵袭着他的胸口,疼痛不已。“你还是不愿相信我?”
飘絮脸上的淡漠是他所不熟悉的,寒似冰霜的口吻更是伤透了他的心“我相信过,但事实证明,你不值得。如果说我不再相信你,也只能说我看清了事实,不愿再当个被人玩弄的傻瓜。”
“风儿!”他悲怆的低唤,难掩受伤之色“这对我不公平,你至少该了解我对江信茂说的这些话的原因,而不是只看表面,事实上”
“事实上我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你,滚!”飘絮未待他说完便激动的大喊“走啊!”她眼中又是一片盈然,她极力忍住,不愿在他面前掉一滴泪,就因为她爱他爱得那么深,受的伤也就更深,更无法忍受他的欺骗,她是那么真心待他啊!而他却
安之轻扯厣角,逸出一丝悲楚的苦笑。够明白了,不是吗?她早就将他定罪,不论他解释与否,她都打心底排斥,只因她对他的信心,其实并不如他所想像的坚定。
多可悲啊!他拿生命去热爱的女子,居然质疑他的深情,怀疑他另有所图
“原来你把曾经对我的信任当成了傻瓜行径,原来你认为我是个不值得你信任的人,原来我此刻在你心目中竟成了玩弄感情的恶劣浑蛋,原来”他握紧拳,眉宇隐含着挥去的惆怅和悲凉,他深吸一口气,嘶哑哀戚的口吻流露出他的无奈与疲倦。“我放弃了,我不想再为自己辩解什么了,任我费尽唇舌,你也不会听进去一字一句,一切就由你自行判断,如果你依旧认为我辜负了你,我无话可说。”
他默默望着她良久,无声的叹息着,然后举起沉重的步伐转身开门。
他落寞的背影突然门扣紧了她的心弦,没来由的感动一阵痛楚,剧列抽搐的心让她明白,她是那么的在乎他啊!她几乎忍不住想脱口唤住他了,但一身傲骨与尊严不允许她这么做,只能含泪看着他静静离去。
成串的泪珠再度无声的落下,而这回,却再也没有人以温柔扣心弦的话语安慰她满心的悲愁与凄冷-
“安之、安之”她绝望无助的哭喊出声,回应她的却是一室的寂静。
一对情真意浓的爱侣,就此以冷漠相待,形同陌路。
白天,他们不再形影相随,甚至刻意回避对方,即使见了面,飘絮也是冷冷的擦身而过,对安之视若无睹,安之知道飘絮不想见到他,也就如她所愿的躲着她,顺为他宁可不见她也不愿面对她冷若冰霜的对待。
她是愿意的!她绝对是愿意气他、伤他,她难道不知道他有多难过、多痛苦吗?该死的女人!而飘絮,她此刻正望着桌上的便当盒,不由自主的想起以前的这个时候,总有他温柔的劝她多吃点东西,连拐带骗的哄她把所有的饭菜吃完,而今天却
她感伤的闭上眼,两颗清泪却消然滑下,她好怀念他的细腻柔情、好眷恋他温柔的对待啊!只有在脆弱时,她才更加明白她有多依赖他,她好想靠在他厚实的胸膛,让他为她遮风遮雨,拂去满心的疲惫
“风飘絮,你好没志气、好没原则,人家根本从没爱过你,从头到尾都在戏弄你,你居然还这么放不开他,你活该,谁教你这么盲目,看不清事实。”她讽刺地嘲笑自己,笑得好悲哀酸楚的泪不试曝制地汹涌滑落“可是就算看不清事实,我还是好希望他有一点点爱我,就算只有一点点,难道这也是奢望。”
她望着桌上的便当,一点食欲也提不起来,她哀哀叹了口气,拿着便当起身,随后交给正要打字的秘书。“快拿去吃,休息一下,工作可以午休过后再做,别累着了自己。”
“谢谢。”秘书感激的一笑,这个上司总是这么体恤员工。
她微微一愣,这又让她想起了安之,刚才她说的话,做的这些事,通常是安之对她说、对她做的
飘絮甩了甩头,,她不能每做一件事就想到他,再这么下去,她肯定会疯掉!
还是去茶水间呻杯咖啡提神醒脑一下。
咖啡,安之的最爱
噢,不!她几乎快惨叫出声。
躲过她的秘书投向她的困惑的目光,她勉强挤出一丝苦笑,往楼下茶水间的方向走去。她一向不喜欢在别人的休息时间麻烦别人,尤其是打扰别人午餐这种缺德事,所以她情愿自己走一趟,反正冲杯咖啡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五年前的“体验民间疾苦”经验,让她时时提醒自己该多体谅别人,就像安之一样她又忆起她和安之初识时的情形
天啊,又想起安之!
她加快脚步,当她抵达茶水室噢,饶了她吧,又是安之!
安之搅拌着手中的咖啡,朝开启的门随眼一瞥,这一望却教他停住了所有的动作,忘情的低喊:“风儿!”
飘絮不自然的别开视线,迳自取出杯子和咖啡罐。
“这么快就吃过午饭了?”安之隐忍不住满腔对她的关怀,一脸关切的问,如果他没猜错,她又不吃午餐了,唉!她总是这么惹疼他的心。
“不关你的事。”她淡漠地抛下一句。
安之胸口一紧,隐隐作痛。“你真的认为不关我的事,还是你认为我的关心是多余的,或者你怀疑我对你的关心,更或者你不屑接受我的关心?”
她依然是一贯的冷漠。“我不认为我有必要回答
你。“天晓得,她必须花多少力气才能武装起自己,以陌路人的冷酷方式面对他,而不投进他的怀抱。
“风儿!”他束手无策,满心挫败地望着她。
飘絮逃避地躲开他受伤的眸子,冲动的一口饮尽手中刚泡好的咖啡,把他当酒般的猛喝,好像真能“浇愁”似的。
安之见状连忙在一旁焦虑的提醒“会烫啊!小心点,风儿,你没加糖和奶精,会很苦的。”
飘絮凄怆的想,咖啡再苦,会苦过她的心吗?
她丢下手中的杯子,在失控前含着泪水夺门而出。
“风”他追了两步,又颓然止住,无力地靠着冰冷的墙。
追上去又如何?飘絮已对他的爱产生质疑,就算他向她解释,她会相信吗?爱已蒙上阴影,就算她暂时相信她,却也不再如当初的笃煊。
他只好给她一段时间,耐心等她想清楚,让她为了爱他而自己决定相信他。
此刻,他更加愤怒的诅咒着罪魁祸首江信茂,要不是他,他和飘絮也不会搞成这样。“该死的江信茂,我要你为这件事付出代价!”
飘絮回到办公室没多久,她的秘书就拿着一个餐盒进来给她。
“黄秘书,这是?”飘絮微愕地望着她。
黄秘书为难的想了一下,婉转的回答:“某人托我交给你的,我不知道你尚未吃午餐,否则刚才”
“我吃不下,给你吃并没有什么不妥,”她三言两语就化解了黄秘书的内疚“至于这个餐盒,是谁要你拿给我的?”
“我他一直叮咛我,千万别提起他。”老实的黄秘书咬着唇,一脸为难。
“是安之,沈安之,对不对?”这根本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只有安之才会不愿让她知道。
黄秘书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
“他怎么知道我还没吃午餐?”她并不是真的要问,只是喃喃自语。
黄秘书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说出她的想法。“我看得出来,你们之间似乎不太愉快,不过我感觉得出来,他很爱你,这阵子公司里谣传着许多关于你们的流言,我并不太认同,因为我能感受出他对你的真心,每天看他这么深情温柔的对待你,我看了就好羡慕,别人是因为没看到他对你自然流露的呵护之情,所以才会这么说,但是我相信你再清楚不过了。”她尴尬窘涩的笑了笑“我只是一个小职员,没有说这些话的余地,侣我就是忍不住想表达我心里的看法,如果我是你,面
对这么好的男人,我一定不会轻易错过他,毕竟一个如此深爱自己的男人并不多。“。
飘絮听得心湖激荡不已,翻腾的情绪一时无法平复。“他爱我?他爱的真的是我本身吗?”
“你怎么会这么问?连我这个局外人都感受得出来,你怎么会怀疑?他如果不爱你,怎么会细心到连你有没有吃午餐都发觉到?又怎么会在暗地里关心你?他甚至请我多注意你,别让你太累了,还要我劝你午餐多吃点,别饿着自己,他说你总是不太会照顾自己,连吃饭也不合作就算他不在你身边,却也没忘记关心你,时时刻刻都放不下你,却又不愿让你知道,这么用心良苦的深情,你怎么会怀疑呢?”他对飘絮质疑的眼光倒不以为然。
“我”她哑然了。“我母亲也是这么说。”她喃喃地说,想起昨晚她母亲狠狠骂了她一顿,说她蠢、说她麻木不仁,安之如此真情待她,她居然没良心的对人家不理睬
这些话听在她耳里,只成了莫大的讽刺。
炳,他爱她?她宁可相信太阳有朝一日会从西边出来,也不愿相信安之对她有一丁点情意,她受够了伤害,也受够了谎言和欺骗!
飘絮虚软的往椅背上靠,神情是无尽的疲惫。“黄秘书,谢谢你,我会把你的话放在心上,好好想个清楚。”
黄秘书会心的一笑。“预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她悄然退出办公室,将宁静的思考空间还给飘絮。
飘絮望着桌上的餐盒,怎么也狠不下心随手转送他人,她双手不试曝制地打开它,将食物一口一口往腹里吞,耳边仿佛又。向起安之柔情万缕的嗓音,要她一口口地把他的心意解决掉
心儿一酸,夺眶的珠泪一滴滴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