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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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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薏狐疑的看着眼前的玄宇。

    这家餐厅是他们以前常来的,那地中海式的风情,一如往昔,即使有些小小的更动,那熟稔的气息仍让她不自觉的回想起过往。

    “你想吃点什么?”他像是企图讨好心仪的对象般的口吻,着实令程薏失笑。

    她啜了口冰水:“随便吧!不知叶总裁找我究竟有何贵事?还如此大费周章的跑到这地方来?”

    他苦笑了:“我们可不可以别像仇人一样?”

    她挑了挑眉:“我口气很差吗?”

    待玄宇想说些什么,侍者却含着笑过来了:“两位想吃点什么?”

    程薏沉默着,玄宇只得说:“一份法式羊排,一份莳萝鲜鲑鱼。”

    “那附餐呢?”

    “两份都热咖啡。”

    等侍者走后,程薏微红着眼,却仍不说什么。

    他还记得的。

    玄宇看着她左手上的环带,心里顿时一阵复杂。

    他不知道,自己怎会突然想约她的?只因映芃那句话吗?

    现在的程薏,就像一只刺猬,稍一不慎,就会让人惹得一身伤。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程薏不解的看着他:“什么事?说这话没头没脑的,谁晓得你在说什么?”

    “映芃全告诉我了。”

    程薏惨白了脸,语气也不成了调:“你知道了什么?”

    玄宇见了她的表情,心里着实诧异着,但仍不动声色的:“你认为什么该是我知道,什么该是不知道的?”

    程薏冷笑的:“那你今晚找我的目的又是什么?”

    他猛然的抓住她的手,扯开了环上的结,只见一道淡红色的疤痕,那结愈的伤口,看得令人心惊。

    面对他那突如其来的举动,程薏来不及反应,忙忙的抽回了手;怒视的他那深锁的眉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未免太不懂得尊重别人了!”

    “能不能请你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玄宇的口气,有着莫名的森冷。

    看来映芃的话并不假,那丑陋的伤疤,就像是条毒蛇般,盘踞在她白晰的手腕上。

    她咬着唇,右手不住的摩蹭着右手腕,像是要抹去什么不洁的东西似的;直到侍者端来了食物,程薏才像是获得了救赎般的松了口气。

    “叶总裁,吃饭的时间,这样的话题恐怕有碍食欲与健康吧?”

    他一怔,看着她不安又带着狡滑的眼神,她真的不是他所熟悉的程薏。

    那风流灵慧、巧笑倩兮的程薏

    “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玄宇干涩的说。

    程薏停下了手上的刀叉,不自觉的将右手搭在左手腕上;是习惯吗?习惯将它遮遮掩掩?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看着她的动作,玄宇苦笑了:

    “我真的不懂,是你提出分手的,为什么又会如此自残?”

    “不干你的事。”她简短的回答,像是一桶冷水泼到他的心上。

    他知道她的骄傲在作祟,脸上不禁露出了一抹微笑:“你的个性我不是不知道,别以为自己很聪明。”

    程薏涨红了脸:“谁自作聪明?叶玄宇,你别太得寸进尺。”

    “哦作贼心虚,言不由衷时的表情,这也是你最不会掩饰的。”他语气中带着嘲笑,像是很满意她的态度。

    她急急的又喝了水,像是可以减低脸上的红晕:“这是你今天找我的目的吗?”

    “我想知道为什么?如此而已。”他定定的看着她。

    程薏听了,回忆又像潮水般拥了上来玄宇母亲的脸,活似一场噩梦。

    她的声音不禁哽咽了:“有什么好说的?说与不说又如何?”

    玄宇听了她的话,心里一阵异样。

    为什么她会这么说?映芃那天又是态度如此不友善,难道自己真的错了?恍忽间,他又忆起了以前度非那怪异的笑脸与言辞,玄宇心凉了起来。

    “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不是吗?你现在问这样的问题,会不会太好笑了些?何况,我有告诉你的必要吗?”她的口气尽是叽嘲,又带着酸涩,在玄宇耳里,竟成了种愤恨。

    他半挣扎的:“是我母亲的缘故?”

    程薏冷笑,并不回答他的问题:“谢谢叶总裁请的这顿晚饭,可惜我食不知味。现在我可以回去了吗?”

    玄宇呆了半晌,才勉强一笑:“看来,是我多事了。”

    程薏看了他的表情,没办法再说什么,只是低着头,勉强吃了些东西。

    在回程的路上,她总是沉默不语的看着窗外;她不知道,究竟是谁告诉叶玄宇这件事的?真的是映芃?

    她极不愿再回到过去那种窘困的状况,而他的出现无非是破坏平静的元凶。

    “我送你回家好吗?”他耐着性子说。

    程薏原想拒绝,但如此未免太拒人于千里之外,只是点点头。

    “原来的地方吗?”

    “不,在北投。”

    他像是动了一丝温柔:“我们以前也常去的。”

    她微微动了一下,也不过是那一瞬间,随即仍又沉默了。

    当车子驶入那狭小的巷口,程薏笑了笑:

    “谢谢你送我回来。”

    “非得这么客气吗?”

    “这样就好了,”程薏忍着心头上的痛:“玄宇,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们就只是客户与厂商的关系,别问我以前是发生什么事,你就当我是以前那种爱慕虚荣的女人就好,其他的,不重要了。”

    他呆呆的坐在车上,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程薏下了车,径自走往巷里,那深沉的幕色,就像是个鬼魅;玄宇脑里一片混沌,他想知道,她究竟有什么没告诉他的?映芃又为什么不说?他猛然想起了度非。

    他非得理清这不明的一切,他想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