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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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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盼盼坐在床沿,不住地收拾着衣衫,以及一些胭脂花粉,述有煜祺特地买给她的首饰。

    煜祺站在门边,闷不吭声地看着她收拾。

    这是他的房间,他并没有特别为苏盼盼准备一个房间,因为没有必要,他们白天吃在一起、住在一起,夜晚交欢缠绵、同床共枕,生活如夫妻般甜蜜亲热,她哪需要自己的房间?可现在这丫头却赌气地在收拾细软,说要去睡丫环房间。

    煜祺双手抱胸,打定主意堵在门口不让她走。

    苏盼盼收拾好,拎起一个超级大包袱来到煜祺面前,用包袱顶着煜祺“请爷让让!”

    煜祺皮笑肉不笑,抢过她的包袱丢在一旁“你去哪儿?”

    “爷要娶福晋了,碧环哪能一直占着爷的房间不让?自然得识相点,早早让出,免得又惹人说闲话。”

    “谁说我要娶福晋了?”

    打那日他和可情的事传出去后,几乎整个朝廷上下,宫廷内外都在传言煜祺要娶可情为福晋,连太后都为此高兴不已。但问题是,煜祺至今还没有亲口向乾隆提这件事,所以这件事根本说不得准儿。

    “难道不是?人家可是太后跟前的红人,不像碧环身份低贱,随便玩玩就可以丢了,就算死了也没人理。”苏盼盼酸溜溜地说着,眼眶却逐渐红了起来。,

    煜祺搂着她,伸手抹去她的泪“谁说你身份低贱?我明天就给你抬旗,正式收你做侧室。”

    苏盼盼猛地抬头“侧室?”

    “对!老四、十二弟他们都劝我不能让你再悬下去,也不能一直让你没名没分地跟着我,所以我先收你做侧室,这样你在王府里也比较好说话。”

    “侧室?那正室呢?是不是就是那个叫可情的格格?”

    “我没说要娶可情!”

    “你都脱了她的衣服,上了她的床,你还不娶她?你以为她是我吗?说玩就玩,说不要就踢走?”苏盼盼气愤地一把推开煜祺。

    煜祺无奈,又喊起她的本名“盼盼,公平些,我何时玩弄你来着?又何时不要你了?亲王府里上上下下这么多人,谁不知道你是我的女人,我惟一的女人?而你竟然说我”

    苏盼盼眼睛眨呀眨,眼泪都快滚了下来,

    “可是我”

    他走到她面前,认真地瞅着她“连皇阿玛都知道我为你活埋马铭,撤了张锡良,让富察德光丢了巡抚的位置,连兰妃都因此被降成常在,你现在居然说我不要你?你实在”

    煜祺说得又爱又气,猛抱起苏盼盼就往床上一丢,身子跟着沉沉压住她“你这忘恩负义的小妖精!我为了你能做的都做了,只差没丢了爵位去当强盗,你现在居然使性子说走就走?该死的你,看我怎么惩罚你!”

    苏盼盼一句不要都说不出来,她的头发散了,衣服飞了,绣着鸳鸯的肚兜被扯落在地,煜祺霸道地占有她,让她再也离不开走不了。

    事实上她也不想走,她那么爱这个男人,怎么舍得走?

    两人就这样透过一回回的缠绵来倾吐从未说出口的爱意,从日落到月兔东升,两人尽情地品尝着彼此身躯所传来的激情和狂烈。

    夜半,一抹月光经由窗棂斜斜地照进屋内,照亮床上一对交缠的人儿。

    苏盼盼伏在他怀中,低低问“爷,你真要娶她?”

    煜祺抚着她的长发轻声说:“如果可以我绝对不会娶她,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十二弟为了朱姑娘,弄得心力交瘁,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如果再逼着他去娶可情,我怕他会想不开。”

    “你怕十二阿哥想不开,难道就不怕我想不开?”

    “盼盼,记得我们刚认识时我就告诉过你,我不能娶你为妻吗?”

    “我知道,我也晓得自己没有那个资格,但我就是忍不住想做你的妻子,想替你生孩子。我只要一想到有一个女人可以名正言顺当你的妻子,可以正大光明替你生孩子,我就嫉妒得要发狂。爷,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可是我是皇子,我的婚事本

    来就不是我能够做主的。所以如果可能,我会尽量推避;但问题是,现在事情已非我所可以掌握的了,这当中还关系到”

    “关系到什么?”

    煜祺摇头“没有,反正这事和你无关,你只要在家里乖乖的,别乱跑,别替我惹麻烦,剩下的事,我来想办法,嗯?”

    ***

    刑部大牢里,富察瑞光靠着墙闭目养神。

    突然脚步声从远而近,来到他牢门前“富察瑞光,有人来看你了,出来吧!”

    盎察瑞光懒洋洋地抬起头“看我?看我就叫他过来,做什么要我出去?”

    狱卒啐了一声“叫你出来就出来,嚷嚷那么多做什么?”

    他打开门,将富察瑞光提了出来,带到一个静谧的房间门口。“给你两刻钟时间,时间一到,我来带人。”

    狱卒开了门,让富察瑞光进入。

    盎察瑞光才刚踏进门口,一条人影立时奔了过来扑人他怀中“瑞哥哥,我终于见到你了,我终于见到你了!”

    盎察瑞光一愣“可情,是你?”

    可情抬起头,泪痕斑斑地看着眼前消瘦许多的情郎“是我,我花了好大的工夫,趁着十四爷不在刑部时,买通了所有官员才让我进来看你。瑞哥哥,你好吗?他们有没有对你刑求逼供?”

    可情难掩关心地问着,哪知富察瑞光并不领情,一把推开可情.亳不客气说道:“你来做什么?看我即将被送上断头台的窘状吗?”

    “不,你知道我已经想办法要救你了,可是”

    “想办法救我?你能想什么办法救我?老头子都让人撤职查办,你一个妇道人家还能想什么办法?除非”富察瑞光斜睇着她“你亲自去见皇帝。”

    “我见过皇上了,但皇上对于你所犯下的案子极端震怒,任凭我和太后说多少好话,都无法改变他的心意,所以我今天是来”可情顿了顿,动手将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脱下,露出她晶莹剔透的美丽身躯“你是富察家的独子,我来见你,是希望能替你留个后。”

    看着眼前那诱人的胴体,富察瑞光眼睛不禁瞪大。

    他素来好女色,曾发过心愿希望能玩遍天下美人,所以他游历各处,看到美丽的女子就不择手段强占为已有,直到他玩腻了,再一脚踢开,寻找下一个猎物。

    他这辈子见过最美的女人是苏盼盼、苏纤纤姐妹,为了得到这对姐妹,他费尽心思,不惜杀人越货,虽终于得偿所愿得到苏纤纤,但却跑了一个苏盼盼,还落得今天如此下场。

    可他从没后悔过,毕竟他尝过苏纤纤的美,见到了苏盼盼的艳,而今太后亲选的侍女可情格格又自动送上门,他不是大傻瓜,他不会拒绝的。

    虽然带着手镣脚铐,他还是一把将可情搂了过来“可情,我第一次要你是什么时候?”

    可情喘息着,主动迎向富察瑞光“太后太后陪皇上南巡时,路过江苏,你在行宫里第一次要了我的”

    可情永远忘不了那天她在月下赏月,怎么撞上这个浪子,怎么让他用花言巧语哄去了身子,怎么让他一次次予取予求,占有她的清白。可她不后悔,她从不后悔认识他,更不后悔爱上他!

    “我听牢头说你打算嫁给王爷为妻?”

    可情艰困地点头“没没错,我用了点小计,让他不得不娶我,这样我才能接近苏碧环替你报仇。”

    提起苏盼盼,富察瑞光便有气“你怎么知道她的事?”

    “若不是她,你会被关在这儿吗?所以我怎

    能不知道她的事。”

    “我问的不足这个,我是问,你怎么会知道她的事?是谁告诉你的?”

    “她和五哥的事闹得满城风雨,现在几乎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苏碧环这个人,连皇上都知道。”

    于是可情将煜祺怎么在乾隆面前斥责富察德光,害得富察德光丢官,兰妃被贬为常在的经过说了出来。

    “什么?我爹丢官了?”

    “是啊!不但如此,皇上还让十四阿哥去查办此案,只怕到时候被牵扯出来的,将不只你和你爹,所以我才想到,如果能将苏碧环杀了就好了!”

    “把她杀了?把她杀了又能如何?十四阿哥那个人办起案子来,精明程度可不下于五爷,就算少了一个苏碧环,我还是逃不了一死。”

    “我不管,反正她害了你,我就要她偿命,而且我要正大光明地要她的命!”

    盎察瑞光突然觉得自己不认识眼前这个女人“王爷碰过你吗?他知不知道你早不是处子了?”

    “他他是个木头人,整天忙着和兄弟斗争抢权位,哪会想碰我,就算我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也只会把我往外推,推给其他男人,推给你身上,我瑞哥哥,求你,求求你”“可情,要我给你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而且不可以对其他人提起,否则你我都必死无疑!”

    “什么事?”

    “一会儿再告诉你,如果这件事成功了,说不定我们就可以长相厮守了!先告诉我,你愿意吗?”

    可情根本不管富察瑞光在说什么,她只求他给她,其余就算要她去死,她都愿意。她急急点头。双臂搂着他“好人,我答应你了,我答应你了!”

    盎察瑞光邪邪一笑,尽情地抒发着在狱中这些日子以来心中的郁闷,这一刻他觉得又活了过来,又是那个生龙活虎的富察瑞光!

    盎察瑞光是那么专注,丝毫没有注意到一对锐利的眼,正透过墙壁上方的小洞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

    煜祺终究还是娶了可情为妻。

    其实他原本并不打算这么快决定的,但煜礼为了朱黛岫,决定抛弃皇子身份和爵位,做一个平民百姓,和心上人相守一生,而他这个做哥哥的,能不成全吗?再者,可情跑到太后和乾隆面前哭哭啼啼,说他始乱终弃,不负责任,让乾隆先是震怒,后是逼问,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但真正让煜祺愿意赌下这一局的,还是那天煜从刑部回来后的一席话,那一席话,燃起了煜祺的希望,让他真正下定决定,要尽快把一切都结束,所以,他娶了可情为妻。

    成亲这天,乾隆派大学士傅恒主婚,几乎所有的阿哥都来祝贺,整个德亲王府喜气洋洋的,大家都笑得合不拢嘴,只有一个人闷闷不乐,那就是苏盼盼!

    苏盼盼躲在自己房里,咬着唇暗暗垂泪。

    他还是遵照皇上的意思娶可情为妻了!原本她奢望他会抗旨,至少像十二阿哥煜礼那样,为了所爱的女人力争到底。可他没有!他明知自己这辈子非他不嫁,没他不可,他还是屈服于现实,娶了一个格格为妻。

    也罢!这种结果,她早该知道的!毕竟他是个深受皇帝器重的德亲王,怎么可能娶自己这样一个低贱女子为妻?认真说来,煜祺已经对自己够好了,至少他还先收了自己做侧室,给自己一个名分,可什么叫侧室?那是姨太太啊!那代表她得和其他女人分享丈夫,而她不要,她不要!

    她要完整的他,完完整整的他,她要他全心全意只爱自己一个,全心全意只对自己一个,而不是把心思分一些到其他女人身上,那让她觉得这种感情是残缺、不完整的!

    可她离得开他吗?打从她知道他是五阿哥开始,她就知道自己这辈子跟定了这男人;打她将自己清白的身子交给他后,她就明白她愿意不顾一切跟着他,所以即便他有了妻子,她还是愿意跟着他!

    想到这儿,苏盼盼又垂下泪来。

    她吹熄了蜡烛,打算一个人上床睡觉,这可是她跟了煜祺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自己一个人睡。

    她解了衣服,脱了鞋,刚想要上床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碧环姐姐,你睡了吗?"

    苏盼盼一愣,慌忙又将衣衫穿好,"谁谁啊?"

    "我是紫菱,福晋要我送些东西过来给碧环姐姐吃!"

    苏盼盼忙拒绝。"不必了,我不饿,替我谢谢福晋的好意。"

    "可是这是福晋交代的,福晋还说如果姐姐拒绝,就是瞧不起她!碧环姐姐,你开门吧!反正不就是些吃的?"

    苏盼盼无奈,点了蜡烛赤着脚上前开门。

    岂料门一开,门口站的竟不只紫菱一个,还有几个她不认识的女人。这些女人一见苏盼盼,也不容她开口问话,用帕子塞住她嘴巴,一人拉手,一入拉脚,拖了便往柴房走去。

    苏盼盼惊慌不已,不住挣扎,奈何她被人捂住嘴巴,叫也叫不出来。

    一到柴房,这些女人利落地抓过一条绳子,瞬间将苏盼盼捆得死死的吊在半空中,跟着皮鞭就往苏盼盼身上落下。

    苏盼盼疼得几乎晕了过去,她想叫,可嘴里被塞了帕子;想挣扎,又被人吊在半空中,只得睁着一对惊恐的大眼,任由这些女人一下一下抽打着。

    "三娘,她昏过去了。"

    这个叫三娘的女子约四十来岁,看样子是这群女子的带头者。

    只听三娘冷冷道:"泼水,再给我打!"

    "是!"一桶水往苏盼盼身上泼去,登吋将她泼醒了。

    迷迷糊糊中,苏盼盼似醒未醒,可那雷霆似的一抽,霎时抽醒了她全身的神经,她疼得眼睛睁大,一副又将晕过去的模样。

    三娘开口:"取下她口里的帕子,把她放下来!"

    苏盼盼虽被放了下来,可全身的伤痕让她几乎连站都站不住,"你们你们是谁?竟敢在王府里逞凶?"

    三娘一伸手,连用了苏盼盼几巴掌,打得苏盼盼整个人偏倒在地,血丝沿着嘴角不住流下。

    "你"苏盼盼怒视着她。

    "这只是给你一个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仗着王爷的宠爱,目中无人。哼!也不知多少男人骑过的娼妓,竟敢妄想和我们格格争宠?"

    格格?苏盼盼顿时恍然大悟,"你们是可情格格的人?"

    "没错,我们几个都是格格的陪嫁,跟着过来伺候格格和王爷。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许你再接近王爷,否则"

    "否则如何?难道你要杀了我吗?"

    "杀你?杀你还嫌脏了我们的于!"三娘踏步上前,一把揪起苏盼盼的头发,"对付你这种低贱的女人,根本不需要杀人,只消把你卖到你该去的地方就成了!"

    "你敢?你不怕五爷找你算账吗?"

    "算账?"三娘伸手又甩了苏盼盼一个耳光,"王爷现在正和我们格格一起度过洞房花烛夜,两人甜甜蜜蜜恩恩爱爱的,早忘了你这个小騒货!"

    苏盼盼一愕,是啊!她怎么忘了?煜祺现在正和可情格格享受着洞房花烛夜呢!他虽说不爱可情,可怎么说他总是个男人,而可情又是罕见的美人,他怎会不动心?

    三娘一拍手,"来人,给她塞住嘴,带出去!"

    苏盼盼不住挣扎着,"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去哪儿?当然是去适合你身份的地方。你放心,我们已经留了一封信在你房里,等王爷明天一早看了信,就知道你已经离开?他不会找你的,我们会告诉他,因为你受不了内心的嫉妒,决定离开他。不过,就算他想找你也找不到,因为明天这时候,你已经在八大胡同里接客,我想他绝对不会想到,他的爱妾竟然被卖到八大胡同里当起婊子来了!带走!'

    不容苏盼盼有任何拒绝挣扎的机会,三娘在她嘴里塞上帕子,又用绳子将她手脚捆得牢牢死死的。;

    临走前,一群人仿佛得到可情的授意似的,又用鞭子狠狠抽了苏盼盼一顿,打得毫无抵抗能力的苏盼盼死去活来,晕死在地上动也不动。

    当苏盼盼再次醒过来,天已经亮了。

    她慌张地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仍旧被人捆得紧紧的,动也不能动,嘴里也还塞着帕子根本无法说话。

    她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东张西望,却不意对上一双她连做梦都不想梦见的眼睛。

    '盼盼,好久不见,你好吗?'

    苏盼盼惊惧地瞪着跟前的男人,富察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