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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当场吓得屁滚尿流。
迎情一想到当时的景象便忍不住想笑,可现在她却连笑都没办法,因为她的左脸红肿一片,隐隐作疼,尤其是当危机过后,她整个人松懈下来,才感觉到左脸泛起的痛楚。
她甚至不想费力的去照镜子,因为她知道自己看起来一定是糟透了。她来来回回地在房内踱步,无法排除心里的紧张,她决定找些事做,于是将倾倒的椅子扶正,而后奋力地想抬起圆桌。
当顾向扬开门而入时,见到的就是这幅景象,他的妻子正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奋力地与桌子搏斗。
他走上前,扶起厚重的木桌。“不是要你乖乖地坐着别乱动吗?”
迎情转身面对丈夫,双手环住他的背,将脸埋入他的怀中,浮躁的心这才勉强按下。“我静不下来,我的手一直抖个不停”
“为什么?”他诧异道,想抬起她的脸,她却将脸藏得更深。
她摇摇头。“我现在一定好丑,你别看我。你同官差说完话了吗?”
“他们已经将人押回府衙了。把头抬起来。”他不懂她是怎么了。
“我不是存心要忤逆你,相公,可我还是希望你现在别看我,我想,我现在一定丑得像鬼。”她叹口气。“我真不应该对我的外貌这么计较的,其实,我是想问你易伯额上的伤口还好吗?”她要冬梅去为易伯包扎伤口,却三不五时听到他哀叫的声音。
“我塞了两块金子给他以后,他什么伤都好了。”顾向扬听见她轻笑出声后,脸上也不自觉的露出笑容。“你打算一直不让我看你的脸吗?”
她摇头,随即叹口气,想到自己的举动很幼稚,这才抬起头看他。
彼向扬在见到她肿胀瘀青的脸时,眉心整个纠结在一起,他真该宰了那个杂碎的。
看到相公严厉的脸和几乎打结的眉,迎情可以想见自己的脸一定肿起来了,当他抚上她的脸时,她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我去打些水来。”他忧心地蹙眉,她该冷敷一下。
她摇摇头,抱紧他。“我不要你走。”她咬一下唇。“我好怕,一直静不下心来,我的手也在发抖,而且想尖叫。”
他见她全身颤抖,马上抱紧她。“你只是被吓坏了。”
她虚弱地一笑。“我也是这么想,我真没用,方才我还充满气力,现在却觉得快虚脱了。”
他皱眉,发觉迎情似乎快昏倒了。顾向扬拦腰抱起她,走到床边坐下,当他瞥见地上的凤冠时,说道:“你很机警,也很勇敢。”
他将她冰凉的小手放进他的衣内,迎情马上感受到他的热度,她叹息出声。
“我一点儿也不勇敢,那时我吓得浑身都在抖,后来后来我碰到凤冠,心想或许能派得上用场。”
“你不该冒险的。”他皱着眉轻抚她的脸。
她突然有些气愤地道:“那时我很生气,他说他说我克夫,虽然大家都这么说,可是我不是,我我不是”她忽然哭了起来。“我不要你死”
她的情绪化让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她从来不曾这样,她向来将自己控制得很好。
“所以我我用力丢他,我要保护你。”她抹去泪水,气愤地握紧拳头。
他因她的话而露出笑容。“我能照顾自己。”
“可是我也帮上了忙啊!”她骄傲地抬起头。“我让他吓得尿裤子,而且腿都软了,根本站不起来。”
他露齿而笑。“那把刀的落点很好,若再多个一寸,他就能进宫当太监了。”
红晕染上她的脸,这才领悟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咸欤歉鲇薪萄呐樱趺椿崽岬健澳蚩阕印闭庵值退椎幕坝锬兀?br>
“我我只是要说,我很高兴自己能帮上忙。”她将脸埋在他的颈边。“我方才真的好怕,我实在太胆小了。”
“你不胆小。”他低头吻她的耳垂。“你只是被吓着了。”她这么娇弱,对于方才发生的事一定心有余悸,才会有这样情绪化的反应。
“相公,他们是因为我的嫁妆来的,对吗?”她偎紧他。
“嗯!”他褪下她的外衣,沿着她的颈项轻吮。
“或许我们不该有那么多的钱。”她抚着他的胸膛,学他亲吻他的颈项。
他一怔,听见她又说:“如果再有强盗,该怎么办?”她抬头望着他。“或许,我们可以请些保镖,像舅舅家便雇了好些个人来保护宅邸。”她不想再有类似的情况发生,下次他们或许就没那么幸运了。
“你别操心这些,明天我就会去买些奴婢和家丁回来。”他在她的额上印下一吻,顺手扯下她的绣花鞋,往上抚向她光滑如丝的小腿。
迎情晕红双颊,羞怯地为他宽衣。“相公,如果我们真的被洗劫一空,你会怪我吗?”
他扬扬眉问:“为什么要怪你?”
她低下头。“因为他们是为我的嫁妆而来,我知道相公是为了钱财才娶我,若那些钱没了,相公一定会很失望。”
“若是真的一贫如洗,你会失望吗?”他反问,抬起她的下巴。“你是千金大小姐,过惯了好日子”
“我不是千金大小姐!”她蹙紧眉,不悦地打断他的话。“我说过好多次了,我和其它姑娘没什么不同,不管你是富有还是贫穷,你都是我的相公。”
她的话语让他露出笑容。
“我是说真的。”她扯他的上衣,表情严肃。
他俯身在她敛起的眉心上印下一吻。“如果我们真的被洗劫一空,最失望的恐怕会是易伯。”
迎情一扫阴霾的心情,绽出动人的笑靥,主动吻上相公的唇。“相公”她好高兴。
他卸下她的单衣,因她的主动而微笑;她也扯下他的衣裳,小手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游移。
彼向扬粗喘着将她压在身下,褪下她的亵衣,手掌覆上她的浑圆;迎情全身发热,感觉到他的唇一路吻下,引起一阵灼烫的火苗。
她模糊地想着,今天晚上她向相公证明了自己不是个娇弱、一无是处的大小姐,在危急时,她也能与他并肩作战!她缓缓露出一抹甜笑,突然觉得自己潜力无穷。
“相公,我刚刚帮上忙了,对吗?”她轻声问。
彼向扬抬起头。“什么?”他没注意到她说了什么。
迎情望着他刚毅的面孔,笑容在唇边荡漾。“没什么。”
她灿烂的笑容让他有片刻的失神,他轻抚她柔滑似水的肌肤,覆上她的双唇,汲取属于他的媚人笑意。
翌日“迎来茶馆”开张,原本想到场的迎情因为左颊瘀肿遂作罢,她闷闷不乐地待在家中做衣裳,心情显得有些沮丧。
一直到了下午,她的心情才逐渐好转,因为相公快回来了,她希望今天第一天开张便有个好兆头,一切都能顺利,最好还有络驿不绝的宾客。
一旁冬梅的咳嗽声将迎情的思绪拉回,她关心地问:“要不要再喝碗葯?”
冬梅连连摇头。“不了,小姐,那葯好苦,奴婢没事,不过是昨晚让那盗匪吓破了胆,所以身子不舒服。”她拿出绣巾,以帕子掩口又咳了几声。
迎情理解地点了点头,昨晚她也是很害怕,不过,因为有相公在身边陪伴,她才能很快的摆脱不安惶恐的情绪。
“表姐、表姐”
大门外传来急切的叫唤声和敲门声。
“是意婕小姐。”冬梅起身走出房,踏下中庭,前去开门。
“表姐,大哥回来了。”意婕大喊。
冬梅一开门就见意婕小姐和少爷站在门外,她马上欠身请安。
“少爷、小姐。”
“不用多礼。”黄亮的手上抱着一只红色纸盒,身上则是一袭暗绿色袍子,年约二十,长相斯文俊秀,身材颀长,与父亲黄众山长得有几分神似。
迎情一听到表妹的喊叫,马上跑出房,在见到黄亮时露出了一抹笑容。
“表哥。”
黄亮一踏进四合院,迎情走下廊,高兴地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黄亮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在瞧见迎情瘀肿的左颊时,马上沉下脸色。“你的脸怎么了?谁打伤你的?”
“不碍事,昨晚有盗匪闯入。所以”
“强盗?”意婕大叫,眸子瞪得如铜铃般大。
“是啊!把奴婢都吓坏了。”冬梅心有余悸地说,她到现在仍是惊魂未定。
“我瞧瞧。”黄亮将礼盒交给冬梅,俯身看着迎情肿起的脸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有几个盗匪?”意婕一脸的好奇,急于知道经过。
“别站在这儿说话,先进屋吧!”迎情微笑道。
“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别吊人家胃口。”意婕嚷道。
冬梅很乐意为她说明,因为她急于宣泄昨晚至今未褪的紧张感。
迎情领他们至大厅,众人坐定后,便听冬梅述说昨晚的事。
半晌后,冬梅才拍拍胸口,以略带尖锐的声音说道:“奴婢只要想到那把刀冷冷地架在颈子上,就忍不住寒毛直竖,易伯还让人划了个口子呢﹗”
意婕闻言一缩脖子,吐了吐舌头。“真恐怖!”
黄亮则蹙一下眉头。“这两个贼人还真是胆大妄为。”
“相公说他以前也遇过偷儿,可从没像这次这般凶狠。”迎情说。
“表姐夫没娶你之前不是很穷吗?怎么会有人要去偷东西?”意婕无法相信地摇头。
迎情浅笑道:“那偷儿本来是要去隔壁偷东西的,可当他走到相公家的屋顶时,因为瓦片年久失修,所以便从屋顶上摔了下来,掉到相公的房里。”
“哈、哈、哈”意婕大笑出声。“怎怎么会有这种倒霉的贼”
迎情也笑了。“相公说那小偷压坏了他房里的桌子,他还要他赔偿。”
众人一起笑出声,意婕还差点笑到滑到椅子下。
“奴婢去沏壸茶来。”冬梅笑着说,净顾着谈话,她都忘了自己的职责。
“我也去,我要去看那神奇的铜盆。”意婕跑出大厅,往厨房走去。
“铜盆?什么铜盆?”黄亮一脸纳闷。
“不,没什么。”迎情笑得有些尴尬,表妹怎么就这样莽撞,才叮咛过她,她又忘了。“表哥这次出外可还好?”她连忙转移话题。
一提及此,黄亮马上道:“我带了些小东西回来。”他打开盒子,里头装了各式的翠玉、玛瑙和一些罕见的珍珠。“本来是想送你当作定情礼,不过现在只能当是我补送给你的结婚礼了。”他微笑道。
“不,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迎情摇摇头,盒子里的东西个个价值不菲,她不能收。
“不必跟我客气”
“既然这样,少奶奶就收下吧﹗”
迎情转过头,就见易伯和相公站在大厅外,她立即起身,快步走到顾向扬的面前。“相公。”她露出笑容,脸蛋上有着醉人的红晕。
彼向扬却阴郁着一张脸,冷冷地瞪视着厅内的男人。
“相公?”迎情不懂他怎么臭着一张脸,正要询问时,突然发现相公身后还站着五个人,全是生面孔。“他们是”
“他们是少爷刚买回来的奴婢和家丁,甚至还雇了一个厨娘,以后咱们可享受了。”易伯笑咪咪地说。
五人向迎情行个礼,唤道:“夫人。”
迎情点个头,没想到相公真的去买了奴仆回来。这时,黄亮突然假咳了几声,迎情这才发觉自己忘了介绍他。
“表哥今天回来,所以来看看我。”她对顾向扬说道。
彼向扬没说什么,只是与黄亮点个头,表情莫测高深,不过却已打从心底讨厌这个人。
“我外出了些日子,没想到一回来迎情已嫁人,还着实吃了一惊。”黄亮微笑以对。
“我想也是。”顾向扬扬起眉,眼神冷鸳,极力克制心中的不快,他根本不想站在这里与他寒暄。
“今天生意好吗?”迎情碰了一下相公的手臂。
他低头看着妻子,眉头皱得像要打结。“很好。”
迎情很难将他的表情与答案连结在一起,如果生意兴隆,那他不是应该很高兴吗?怎么一副暴怒的样子?实在很令人费解。
“少奶奶,等会儿老奴再告诉你咱们今儿个生意有多好,现在老奴得安排他们去干活了。”易伯笑呵呵地领着仆人离去。
迎情揽着顾向扬的手臂进厅。“你们怎么进来的?”她根本没听到他的叫门声。
“大门没锁。”他说道。
迎情一怔,心想,大概是冬梅忘了,她当时只顾着说昨晚盗匪闯入的事,才会忘了上门栓。
黄亮看着他俩,正要说话时,突然听到金属掉落的“铿锵”声。
“哎哟﹗”
迎情一听见意婕的哀叫,马上跑出来,就见意婕与易伯撞在一块儿。
“我的骨头散了。”易伯哀嚎着。
一旁的仆人马上将他扶起。
迎情走上前,问道:“怎么了?”
易伯抚着被撞疼的额头,抱怨道:“意婕小姐,你走路也别这样横冲直撞的,我这把老骨头都要让你给拆了。”
意婕此时也已站起身,不好意思地道:“我煞不住脚。”
“意婕,也不改改性子,你啊”黄亮摇了摇头,他这妹子个性莽撞,怎么都改不过来。
“人家可是为了让你看啊盆子呢?”意婕怪叫一声。
“在这儿。”一名男仆捡起掉落的铜盆。
“还好,可别摔坏了。”意婕接过盆子,小心地检查。“不知道是谁把它藏起来,让我找了好久”
“意婕。”迎情打断她的话,她再这样不知节制地说下去,秘密都让她给泄漏了。
意婕这才发现怎么突然跑出这么多人,急忙捂住嘴巴,免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迎情下意识地望了丈夫一眼,却见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意婕手上的铜盆。她在心中叹口气,相公一定认为是她将秘密泄漏给表妹知晓的。怎么办呢?她现在真觉得自己有口难言。
“意婕小姐,你拿这破玩意见做什么?还给老奴吧!”易伯不动声色地伸出手就要接过。
意婕摇摇头,紧抱着铜盆,她还没拿给哥哥开开眼界呢!
“这才不是破玩意。”她反驳道。
“意婕。”迎情加重语气唤道,并向她摇了摇头。
意婕这才扁扁嘴,心不甘、情不愿地交出去。
黄亮纳闷地道:“你也真调皮,拿个破盆子做什么?”他真是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意婕大声反驳。“它才不是破盆子,它能”
“意婕。”迎情不自觉的放大嗓子。
她再次心不甘、情不愿地跺了跺脚,这才不再开口。
易伯拿着盆子,对身后的仆人说道:“走吧!”
黄亮不解地看着这一切。“怎么回事?”他发现意婕和迎情之间似乎有什么秘密。
“没什么。”迎情不自然地笑了笑。
“我也该回去了。”黄亮说:“你也知道,再不回去,娘恐怕要生气了。”
“喝杯茶再走吧!”迎情说道。
“不用跟表哥这么客气。”黄亮微笑着。“她出来好一会儿了,再不回去,娘要摆脸色给我看了。”他一回来便想往表妹这儿跑,母亲已有微词。
“我明白。”迎情颔首,不再挽留。
“走吧!”黄亮对妹妹说道,往大门走去。
“噢!”意婕不甘愿地应了一声,原本是想让哥哥开眼界的,却无功而返。
临走前,黄亮对一直站在一旁未吭声的顾向扬说道:“好好照顾迎情。”
“她是我的妻子,我自然会照顾她。”他的语气显得有些冲。
黄亮疑惑于他的语气,他似乎对自己有敌意,从一刚开始就没好脸色。
“明天我再来看你。”黄亮对表妹说道。他决定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若是顾向扬对表妹不好,他绝不会让她待在这种丈夫身边的。
闻言,顾向扬沉下一张脸。“没这个必要。”
迎情被丈夫冷峻的口气吓了一跳。“相公。”她抬头看向他,不懂他怎么回事。
“表姐夫,你是不是不欢迎我们?”意婕皱起眉。“我知道了,你不想我碰你的铜盆对不对?小气鬼”
“意婕。”迎情出声阻止,她怎么又提这事。
“不说了。”意婕一跺脚,气嘟嘟地跑出去。
“意婕”黄亮唤道:“真是的,怎么每回见到她,她就比上一次更野。”他摇摇头。
“意婕只是性子急。”迎情蹙起眉,担心表妹会口无遮拦地将铜盆之事说出。“表哥还是去拦着她吧!她这样横冲直撞,到时又撞了人。”
黄亮做颔首,但在临走前,仍道:“我明天再来看你。”不给两人回答的机会,他便率先走出大门。
迎情叹口气,转身面对脸色严峻的丈夫。“你在生气?”她忧心地蹙眉。
“我不该生气吗?”他冷着一张脸,一回来就瞧见妻子与陌生男子共处一室,他当然生气。
迎情又叹口气。“我很抱歉,你会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可这件事不是像你所想的”
“是吗?”他打断她的话,眼神冰冷。“我倒觉得一切再清楚不过,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准你再见他。”
迎情楞住,一脸茫然。“什么?谁?”而后她突然恍然大悟。“你是说表哥?”
“还有别人吗?”他怒道。
他的怒气让她错愕,他从来不曾这样对她说过话。“我不懂。”她蹙起眉,试着厘清这一切。
“我不许你们再见面。”他重申立场。
他的话让迎情摇头。“你让我想想”
她的话语让他更加生气。“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他厉声道。
迎情盯着丈夫盛怒的脸,突然,事情在她面前清晰起来,她讶异地睁大眼,而后又蹙一下眉头。
“我明白了。”她不悦道:“相公以为我和表哥有暧昧吗?”她生气地握紧拳。
“过去的事我不想追究,可你现在是我的妻子”
迎情的拳头突然落在他的身上,他讶异的看着她对他怒目而视。
“原来这就是你有时会怪里怪气的原因,你为什么不问我?就会在心里乱想。”她从没这么生气过,发泄似的又捶了他好几下。
他抓住妻子的拳头。“什么意思?”他一脸不解,难道他想偏了?
“我同表哥没有任何暧昧,若我对他有感情,又怎会嫁给你?”她气愤道。
他见她怒气冲冲的模样,不由得更加纳闷。“他不是跟你提过婚事?还有那盒子里的东西,也原是要送你当作定情物。”他不可能听错。
“小姐,你怎么站在大门口,少爷和意婕小姐呢?”冬梅站在廊庑,朝他们喊道,她的手上端着漆盘,上头盛着一壸茶和许多糕饼。
“他们回去了。”迎情深吸一口气,以平稳的语气说道。
“为什么?”冬梅惊叫,她在厨房不过待了片刻,怎么人就走了?
“你先下去。”顾向扬皱皱眉。“我有话和夫人说。”
冬梅楞了一下,才应道:“是。”
“你不需要这么疾言厉色地对冬梅说话。”迎情蹙眉提醒他。
“你的话还没说完。”他不想管其它事,只想她快点导入正题。
“你为什么不早些问稳檛﹗”对于此,她仍是不满。“表哥是同我提过婚事,但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只是不想舅妈将我草率的嫁人。”
“所以他要娶你?”他挑眉。
“你不相信我?”她则蹙眉。
“这听起来不合理。”他实事求事地说。
“表哥自然有他的道理,打个比方来说,相公娶我是为了钱,不是为情,对吗?”见他颔首后,她又道:“而表哥想娶我是因为他觉得这对我们两人都有益处,也不是为情,若真要沾上边,只能说是爱护之情!”
“他担心我会受克夫谣言之累而嫁得不幸福,所以他打算娶我,因为他能待我好,这是对我的益处;对他而言也是如此,舅妈前几个月直催他该成亲了,他想,娶进来的妻子是好是坏、性情如何,他根本无从得知,倒不如娶个他熟知的人。”
“他倒实际。”顾向扬凝视着妻子说。“为什么你不答应?”
“因为我不像表哥那么实际,对他只是兄妹之情,如何能做夫妻?我觉得很瞥扭。”她从小就将表哥当“哥哥”看待,实在无法想象与他共结连理的情形。“更何况,我心里知道舅妈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她不想引起舅妈与表哥间的冲突。
彼向扬抬手抚上迎情的脸,未置一词,似乎仍在思考她的话。
“表哥待我极好,你方才实在不该这样没礼貌。”迎情数落道:“还有,你对我好凶。”她不悦地蹙起眉心。
彼向扬只能回答:“那时我以为”
“你以为我同表哥幽会吗?”她不平地捶他一拳。“你怎么能这样误会我?”
“我没有说你同他幽会。”他也皱眉解释。
“可你的眼神是这样说的。”她气恼地道:“你以为我背着你跟旧情人在一起,你竟然这样不信任我,我我要回房了。”她转身就走。
他条地伸手抓住迎情的手臂。“我”
“在我想好到底该不该原谅你之前,请你不要跟我说话。”她扬起下巴,她虽然有副好性情,但并不代表她就没脾气。
“这太荒谬了。”他因她的话而露出笑意。
“我是认真的。”她一脸严肃。“我希望你能想好道歉之词,等我的心情平静下来后。我会再听听你的说法,考虑是否该原谅你。”
彼向扬忍不住笑出声,迎情则气得涨红脸。“你你敢取笑我?”
他不顾她的挣扎,揽她入怀。“你打算气多久?”他微笑地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他从来不知道他温柔的妻子生起气来是这个样子,像只趾高气扬的小猫。
“在我还没原谅你之前,你不可以亲我。”她红着脸,但仍是一脸严肃。“至于我打算气多久?我不知道,不过,我会在气消之后,会要冬梅告诉你,希望你有耐心”
她的话再次被他的笑声打断,迎情的脸涨得更红。“如果你打算继续取笑我,那就请你放开我。”
他无法自己地倾身覆上她的唇,他的妻子真是可爱,让他情不自禁。
迎情根本无法与顾向扬的蛮力对抗,所以只能承受他的热情,不过,她决定不予响应,只是这决心一下子便面临艰困的考验,不久,她就沉沦在丈夫的热情中。
良久,当他抬起头时,迎情仍因他的吻而颤抖不已,她望着相公深邃的眼眸,急促的呼吸与他粗重的喘息相呼应。
“虽然虽然我喜欢你亲我,可这并不代表我已经原谅你了。”她羞红着脸声明。
“是吗?”他浅笑着,又低下头啃咬她的红唇。
一阵麻痒让她想躲避。“我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她仍是坚持。
低沉的笑声在他胸腔回荡,顾向扬将唇下移至到她白晰的颈项。“我记得我们谈话之初,你说:我会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为什么现在却又要我因生气而道歉?”
迎情搂着相公,思考着自己当时说了什么,但这并不容易,因为他一直在扰乱她的心思。
“那时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我以为你生气是因为铜盆的事。”她解释道。
他因她的话而抬起头。“铜盆?”
她颔首,突然觉得有些忐忑不安。“不是我告诉意婕的,那是因为冬梅那时太害怕,以为你是妖怪,所以才泄漏给意婕知道”
彼向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时他俩说的是完全不搭轧的两件事。
“我已经再三嘱咐意婕要守口如瓶,可她性子急,怕是再没多久便要走漏风声。”她担忧地道:“你会怪我吗?相公。”
她温柔的语调让他露出笑容,她似乎只有在不生气时才会叫他“相公”
“我得想一下该不该原谅你?”他凝视着她,眸中带笑。
迎情的脸上马上浮起一抹不安的神色。
他低头亲她一下。“如果我原谅你了,我会要易伯通知你,再听听你的道歉之词。”他露出笑容说。
迎情涨红脸,气道:“你你怎么又取笑我?”她挣扎着要离开他的怀抱。
他温柔地亲她一下。“既然我们各欠对方一个道歉,那就互相抵消吧!”
“这不一样,不能混为一谈。”她蹙眉。“我真的很生气。”她扭紧他的衣服。
他没说话,只是微笑地抚着她的背,听见她又说道:“而且你还不许表哥来找我,这真的是太荒谬了。”
“你是我的妻子,本来就不该与其它男人共处一室。”他说道,他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表哥不是其它男人,他”
“别说了。”
他低头堵住她的嘴,不喜欢她与他争辩,她一向温柔顺从,结果现在竟然为了她表哥的事与他辩驳,他自然不痛快。
迎情蹙起眉想躲开,却无法移动,他的手掌在她脑后定住,让她无从躲避。
他热情地探索着她的唇齿间,让她娇喘连连,这样的情况使她无法表达她的愤怒,他怎么能这么不讲道理?自成亲以来,她发现他总是照自己的意思来规范她,就像一只不肯妥协的骡子。
因为明白他大部分是为了她好,不想她受伤害,所以每回在与他争执后,她总是顺从地退让,但这并不代表她对所有的事都不坚持。
这回,她一定要据理力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