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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又长长了,很随意地在脑后扎了个马尾辫,那些细碎的短发还是在脑后四处冒了出来,却无心打理。元旦过后第一天上班,单位几个女孩都换了新的发型,或烫或染,周围一片叫好之声。同事也劝我改变一下形象,只是不置可否地笑笑,心里却期待着在他归来的时候长发飘扬!
少女时代永远是清水挂面的学生头。低着头的时候,小半边的脸被遮住,一副半掩琵琶半遮面的羞怯模样。婚后,为了简单方便,路过发店,脑门一热,剪了很短的男孩头。回家后,他大吃一惊,好在也自有一股清爽可爱的模样,他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夜里时候,他揉揉我的短发,微微叹气:“还在等着你留长发呢,却连商量都没一下就剪了,这下可好,比我的头发都短。”
那时心里有了些小小的悔意,嘴里却还兀自辩驳:“我的头发怎么结婚后就不属于自己了呢?”
“是的。记住了,你的头发可是属于我的。傻瓜,可别再剪头发了,我喜欢你长发飘飘的样子”
于是又很性急地盼望自己早日有一头如瀑布般流泻的长发,对日子无由地滋生出了许多渴盼。在相馆里照相时,看到长长的发套,心里暗自欢喜,特意照了一张长发的相片。拿回去的时候,他一脸的惊喜:“几时有过这样的长发?我说过吧,你留长发会很好看的。”目光里是欣赏与赞叹,让我内心满是酸甜的滋味。却终于开始明白:爱一个人,就会如此细微琐碎地关注着她的一切,又是如此心甘情愿的为他而改变。
于是细心地呵护着一头青丝,象等待一棵树开出最繁丽的花朵。终于有了一头柔顺的披肩长发。没事的时候,他喜欢抚弄我的长发,用手指细细地缠绕又松开。夜里,长发散落在枕上,他就枕着头发入睡。在他温柔爱怜的眼神下,粗砺、大意的我渐渐也沉静下来,慢慢开始学会着怎样去照顾所爱的人,用行动去表达自己的爱意。
街上流行染发的时候,也把头发染成了淡淡的黄色,他倒没有反对什么。而我也开始喜欢穿那种长及脚踝的长裙,长发披肩、裙裾摇曳。在他温柔的目光里,当初那个懵懂无知、任性娇气的女孩渐渐成长为恬静、成熟的女人!
可是终于要别离,他去遥远的北地谋生。随着他远行,长发更是无心梳理,象无人耕耘的土地一样任其荒芜。于是剪短、稍长些,扎起了马尾辫,只是不再让它披在肩上,随风飘扬。离别的日子,那飞扬的长发成了寂寞的回忆!
他终于归来。回家后的第二天,他就兴冲冲地陪我去发店里做头发,染了不张扬的酒红色,满头发丝又披散下来,那个在无数的孤独日子里守望的女人此刻脸颊绯红,目光温柔如水。镜子里他微笑的目光投过来,好象在说:“老婆,你是最美的!”
想起古人常说的“慧剑斩青丝”满头长发承载着一个女人一生的情感和爱恋。真心爱一个人时,是心甘情愿地为他留着一头飘扬的长发。绝望了才会斩去满头烦恼丝,遁入空门,青灯古佛相伴一生吧!满头长发,你为谁而飘呢?
我想:前世里我就是那棵开花的树吧!飘扬的长发就是阳光下慎重盛开的花朵。每一朵花是前世的爱恋,每一根长发都是今生的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