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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夫回来。故意来一句:今天天气不错啊?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昨晚和他叨唠:这么多天,只顾打麻将,就不懂陪老婆去玩玩?
探出身子去看楼下,夫果然开了车回来。立刻给妹挂了电话,说去银滩。妹一拍即合。
一个多小时后,一家人也纠合得七七八八了。偏在这时,来了点雨来了点淡淡的阳光。好在雨仅是蜻蜓点水,给干燥了几天的土地一点湿润;而阳光灼伤不了肌肤,分明是太阳的一个狡诘的微笑罢了。
妈妈也被说服,我们出发了。一路青山绿水(没有山),满眼葱茏,顿觉心情舒畅,神清气宁。憋家多日,真的该出来透透气了。没有了前几天的繁杂与拥挤,马路又恢复往日的宽敞与明净。
银滩到了。熟悉的海腥味扑鼻而来。潮退,海湾有众多小小的船只停泊;水浅,露出一大截白亮的绵延的沙滩。巨大的花伞错落有致,与蓝天大海相互辉映。
沿着沙滩,是厚木铺就的平坦的小路。孩子早已迫不及待,光着膀子,光着丫子,踢起了沙滩足球。球起球落,尖叫声吵闹声笑声此起彼伏。我按捺不住,也脱了鞋袜跳下沙滩,双脚最先感受沙子的细软温润。湿润的沙泥从脚趾间挤了出来,柔柔的滑滑的。大海渔帆作背景,海浪沙滩是道具。取景,走步,搔首弄姿。让笑容定格在方寸上,让心绽放和三角梅一样的美丽!
又来几点雨丝,在微微泛浪的海面上寻觅不到它的影迹。海水一浪一浪地轻漫上来,刚堆砌的沙雕一下子就给淹没了。近海处的沙蟹特别有趣,见人就躲。我不动声色地蹲下来,手中的相机对准了它们。沙蟹都是些近视眼,自然看不到对它们来说庞然大物的我。用特照,可以清晰地看到它们细小的腿灵动地窜来窜去,在小小的洞穴间进进出出。很快,自家的门口又多了一颗圆溜溜的形如沙谷米的沙粒,晶莹湿透。沙滩上密密麻麻布满了这样的沙粒,沙粒的排列很奇特,看似有形却又说不出具体的图象。再寻思也是枉然,只想找只大一些的沙蟹“留影”却遍寻不到,能看到的全是指甲盖的小东西。
发生变化的也不只是沙蟹。沙子的颜色也灰暗了。记忆中,刚刚被开发的银滩是名副其实的银滩:成片的木麻黄,一碧万顷的海水,蜿蜒连绵的洁白的沙滩。如今,沙还是白的沙,带点灰多点黄;沙还是轻柔的沙,但粗了砺了。银滩这个纯净的乡下女子进入城市后,已经满怀沧桑满怀岁月的印迹。
花伞下是快乐的游客。身着鲜艳的泳装,或跃入海中,或闲坐小憩。不时的几点雨丝没有惊散他们,阴霾的天多了凉意却少了太阳的热辣。有形如拖拉机的汽垫在海上慢慢地前行,游客安然地边踩踏边观赏大海的美丽;无数的游艇静静地守侯,等待新一轮游客的光顾。
我们在椰林下安坐,看海边孩子的嬉戏。几个男孩已经跃入水中,追逐打闹。不想这刚下过雨的海水还是有些凉,瘦弱的孩子的唇很快就被冻得发紫。赶紧上岸,披上毛巾,这又蹲在沙地上玩耍。
椰树上偶有几个营养不良的椰子,青绿而光滑。椰子长不大,其实是气候不适宜。而这里种植椰子树不为采摘椰子,更多的是作为景观树而生长。似乎,在很多城市的概念里,有这样一排或一丛椰子树,热带的清爽感觉就会立竿见影。
彳亍在轻柔的沙滩上,任思绪翩飞。年轻时那些个美丽的月夜,和还是男朋友的夫徜徉在这里。沙滩上静静地卧着只翻转的小艇,我们靠在船弦相拥着望朗朗的月。明月高照,照澈洁白如银的海滩。清风徐来,海水轻漫,平坦如垠的沙滩上留下两行年轻的足迹,还有足迹边遒劲有力的一颗爱心
过往总是让人回味无穷。眼前这沙,早淹没了字迹,而心底却始终留存,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