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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寻找月亮在庄子背后的身影。我一直想恢复那一天月亮的角色。
是月亮使庄子融化成一只飞舞的蝴蝶，还是月亮成了庄子恍惚眼神中的一只蝴蝶？亦或月亮仅仅是这一次伟大变形的唯一观众？
这一次伟大的变形一定是在月光下开始的。
这一天月光洗亮庄子的身体。这一天庄子把身体放进月光里，像一条鱼，呼吸月光。
月亮照亮了河流，照亮了田野，照亮了村庄，照亮了庄子的五脏六腑。
这么多年来，和月亮相依为命。月光是水，月光是衣，月光是我诗意的呼吸，月光是我美丽的双翅。
这么多年来，庄子击盆唱歌，月亮倾听；庄子编织笨拙的草鞋，月亮温暖着他满地的贫穷。月亮是一只不会飞去的鲲鹏，他等着庄子乘上它宽阔的背。
这天，月光好好的，庄子好好的。庄子看见月光的翅膀了，那也许是自己的翅膀在月地上的影子。他带着醉意，说不清楚。
2002。
苏轼
我从未想到我有一天会白发苍苍。我50岁了。
我曾年轻有为，我曾卖弄风流，也曾游戏风月、缠绵文字，也曾铜板铁琶、放声歌唱。有一个我雄姿英发，骑射天狼。
但我老了。
我曾因雅陷狱，曾因情沉默。
那个梦想大江东去的人不是我。
那个潇洒挥扇的人不是我。
那个吃荔枝笑和尚的不是我。
我浓装淡抹总不合时宜。
我不明白自己虽然我明白庐山面目春江水暖。
我是在诗歌场上显身手，却是江湖上的流浪汉。
我聪明的头在俗世的肉体上得意洋洋，也黯然神伤。
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