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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在外面偷听?”赫立寒质问。
她不止偷听,还偷看呢!真没想到她哥哥那么色,竟然强吻一个受伤没有反抗能力的女子。她斜睨他一眼,佯装一脸无辜样,声音“轻柔”地说:“哥哥,你冤枉我了,人家才走到门口,正想敲门,你却一声狮子吼,吓了人家一跳。”
她并没有半点被吓到的样子,反而是方紫妍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
赫玫不再理会寒着一张脸的哥哥,笑嘻嘻地问候方紫妍。
“你好,谢谢你替我挡了一刀。”
方紫妍原是一脸迷惑,盯着她瞧了半晌后,总算记起原来她就是那位恩人!她竟也是女扮男装!
“是你!我才该谢谢你救了我一命。”方紫妍非常感激她的救命之恩,原想起身道谢,但她此刻的身子实在虚弱,还未下得床来,马上一阵晕眩感袭来。
赫立寒连忙扶住她,轻斥道:“你真是不听话,为什么老是想下床!”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必须向她道谢。”方紫妍解释,仍想下床。
赫玫本想开口阻止,不料赫立寒抢先说道:“你也救了她一命,你们谁也不欠谁了,用不着如此客气。”
方紫妍摇首,不赞同他的话。“这位小姐为了救我,险些累及自身,大恩大德,我一辈子也难偿还。”方紫妍望着赫玫,眼神充满感激之意。
“哎!你千万别这么想。还是哥哥说得对,咱们各救了对方一次,谁也不欠谁,你就别放在心上了。”赫玫还是头一次让人当成大恩人,怪不好意思的。
“哥哥?”原来她是赫立寒的妹妹,方紫妍对她又多了一份亲切感。
“不错,这位是舍妹赫玫。玫,这位是方紫妍姑娘──”赫立寒的话被一声敲门声打断,来人是韩武元,请赫立寒前去处理一件公事。赫立寒离去前,又深深凝视了方紫妍一眼,并且交代赫玫别让她下床。
一待赫立寒离开,赫玫马上好奇地问:“方姐姐,你与家兄相识很久了吗?”
方紫妍摇摇头,和颜道:“我们只见过一次面。”
“真的?”赫玫一副惊讶的表情。并非她不信,实在是当他们两人在一起时,那种亲昵的感觉就像早已认识许久般。
方紫妍觉得她的问题很奇怪,她有必要说谎吗?或者她知道些什么?想到这,方紫妍更加坚定的点头。
“我没想到会再见到他,而且还到府上打搅。赫小姐,希望我没有带给你麻烦。”
“方姐姐,你太见外了,就算你不是家兄的朋友,我也已经当你是我的朋友了,什么赫小姐,什么麻烦的,你以后可千万别再说这些了。叫我玫,然后安安心心的住在这,我有预感我们会成为很好很好的朋友。”赫玫绽露出真诚的笑容。
方紫妍也很喜欢眼前这位亮丽的小姐,她微微一笑“玫,我也相信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我真高兴有你这么一个活泼动人、又善良可爱的朋友。”
赫玫难得的脸红了。
“方姐姐才是一个大美人呢!又温柔、又善解人意,如果你就是我未来的嫂嫂戚倩吟,真不知道该有多好呢!”
方紫妍的心突地一跳,她的话让她险些儿慌了手脚。“玫,这种话可不能拿来开玩笑,稳櫓怎么可能会是戚倩吟呢!”
赫玫并未注意到她惊慌失措的目光,独个儿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是,但我真的希望你是,这么一来,我们不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方紫妍不禁莞尔。“就算我真当了你嫂嫂,总有一天你也会出嫁,怎么可能会永远在一起呢?”
“我才不嫁呢!这世上根本没有一个男人值得我许下承诺。方姐姐不也是没有嫁人吗?依我看,根本没有男人配得上你。”赫玫突然想到她并不知道方紫妍的年龄,只不过她看起来有一股成熟妩媚的动人韵味,像她这年龄根本模仿不来,想来她应该比自己大个几岁吧!
“你太抬举我了。到我这年纪已经没人要了,只有我配不上人家,哪会有人配不上我呢!”方紫妍有些半开玩笑地说。
“方姐姐,你几岁?”赫玫坐到床沿,直盯着她瞧。
方紫妍淡淡一笑,不避讳地说:“二十五了。怎么样,是不是已经老得没人要了?”
“才不呢!我相信只要你愿意,那些男人不一个个争先恐后挤上门来才怪呢!真可惜我哥哥已经有了未婚妻,如果让方姐姐做妾那又太委屈了──对了!应大哥!他虽然风流了些,不过以总体看来,也算得上是一个好男人,跟我哥哥倒是不相上下。我看我找个时间约他过来让方姐姐看看如何?”她愈想愈觉得他们两人挺相配的。
“不好!你千万别这么做!”方紫妍急忙阻止。
“为什么?方姐姐莫非害躁?”她笑着道。
方紫妍只是回她一笑,不再言语。她总不能说,她就是她口中未来的嫂嫂戚倩吟吧!
赫玫并未放弃,她还打算将自己的配对计画告诉她哥哥,请他帮忙促成一对佳偶呢!
在赫府休养了数日,方紫妍的伤势已逐渐好转。前些天,殷红曾来看过她,说了等她好些时,再来带她回去。
秋末,天气稍稍转凉了,方紫妍独自坐在后院的凉亭,斜倚着横木,静静看着水中鱼儿优游的自在样。
黑色披风缓缓落在她的肩头上,惊扰了她。她回过头,赫立寒正凝视着她。
“小心着凉。”他的声音低哑。
方紫妍拉好披风,轻轻道了声谢,又转头看着水中的鱼儿,只是此刻她的心思已无法再集中在鱼儿身上。
赫立寒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坐到她身边。
“你对应曲风有兴趣?”他直直盯着她。
“你说什么?”她的思绪纷乱,一时之间没有留意他的话。
“玫告诉我,她要帮你介绍应曲风,希望我为你们制造机会。”
他的神情阴郁,声音却非常沉稳,方紫妍只听到他平淡的语气,并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心头像被狠狠刺了一针,痛得她无法开口回应,脸色苍白不少。他不在乎?
见她不答话,赫立寒以为她默许了,神色变得更加阴霾,讥诮地说:“这就是令兄解散幽思寨,带你下山来的目的?这也难怪,我拒绝娶你,他只好下山为你寻找金龟婿。”
她霍地抬头,对上他一脸轻视的表情。她生气的抬起手,却举了半天仍然挥不下去。
他等她摔他一巴掌,却只见她高举着手。他拉下她的手,印上一吻,轻笑道:“你从来没有打过人吗?”她抽回手站起身,任披风落到地上。
“我无法打你,并不表示我原谅你的嘲弄,请你别再说空言指摘的话。”她抖颤着双手,隐忍怒气。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他的确说得太过分了,但只要一想到她没有拒绝玫的提议,还想跟应曲风见面,他就忍不住要激怒她。
“我不会为你制造任何机会。”他冷冷说道,伸手用力一拉,方紫妍便倒在他怀。他俯身想吻她──
她急忙档住他,匆匆喊道:“请你别这样,快放开我!”
他盯着她羞红的双颊,一手紧紧搂抱着她,一手握着她雪白的柔荑,举到唇边,充满欲望的舔舐她纤纤玉指,吓得她缩回双手背到身后,羞得连脖子都红了。
他就爱看她娇羞的模样,得意的勾起笑容,轻挑起她尖美的下巴,俯身贴住她的唇。
结果,他还是征服了她。许久,他才放开她的唇,嘴边尽是得逞的笑意。
她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嘲弄她之后,还要如此羞辱她!
“请你放开我。”此刻的她,又羞又窘,简直无地自容。
赫立寒并没有放开她,他渐渐收起笑意,正色地注视她,语气严肃的开口道:“这几天你一直痹篇我,为什么?”
“我没有。”她口是心非地不敢看他。
“你有。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但是你忘了一点,这是我的家,你不可能躲得掉。”他抬起她的下巴,令她不得不看着他。
她的眼神透着委屈,垂下眼睑。“我没有忘,这几天很感谢玫和你的照顾,打搅了这么久,我也该走了。”
“你──”他气得收紧箝制她的手,却不小心抓到她受伤的部位。
“好痛!”她的身子明显的收缩,泪水已在眼眶打转。
他马上松开手,拉高她的袖子,手上包裹的纱布已让血给渗透,明显看得见血迹。他双眉紧紧皱着,暗暗低咒自己。“我没有赶你走的意思。”
方紫妍抽回手,离开他怀中。“我知道,不过我已经没事,也应该离开了。”
“你想回龙吟酒楼?”他的语气明显不悦。
“是的,那也算是我的家。”也是她唯一的去处。她在心里补了一句。
“再回去当跑堂?”他的怒气逐渐上升。
“我只是帮忙送些酒菜,其他我根本帮不上忙。”她真希望可以多做些事。
她竟然想再回去那种地方!他怒不可遏。
“我不准你回去!”他低吼。她转身看着他。他在生气?为什么?又为什么不准她回去?
“我不懂,你为什么不准,你在生气吗?”她坦白问。
老天!她真的打算气死他!她以为她的运气好到一有危险都会有人出手相救吗?亏她生长在贼窝,竟然一点也不明白世间险恶!
他拉起她的手,粗鲁的拉高她的袖子,露出两截绑着白纱布、沾染血花的手肱。
“看看你的手!你回去也只能给人添麻烦,帮得了什么忙!傍我好好的待在这疗伤,直到伤痕完全消失为止。”他的语气蛮横,完全不容拒绝。
伤痕消失?她两手的伤痕加起来有十多公分长,即使伤口愈合了也会留下两道丑陋的疤痕,怎么可能消失呢?方紫妍摇摇头,才要开口,赫立寒立即挡住她的唇。
“别再说了,你想离开,除非我亲口提起,否则你再也不准提出一个字!”
真是蛮不讲理!他究竟当她是“患者”还是“犯者”她要离开竟然还得经过他批准,他这无异是囚禁她嘛!她是个柔而不弱的女子,如果她软弱到连自己的行动都得听从他的决定,早在十年前她就不会坚持己见,执意不以戚倩吟的面目与他相认了;更无法在幽思寨上独排众人的好意,放他离去。赫立寒,真是不了解她!
不过有一点他说得对,她的伤势未愈,回到龙吟酒楼的确只会给殷红添麻烦,她是应该等伤口好些了再回去。因此,她不再多说什么,而她也不打算让他明,她想走时,谁也拦不了她。
这就是方紫妍的个性,没有必要时,绝对不会逞强。
哼!真是太过分了!她王丽晴可是扬州有名的大美人,又是刺史千金,好不容易有机会邀他午宴,她可是放下身段了,他竟然随便派个人来敷衍她,教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彪房门外,她的贴身丫环小蓉急急在门上敲了两声,未待回应,便迳自开门进来。“想死啊!没我的命令你也敢进来!”
虽是小姐闺房,但平时小蓉进进出出惯了,也从来没有必须得到“命令”才得以进来这回事。她明白小姐这会儿是在气头上,才会鸡蛋挑骨头,自然也明白她家小姐为什么如此生气,这会儿她可不得不重新考虑,是否该告诉她家小姐方才得到的大消息了。见她踌躇不定的模样,王丽晴怒气更炙。
“死丫头!有什么事情还不快说出来!”
“可是小姐,奴婢怕说了,会惹得小姐更加生气。”小蓉委屈的说。
王丽晴瞪她一眼。“你以为我是母夜叉啊!那么多气生!还不快点说出来!”
“是。”小蓉欠身后,开始说:“刚才我上街给小姐买脂粉时,遇着了赫府的婢女元涓,她说赫小姐前不久救了一位长得比天仙还美的姑娘,而且脾气温婉,举止高雅,这几天赫府的下人全部拿她当话题在谈论呢!”
王丽晴冷哼一声。这些下人哪,谁对他们好,他们就捧谁上天;由他们嘴说出来,老母猪也赛貂蝉,能信才怪!她虽不信有人长得比她美,但人住在赫府,即便是老母猪她也该留意。
“她是何身分?赫将军没有赶她出门?”
小蓉摇摇头。“听说她是龙吟酒楼老板娘的乾妹妹,没有人知道她是什么身分,不过赫将军好像认识她,就连她想离去,也是赫将军亲自留下她的呢!”
这一惊非同小可,王丽晴脸色骤变,厉声道:“赫将军真的留下她?!”
“这我是听元涓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看见小姐如此生气,她哪还敢说元涓向来不会说谎,消息肯定是真的。
“哼!不管是不是真的,有她在赫府,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威胁。小蓉,替我想个办法,我要到赫府看看那只狐狸精究竟使了什么媚术,让赫家上上下下全将她看成天神。”凭她的美貌,堂堂刺史千金,还怕不将这身分不明的狐狸精给比下去吗?她就不信一个酒楼老板娘的乾妹妹会有什么高尚的身世!
“紫妍姐,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赫玫一副穷极无聊的表情,在方紫妍的房间踱来步去。
“好啊!你想到前院还是后花园?”方紫妍微笑着。
赫玫叹了口气。“不是啦!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指的出去是到大街上去。”
“上街?你不是被禁足一个月吗?”
“我刚才看到哥哥出去了,我们只要在他回来之前先进门不就得了。”
“这么做不好吧?”方紫妍犹疑不定。
“唉,紫妍姐,你就别想太多了,我们不过是出去走走嘛!你不是没逛过扬州城吗?我带你到热闹的市集去逛逛,保证你一定会喜欢的,好不好?”赫玫鼓吹兼撒娇双管齐下。
“还是不要吧,等改日我回了酒楼,你也能外出了,我们再一同去好吗?”毕竟她一个客人身分,给人带来太多麻烦总是不好。
回酒楼?赫玫怀疑她真能够回得去。瞧瞧这几日她哥哥对待紫妍姐的态度,简直到了将她视为所有物的地步,真舍得放她回去,那除非世界末日了。唉!不是她这做妹妹的不支持老哥的感情归向,实在是他已是一个有婚约的男子,怎可以再将紫妍姐据为己有呢?这太委屈紫妍姐了,这么一个贤良淑女,岂可任他糟蹋了!
“好吧!既然你不想出去,那么我们去看马好吗?听说昨晚我哥哥带了一匹骏马回来,好像挺凶悍的呢!就不知道比起悍将如何?”一提到马,赫玫立时双眼发光,尤其是悍将,她可是爱死它了,却可惜它只钟情她老哥一人,她连碰一下都不可以。
方紫妍笑着点点头,看马这倒是可以。她虽然不会骑马,但只要是动物她都喜欢,似乎也没有动物不喜欢她的。
于是,赫玫高高兴兴拉着方紫妍来到马厩。
赫府的确很大,这养马的地方就像一座小型的牧场,是专门供马儿活动筋骨用的。
“紫妍姐,你看!一定是那匹马!”赫玫兴奋地指着马厩一匹看来桀惊不驯的灰白色大马,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
“嗯,的确是匹好马。”她虽不骑马,但对于鉴赏马倒也略懂一二。
“紫妍姐也这么认为?太棒了!我要向哥哥讨这匹马。”赫玫上前一步,要打开栏杆放出马儿。
“小姐,不能打开!”驯马师老王匆匆忙忙跑过来阻止,没想到他才离开一会儿,就差点出了事。
“为什么不能开?老王,我要试试这匹马,哥哥给它取了名字没有?”
“小姐,少爷给它取名为神驰。听少爷说,它跑得很快,但因为还未受过训练,野性未除,所以不能随便放出来。”老王解释着,他可是一个很优秀的驯马师。
“那正好,就由我来驯服它!”她可不是开玩笑,一身轻便的骑士服装,看得出她早打算好了来“教训”马儿。
“万万使不得!小姐,神驰不比平常马,它跟少爷的悍将同样难以驯服,放它出来太危险了。”老王连连摇手。
“玫,既然神驰这么危险,你还是别试了。这儿马这么多,你选别的马好吗?”方紫妍也怕她出事,跟着劝说道。
“那怎么行!我今天可是特地为神驰来的,不骑它多扫兴!”赫玫非常坚持,又对老王软硬兼施,一会儿将他捧上了天,一会儿激得他不拿出看家本领,还真难混得下去。于是,老王果真中了赫玫的激将法,决定放出神驰好好调教一番,才不致辱没了他这“驯马师”的头衔。
“太好了!我就知道老王一定行的。谁说只有哥哥才有办法,让我们合力来驯服神驰,好教哥哥对我们刮目相看!”
这一番话可是很受用的,如果能得到主人的赞赏,那的确是值得冒险?贤豕娼癯鄯帕顺隼础?br>
“紫妍姐,你站远一点。”赫玫怕她有意外,拉她到围场外的大树下休息。
“玫,你自己小心点。”方紫妍一直有股不安的感觉,她明白要劝赫玫放弃根本不可能,只好请她千万小心。
“放心啦!不会有事的。”赫玫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大概是凭仗着自己有武功,即使神驰真发起飚来,相信也不难对付。
老王先安抚了神驰暴躁的情绪,才扶着赫玫坐上马背。
玫刚开始还稍稍能够控制神驰,让它在场上跑了一圈,但慢慢地神驰愈来愈不听话,步伐愈来愈急躁,显得急于甩脱背上的人。她根本无法控制!
老王发觉了,但马在奔跑中,他根本无法接近,只有在一边乾着急,嘴一边喊着要玫不要慌张,要抓紧绳别让马摔下来!
方紫妍哪还看得下去,急忙跑进木栏围场。
“老王!你快让它停下来啊!它要冲出栏外了!”玫吓得惊叫。
“小姐──”老王焦急地叫着,一时想不到好的办法。
“玫!你抓紧绳子啊!”方紫妍朝她喊道,急得脸都白了。
“紫妍姐!你快走!快点闪开!”玫大叫着。
神驰不知何故,竟直直奔向方紫妍!
远处的赫立寒清楚的看见这一幕,他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马上飞到她身前为她挡住,但可惜他只能使出浑身力量驱策悍将狂奔,同时嘶声大喊:“紫妍!快走!”
方紫妍并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她也没有任何惧怕神驰的表情,只是睁着一双清澈的眸子定定的注视着神驰,好像它朝她奔来,她反而放心似的。
就在现场的人都以为方紫妍将被神驰踩死时,所有人的尖叫、惊恐全在一刹那间定住──神驰在距离方紫妍不到一步的地方煞住脚步,赫玫因此差点摔下来!
一幕有惊无险的惊奇画面,显然只有方紫妍不觉得意外,一抹柔柔的微笑挂上她唇角,她摸摸神驰安抚它,想不到神驰竟乖驯得像只小绵羊,低下脖子与方紫妍耳鬓厮磨,顿时看傻了在场所有的人。
方紫妍将惊魂未定的赫玫扶下马背,拉着她的手上上下下检查着。“玫,没事了,你没受伤吧!”
“紫妍姐你是怎么办到的?”赫玫以既崇拜又怀疑的眼神盯着她,虽然是她亲眼所见,但这一幕实在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一个弱女子竟能够轻易收服一匹野马!
“你在说什么?”方紫妍不了解她的话。她办到什么?
“我是说──哥哥!”她还没来得及解释,赫立寒已赶到她们面前,揽腰将方紫妍抱上马背。“你放开我!”方紫妍吓了一跳。
赫立寒一副盛怒的表情,脸色有些苍白。
“老王,马上把马牵进去!玫,回大厅等我!”他一连下了两个指令,语气寒得吓老王和玫一个字也不敢多说,一个牵着马进马厩,一个迅速跑回大厅,半秒钟也不敢耽搁。赫立寒拉起缰绳,悍将转了个头,奔进树林。
方紫妍原想要他放下她,但抬眼望进一双似狂怒又似冰冷的眸子,她竟说不出半句话,只好由着他了。
这后山的一大片树林全是赫家的产业,赫立寒将悍将拴好,转身面对方紫妍时,全身的怒气仍然高涨,他紧紧握住她的双肩摇晃。
“你知不知道那种愚蠢的行为非常危险?你竟然闪也不闪的打算让马踩死你,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他在关心她吗?虽然被骂,方紫妍却反而露出幸福的神情。
赫立寒并未察觉,仍然继续吼道:“你这白痴!竟敢想自杀!没有我的允许,你竟敢做出自杀的行为!你你简直气死我了!”面对一张平静又带着笑容的面孔,他暴怒的行为显得愚蠢又可笑,好像他的怒气全然与她无关似的。
“我没有想要自杀。刚才你也看到了,如果没有人阻止神驰,玫可能就有危险,而我知道我还算有点动物的缘,所以才跑上前去。虽然我不是极有把握神驰也会喜欢我,但事实证明我做对了,不是吗?”方紫妍平静的解释。能得到他的关心,即使这次她被马踩死了,她也不会有丝毫怨言。
没错,事实上,她的确救了玫;而他非但没有一句感激的话,反而劈头就是一顿大骂,说起来是他不对。“我应该先谢谢你救了玫。”
“别这么说,我这条命是玫救的,能够为她尽点力,我非常高兴。”
他看得出她的真心,但他仍然绷着一张脸。
“以后不准再做这种事!”怎么,他又生气了?
她垂首,轻轻说道:“以后不会了。”
赫立寒皱起眉头,看着她抖颤的双肩。“你在笑什么?”
她倏地掩住口,连忙摇头。绝不能告诉他,她笑是因为他因担心她而如此生气,她好高兴。
他古怪的瞧她一眼,未再追问。挽着她,两人并肩坐在树下,他由怀取出一条珍珠项炼。“送给你。”
“我?为什么要送给我?”珍珠光辉耀人,确实吸引人,但她从不平白受人馈赠,是以没有接过它。
他从不知道送女人东西还需要理由的!她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不为什么?矗野锬愦魃稀!彼饪盍兜幕房邸?br>
“不!我不能平白接受如此贵重的礼物。”她阻止他。再笨的人也看得出来,这条珍珠项链价值不菲。
“不能平白接受?”他没有生气,反而露出有趣的目光。
她坚定的点点头,却突然觉得好像踩着了陷阱似的,眸中透着疑惑,小心地瞥他一眼。
他弯起促狭的笑容,眸光闪烁。在她正小心地看着他时,一把将她拉入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贴住她柔软的唇瓣,直吻到两人都缺氧了,他才松开她的唇,欣赏她已让红霞给染红的粉颊,粗哑的音调在她耳边吐气道:“你还想拒绝吗?”
他的语意有威胁的成分,如果她敢拒绝,他肯定会更“不规矩”她为难又娇羞地垂下双目“你这是强人所难。”
“此言差矣,我不介意你拒绝的。”事实上,他想说的是,他不介意再吻她。
瞧他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
她斜睨他一眼,轻笑道:“你休想再占我便宜。”
他遗憾地叹了口气。“教你看穿了!”他拨开她的长发,为她戴上项炼,眼中露出赞赏的光芒。“谢谢你。”此时的她,难掩幸福的神情。
第一次,她对自己有些许自信。他的温柔情意,为她带来信心,或许他也有些喜欢她吧?也许她可以期待他也会爱上她?
可惜幸?慈ゴ掖遥谒妹览龅幕孟氡嘀饺说奈蠢词保樟10牧成贤蝗涣肿乓徊阋貊玻盟葡氲绞裁此频模约辉赶嘈诺目谄实溃骸霸谟乃颊刂坪方氖悄悖俊彼恢币晕欠较蛐挥邢氲僵?br>
控制悍将?不,她没有!她只是不希望她的兄长为了困住他,与他刀刃相见,才答应引悍将诱他上幽思寨,她并无恶意。
她想解释,但赫立寒已从她的眼中得到答案──的确是她引悍将上山!
他冷笑了一声。“你那么想嫁给我?为什么?因为我有钱?还是为了节度使夫人的头衔?”亏他还一直懊悔自己误会了她,真可笑!
“不!不是的!我没有这么想,稳櫓我是因为──”她急得不知道该如何说明。如果他爱她,她可以告诉他,她是戚倩吟,那么所有的误会都可以迎刃而解;但是,万一他不爱她,一旦说出口,岂不等于是在逼他娶她?
“因为什么?为什么不说了?当时我们未曾谋面,你可别告诉我,你对我一见钟情。”他逼近她,咬牙切齿地讥诮她。
“稳櫓”她的确对他一见钟情。如今说出来,他绝不会相信,她能说什么?
赫立寒冷哼一声,冰冷的眸子不耻的扫她一眼。“你还想编什么藉口?说啊!”一想到这些天她故意躲着他,也不过是故作姿态、欲擒故纵,他更加心寒。好个会使心机的女人!
她已然泪湿双眸,满腹的委屈却是无从说起,只能任凭他随意揣测,加诸她的罪行。他可知他残忍的言语、轻侮的神情如片片薄刀,一寸一寸割蚀她的心!
为什么?为什么他无法看到她的痛?
赫立寒气得原想弃她而去,但心中却该死的放不下她。置身这一大片山林中,万一她迷了路他咬牙抱她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