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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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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的午后,冷风开始吹拂,游芊慧一进门,便见光光无精打采的坐在秋千上,了无生气的荡着!

    “光光,外面天气好冷,你怎么坐在这里?”游芊慧上前察看他后,便脱下外衣套在光光幼小的身上。

    “老师,你回来了!”光光一见她回来,跳起来圈抱住她。

    “爸爸不是要带你去看太空剧场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游芊慧问他。

    “我们根本没有去!”光光略带责备的口气对她说。

    他生气不是因为没有去看太空剧场,而是因为从体育馆回来后,龚震溥的脸色一直绷得很紧,他知道爸爸生气的原因,是因为她身旁站着一个关心她的陌生男人。

    扁光其实也站在爸爸这边,他一直认定游芊慧是属于他们的。而那个在体育馆出现的男人,霸占了他的老师,侵夺了他们父子的所有权。

    游芊慧看他在生气,她轻轻的安抚他进入室内。

    “别生气了,爸爸呢?是不是爸爸临时有公事要处理,所以才不能陪你?”

    “才不是哩!”他没好气的回答。

    “那到底是怎么了?”游芊慧以为他在耍孩子气。

    “因为”想起他父亲严厉的警告,他突然噤声了。

    “因为什么?”游芊慧看着他欲言又止的表情问道。

    扁光想提早上的那件事,一抬头却接到楼上射来一道威冷的目光。

    扁光只好改用迂回的方式问她:“老师,你为什么出去那么久?你不知道我和爸爸都很想你吗?”

    游芊慧轻笑着,她手里握着妈妈已经为她织好的毛线和红线,心中扬起一丝暖意。

    那段红线和毛线,紧紧的合而为一,是她答应妈妈的条件所换回来的。这个意义就像他们现在的关系一样,是可以相互交集、相互依靠的综合体。

    “对不起,光光,老师回家拿东西而且老师还跟朋友聚聚啊!”“朋友,是什么朋友啊?”仿佛在替他父亲审讯她一般的问着。

    她摸摸他的头,思索着如何解释他天真的问话。“光光,嗯每个人都有朋友,你长大后也会有自己的朋友,老师”

    “老师,我只是问他是你的什么朋友?”光光打断她长串的解说。

    “光光!”龚震溥站在楼上专心的竖起耳朵,听着光光在盘问时,她犹豫不决的找借口回避问题,他冷哼一声,不想再看她惺惺作态,也不想再听她的假言虚爱。

    看似理智的他,一颗心早已被妒嫉的洪水,瞬间淹没。

    他面无表情,缓缓下楼,冷冷的对光光吐出命令:“不准过问老师的私事!”

    看着他凛冽的面容和冰冷的语气,游芊慧觉得他们之间突然隔着一条银河,她在这端,他在彼端,那感觉好陌生、好遥远

    “震溥!我没有什么私事的。”她感到疑惑,却不知他态度为何而变。

    就算有私事,她也不吝与他们分享。

    “我们没有权利过问老师交了什么朋友。”仿佛她是空气般,他只对光光严苛的交代,说完便径自往大门走去。

    “震溥!有什么事就直说无妨,我不懂”

    “有些事情懂得太多,反而是残酷的!”他对她冷冷一笑,撂下一句话后,便头也不回的走出门。

    他一定对她有什么误解了,不过没关系的,等过几天他生日时,她会亲手把这条“爱的围巾”和“溥的收藏棠”一并交给他,这些珍藏等于是她爱的告白,到时候,就算他戴上再厚的冰冷面具,她也一定能融化他。

    想到这里,她充满信心和期待,挑灯夜战的给围巾做最后的收线。

    凌晨一点了,她的眼睛酸涩,肩膀发酸,她一面打起哈欠,一面还为他等门。

    她打了一个又一个的瞌睡,隐隐约约中,她感觉到房门被打开,揉揉惺忪的睡眼,发现龚震溥正走进来。

    游芊慧见状,赶紧将她快织好的咖啡色围巾藏在棉被里,生怕藏在她心中的秘密提前曝光。

    她欲盖弥彰的动作,反让围巾露出尾端,引来龚震溥的好奇。

    “这是什么?”他精明的抓起尚未收好的咖啡色围巾,随即联想到那个和她在球场热战的男人,那男人对她的爱正浓正炽,所以,她也同样热烈的回应。

    一想到她背着自己,和那个男人有说有笑时,他的心愤焰狂燃。

    她以为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脚踏两条船吗?她以为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把他当作免费的金钱供应站或爱情补给站?

    明知道不该探知她偷藏的情事,但,他就是无法控制的想拆穿她,他的沉瞳敛聚冷漠的利芒,语气轻蔑的问着:“这是织给男朋友的吗?”

    像偷偷做坏事的小孩被大人捉到般,羞赧的红晕爬上了她的娇颜,心中盛满爱的秘密,提前曝光了。

    男朋友!他把自己界定成她的男朋友吗?她有点惊喜又有点不知所措。

    她承认了!

    他的心陡地往下沉,在她满布幸福的娇羞中,他看到了她的慌乱,读到了她的背叛。

    “这礼物真特别!”他嘲讽着她的举动,为了满足另一个男人的爱,她挑灯夜战,只为了编织这条密密实实的爱。

    那他呢?她究竟把他当成什么?是她狩猎的新目标?一个多金的鳏夫?只负责满足她欲望的工具?

    “你喜欢吗?”她鼓起勇气问。这是她辛苦熬了数月才完成的围巾,每一针每一线,都包含了她对他浓郁的爱恋。

    他眯起冷漠的双眼,猜测是她的秘密被发现了,只好将围巾转让给他吗?他冷然、笑,愚蠢的事,他不再做第二遍!

    他不会再让任何女人来主宰他的命运,也不会让任何女人来左右他的情绪;他不再等待接受残酷的事实,也不再当个愚蠢的受害者,暗自吞噬悲伤!

    “你一向很懂得如何擒捕猎物。”他的脸色阴森的骇人。

    忽地,强劲的双臂猝不及防的钳住她的腰际。

    她还弄不清楚他阴冷莫测的脸色是为何而来,他已经强势的将她抱到他的卧房。

    “我不懂你的意思”游芊慧还来不及为自己辩白,他的唇已经强霸的封住她。

    他的吻带着强烈的惩罚,灼热的舌熨烫着她,他恨不得拆卸她纯真的假面具。

    “你不是一直期待我这样对你吗?”他的大手毫不迟疑的撕开她的上衣,使她娇嫩的身躯一丝不挂的呈现在他跟前。

    他用冷冽的双眸凌迟她,用残魅的冷语讽刺她,用狂肆的双手满足她,对,他做得到的,就是满足她的虚荣和浮滥!

    “溥”她仿如被猛烈刺穿般,痛得泪水夺眶而出。

    不,这不是她要的,他的温柔呢?他的深情炽爱呢?

    她以为在他知道她苦织的爱恋后,会给她一个深情的眼眸、一个温馨的拥抱或一个珍惜的爱抚。

    可他没有!他完全视而不见,有的仅是冷嘲热讽的发泄情欲

    她究竟做错什么了?为什么他还是要扭曲她的真情,为什么他还是在丑化她扮演的角色,难道她付出的还不够吗?

    谁来告诉她,她到底哪里做错了?

    激情过后,他发现自己更空虚,更迷乱。

    他承认她有一股特殊的魔力,一点一滴的攻占他怕碰触的情,一分一秒的融化他冰封已久的心,她成功的渗进他的身体,渗入他每根神经、每个细胞内,难以抽离!

    原以为在惩罚她后,他会得到一些泄恨的快意,然而,看见她痛苦的表情,他的心像被火烙印般难受。

    他知道自己有了这样的反应,是因为这份烈焰情殇,已再次的痛了他!

    他恨他的生命中,不断的上演这出戏码,在爱上她的同时,却又失去理智的伤害她。

    现在,他不想看见她那副楚楚可怜的表情,他怕自己对她隐藏的爱,会在这个时候表露出来

    收拾起一颗矛盾混乱的心,他匆忙的起身,恨不得马上离开她!

    一夜没合眼的她,一遍遍的整理黯然的心情,想着过几天就是他的生日,她答应光光要给爸爸过生日,所以她应该鼓起精神和勇气,跟他讲明白。

    “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我答应光光帮你庆生,你会回家吃晚餐吗?”

    他穿好衬衫,冷冷盯视着她憔悴的脸蛋,一颗心又袭上一丝不舍。

    她还打算利用光光来笼络他吗?她到底安了什么心?

    “我不会回来!”他面无表情地丢下这句话,敷衍她的对白。

    “我想跟你好好的谈一谈。”她应该跟他好好的谈谈了,这样的试炼和猜心,让她感觉好苦!

    “谈什么?如果要谈你的风花雪月、痴情爱恋,我不感兴趣!”他的话像一把利刃,深深的刺进她的心坎里。

    在她付出了等待和关怀,她以为幸福就在眼前,他却突然这样对她!

    他好残忍!好残忍!

    “为什么这样对我?”她的眼眸红通通的充满悲痛。

    “我不会再相信任何女人了,所有的女人都一样,只想上我的床,满足她们对钱的依赖,所以,请收回你虚伪的付出和假情假爱!”

    这番话听来像在推情拒爱,事实则是他把自己武装成刺猬,刺痛了她的心,割伤了她的灵魂。

    如果他不是真心对她,为何要夺走她的吻?为何要给她强悍的拥抱?为何要占有她的纯真,让她对他燃起无限的希望?

    这不是存心戏弄她,是什么?最悲哀的是,她对他的痴恋,遭他无情的践踏;最可笑的是,她满心的期待,却换来他的冷讽嘲笑。

    她到底算什么?

    “如果你不想看到我,生日那天,就是最后一次!我和光光会等你回来。”

    她努力挤出一丝力量,把被践踏的自尊,慢慢的收拾起来。

    报震溥穿好衣服,他思索了一会儿“好,生日那大,我也有话对你说!”丢下了冰冷的话语,便兀自离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向熟悉他的她,突然对他感到好陌生、好遥远

    十二月

    当我和他拥抱在一块,

    我以为自己已经成功的帮他卸下痛苦和悲哀,

    我以为自己找到了相知、相惜和相互依赖,

    我以为月老怜悯我,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爱!

    然而事实不然,我一直被他当花痴看待!

    原来我对他来说只是一颗微不足道的尘埃!

    一个任他践踏、任他玩弄的笨女孩!

    我的真情真爱,被他诬赖,

    我的幸福梦想,瞬间消殆,

    我编织了密密绵绵、充满幸福和爱的围巾,快被他解拆,

    我用心贴了满满是他影子的收藏,快被他的冷漠掩埋,

    想逃开,让心冻去,让梦醒来!

    但,那挥不去的影子,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

    溥啊!你可知道,我舍不下的是那无尽的爱!

    写下满心的惆怅和无奈,她眼眶湿润,再也看不清自己写的苦恋情诗。

    她气自己对他如此沉迷,气自己对他如此执着,如果结局必须走到这样不堪,她情愿站在远远的一端,独自品味哀伤。

    她傻傻一笑,该面对的,终要面对,她拭去泪,不想自怨自艾。

    抱着最后的一份希望,也许也会是最后的遗憾,她想在他生日的那天,脸上洋溢着幸福。当初高高兴兴的走进龚家,当然也要怏快乐乐的走完这趟无疾而终的“爱之行。”

    “老师,快,爸爸会回家吃晚饭,还有,今天我要吃你做的蛋糕和饼干!”

    扁光催促着她。

    自从吃过游芊慧做的蛋糕和甜点,他已经开始懂得挑剔外人做的精致餐点。

    凄巧今天菲佣请假,她早在前一天就准备好材料,打算今天亲手烘烤蛋糕、饼干,还准备做几样他喜欢吃的菜。

    他答应会和他们用餐,所以她用心的为他做菜,她用尽最后一丝努力,加进爱的佐料、情的浓馅,希望看他开开心心的吃完她精心烹调的菜。

    属于三人的幸福时刻,游芊慧本来该是很期待、雀跃的,然而今天也许是和他们父子共进最后一次的晚餐。

    她的心不敢放入一点悲哀和凄楚,她告诉自己要愉悦的走完这段痴心爱恋。

    游芊慧引颈期盼他的归来,为了和他共进晚餐,她忙了一天,等到全部的菜都上桌了,却不见他进门。

    等待的过程,总是难熬。

    不忍光光跟着她饿肚子,已经让他先吃了法式煎饼。

    八点半,累了一天的游芊慧,已经等到饥肠辘辘、四肢无力了。

    “爸爸怎么还不回来啊?”

    扁光等到头都趴到桌上了。

    “爸爸可能突然有要紧的事,也可能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不如我们先去看电视!”

    “我们再打一次爸爸的电话吧!”光光又鼓励她打电话。

    九点了,电话打了好几通,留了言,还是不见他回来。

    他说有话要对她说.却让她空等待。

    他是故意让她等待,故意给她难堪的吗?

    游芊慧的心沉到谷底,她几乎可以预料,他想对她说什么了

    想到这里,一股难舍的心酸涌上心头,她难分难舍的交代着:“光光乖!如果以后老师不在你身边,记得九点就要上床睡觉,七点要准时起床跟爸爸一起去运动。”

    “我不要,老师不在我身边,我会忘记该做的事情!”光光听到她这样说,霸气的拒绝。

    游芊慧抑下悸颤的心绪,点着他的鼻端“光光去上课就可以看见老师了,而且老师会把要做的事,记在联络簿上,你要记得拿给爸爸签。”

    “老师,你要去哪里?我不要你走!”光光感到以前有的惶恐全都跑回来,而且随着他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明显。

    “乖,光光会慢慢长大,你不能一直依赖老师。”她偷偷的抹去这份离别的伤痛,安慰他的同时,也在安慰自己。

    “不要,老师要一直住在我们家才对,你不可以走,我不要,我不要!”光光听她这样说,突然哭了起来,他的小手牢牢的圈住她的腰,两只眼睛一直盯紧她,生怕他一合眼再睁开,就见不到她了。

    游芊慧轻搂他、拍抚他。

    她何曾想离开?可是他和她之间,必须做个了结,否则拖得越久才离开,只是徒增伤悲罢了!

    胡伯在一旁,看了也不免黯然伤神。

    “胡伯,以后就要劳烦你们多多照顾光光了!”游芊慧恋恋不舍的叮嘱着胡伯。

    “这么好的女孩,为什么先生不懂得珍惜?”胡伯替她抱屈。

    等着等着,已经十点整,光光在游芊慧的怀中,进入梦乡。

    上楼吧!他可能不会回来吃晚饭了!看着自己费尽心力所烹煮的法式料理,冷冷躺在餐桌上,她的心,也在这一瞬间泛凉。

    看着包装精美的盒子里,还躺着她精心收编的“溥的收臧集”和细心编织的咖啡色围巾,被冷落在客厅的桌上,她突然想到自己的境况和它们一样凄凉

    拖着疲惫的身子,她抱着脸上犹有泪痕的光光正准备上楼。

    突地,门外传来一阵车子的引擎声,胡伯赶紧对游芊慧通报:“先生回来了!先生回来了!芊慧老师,光光让我抱上楼好了。”说完便接过光光上楼去了。

    游芊慧陡地提起精神,回首一望,幽幽的唤着他的名字:“震”

    他回来了,然而他的身边,却多了一位美丽耀眼的女子,那女子的容颜,酷似蓝妮

    会是蓝妮吗?游芊慧睁大了眼睛,仔细的端详她。

    “姐夫,这位就是你说的幼稚园老师吗?”这个美丽的女子,一进门便不客气的打量游芊慧。

    在模特儿界打滚.凭她阅人无数的经验推测,游芊慧根本就是个幼稚的土包子,怎称得上是专业的家教老师。

    姐夫!她称他为姐夫,那么她一定是几年前,那个气焰嚣张、刁蛮顽劣的蓝萍了。

    “游老师,我来向你介绍,她是我的小姨子,刚从法国回来,从今天开始,她会代理你的职务,我想你们需要认识彼此。”

    她仿佛被他冷冽如冰的话语连续的重击,击得她肝肠寸断、心撕肺裂

    他怎么可以对她这样冷漠,怎么可以对她这样残忍?

    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能商量,就直接找人来代替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