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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上痛快,可每次想起父亲那张敢怒不敢言的吃瘪老脸时,应采绿还是忍不住打从心底感到畅快。
夏之筝给父亲的那记下马威,大概会让父亲毕生难忘吧!这也好,她早想让父亲尝尝看人脸色的滋味。
“大老远我就闻到一股咖啡香,不用想,我也知道一定是应小姐来了。”李维颀笑容满面地盯着应采绿手上所提的咖啡。
“李特助你好,请问之筝在吗?”她今天特别一大早就赶来夏氏集团,想给夏之筝一个惊喜。
“二少爷不在耶!”奇怪,她不知道吗?
“不在?”她甜美的脸上顿时染上一抹失望之色。“那既然之筝不在,这咖啡和乳酪蛋糕就”
“送给我吃是吧?”李维颀愉悦的接道。
“如果李特助不嫌弃的话。”
“嘻,应小姐冲煮的咖啡可是一级棒,我”
“李特助喝过吗?要不怎么会知道我煮的咖啡好喝?”她以为他是在恭维。
“我当然喝呵呵我的意思是说,当二少爷忙不过来时,为了避免浪费,我就干脆抢过来喝。”李维颀干笑数声。
真糟糕,不小心给二少爷露了馅。
“原来是这样。”应采绿尽可能维持住唇上的笑容。“那么,请问之筝什么时候回来?”诚如李维颀所说,夏之筝总有忙碌的时候,所以没空喝咖啡也很正常,她不该怀有不安的心态。
“这二少爷没跟应小姐说吗?”李维颀问得谨慎。
“说什么?”她的心跳霍然加快。
“二少爷他出外去了。”
“什么!他出外了!”应采绿恍神了下后,又急忙追问:“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会回来?”
“我也不是很清楚。应小姐,你别误会,我可不是故意要瞒你,而是二少爷的事不是我能过问的,所以很抱歉,我无法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夏之筝的事只能问钟澈,但钟澈也随夏之筝出外去了。
“李特助,谢谢你,那我走了,再见。”应采绿转过身,脸上随之出现受伤害的神情。
怎么会这样?
他会不会像以前一样,一出外就好几年不回来?
在他心中,她到底算什么?而且她明明跟他说过,如果他有事需要出外,务必跟她说一声,别让她像只无头苍蝇般四处寻找他的下落。
但是,恶梦又来了,她的恶梦又来了!
一个礼拜后。
至今,应采绿仍没接到过夏之筝打来的电话。
盘腿坐在老旧沙发上的应采绿拥着一条三百九十九元的薄被,呆望着斑驳的天花板,在昏暗的光线中不断思索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难不成,是庶出的身份让这段恋情不能维持下去?
啧,得了吧,什么叫作恋情!讲实际点,夏之筝从未承认过她是他的女朋友,从头到尾,全都是她一厢情愿。
“啊”应采绿冷不防地仰首大叫。
她厌恶极了这种被人遗弃的感觉,她不想再忍受,不想再忍受下去了!
叮咚这时候,快报废的门铃断断续续地响起刺耳的声响。
应采绿好似没听见,径自盯着电视机发呆。
可来者似乎颇有耐心,在停顿十秒钟后,又持续按了门铃好一会儿、
“房租不是已经收了,这时候还会有谁来找”止住无力的低喃声,紧接着,应采绿以飞快的速度扔下被单、跳下沙发、奔至玄关,用力拉开好像随时都会掉落的门板。
“采绿,这个地方实在不好找,对了,我有打搅到你吗?”夏之筝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对着呆愣住的应采绿笑道。
真、真的是他!?
他来找她了!他来找她了!怎么办?她现在该如何是好?是请他进来吗?不不不,她住的房子实在不能“之、之筝,你别进来,你千万别进来!”那会“亵渎”他的身份的。
“采绿,你”夏之筝轻笑出声。
“应采绿,你以为之筝哥希罕进去你的破房子吗?哼,少恶了!若不是之筝哥非要上来找你,我”
“采荷。”夏之筝侧瞥了眼身旁的应采荷。
应采荷双肩一颤,忍不住噤声。
应采绿的震愕与惊喜反应在应采荷出声的刹那,全消失不见。
走道上的灯光因灯泡老旧而忽明忽暗,以至于她一开始就没注意到夏之筝的身边还有个人,而且还是她甚为讨厌的应采荷,所以一时间,她只觉得既荒谬又可笑。
“采绿,如果你不方便请我进去,那么,你方便到我那儿吗?”夏之筝望着没了笑容的应采绿,不改其温柔的语调问道。
“去你那里?”
“嗯,去我那里,我有东西要给你。”
“有东西要给我?那她呢?”应采绿偏过表情木然的小脸,看着一直用厉眼瞪她的应采荷问道。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一道去。”生怕一个不注意就会被忽略的应采荷马上拔高声调。
应采荷是去了夏之筝的住处没错,可当房车一停、夏之筝与应采绿相继下车后,应采荷却被钟澈给“原封不动”的送回应家去。
“这里是”少了应采荷的叫嚣与鄙视,情绪一直处于不稳定状态的应采绿这时思绪才开始运转。
没错,在乍见夏之筝出现的刹那,她整个人宛如重获新生般雀跃不已,然而当应采荷莫名其妙的蹦出来时,她浑身的热度霎时降至冰点。
就从那一刻开始,她突然领悟某件事
她的竞争者将会一个个冒出来。
所以,没办法了,为了摆脱梦魇得到她想要的幸福,她必须铲除所有的阻碍。
“我自己的地方。”夏之筝一笑,往前走去。
这么说来,这里是他私人的天地。
夜色中,这栋位于北投山区的独栋别墅虽是出奇静谧,但在月色笼罩下却华美得让人好想快点走进那扇大门,好好感受另一种遗世独立的静态之美。
啪!当大灯亮起,她一下子还无法适应光线,直到一只大掌牵起她的手,领她往最近的沙发落座,她才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
“采绿,这给你。”他将一只包装精美的礼盒递到应采绿面前。
“给我的?”她下意识地伸手接过。
“打开看看。”
不知怎地,应采绿拿着礼盒的双手突然在发抖。
应采绿,你以为这是什么?戒指吗?啧,别傻了,瞧这礼盒的外观,就知道里头装的绝不是你想要的东西。应采绿这么告诉着自己。
缓缓开启盒盖,一条嫩白色的珍珠项链让她的眼底迅速画过一抹惊喜。
“喜欢吗?”夏之筝望着她眼中浮现喜悦的模样。
“喜欢。”她回答得一点也不迟疑。
她会珍惜这份礼物的,真的!
“喜欢就好。”夏之筝笑笑“对了,今晚就住这吧!明天我会叫澈送你去咖啡屋。”语毕,他接着起身往楼梯间走去。
突地,他止步回头望向“应该会”自动跟他走的应采绿。“怎么了?”虽然应采绿表现得很镇定,可他却清楚看出她还在生闷气。
应采荷的出现确实纯属意外,因为他没料到会在机场大厅碰到也刚回来的她;基于礼貌,他才顺道载她一程。
不过,应采绿想问的事应该不只这一桩吧?呵!
“之筝,我”
“嗯?”
“之筝,你不喜欢喝我煮的咖啡吗?还是说,你喜欢别种口味?我知道我每次带去公司时,咖啡已经冷掉,不过我都有请你的助理再去温热一下,所以”不,她想问的才不是这个。
“你多心了。”夏之筝边笑边摇首。
“可你为什么”一声不响的说走就走。应采绿没说出最后的一段话。
“采绿,有话明天再谈好吗?”
“明天。”她垂下眼皮,喃喃念道。
“你明天还要上班,最好早点儿睡。”
他就如同亲切的邻家大哥哥关心着她,但这不是她想要的,她要的是爱情,长长久久的爱情,
“之筝,过两天是我的生日,我能不能来你这里过生日?”她决定了、
“当然可以。”凝视她露出兴奋光采的容颜,夏之筝应允的同时眼中却画过一道诡异的光芒。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采绿,快许个愿。”当应采绿兴高彩烈的吹熄蜡烛后,夏之筝紧接着提醒寿星最重要的事。
“许愿?之筝,你说,我所许下的愿望真能够实现吗?”表面上,她虽是笑得很开心,可她的心里面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她其实是相当紧张的,紧张到连声音都在颤抖。
“如果上天不能成全你,那就由我来替你实现。”温文尔雅的夏之筝在说这话时更是笑得灿烂,让人无法正视他。
“你说的是真的吗?”这一刻,应釆绿有点想放弃他,但随即她又告诉自己不行,正因为夏之筝太美好,才会有这么多女人想抢走他,所以她真的不能这么做。
“嗯。”可想而知,这大概是第一次有人陪她过生日。不过,他倒是有些意外,因为能让他说出这种话来的人这世上真的没几个,就希望她所许下的愿望别太刁难他的好。呵!
“那么,我可以等会儿再许愿吗?”
“采绿,你不会要求我送你天上的星星或月亮吧?”他取笑她。
“我才不会要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呢!”她想要的他一定给得起。
“喔!”他绽放出笑容,让她的心霎时漏跳半拍。
她旋即忽略心中的疑惧,拿出自己带来的酒。“之筝,不瞒你说,我真的好高兴能与你一块儿共度我的生日,这瓶酒是情姐送我的,今晚,我们就来个不醉不归,你说好不好?”
“当然好。”他眸光一闪,应道。
深吸口气,她倒了两杯酒,然后趁他说要去拿送她的生日礼物时,快速拿出一包不知名的葯粉掺入他的酒杯里。
对不起对不起,请你千万要原谅我。应采绿暗自念着。
“采绿,你的脸色不太对劲,不舒服吗?”走回来的夏之筝以指节轻轻划过她白皙的脸蛋。
“我没事,我只是觉得、觉得有人陪我过生日的感觉真的很不错。”她的声音无法克制的颤抖着。
其实除了害怕之外,她更感到莫名不安。
应采绿,既然豁出去,就别再回头了!她这么告诉着自己。
“之筝,我们干吧!”她欲拿起面前的高脚酒杯
“等等,你还没有拆开我送你的礼物。”夏之筝伸手,握住她欲执起酒杯的手,然后将一只小礼盒搁置在她摊开的掌心上。
瞪视着手心上的礼盒,应采绿呆愣半晌,直至
“这份礼物你一定会喜欢。”夏之筝说只是,同时间,亦让她重新燃起希望。
须臾,她压抑住沸腾的情绪,拆开礼盒。
“这副耳环正好可以跟那条珍珠项链配成对。”
五指猝然收拢,她避免让掌心上的礼盒当他的面滑落而下。“之筝,对不起,又害你破费,我真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许久后,她才缓缓吐出话来。
“你又在说傻话了?鲜邓担慵崆坑胗幸懔Φ囊幻娑既梦腋卸俅斡肽阆嘤觯愦硬灰笪野锬闶裁矗獾悖梦揖醯媚闶歉觥?br>
“别说了,我根本没有你想像中那么好,其实我”她会耍心机、手段,只是他不晓得罢了!
“那你也别说了,今天是你生日,要高兴点。”夏之筝率先举起酒杯,唇边勾起一抹几乎让人察觉不出丝毫异样的浅浅微笑。
“你说得对,今天是我头一次过生日,我应该要高兴的。”她也跟着举杯,满脸笑容的对他大声道:“干杯!”
她极少碰酒,不过当他一口仰尽后,她便不理会喉头那股辛辣的味觉以及心中的悸动,也跟着一口气喝光酒。“咳”她马上弯身呛咳出声。
“采绿,你喝太猛了。”她的背上随即多只大掌,轻柔地拍抚她。
“咳!我才不在乎这么多。之筝,你、你没事吧?”她猛然抓住他,红通通的脸蛋布满担心与羞惭之色。
“我的酒量没这么差。”
“那就好,那就好,不过,我的头好像开始晕了耶!”也许是紧张过度,她感觉有股热力由腹中缓缓地蔓延开来。
“呵,这么快就醉了。”
“醉了?”应采绿不敢相信的猛眨眼。
“没错,你喝醉了,这样吧!我扶你去房里躺一下。”
“之筝,又要麻烦你了。”对,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间房间,还有一张床,再加上他。
将全身重量加诸在他身上的应采绿在他的搀扶下,慢吞吞的朝楼梯间走去。
不过,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发现夏之筝的神情有些诡异;她不禁闭起眼,但再睁开双眼时,却发现他的五官比刚才更加模糊且扭曲。
她甩了下头,开始感觉不对劲。
奇怪,喝下掺有安眠葯的人明明是他,可为什么会啊!一定是酒的后劲太强,才会让该倒的人没倒,而不该倒的人如今却醉得想进入梦乡。
“噢!”当背脊陷进柔软床铺的刹那,她愉悦的呻吟了声。
“采绿,想睡就睡,别硬撑着。”
“不,你别走,留下来陪我,留下来陪我。”她倏然瞠大眼,紧紧抓住那只快要自她身上抽离的臂膀。
“采绿。”
他感到无奈地笑着。
“别走,别走,等我睡着你再走行不行?”葯效应该快发作了,等他一睡着,她就可以进行第二个步骤,所以他千万不能离开。
“好好好,我不走,我不走。”他就坐在床沿,笑看着她紧扣住他的手,一副誓死保卫城池的可爱模样。
“之筝,你不想睡吗?”
努力地想撑开不断往下垂的眼皮,应采绿是越来越慌张。
怎么办?她的意识渐渐模糊了。
“这是有点。”
“那你就在这里、这里”她已经口齿不清。“陪我,你陪我睡好吗?”她最后的呢喃声隐没在她的唇齿间。
“采绿,采绿。”夏之筝轻唤她,在确定她真的睡着后,忍不住轻笑出声;他的笑声中除了饱含兴味外,还有分戏谑意味。
采绿啊采绿,其实你用不着这么做,因为夏之筝偏首,望着站在门外的钟澈。
“二少爷,应采荷小姐说要见您。”
夏之筝敛眸,无声地笑笑。“让她进来。”
“是。”
喝!
应采绿突然惊醒过来。
“不用急着起来,我已经帮你请好假了。”
意识还没清醒的应采绿,一双大眼直勾勾地瞅住罢从浴室走出来、一身轻便装扮、唇角扬笑的俊美男子。
“你、你我、我”
夏之筝走向她、坐在床沿,与她对望着。“用不着紧张,我相信你的老板不会介意你请假的。”
“之筝,我、我们昨晚有没有、有没有”她为何什么也记不得?那么,这是否意味着她的计划彻底失败?
“没有。”夏之筝回答得很迅速。
应采绿的心脏险些停止跳动。
“我一直在等你说出生日愿望,谁知你睡得跟什么似的,叫也叫不醒。好吧!既然昨天已经过了,但看在你这么可爱的分上,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你的生日愿望到底是什么?”夏之筝故意糗她。“呵,别看着我发呆。”
“你真的会帮我实现任何愿望吗?”她双眼眨也不眨地盯住他的笑颜,原本混乱的心情突然变得平静。
“嗯。”他笑着应道。
也不知经过多久,她的一双美眸陡然迸射出一道奇特的光芒。“那我要你实现对我的承诺。”
“什么承诺?”他不解地问她。
“娶我。”
“好,我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