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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洗尘宴那夜至今,莉桐有两天都没见到思麒,就算询问福晋等人,也仅是一句“不劳费心”敷衍过去。她明白福晋的意思,男人们有他们的世界要搏斗,女人们该做的事就是静心等候,全力服侍。可是莉桐要的不是这个,她想时时刻刻都跟随在思麒左右。虽然有她在思麒身边不见得有助益,至少在思麒需要她的时候,她可以随时支援。
烟锁秦楼,
唯有楼前流水,
应念我终日凝眸。
看来今天又是一人独自消磨的孤单日子了。
莉桐闲步小桥流水间,冷不防的看见远处向她走来的亭兰,还来不及匆匆溜走,就被亭兰逮住。
“莉桐!你要去哪儿?”亭兰笑吟吟的拦住她,令她心生寒意。
“没去哪儿,只是那里的花比较好看,想过去瞧瞧。”笨,连说谎都缺乏技巧!
“莉桐,”亭兰瞅着她坏坏一笑。“你不会是在躲我吧?你要去看花的方向只有奇石,根本没有花呀!”
“啊?”莉桐尴尬的与她对立,两手不住的绞扭着。
“我听丫环说你偷溜到威武阁,窃听阿玛的密谈而被罚软禁是真的吗?”亭兰好奇的问着。
“是是被罚软禁没错,但昨天张总管就来通报我说禁令解除,一切没事了。”她乖乖的回答亭兰的盘问。
“你当然没事,我大阿哥可有事了!”亭兰不屑的哼了一声。
“思麒?思麒怎么了?”
亭兰最爱看莉桐被她吓得慌张失措的样子,故意兜了她老半天,才没事似的回答:“详细情形我是不清楚啦,不过前两天阿玛有要事商谈,夜召大阿哥,没想到他一进堂内,放着紧急大事不管,劈头一句就要阿玛解除对你的禁令,接着两人就是掀桌子、摔椅子的?舷仿肓耍掖有此谴虻酱螅婷灰馑肌!?br>
“那思麒呢?他现在人在哪里?我已经有两天没见到他了。”
亭兰甩开莉桐急切握住她的小手,露出厌恶的表情。“我不知道啦!他们办他们的事,与我何干?再说他们彻夜商谈、出府洽办是常有的事,谁像你动不动就大惊小敝!”
“是吗?”莉桐失望的垂下头。
“喂!”换亭兰兴致勃勃的贴近她。“你真的偷跑到我阿玛的书斋去吗?”
“不是,我只是迷路。”莉桐头垂得低低的,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讲起话来也有气无力。
好想见到思麒
“阿玛在和谁聊天啊?”亭兰兴奋的问。
“不知道,我只站在门外,没过去看。”她每讲一句就叹口气。
思麒该不是为了替她出口气,反被王爷处罚了吧?
“他们是不是在谈画的事?”
“画?”莉桐心不在焉的问了一句,才突然像被人惊醒似的瞪大了眼睛。
对了!画!
“亭兰,你也知道月轩居士的画?”
“月轩居士的画早就是咱们上流人土公开的秘密,我怎么会不知道!”她很狡猾的回答着。
月轩居士是当朝有名的一代宗师,画工深厚,写情写景、写实写意无不神妙。十多年前,皇上有意招揽他入朝为官,专司官中画院之职,却被他婉拒。三度召见不到,惹得皇上勃然大怒,降罪予他,使得颇负盛名的天才画师沦落为一文不值的下层百姓,他的画卷并多数已在当时遭官吏焚毁,少数流传在权贵之手成为私藏珍宝。后来有传言月轩居士仍未封笔,而是弃绝名利,垂钓清流,归隐山林去也,偶有一、两幅画卷问世,王公贵族无不私下竞购。
“看来你这做画卷买卖的人也清楚月轩居士的事嘛!”亭兰椰偷的笑看她。
“嗯啊?”她有点心神不宁。“是啊!”“那你也很清楚大阿哥非娶佟家格格入门不可的事罗?”亭兰不怀好意的笑了。
“佟家格格?”莉桐的精神全被震回来。
前两日她在王爷书斋外听过类似的话,月轩居士的画和佟家格格到底有何关联?
“走吧!”亭兰转身背着她说。“我带你去瞧瞧大阿哥非娶佟家格格的‘理由’!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好!”莉桐马上追上前去,像完全遵循主人指令的小狈,亦步亦趋的的跟在亭兰快活的脚步之后。
或许莉桐太想知道王爷硬要佟家格格进门的原因,也可能是她难得见到亭兰心情好,主动和她搭讪,还和她闲聊到重要的大事,竟然忘了留心她们正前往的方向。等她发觉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她们竟然溜到王爷的威武阁!
“亭兰不”
“嘘!你小声点。”亭兰狠狠的回头暗斥她。
这就是上回莉桐迷路闯入的书斋。就在这门外,她被王爷吓得瘫坐在地,还被他下令禁足房内。
时值午后时分,府里的人各干各的活,威武阁周围无人守卫,一片寂静。
“亭兰,要是王爷发觉我们偷偷跑进来,铁定会被重重惩罚的,我们还是快回院子里巴!
“发觉个头!阿玛和大阿哥今早就出府夫了,哪会发觉我在搞什么鬼。”她轻轻推开门,一面还不忘回头吓莉桐两句“倒是你,要是再这么婆婆妈妈的,就不让你看阿玛一定要让佟家格格进门的秘密!”
“唔!”莉桐马上紧闭嘴巴,努力点头。
只要是和思麒有关的事,她一定把它放在最前头,其他的事一概敬陪末座,所以要整她很容易,只要搬出和思麒有关的事做引子,不怕她不上钩!随你怎么捉弄她,她都不会在意。或者应该说,当她一颗心全系在思麒身上时,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计较其他的事。
嘻!元卿分析得果然没错!亭兰私下窃笑。
偌大的书斋正厅里,就这两个鬼鬼祟祟的小人影在里头?疵ィ渲谢共皇庇小拔颐腔故腔厝グ桑 币约昂莺莸摹靶辏 鄙诶锿坊氐础?br>
莉桐害怕的扯着亭兰的衣袖,除了换得亭兰的白眼外,一点阻挠的作用也没有。
亭兰终于在侧厅的桌旁停住脚步,莉桐紧紧挨在她身后。午后静谧的书斋,秋阳暖暖,照得满室光华,窗外花影扶疏,悠悠鸟难,可是被硬带进书斋里的莉桐却浑身直冒冷汗。
“喏,这就是大阿哥非娶俺家格格的原因!”
亭兰指着墙上挂着的长幅画卷。
“归归人归路?”莉桐刹那间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盯着那幅画说道。
亭兰也被她吓了一跳。若说莉桐是因为家中做婊画装卷生意而对书画方面小有见识,这也还说得过去,但是能知道月轩居土此人,又能喊出他画作标题的,绝非等闲之辈。
“嘿,亏你识货!”亭兰不甘示弱的说着。“这是月轩居士近期的‘飘泊四帧’之一。我阿玛他还珍藏着月轩居士被降罪前的花鸟图集,宝贝得不得了!佟王爷和阿玛老在争相收购他的画作,连自己儿女的亲事也扯上去了。”
“亲事?”莉桐杏眼圆睁。
“没错!你没瞧见这墙上还空着三幅画的位子吗?”亭兰玉手一指,将莉桐的视线带过去。
“‘远山远树’、‘归人归路’、‘秋水长天’、‘虹桥千步’。”莉桐顺着四幅画应有的位置,哺哺自语的念过去。
本来想在她面前要耍威风的亭兰一时语塞。连她都记不太清楚的字句,为何莉桐可以如此流利的说完?
“是是那三幅没错!”亭兰还在逞强。
“那和思麒娶佟家格格有什么关系?”她担忧的问。
“当然有!”亭兰终于逮到气势压过她的时机。“等这三幅画到齐,就是大阿哥把佟家格格娶进门的时刻。因为那三幅画正是佟家格格的嫁妆之一!”
嫁妆?莉桐脸色惨白,一动也不动的定在原地。她终于明白为何硕王爷千方百计要让佟家格格进门,原来就是为了得到那三幅画!方才听亭兰所言,她可以感受得到硕王爷有多重视月轩居士的作品,更何况月轩居士是带罪在身的流民,私藏他的画作很可能会惹祸上身,硕王爷愿意冒此风险,可见得他爱才情画的用心。但是要思麒因此而娶进佟王爷的女儿
莉桐的心思全都乱了。她原本只希望能和思麒长相厮守就好,不论他人如何看不起她、打压她,只要能在思麒的身旁守着,她什么也不怕;可是现在她的心似乎要得更多、爱得更深,她不只希望能陷在他左右,更希望她是思麒唯一的女人!
她希望思麒只爱她一人
“喂,莉桐,”亭兰慌张起来。“你别样在那儿不说话呀!人家人家佟家格格又还没过门”
突然间,亭兰手足无措,连忙奔向莉桐。“你别哭啊!我我只是带你来看看而已,你别哭嘛!”
莉桐像是化成了石柱,定定的站在原地,睁着圆圆的大眼睛泪流不止,哭到整个瘦小的身子抽动不已。
“别哭了,我”亭兰正打算扶住她肩头的时候,脚下一个不小心踢到桌脚,整个人重心不稳,猛然往前扑了过去。
慌乱之际,她随手一抓,只听见传来“嘶!地一声,连人带物乒乒乓乓的重重摔在莉桐身上。两个小女孩摔倒在地上,身上堆满了同时打翻的书卷和文房四宝,模样狼狈不堪。
亭兰被摔得哎哎叫,压在她身下、屁股疼得半死的莉桐连忙安抚她:“你没事吧,亭兰?”
“我没事我只是”
亭兰正想用手扶正头上被摔乱的发髻,两人这时一同放声大叫了起来,又连忙各自捂住嘴巴保持安静。
罢才亭兰那一跤,她不小心抓了什么东西一块跌倒,也没多留意。现在两人都注意到了,才发觉大事非常木妙!
月轩居士的“归人归路”被事兰扯成两半,一半正握在她想扶好发髻的小手上,另一半正残破的挂在墙上。
这下子真的完蛋了!
“唔”换亭兰睁大眼睛泪下如雨了。“呜完蛋了啦!呜”
莉桐跪坐在亭兰身旁,连忙安慰她,与之前的立场完全相反。
“别哭别哭!王爷很疼你,他不会怪你的。”
“不会才怪!”亭兰声泪俱下,一边擦着脸上的泪,一边紧握着那半张破画说:“这是阿玛的宝贝耶!平常我连碰都碰不得,阿玛再疼、再宠我,只要我一接近这幅画他马上翻脸。现在可好了,我不仅‘碰’到这幅画,我还‘撕”了它!你说我不被他打死才怪!”
话还没说完,她又淅沥哗啦哭了起来,却还得小心翼翼的压低声音,以防有人发觉她们。
莉桐看在眼底,也忍不住怜惜。好歹亭兰也是为了她才偷溜进书斋,又为了安慰泪眼婆娑的她而绊了这要命的一跤,看来她非帮亭兰不可了!
“亭兰,你别哭了。”她扶住亭兰。
亭兰甩开莉桐的手,继续一个人坐在书画堆中啜泣,好像等待斩首的囚犯。
“亭兰,你若想逃过你阿玛的处罚,就快来帮我的忙吧!”莉桐蹲在乱堆中赶紧翻找出纸笔砚墨。
“你”亭兰终于停下哭声,像是见到一线曙光似的紧盯着莉桐。“你有法子吗?”
“有!”她对同她跪在地上的亭兰说“可是你若不帮我,那咱们就真的只能在这儿等死。”
亭兰看她那副笨笨的模样,实在难以想像她会有什么好法子,可是危机当前她无计可施,只好依着莉桐的法子走一步算一步。
她们两人先踩上椅子,取下墙上挂的半幅破画,接着分头进行回复工作。亭兰负责把她打翻的一架子书册画卷整理起来,物归原处;莉桐则端坐在硕王爷的桌案前,摊纸研墨。
亭兰是个娇惯的格格,平日养尊处优,几乎没拿过比筷子更重的东西,这下子东搬西拣、收拾来收拾去的,忙得她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等把地上所有的杂物收拾干净,起身休息时,她已经有点两腿发软,站不住脚了。
当她回头看见莉桐正趴在硕王爷桌案上,不知道在摸些什么,心中马上大起无名火。
“喂!苏莉桐!我在这儿收拾得这么卖力,你居然坐在一边闲闲没事?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亭兰边骂边踱向莉桐,一旦发火就完全忘了?郏牒煤醚邓欢偈保藕杖环11掷蛲┰谧鍪裁础?br>
她在临摹那幅破画!
亭兰愣在原地半天不动,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会画画?这个空有脸蛋、以美色引诱大阿哥的小狐狸精会画画?
她就静静的站在莉桐身旁看她作画,只见莉桐像在变戏法似的,一下笔一转锋,山光水色就跃然纸上。虽然她已经尽力按原图描绘,但女孩儿家毕竟娟秀,气势上胜不了原图,不过空灵缥缈的意境倒十分传神,把一代画师境遇坎坷的苦闷刻画得入木三分。
等莉桐完稿搁下笔来,亭兰像着了魔似的,不自觉的轻轻拍起手来,口中念念有辞:“好棒幄!你真是太厉害了。”
莉桐被她这么一称赞,马上从脸颊红到了耳根。
“没没什么,只是临摹而已,而且事情只完成了一半。”
“一半?”亭兰吓呆了。“可是这图明明已经画完了呀?”
“是画完了,可是还没婊起来啊!”这可点醒了亭兰。“啊,对!这画要是没裱起来怎么挂回墙上?可是你要我上哪儿去找裱画的师傅?”
“要等我大弟来。”
“等你大弟?他今儿个会来吗?他会裱画吗?”亭兰依然神情紧张。
“你别担心,”莉桐温婉一笑,安抚亭兰紧绷的情绪“我家的裱画生意全由我和我大弟接手,虽然我也能裱画,可是缺乏专门的质材和工具也是做不来的,所以等傍晚我大弟来取伙食的时候,我会托他带回去裱起来,明儿个一早就送过来。”
“你大弟来取伙食?”亭兰不解的问。
“啊”莉桐这时才发现自己说溜了嘴。“这那只是我”
莉桐嗯嗯啊啊了半天,还是拗不过亭兰,只好老实招供,心想这回又弄巧成拙了!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让亭兰对自己有点好感,却一个不小心自己漏了口风,把每日让大弟打包王府菜肴回家的事科了出来。
“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呢?”亭兰瞪大了眼睛问道。
“跟跟你说?”
“对呀!你早点跟我说明缘由,我就会吩咐下人为你家人另外准备一份,何苦拣我们吃剩的东西呢?”
莉桐听见这话,心窝热了起来。“不用了,亭兰,思麒已经吩咐过了。”
“这样啊!”亭兰有点失望,似乎什么忙也帮不上。
两人悄悄的离开威武阁,协议好由莉桐负责裱画的事,亭兰负责阻挠她阿玛进书斋去如果他想在仿画还没挂回去之前进书斋的话。
于是她们就在桂花林中分道扬铺,莉桐小心翼翼的抱着仿画和裱画时供参考用的破烂原画往雍雅苑去了。
突然,她被亭兰细微的一声叫唤叫回了头。
她回头傻不愣登的看着亭兰,以为她还有什么其他吩咐。只见站在远处的亭兰一语不发,两人遥遥对看了好久,亭兰才小小声的丢了句:“谢谢。”转身就跑走了。
莉桐在桂花林中发了好久的呆,才逐渐从满心暖洋洋的感觉中回过神来。
虽然只是很轻微、很小声、很短促的一句道谢,她却感觉到这比任何无价珍宝都来得可贵,因为这是亭兰最真实的心意。
正在莉桐感动的当儿,突然一双巨掌自她身后紧紧圈住她,令她动弹不得。她还来不及回头探看到底是什么人如此放肆,突然感到一阵温热的气息自她的耳畔拂向脸颊。
“你和亭兰在玩什么把戏啊?这么神秘。”
这声音是思麒!
莉桐一察觉身后的人是思麒,连忙回头喊他的名,却因为太过兴奋而回头过猛,小脸颊重重的撞上正架在她肩窝上的英俊脸庞,痛得对方说不出话,赶紧手抚鼻梁退开两步,刚好一屁股坐在花间石椅上。
“思麒!思麒!”莉桐又慌又急,丢下了东西就连忙跑过去。“对不起,思麒!你还好吗?”
“唔”这一撞似乎伤得不轻。“不好!鼻间隐隐作痛,恐怕是伤到鼻梁骨了。”他手捂着鼻子,制造出的浓重鼻音更增添了骇人的恐怖效果。
“啊?”莉桐花容失色的大叫起来。“鼻梁断了吗?怎么样?”她站在思麒身旁,紧紧将他的头抱向自己的胸怀。“来人哪!快传大夫来,快传大夫来啊”他赶紧用手掩住她大声张扬的小嘴,却仍恋恋不会的让莉桐娇弱的双臂将自己的头紧抱在她柔软的胸前,尽情的吸取她独特的清雅芬芳。他就这样放任自己沉醉在这无限深情的温暖怀抱里
“思麒?”她勉强在他大掌轻掩下出声。为什么不让她喊大夫来?“思麒,你怎么了?是不是很不舒服?”
看他一动也不动的躺在自己怀中,浑身无力的依靠着她,该不会是她头壳太硬,一口气撞断了他的鼻梁,还撞昏了他的脑袋?
“思麒,你醒醒啊!”莉桐急得喉头都硬咽住了。“你让我去请大夫好不好?”
“不要”他伏在莉桐的胸口呢哺。
“思麒?”她惊喜的问道。“你还好吧?
“不好”他坐在石椅上的高度正好可以把头舒舒服服的放在莉桐胸前,因此他干脆死赖着不走。“我头昏,鼻子也疼。”
“我去请大夫来好不好?求求你,让我去找人来帮忙吧!”莉桐担忧的苦苦哀求。
“不要。”
“那你要我怎么办呢?”莉桐真个是左右为难。
他这时才贴着莉桐柔软的胸口抬头,很深情的瞅着她担心的双眸。她好美、好可人,真希望她不是自己双生哥哥的媳妇,而是他一世相守的妻子。
他是思麟,不是思麒!
“吻我。”
莉桐呆了一瞬间,没听清楚他的话。“啊?你说什么?”
“吻我”他伸出一只巨掌自莉桐的脑后轻轻施压,将她的脸蛋挨近他,近到他温暖的鼻息直拂在她的脸庞。
“不要,思麒”她娇弱的抵抗着,却推不开紧紧依偎在她胸怀的壮硕身子。
“不愿意?”他拧紧了眉头,看得莉桐心慌情迷。
“光青天白日之下,又在随时有人出没的花园里这样做不好。”她羞红了脸低下头来,害臊的表情全被伏在她怀里的思麟看得一清二楚。
“那就算了,反正疼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他赌气的将头又埋进莉桐的幽香里。
“不是的,思麒!可是”莉桐被他整得不知所措。
“不必说了,你不用管我了。”可是他一点放开莉桐的意思也没有。
“思麒,你别这样”她都快哭出来了。
思麟才不甩她,他早就摸清了莉桐的个性,料定这回绝对是他赢,而且无论莉桐早吻晚吻,他伏在她胸前吸尽这甜美气息就已赚尽了甜头!
“好嘛,我吻就是了。”她话才一说完,马上看见“思麒”兴奋的抬起脸来,期待的笑眼看她,一瞬间又迷惑了她的心志。
她对“思麒”的笑容毫无抵抗力。
“可是你痛的是鼻子、昏的是头,为何要我吻你的唇呢?那哪有效啊!”她小声抗议着,脸色赧红。
“我有要你吻我的唇吗?”思麟贼贼的笑了笑,反将她一军。
“啊?你你”莉桐“你”了半天,明明觉得“思麒”说的话有占她便宜之嫌,可是想反驳又找不出什么说得过他的理由。
“既然你这么提,那一切就依你的意思吧!”他倒是大方的指点莉桐“止痛葯方。”“因为我头昏,所以你要在我额上吻一下;我鼻子疼,所以你要在我鼻子上也吻一下;而你方才提议要吻我的唇,我就屈就于你,也任你吻一下吧!
“你太荒唐了!”莉桐再憨也总有个限度。“我看你无病无痛,根本只是想整人!”
“我这是心病啊!”他突然收起顽皮,深透的琉璃双眸静静的望人她心底。“我两日不见你,换你温柔的吻好慰藉我的心,你也不许?”
莉桐一下子被他的柔情蜜意打动了心,她其实也早就想紧紧的和他相依偎。
“我好想你,思麒!两日不见,我时时刻刻都在想念着你。你那夜突然被王爷召去,我的心就好像突然间失去了什么,整天飘飘荡荡像孤魂野鬼似的,只希望脑旗快见到你”她轻轻的、柔柔的,以唇点在他的额上。
“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缓缓的,她吻在思麟俊挺的鼻梁上,然后悠悠来到他温润的唇前,轻轻唤着:“思麒”
思麟完全臣服在莉桐的款款柔情之下,他没想到自己玩世不恭的游戏会换来莉桐的一片痴情,更没想到原本只是好玩的心态去逗弄她,却把自己逼进情网里,一颗叱咤风云的英雄之心竟会被一个弱小女子的纤纤玉指擒在手里。他的脑海中闪过一句不知是谁曾经告诫过他的话
这场游戏你玩不起的。
是的!因为他已经动了真情
“姐姐?”一个稚嫩的声音自他们身后响起,吓了莉桐一大跳。这一跳,就往后跳离思麟有三尺远,红着一张着火似的小脸。
“大宝?你你这时候来这儿做什么?”莉桐羞愧得舌头都快打结了。
“是爹要要我来通知你一些事。”大宝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正值金色年华的少年,面对这些低懂未知的男女情事,也不知该如何自处。他偏过头,尽量不去看刚才正在花园里调情的姐姐和姐夫。“我我在后门等候通报好久了,秦嬷嬷就让我自个儿进来找你,我我不是有意要闯进来打搅你的。”
思麟倒是闲闲坐在石椅上凉快,笑看这对俏生生的姐弟俩躲来躲去,谁也不敢正视这种尴尬的场面。
“啊,对了!”莉桐连忙拾起方才被她扔在地上的画卷,赶紧拉走自己的弟弟。“思麒,我我有事先走一步了,我有要事得交代我弟弟。我们我们待会儿回雍雅苑再谈吧!”
莉桐语无伦次的交代着,拉着大宝便往花丛的另一方离去,留下思麟怅然若失的望着她悠悠身影,也瞥见苏大宝在被拉走的刹那间,偷偷回头凝视他的惊异眼神。思麟沉下了脸,防备性十足的瞪视他。
苏大宝心中觉得十分不解,方才他明明看见思麒贝勒和硕王爷两人身着朝服往内院走去,为何转眼一进花园,他会突然换好别的衣裳,气定神闲的坐在园中与莉桐谈情说爱?而他刚才只想回头确定自己没有认错思麒贝勒,为何却招来对方一个凶狠的警告眼神?难不成他是
别花林内这一小波混乱,騒动着绿叶沙沙作响,仿若平静无事。人们也各归其道,之前荡漾的浓情蜜意仿佛随风化人甜甜桂香中,殊不知远处楼台上正站着一副巍然身躯,紧握的拳头喀喀作响,狂暴的怒火在小楼之上熊熊燃烧着,恨不得烧尽方才桂花林中的缠绵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