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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垩神情凝重地看着摊在桌面的地形图。
“猎人、催魂,你们二人从右方潜进军营。”
“是!”“大达,你和运送粮食的尼瓦人从正门进人。”
“是!”“海盗和我从山麓潜进军营,大家尽可能不要伤了廓尔喀军人,以逮住江洛雷为最主要目的。”殷垩神情凝重地交代。
“那我呢?”在一旁的迟怒焦急地问。
“你也想轧一脚?”殷垩阴沉的一笑。
迟怒昂然抬高下颚。“这么瞧不起人,难道我的身手在你的眼里是如此不屑一顾?”
“那倒不是,让你轧一脚可以,不过话先说明白,赏金你可不能也要一份。”殷垩打趣地斜睨着他。
迟怒微蹙着眉,眼中露出一抹讥讽的冷笑。
“一个已经是富可敌国的有钱人,竟还将钱看得这么重!”
“那可不一样,这种钱可是玩命赚来的。”尽管迟怒的话中充满嘲谑,殷垩却丝毫不在意。
“好嘛,我答应你,我只是一时兴起,所以也想轧一脚玩玩。”迟怒的眼中掠过促狭的神色。
“好吧,就让你轧一脚。”殷垩拗不过迟怒,欣然答应。
其他四人不禁讶异地瞅着他们俩。他们居然会认为冒险是件有趣的事!这可是要以命相搏的!
“大家注意,这一次我们要一举成擒,逮住江洛雷,所以大家要有破釜沉舟的决心,绝不可掉以轻心,明白吗?”殷垩对众人交代。
“懂!”大伙儿齐声回答。
“好,大家对时,十五分钟后上路。”殷垩和队员们调整手表的时间。
大家随即忙着整理要带东西,殷垩此时心里蓦然有一股激烈的渴望。每一次接下任务,他总是心无旁骛安然的面对每一项危险的挑战,但是这一次他的心里却多了一份不该有的担忧。
不知何时,迟怒悄然来到他的身旁,低头颅着他。“时间不多了。”
他诧异地瞅着迟怒。“你”“兄弟这么多年,我还会看不出来吗?凡事不需要说明,你快去快回。”迟怒低头瞄着手表。
“只剩下十四分六秒、五秒、四秒”
听着迟怨无情的读秒,他捺不住早已飞驰的意念与心,神色匆匆赶至纪柔慈的房间,他轻轻推开房门,不想惊醒她。
哪知纪柔慈根本没有人睡,她站在床前望着外面幽黑的天空,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她也没有转身,依然静静地伫立在原处。
殷垩轻轻走至她的身后。“你怎么还没睡?”
“我睡不着。”纪柔慈的目光依然停滞在外面沉静的夜幕中,顿了半晌。“你是不是准备要出发了?”
“是的,如果动作快,天亮我就回来了。”殷垩温柔的轻声回答。
纪柔慈忽地转身,坚定的望着地。“带我去!”
殷垩心头一震,随即脸色丕变。“不行!你必须留在家里。”
“我不要留在家里,我想跟你去。”纪柔慈强硬地要求。
“我不是去玩,就算是玩也是在玩命,这种事你也要轧一脚?”殷垩面露不快之色。
“我知道,我就是想去!”纪柔慈态度执拗。
“胡闹!”殷垩不想在出门前与她起争执,愤而转身不理会她,迈开大步走出房门,走到门边还不忘表示他的怒气,用力砰的一声关上门。
纪柔慈望着他愤怒的背影,气急败坏地嘟起嘴。“我想去,你也拦不住我。”
其实她心里非常明白自己为什么坚持要与殷垩同行,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悄悄地喜欢上他,明知道他接下的浮是玩命的危险工作,但是她仍下心要与他生死与共。
正所谓:情海千尺浪,苦海万丈高。她不愿意独自一人惴惴不安地守在家中盼他平安归来,她宁愿与他生死相随,并且渴望他能明白她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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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垩偕同迟怒和海盗依照计划从山麓潜进,从山丽边缘望着云雾迷茫的河谷,他的全身神经紧绷,如猎豹般锐利的双眸梭巡着林间,除了警觉廓尔喀军人的踪影之外,还得找出最有利的藏身之处。
他回头瞅着身后的迟怒和海盗,他们的脸上满布着阴郁,亦全神贯注地注意着任何风吹草动。
迟怒和海盗迅捷地挨至殷垩身旁。
海盗凭着多年的经验不时地注意四周。
迟怒问殷垩:“准备什么时间潜入军营?”
“等一下,我还没收到猎人和大达的回报,等大家都占据到有利的位署时再说。”殷垩临危不乱,沉着地说着。
不久,猎人和大达同时回报。
殷垩迅随传今:“我们现在就进去。”
大伙儿在同一时间顺利潜入军营,寻找江洛雷可能暂住的营房;眼看着晨曦出现、残月渐隐,殷垩心头不由得惴栗难安。天色将明,他们仍未找出江洛雷藏身的军营。
“头头,找不到。”
殷垩仔细地听着他们的回报,不免焦急如焚。这下该如何是好?是暂且撤退,还是继续搜寻?
正当面临难以抉择之际,忽而清楚听见吉普车引擎声划破天际,殷垩立即吩咐手下迅速找寻藏身的位置。
殷垩躲藏在一棵大树干后,悄然地探出头查看,眼前的景象令他大吃一惊。“怎么会是她和布汶?”他迅速躲回村干后。
紧靠在身旁的迟怒纳闷地问:“你看清楚是谁了吗?是不是江洛雷?”
“不是!是是柔慈和布汶。”殷垩不由自主地深吸口气。
迟怒乍闻,也不由得大吃一惊。“柔慈和布汶!柔慈为什么要找布汶,且在这时出现在军营?”
“唉!这个爱惹事的婆娘,偏偏在这节骨眼上玩这一手!”殷垩又气又恼地低骂。
迟怒睁大惊愕的双眸。“你是说柔慈去找布汶来军营?”
“如果不是这样,布汶这时候不可能会来军营。”殷垩气急败坏地说:“事情若真如柔慈想的那么简单,我就不必大费周章。”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迟怒完全没有突击的经验,胆战心惊地询问。
“看来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殷垩无奈的摇头,心中的焦虑迅速扩散。万一真让柔慈和布汶找出江洛雷的下落,他们怎可能安然脱身!
殷垩传呼其他人静观其变,先找隐蔽的地点藏身;担心纪柔慈安危的他,则冒险潜人靠近纪柔慈和布汶停车的地点。
布汶怒气冲冲地和纪案慈走进一间营房,吩咐营房外的小兵:“现在就去叫特里少校过来。”
纪柔慈站在门外,一双探索的眼眸不时朝外梭巡,不禁纳闷,怎么没看见殷垩的人影呢?他们六个人到了吗?
当殷垩的前脚一踏出们,她立即想到布汶,连夜赶到布汶家中请求协助;布汶乍见她的出现,又碍于她是殷垩的妻子,虽然在宴会上曾经答应殷垩会给予他最大的协助,殷垩却当面拒绝,为的也是不让他为难。如今言犹在耳,纪柔慈却突兀地半夜出现他家,他不得不亲自出面。
“报告。”军营前出现一位干瘦如柴的男人。
布汶瞪着一双大眼,紧瞅着眼前的特里少校“特里,听说我们的军营最近有不明人士频繁出人,可有此事?”
特里好邪的眼很快地环视营房内其他土兵,随即面露诡谲的奸笑迎向布波。“将军,这是不可能的事,这里可是军事重地,我怎么可能让外人随意进出呢?”
“最好是真的,万一被我查出真有此事,你就准备接受军事审判。”布汶摆出一副不可违逆的样子。
“是、是!”特里逢迎地陪笑。
此时营房外传进一阵嘈杂声:“特里、特里,快来再陪我喝一杯。”
瞬间,布汶脸色铁青地瞪着特里,手指着营房外。“你不是说军营里绝对没有外人吗?那么外面那个人是谁?”
“他是他是”特里面有难色,说话吞吞吐吐。
“他到底是谁?”布汶怒不可遏。
特里顿了半晌,仰起头回答:“他是我的亲戚。”
恼羞成怒的布汉一个箭步冲到特里的面前,紧揪住他的衣襟。“是你的亲戚还是来路不明的外人?”
“嗯他”特里吓得咕哝了半晌说不出话。
突然一名高大魁梧的男人从外面冲进来,粗鲁地扯开布汶紧揪着特里衣襟的大手。“放开!你是哪根葱,竟然敢对特里无礼!”
布汶气急败坏地瞪着闯入者。“你又是谁?居然敢对我大吼大叫。”
“我?”微醉的男子狂妄地指着自己。“我叫江洛雷,是特里的好朋友。”又瞄着一旁面色尴尬的特里,大手自然地搭在他的肩上。“特里,我说得对不对,我们是好朋友。”
特里哑然。“这”豆大的汗珠自额际流下。
布汶怒目瞪着惊慌失措的特里。“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来人呀!将特里押人禁闭室等条军事审判!”
营房内的士兵几乎愕然,静默不动。
始终静静地看着眼前好戏的纪柔慈,再也耐不住地扬声说话:“原来人真的在你的军营里。”
她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江洛雷见到姣美的纪柔慈,顿时眼睛发亮,大胆地走到她的面前,无礼的抬起她的下巴。
“哪来这么漂亮的美人?”色迷迷的双眸露出轻浮的神色。
纪柔慈愤怒地将他的手甩开。“将你的脏手拿开!”
布汶一脸惊慌,瞬间用身体挡在纪柔慈的面前,命令着旁边呆若木鸡的士兵:“叫你们拿下特里,你们没听见我的命令吗?也将这无赖拿下。”
“你们哪一个敢动!”
特里突地一声叫嚷,所有的士兵皆静止不动。
这一声不仅震住了布汶,也震慑了纪柔慈,她的血色在一瞬间消失,惊恐地紧抓着布汶的衣角。
布汶见情形不对,蓦然一声狂吼:“反了!
你们难道要造反?竟敢不眼从上级的命令!”
周围的士兵依然文风不动,只是睁着不知所措的茫然双眼,在布汶和特里之间来回穿梭。
特里大嚷:“跟着你,兄弟们过着吃不饱又饿不死的日子;但是兄弟们跟着我,每天都有好吃的,又有零用钱可花,你说他们会听谁的?”
“你”布汶一怔,看来殷垩给他的讯息是真的。
“兄弟,将这窝囊的将军押起来。”特里狂傲地下令。
所有的士兵脸上莫不有着难色,一个个手足无措地彼此相望。
“如果你们还想过吃得饱的日子,就将这窝囊废收押。”特里再度下令。
所有的士兵为难地举起枪包围着布汶和纪柔慈。
纪柔慈千思万想也没料到竟会落至如此不堪的窘境,她全身不住地颤抖,扯着布汶的衣角。
“这下该怎么办?”
布汶也没想到军队会发生兵变,刹那间六神无主。“我也不知道。”
“完了,看样子这下真的玩完了”纪柔慈吓得惨白着脸,嘴里不停呢哺,心里却莫名地呐喊着:殷垩,快来救我!
一直躲在营房外的殷垩,察觉事情有变,以无线电呼叫其他同伴:“计划生变,进攻。”
猎人、催魂、海盗、大达还有迟怒,在收到殷垩的呼叫时不禁微怔,既然事情有变,为何又通知他们进攻?
拟于命令,众人只好硬着头皮听从殷垩的指示,强行攻进营房。
“不许动!”
六个人摔不及防地冲进营房,手举着枪对着营房里的人。
营房内的士兵见情势不对,为了保命毫不思索地丢下枪纷纷逃窜;猎人和催魂趁着一片混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逮住特里。
纪柔慈惊见救星出现,震惊得睁大双眸却喊不出声,看来老天爷真的听见她的呼救了。
殷垩担心军营外又起騒动,举着枪瞄准江洛雷,不让他有轻举妄动的机会,并指示布汶离开。“布汶,你到外面去安抚其他的士兵。”
布汶了解殷垩的用意,愤怒地押着特里走出营房。“走,我一定要让所有人看着这场军事审判,让他们知道叛变的下场。”
“江洛雷,现在营房内只剩下你一个人,我劝你聪明点束手就擒。”殷垩放下手中的枪,冷着俊颜讥讽着眼前惊惶失措的江洛雷。
微醺的江洛雷被吓得清醒过来,张大一双不服气的恶目瞪着眼前的不速之客。“你们到底是谁?干嘛要管这档闲事?”
“我受雇于黎夫人,本来答应要来救你的,没想到事情完全傅离想象,只好逮捕你交差。”
殷垩眼中有着浓浓的轻蔑。
“黎夫人”江洛雷心头一震,没想到原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这么快就被识破。
“没错,算你狠,在短短的时间内竟讹诈她一百二十万美金。”
“这是她应该给我的!”江洛雷愤怒的大声嘶吼。“以卑鄙的手段攫取他人的财产,居然还敢大言不惭的说是应该!”殷垩蔑视他的卑鄙行为。
“你懂什么?”江洛雷像发了疯似的狂吼。“我是不懂,我也不想懂,我只要记住如何领钱就行了。”殷垩嘲夸地耸一耸肩膀。
“钱?对,我不能失去我的钱。”猛然瞥见站在旁边的纪柔慈,江洛雷迅速一个问身掳住她。
她惊愕得脸色也随之惨白。“你你想于什么?”纪柔慈感到毛骨悚然。
原本稍稍松懈的殷垩心头一震,再度举起手中的枪瞄准江洛雷,厉声叫吼:“放开她!”
江洛雷凶恶地将枪口抵在她的太阳穴上,得意地瞪着殷垩。“现在我的手上有人质,我就不相信你敢对我怎样!”
纪柔慈吓得喉咙子涩,几乎无法吞咽口水。
“殷殷垩
迟怒和猎人、催魂、海盗、大达莫不惊愕地偷觑着殷垩。
“头头,接下来该怎么办?”
殷垩刹那间心绪紊乱得不知所措,焦急的汗珠如雨下。他咬牙切齿、紧抿着唇静默不语,心里却无助地频频呐喊:天啊!我该怎么办?
此时在外面安抚其他士兵的布汶因某担心里面的情况闯了进来,发现纪柔慈变成江洛雷的人质,愕然惊呼:“殷夫人”
江洛雷紧拧起眉峰斜睨着手中的人质,稍早之前,他仿佛听见她称呼与他对话的男人为“殷垩”莫非手中的女人正是与他对峙男人的妻子?
思至此,江洛雷狂声大笑。“原来我随手一抓的人质竟是你的夫人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不是!我不是他的夫人。”纪柔慈厉声否认。
“你别再骗我了。”江洛雷阴冷地笑了笑。
纪柔慈惊煌地睁大双眼瞪着殷垩,双手因激动而紧握成拳。“殷垩,快,快告诉他,我根本不是你的夫人,我是假冒的!”
突地,殷垩神情木然的将手中的武器往地上一格。“放开她,她说的一点都没错,她并不是我的夫人,她是假冒的,只要你放开她,我愿意做你的人质。”
一旁的人莫不为殷垩疯狂的举动而震慑。
“殷垩,你何必”迟怒惊恐地看着他。
“这桩买卖值得商榷。”江洛雷洋洋得意的奸笑。
“放开她:”殷垩目光如炬,急怒攻心地嘶吼。“殷垩”纪柔慈凝视着他英俊的脸庞,清楚的看到他现在所承受的痛苦;此时仿佛有一把冰刀正无情地刺痛她的心,泪水宛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潸然落下。
她含着泪的斜睨着威胁她的江洛雷。“你看他多担心我,其实我刚才是在骗你的,布汶说的一点都没错,我是殷垩的夫人,只是”
江洛雷好奇地靠近她的耳边问着:“只是什么?”
“我们没有回房。”纪柔慈隐忍着心痛,勉强地露出嘲讽的冷笑。
纪柔慈一句没有圆房震惊了在场所有的人,也震撼了挟持她的江洛雷。
“真的?我不信。”
“是真的,因为我们彼此间还没完全妥协,所以”纪柔慈发现江洛雷有一颗好奇的心,她说到紧要关头处故意顿住。
殷垩不知道纪柔慈在玩什么把戏,但是她的大胆行径却足以令他魂飞天外。“柔慈!”
“别理他,继续说。”江洛雷甚感好奇。
纪柔慈强颜欢笑地睨着快被逼疯的殷垩。
“我和他之间在金钱方面一直没有沟通好,所以”“钱?你也是为了钱?”江洛雷讶异地问着。
“有人说,女人嫁人就是为了一张长期饭票,所谓饭票当然是指钱喽!既然没有钱,那长期饭票不就是一张废纸吗?”纪柔慈将自己说成一个视钱如命的人。
“对,你说得对极了。”江洛雷竟然赞同她的说辞。
“你到底要不要放人?”殷垩感到不耐烦,宛如被激怒的雄狮般狂吼。“看来他还挺在乎我的,那你是换还是不换?”纪柔慈强装得意状。“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他可是搏击高手。”
江洛雷不禁怀疑地睨视着她。“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这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聪慧的纪柔慈脑筋一转。“因为你现在拿我当人质,说穿了,我们彼此在互相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