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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太医一愣,而后意识到什么,才赶紧道“微臣并非负责此事的太医,太医院中刘长宏刘太医一直负责记录各个宫室用药,圣上可宣他一问。”
陈俞颔首,“你退下吧,让刘长宏来宣明殿见朕。”
周太医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连忙应了个“是”。
周太医已经在太医院做了二十余年太医,对于陈俞方才话里边的意思,他再清楚不过。
显然,陈俞手中并未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下毒谋害薛晋嫣之事与昌庆宫,也就是与陈意有任何关系,可是他还是一开口便问起了昌庆宫。
这便意味着陈俞有心要将此事算在陈意头上。
此事本来与周太医无关,可陈俞在他跟前提了这事,便是将他牵扯到了这件事之中来。
他自然害怕。
好在如今他已经将这事踢给了别人,左右应当不会再来寻他的麻烦。
如此想着,他心中也终于安定下来。
那刘长宏得知圣上传他去宣明殿问话,吓得连手中的笔都拿不稳了,慌慌张张地扯着刚从宣明殿回来的周太医问,“圣上可有说唤我过去是有何事”
周太医神色一顿,摇头道“圣上只说要唤你过去问话,大约与前些日子赏花宴薛小姐中毒之事有些关系吧。”
“这事”刘长宏神色疑惑,“这事怎得和我扯上关系了”
周太医不欲与他再多说,只道“这些日子为了这事圣上传唤之人颇多,御膳房那些人都去过好几回了,你也不必太担心。”
见他还是满脸迟疑,又催促道“快些去吧,别让圣上等久了。”
刘长宏本来还想再开口说些什么,可周太医将话说到这份上,他也只得认命地收拾了东西,而后往宣明殿方向去了。
他方才到了宣明殿门口,文锦就急匆匆走上前道“刘太医,快些进去吧,圣上在里边等你。”
刘长宏曲着身子应道“是,多谢公公提点。”
殿内,陈俞将这些日子所发生之事又从头到尾捋了一遍,越发觉得这其中古怪之处颇多,而这件事若是是昌庆宫那边所为,一切便能有个解释了。
“陈意啊陈意。”陈俞低声喃喃道“这次之事,不论是否当真是你所为,都只能是你做的了。”
虽然陈意两年前便已被幽禁于昌庆宫,可陈俞对他始终是未曾放心的。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当初陈意率兵攻打北岐时立下的威望太盛,陈俞还未回到陈国之时,就已经在北岐听到了这个弟弟的名字。
那时,已经有人猜测最终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会是陈意了。
即便如今他已经安然地坐在这个位置上,可朝中也依旧会有些声音在提醒着他若不是先帝偏爱,最终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或许就是陈意了。
所以这两年间,他始终未曾有过真正放过昌庆宫的念头。
而昌庆宫那边,也并未如同表面上看起来的那
般太平,陈意的有些动作,他也是有所察觉的。
他正想得入神,外间却传来响动,是文锦叩门的声音,他贴近殿门道“圣上,刘太医到了。”
陈俞敛了神色,道让他进来吧。”
文锦应道“是。”随后殿门被顺势推开,刘长宏屈着身子走了进来,又恭敬地跟陈俞见了礼。
陈俞抬手示意他起身,而后直接开口问起昌庆宫的事,“昌庆宫这段时日可有在太医院取过什么药材”
刘长宏虽然不知陈俞为何突然这样问,可还是应道“回圣上的话,昌庆宫的广陵王殿下前些日子身子不适,一直有按着太医给的方子在太医院取药,算来,已经有好几个月了。”
陈俞神色平静,眸色却微微暗了暗,“他平素用的药中,可有茯苓,连翘之类,若与那日赏花宴中薛小姐的吃食中添那毒的方子相较,又有几成相似”
若是前边可能刘长宏还不知陈俞提及昌庆宫到底是何意,可是如今陈俞却将这两者如此直白的联系在了一起,他怎么可能还不明白陈俞的意思。
陈俞这是怀疑昌庆宫的人,怀疑陈意是谋害薛晋嫣的真凶。
若只是调查薛晋嫣的案子,其实最多不过是后妃争宠之类,如今也是因为那薛晋嫣背后有个薛晋荣,才将这件事情闹得大了些,但总逃不过这些戏码。
可如今却将昌庆宫扯了进来
刘长宏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可却也不敢多言,只能依着陈俞的意思将两个方子认真比对一番,而后道“圣上,这两个方子大约有六成相似之处,不过”
他想说这重合的六成药材都不过是寻常药材,实在是说明不了什么。
可陈俞却并未有听她将话说完的兴致,直接打断他的话道“后边的话不必再说了。”
刘长宏张了张嘴,只得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上京的五月暑气渐盛,灼热的气息藏在风里急促地扫过闹市中的灯盏,让它晕开的光亮也泛起了涟漪。
景春楼坐落在城东的最为繁华处,即便夜色已深,街道上来往的人依旧不算少。
等临近亥时,外间的灯火才渐渐暗了下去,各式各样的叫卖声响也渐渐稀释。
而在景春楼三号雅间窗外的不远处,若是细瞧的话,便能发现那处有大约五六道黑色身影在步步逼近。
几近惨白的月色下,那几道黑色身影破窗而入
“如何了”贺宛并非是未曾杀过人,可却是头一回如此心惊胆战。
从前她是北岐的帝姬,想杀一个婢子,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罢了。
可如今,她虽成了陈国的皇后,但手中权力其实还不如当初的帝姬,更何况如今她这个位置还不曾坐稳呢
若不是这辛月知道得太多,又拿这些事情来威胁她,她也不至于这样冒风险。
玉桑刚得了消息问了,听贺宛问起,却先脸色苍白地跪了下去。
见玉桑如此,贺宛的心越发慌了,“到底如何了难道五六个练家子还对付不了一个弱女子”
“娘娘。”玉桑摇头道“并非只是一个弱女子,您要杀的那人,她或许也早就知道您会有这心思,所以身边带了好些个高手,咱们遣去的人,一共五人,也就只有一人活着回来了。”
贺宛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她在花楼那种地方,怎么会有这种本事”
是她亲手将辛月卖进了那个花楼的,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她自然最为清楚不过。
那时的她之所以选择这个花楼,除了这个花楼开价比寻常地方高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便是这花楼里的老鸨是个极为厉害的人物。
凡是落入她手中的女子,无一例外都被她控制得死死地,那些女子就只能一辈子成为她挣钱的工具,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活着。
贺宛当时便想着,她将这辛月卖进花楼定是会激起她的怨怼之心,所以若是要卖,就必须得送入一个让她永不能翻身的地方。
这样,她才不会受到威胁。
可如今,到底是她低估了这辛月。
玉桑对贺宛要杀之人一无所知,自然无法回答贺宛的问题,只能接着道“唯一那个活下来的杀手也并非是他自己逃回来的,而是那北岐女子放回来的,她还给您带了一句话,五日后夜里,依旧是景春楼三号雅间,若您再不赴约,她她便要依着信中所言,将她所知道的所有一切都公之于众。”
说到这,她小心翼翼的觑了一眼贺宛,虽然见她面色不好,可还是硬着头皮将余下半句话说完,“她道,经此一番,您应当知晓她的本事了,她若是当真想对您动手,实在轻而易举”
这些话说得实在嚣张,可结合起今日这一出,贺宛却不得不相信她的话,也不敢当真这样赌一回。
“娘娘。”见贺宛神色迟疑,玉桑有些担心道“您不会当真要去赴约吧”
贺宛眼神中的不耐烦显而易见,“若本宫不去,难道还有别的法子”
玉桑犹豫着开口道“也许咱们可以寻些更厉害的杀手,也许就能一举将这个麻烦了结了。”
“你能确定这一回便不会出任何意外了吗”贺宛抬眼看她。
玉桑自然无法保证,只能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
贺宛冷笑道“那若是这一回彻底将她激怒,她当真要将本宫的事尽数捅出去,你来负责”
贺宛的话说到这个份上,玉桑也实在不敢再多言,只得垂首道“是奴婢考虑得不够周到。”
贺宛正被这些事弄得心烦意乱,也无心与她计较此事,于是只是摆手让她出去,“罢了,这件事让本宫再好生想想吧。”
她得好好想想,到底如今才能彻底将这件事了了。
或是将辛月了了。
昌庆宫的红梅很快到了凋谢的时候。
赵筠元与清墨一起将落了一地的花
瓣清扫,而后又埋在土下当作花肥。
这花凋谢得真快。赵筠元看着光秃秃的枝头55,不由得有些感慨。
清墨将最后一捧泥土掩在花瓣上,而后拍了拍手站起身来,“凋谢得快,开得也快,你看那枝头,新的花苞已经要冒头了。”
赵筠元闻言凑近细瞧,果然瞧见那看似枯败的枝头上还带着些许绿意,虽然已是临近夏日,可于这些红梅而言,好似下一个春日,又要到来了。
倒也是个好兆头。
只是这时,外间却传来一阵喧闹声响,赵筠元与清墨对视一眼,清墨道“我过去瞧瞧。”
说罢,便转身往外走去,还没走几步,便见几个侍卫模样的人手扶着佩刀走了进来。
清墨瞧出情况不对,却也并未有畏惧的心思,而是直接走上前道“几位侍卫大哥,广陵王殿下如今虽然是被幽禁于昌庆宫,可殿下的宫室,也不是能随意闯入的吧”
见他们不曾应声,便又皱眉道“当今圣上最是宽厚仁德,对待兄弟更是仁厚,若是知晓尔等毫无理由便闯入广陵王殿下的宫室,恐怕几位免不了要受些责罚。”
可正在此时,文锦却在此时从外间踏了进来,面上带着笑意道“清墨姑娘这是误会了,此次圣上命我等前来,并非是要惊扰广陵王殿下,而是因着赏花宴薛晋嫣小姐中毒一事,要将昌庆宫的宫人叫去问话。”
清墨神色一顿,“文锦公公的意思是怀疑奴婢这个一直被关在昌庆宫的宫人与那什么赏花宴的事有关”
文锦摇头,“这是圣上的意思,况且圣上也并非是怀疑清墨姑娘,而是”
说着,他将目光缓缓移到赵筠元的身上,“这位青竹姑娘,也是昌庆宫的宫人吧。”
清墨下意识将赵筠元挡在身后,“公公若当真是疑心我们昌庆宫的人,那便将奴婢带去审问便是,只是奴婢对您所说的什么赏花宴之事一概不知,到时候怕是要白白地浪费了功夫。”
此时气氛虽然已经剑拔弩张,可那文锦面上依旧带着笑意,他道“可是御膳房那边有人说在赏花宴那日见过这位青竹姑娘。”
殿门在这时推开,陈意缓缓从殿内走了出来,“文锦公公弄错了吧,这些时日青竹都在我身边伺候,哪里有空闲时间去什么御膳房”
文锦皮笑肉不笑道“殿下与奴才说这些是无益的,这是圣上的命令,殿下若是不让奴才将青竹姑娘带走,便是在为难奴才了。”
陈意面色一沉,显然并未有让步的打算。
可赵筠元却先开口道“如此,不如奴婢就同文锦公公走一遭吧。”
清墨有些意外的转头看向赵筠元,陈意也不由皱眉,“若是要带我昌庆宫的人走,不如索性将我也一同带去审问,我被幽禁于宫室中多时,外头发生了什么事,连听都不曾听说过,如今却要将一桩莫须有的罪名按到我昌庆宫的人头上,这岂非可笑”
文锦面上已经瞧不出分毫笑意,他冷笑道“殿下可知这
是违抗皇命”
陈意自是不会畏惧,不论如何,他都是不会让赵筠元再度落入陈俞手中。
即便这可能只是一场再寻常不过的盘问。
赵筠元瞧出陈意的心思,意识到他为了保住自己竟是什么也不顾了,心底其实是有些意外的,明明他们不过是合作关系,在这种时候,最好的选择便是将她交出去。
即便她在陈俞面前当真说出些什么来,到时候也可以将所有一切都尽数推脱到她一人身上,将他自个撇得干净。
而此时,他越是不肯让赵筠元离开,就越是显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同寻常,而想撇清关系,也就越发难了。
眼见陈意好似失去了理智,赵筠元深吸一口气,没再迟疑地往前走了几步道“殿下,就让奴婢同文锦公公去吧,左右不过是问几句话而已,奴婢知晓您一向性子宽厚,不忍心见奴婢受责罚,可若是奴婢当真做错了什么,能得圣上教诲,又何尝不是幸事”
赵筠元此言,却是刻意想将她与陈意的关系拉开。
原本旁人见陈意始终不肯让文锦带走赵筠元,自然会觉得古怪,而赵筠元却为陈意的行为做了解释。
原来并非是因为陈意与她有私,而是他生性仁慈宽厚,换做是昌庆宫别的宫人,他也一样会护着。
赵筠元将话说到这份上,陈意却依旧未有松口的意思。
他总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不想让赵筠元涉险。
赵筠元见局面僵持,心下有些着急,索性对着他恭恭敬敬地跪下道“殿下,您活着,青竹才能活着。”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