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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皇后刘氏干政的行为,非但没有因为几度遇刺而收敛,反而更变本加厉。
这一阵子,她极力挑拨皇上和被封为镇国将军的八王爷之间的感情,硬要皇上将八王爷从他的镇守区域调回来,因此造成八王爷对朝廷不满,突厥族也乘隙入寇。
“听说刘后的行为越来越嚣张跋扈了,连镇国将军八王爷她也敢惹,万一真的将镇国将军惹毛了,届时受害的还是社稷国家。裴兄,你说这要怎么办?”杨琼问遭。
裴玄真沉默着,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着。
自从他当日从宫中逃出之后,就一直藏匿在礼部侍郎杨琼府中,转眼已过了一个月。虽然在这一个月中他不再有任何行动,但刺杀刘后的念头却从来不曾打消过。
眼下他该如何是好?
他当初甘犯大不唯三度入宫行刺刘后,堂兄裴德-也不幸因此而丧命,然而没想到并没有给她一个警惕,反而让她更加纵意妄为,实在是始料末及但无论如何,总不能让她再这样下去了。
听说如今宫中戒备森严,皇宫的防御程度是当时的三倍之外,城中诸党人想要再度进行暗杀,无异于自投罗网。
既然他们杀不了她
忽然有一个念头闪过裴玄真脑海,令他眼中一亮。
“怎么了?有什么办法了没有?”杨琼见他的神情如此,知道他必是又想出什么计谋。
“杨兄,八王爷从边关回师了没有?”他问道。
“目前皇上虽依刘氏之鄣下了诏书,但看情况镇国将军似乎不甘心受牵制于刘氏,大有抗命的意思。”
裴玄真点点头。“那好,那还来得及。”
他随手拈来书案上的纸笔砚墨,准备写信。
“玄真,你究竟打算”
“杨兄,你觉得八王爷和皇上的地位谁高一些?”
“这个嘛,照理说,皇上贵为九五之尊,当然身份是崇高无比了;但镇国将军是先太上皇的八皇子,皇上的八皇叔,论起辈分来,是八王爷高些,何况八王爷还是先皇御赐‘镇国将军’的封号,自然非比寻常。”
“那若是八王爷和圣上分庭抗礼,你觉得胜负如何?”裴玄真慢条斯理地说。
杨琼神情微微一变。
“玄真,你不会是想”话未说完,他先摇摇头。“这太冒险了,你不觉得吗?”
裴玄真笑了一笑,神色自若。“不下险棋,焉得险胜?”
“你这是拿社稷安危来赌了?”
“未必,我深知道八王爷的为人,你只管放心好了。”他胸有成竹地说。
杨琼看了他一会儿,本想说些什么,一接触到他充满自信的眸光,使也罢了。
多年来和玄真一起共事,他知道要是没有把握的事,他是不会去做的。
“那现在你是想致函八王爷了?”
“正是。书成之后,还要劳烦你派遣妥当的人,暗中送去给八王爷。”
“这有什么问题呢?只管交给我就是。”
裴玄真点点头,开始写信。
德-,玄真一定会为你报仇,绝不让你的壮烈牺牲成为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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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平殿中,皇上和皇后正宴坐欣赏由龟兹传进来的新舞蹈,永乐公主和其他几位宗室之女及后宫嫔妃一旁伺候成欢。
“禀皇上,镇国将军八王爷入宫晋见。”
一名老太监匆勿入内,惊破了舞殿上的管弦之声。
“八王爷?他终于回京了但朕并无旨意召见他呀。”皇上犹豫了一下。
“禀皇上,八王爷目前人已在升平殿外。”
“这”皇上转头看看刘后。
“就召他进来呀,难道你还怕他不成?”皇后嗤之以鼻地说。
“是、是。”皇上转头传旨“让他进来。”
众歌伎舞女退出之后,殿上进来-个高大威武、紫脸蚪须的大汉,只见他一身坚厚铠甲,腰间佩带着宝刀,直走到皇上而前。
“末将参见皇上。”因为身着军装,不便全礼,八王爷只稍稍欠了欠身。
“八皇叔免礼、免礼。”皇上连忙说道。
在这威风凛凛的镇国将军面前,即使贵为九五之尊的皇上,气势也在不知不觉间矮了半截。
刘后看见皇上还是那副忌惮八王爷的声气,不由得心中大为不悦。
她觉得皇上的地位是崇高无上的,本来就没有人可以匹敌,但偏偏这个皇上一点气性儿也没有,畏惧身为臣下的八王爷好似小子见了老子一样,真叫她看了就有气。
八王爷算什么,怎么能跟他们分庭抗礼呢?以为负责镇守边关,君今不及,就可以据地为王了吗?她可不会让他如意。
好不容易才将八王爷从边关调回来,她一定要好好挫挫他的傲气,让他认清楚这到底是谁的天下!
心中想着,刘氏皮笑肉不笑的对八王爷说道:“谅想八王爷戍守边疆多年,连一些基本的朝礼都给忘得一干二净了。瞧瞧,见到皇上不叩拜也就罢了,连刀都敢带到皇上御驾之前,莫非是想造反吗?”
皇上听皇后说出这样挑衅的话,急着想制止,但八王爷比他还早-步作出反应。
“玄龙宝刀是先皇御赐,末将虽不肖,也不敢须臾不放在身边。这样说,你有意见吗?”
八王爷直称刘氏溢“你”更加激怒了她。但她隐忍不发,冷笑着说道:“即便是如此,见驾的时候还将刀随身携带,是向皇上炫耀你镇国将军的威风,还是意图不轨?”
“哪有此事?皇后你别胡说。”皇上连忙说道。
八王爷仰天大笑“如果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带刀进宫,我也不怕你知道。我这回特地回京的目的,其实是为了——”他一边说,一边缓缓拔出腰中宝刀。
宝刀出鞘,刘后只感到一阵阴风森冷,那亮晃晃的刀身已从她面前划过,正落在她前方的酒席上。
“你想做什么?”刘后大吃一惊,呆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殿中众人见八王爷拔刀架在皇后面前,都吓得纷纷离席,图靠过来。
“清除君侧!”八王爷握着刀柄,狰狞地笑。
“八皇叔,你不要乱来”皇上紧张地说。
“乱来?我没有乱来,乱来的人是她!”八王爷举起宝刀,直指到皇后面前。
“我有什么不是?”皇后虽然吓得面无人色,但还兀自嘴硬。
“你的不是,天下百姓怨声载道已久,相信你自己心里有数,现在我也懒得与你事费唇舌。”八王爷转向皇上说道:“皇上,你受这不贤的妖妇蛊惑控制许久了,今日末将就替你除了她,永绝后患!”
“八皇叔先别冲动、有话慢慢说”皇上站起身来,有些迟疑地说,
此时千百个念头流转过他心头——
让八皇叔替他除掉皇后,难道不好吗?他对于越来越嚣张跋膳、目中无人的皇后早已忍无可忍,自己却又没有胆量废掉她,所以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裴玄真他们刺杀皇后,谁知道裴玄真竟没这能力;如今八皇叔要替他斩了这妖妇,岂不是正中下怀?
然而想到这里,皇上看了皇后一眼,心中不禁又生出怜悯之情。
虽然皇后跋扈尤遭,侵占他的皇权已久,但毕竟他们是多年的夫妻,从他登基之前就一直互相扶持。如今要他眼睁睁地看着皇后死于非命,终究还是于心不忍。
就在皇上兀自犹豫不决的时候,八王爷自铠甲中掏出一张纸,丢到他面前。
“还有什么好!这是尚书左仆射裴玄真与我的书信,其中罗列刘氏十八条罪状,历历在目;你自已看仔细,可有冤枉刘氏的地方?我事也不做绝,给皇上两条路选,一条是废后,另-条说是让末将当场杀了她!”
“谁敢废我!”皇后气腾腾地说。
“有何不敢!”八王爷瞪大了铜铃似的双眼,气焰凌人。
皇上拿着刘后的罪状,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不用再犹豫了,皇上!”八王爷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忍这贱妇已经忍了许久,一向是看在皇上的份上,不与她一番见识;但这次我是忍无可忍!要是皇上不当机立断、再三拖延,那只有依末将的意思来处置了。”
“你敢怎么样?”皇后骄傲地昂起下巴。
虽然她很怕,但她相信皇上一定会救她的,区区一个王爷,哪能威胁得了皇上?她堂堂皇后的地位,也不是他动摇得了的!
八王爷手中的宝刀往前逼近皇后的颈项。“怎样?血溅五步,叫天下缟素!”
“住手!”一旁围观的宗室成员此时终于有人出声干涉。
八王爷回头一看,原来是不可一世的永乐公主。
“八王爷,你也闹够了吧。在大殿上威逼皇上,拿刀指着皇后,这成何体统?”
八王爷闻言,冷冷地笑了。“体统?你跟我讲体统,哈哈!如果还有所谓体统,也不会教你们这贱妇母女联手扰乱朝政,弄得民不聊生!”
永乐公主闻言变了脸色。“与我什么相干?”
“我虽然终年戍守在边关,这京里的事还是颇有耳闻。难道那卖官鬻爵,仗着宗室之名压榨百姓的,不是你永乐公主?”
“这”永乐公主无话可辩,便说道:“这是本宫的私事,别混为-谈。你现在忤逆犯上的行为,又该怎么说?”
“乱臣贼子,人人得以诛之,我现在也不过是要杀一个祸乱天下的妖妇,为民除害,算什么忤逆犯上?”八王爷放开刘后,持刀走到永乐公主身前。
永乐公主不觉后退了一步“不管怎么说,你虽然贵为王爷,也终究是个臣子。废不废后,还由不得你来决断!你以为你是什么人?”
“强辞夺理,死而不悟,再让你们母女横行下去,大唐帝国百年国基必要灭于外族手中而后已,还是让本王先来替天行道!”
八王爷说着,手持大刀朝永乐公主一划,登时鲜血四溅,可怜一个绝世美人横尸当场。
皇上抬头一见爱女惨亡,不禁心胆俱裂。
“这也是个坏胚子,死有余辜。”八王爷走回皇上皇后面前,手中大刀犹自鲜血淋漓。“我先杀了永乐公主,以杀鸡儆猴,如果皇上还犹豫不决,我要刘后跟她女儿一样下场!”
皇上见八王爷气势狂暴如此。又见他最宠信的女儿已身死魂亡,不禁百念俱灰。
他早就该废掉刘后。这一切事端都是因为他的懦弱无能所造成,如果他当初有那样的胆量直接废后,今天事情也不会演变成这样他的爱女永乐也不会成为八皇叔的刀下亡魂!
事情已至此,他还犹豫什么!
皇上猛然深吸一口气“好,我废掉刘氏。”
“皇上?!”
皇上真的要废了她?
刘氏几乎不敢相信她耳中所听到的,她杏眼圆睁,怨责地望着皇上。
皇上心中一惊,但随即想到有武勇的八皇叔在这里给他当靠山,他倒也不怕。
“这是你自找的。”皇上定一定心,坚决地说。
“不!我不要!谁也不能夺走我的地位!”刘后疯狂地甩头。
八王爷眯起双眼,杀意顿生。
皇上见状,连忙召来一旁的侍卫。“将皇后带下去暂时监禁,另外,召翰林学士立即来起草废后诏书。”
闻言,八王爷才满意地将宝刀收回腰间。
疯狂激动的刘后被带下去之后,八王爷向前向皇上行礼。
“末将无礼,惊吓了皇上,罪该万死。待刘后之事处理完毕之后,末将自当前来领罪。”八王爷拱手说道,恭敬的态度和方才凶神恶煞似的脸孔判若两人。
“哪里。肤知道皇叔也是一片忠贞爱国,何罪之有。朕也知道皇后多行不义,只是多年来纵容她成了习惯,竟至无法辖治皇叔此举甚好,只不过永乐公主唉,不提也罢了。”想起爱女惨亡,皇上仍不禁黯然神伤。
“皇上”见皇上哀痛,八王爷反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说起来,朕还该谢谢皇叔特地回京来替朕振作朝纲,否则,倘若大唐国祚倾覆在朕手里,叫朕日后有何面目去见地下列祖列宗?”皇上说着,神情颇有悔悟之意。
“皇上知道这样想,那就不枉末将今日冒死做出这样的举动。皇上若果真从今日起能够远谗逆、逐奸邪,那真是天下黎民万幸。”
皇上点点头:“前些日子,朕屡下诏书令皇叔回京,无礼之至,还望皇叔见谅。这这并不是朕的主意。”
“我知道都是那贱妇的意思,皇上不需挂怀、只是今后再不能听信妇人之言。另外,末将有一事请托。”
“皇叔请说。”
“前尚书左仆射裴玄真是难得的良臣,足智多谋,亦且忠于王室,碧血丹心,希望皇上能赦免他的罪,召他回朝好好重用。”
“裴爱卿?朕原本就没有加罪他的意思。”皇上连忙说道。
虽然裴玄真屡次闯入皇宫刺杀皇后,大大地冒犯了皇室的尊严,但他却一直私心纵容裴玄真这样的行为,因为他明白自己治不了跋扈成性的刘后,所以才有意借由裴玄真等人之手;不然依裴玄真这种大逆不道的举止,就算他有几颗头也早都砍下来了。
八王爷点点头“如此甚好,我早知皇上是明理之人,这一切都是刘氏那贱妇的罪过。”
“朕会尽快召回裴爱卿并赦免他的罪,皇叔放心。”
“那就好。等到刘氏的事处理完后,我也该回到边关防御,朝中有裴大臣辅政,那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皇叔难得入京,何必这样来去匆匆?”
“边事告急,末将也无可奈何。对了,关于突厥族所请托的和亲之事,皇上需好好斟酌。倘若可以不费一兵-卒就能平定狼烟,末将以为,牺牲一两位公主是值得的;穷兵黩武,劳苦的只是广大的百姓。”
“让公主下嫁突厥”
皇上想到这件事,又不禁看了看横尸一旁的永乐公主,彷徨的眼眸忍不住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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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公主伏诛、刘氏贬为庶民之后,凡裴玄真党人皆蒙加官晋爵,而当初亲附刘后的奸臣则皆依罪论刑,天下称快。
镇国将军八王爷因为除逆有功,加封为忠烈镇国大将军;裴玄真爵禄加升三等。
听到这个消息,心中感受最为复杂的,莫过于永宁公主。
自从那日裴德-惨死宫中、裴玄真逃逸无踪之后,永宁心急若焚,私底下差人四处寻找他的下落,找了月余,仍是毫无消息。
如今乍然听说父皇赦免裴玄真的罪名,又将之召回朝中重用,她心中自然万分欣喜;然而皇姐惨死、母后遭废的事,却不能不令她伤痛。
永乐皇姐虽然一向对她不是很好,名为亲姐妹但实际上感情却连同父异母的宣宜姐姐都比不上,但再怎么说,永乐公主还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姐姐;如今见她惨亡,心中着实悲痛。
再加上母后被废,从此囚居永巷、过着犯人一股的生活,她心里的悲伤更如雪上加霜。
多行不义必自毙,尽管母后和皇姐会有这样的下场,不能不说是报应,而且也是早就可以预见的、永宁还是因此消沉了好一段时日。
这些日子,她一面为母姐的际遇哀痛,一面暗中差人替她传递讯息给裴玄真,试图解释清楚当日的事。
当初她虽然恼恨裴玄真屡次不顾她的感受,向她的母后下毒手,但暗中报密陷害他们裴氏兄弟的事,她是决计做不出来的;不知为何会导致裴玄真误会于她,这件事她无论如何必须解释清楚。
可是每次她暗中派遣宫人替她送去给裴玄真的信函,总是原封不动地又送了回来。这样被退了十来次的信,永宁知道裴玄真心中痛恨她已极!
然而事情真的不是她做的啊!
永宁为此当真五内如摧、苦不堪言。
她此时早已不怪当初裴玄真刺杀她的母后了,她只祈求他能明白她的委屈,不要再视她如仇。
一日,又亲手接过被裴玄真退回的信函之后,永宁决定亲自去找他说清楚。
当今皇上最疼宠的公主銮驾亲临尚书左仆射府,裴玄真当然无法再视而不见;他官服俨然,亲至大门迎接公主圣驾。
虽然他执礼甚恭,没有丝毫对公主失礼的地方,但神情却一直显得异常冰冷,截然不同于当初对待永宁的态度。
永宁心知误会不解除,她和裴玄真之间的感情便没有回复如初的希望,因此进入裴府大厅之后,她便摒进众人,准备与裴玄真款谈。
“你为什么都不收我的信?”众人退去之后,永宁柔声问道,
经过了这一番波折,再次见到裴玄真,永宁发现她心中对他的思念超过自己所能想象。
此刻,她真怀疑在那段无法得知裴玄真音讯的日子,自己是如何熬过来的。
“微臣和公主素无交情,恐怕公主搞错对象,是以不敢随便接收公主玉笺。”裴玄真低头恭敬地说,语气和神情却殊为冰冷。
“你说你和我素无交情?”永宁身子一颤。他竟要将他们之间过去的情意一概抹煞?!
裴玄真仍是恭敬地低垂着头,没有答言。
永宁楞了一下,才又慢慢地说:“我知道你怪我害死德-大哥,但那真的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还会有谁呢?”裴玄真冷冷地说。
“你不相信我吗?你以为我是会做出那种事的人?”
“我只记得你亲口说过,或许你哪一天会去向刘后告发我们也未可知。”
“我我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但难道你听不出来,那只是一时的气话?你怎能将这活当真?”永宁此刻心中又气又急,怨恨自己当初爱睹气乱说话。
“恕微臣愚昧,分辨不出公主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裴玄真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微臣分辨得出来,也许当日家兄就不必惨死在公主的寝宫了。”
他神情冷淡,话中却带着浓厚的讽刺之意。
“这么说,你还是怀疑我害死德-大哥?”
“公主不必担心,你贵为皇上最疼宠的公主,就算微臣心中对你有万分恨意,也绝不敢有丝毫不敬的举动。”
“你”永宁听了他这番冷言冷语,身体不禁冷得颤抖。
怎么会这样?他们的关系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宁可你杀了我!”永宁心中一急,隐忍多时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说过,微臣不敢对公主不敬。”
“如果你一定要这样误会我,我倒宁愿你,-剑杀了我,好过让我蒙受不白之冤!”
“微臣岂敢让公主蒙冤?但微臣只相信事实。”
“什么是事实?你亲眼见到我去向母后告密吗?”
“我见到那些侍卫奉公主的命令,杀了家兄。”
“我没有。”永宁哭着猛烈摇头。
她真的没有这么做,到底要怎样才能让裴玄真相信她的无辜?
一时厅中除了永宁低微的啜泣声,异常寂静。
过了许久,裴玄真缓慢地说;“这一切,我已不想再追究。公主请回吧。”
“你不相信我?”永宁泪眼望着他。
裴玄真到现在才抬起头来看她,眼中净是沉痛的怨恨。
“当初,就是太相信你了。”他沉重地说出这句令两个人都心碎的话。
如果可以,他也不愿意这样对待永宁,但堂兄裴德-的死,已在他们两人之间划下一道不可抹灭的伤痕。
他无法原谅永宁!
永宁心中一凛,隐隐有一种认知——她说再多也没有用了。
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裴玄真不能多相信她一些?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如此认定是她害死他堂兄?
“为什么不相信我”永宁低声自语似的呢喃。
裴玄真深吸一口气“你走吧,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
说完之后,他转身背对着永宁。
永宁怔怔地看着他决然的背影,不敢相信他竟会这样绝情。
“我们!就这样结束了吗?”她颤抖地问。
“就当我没认识过你。”
裴玄真快步离开厅堂,剩下永宁一人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