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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和情真是个怪东西。他不仅可以穿越世俗,穿越种族和性别,更能穿越国度。有人把情分成亲情,友情和爱情。但是对于爱我是不想分的,给他的诠释我只想用给予和责任。
我下面要说的是,我在北朝鲜的经历。我和一个乞讨男孩的点点滴滴!
北朝鲜的开发开放给我们提供了许多新的投资和创业机会。虽然机会和陷阱并存,但我还是不例外,也积极的参与了这场异国淘金大潮中。不过,朝鲜是很落后的,还有就是国情也有所不同。因此刚去的时候是很不适应的,只有当熟识了一些当地的中国人生意人和感觉较好的朝鲜朋友之后,才派弃掉了那种在异国的忧郁和恐慌。
他们的火箭文化,他们的核实验都跟我没有关系。但我想说,小光石在乞讨,是一种社会现象!很可怜,也很可悲!
那是在一个不算冷的一个冬天,我踏上了朝鲜的国土。虽然已经不是头一次,但是就是在那个冬天,就是在那个在光石看来是无比寒冷的冬天,我捡了个朝鲜小弟弟。他就是金光石,那时他13岁。
我们在中国延边,一般是不说朝鲜语的。只是朝鲜族和朝鲜族之间,可能多说一些,但是到了朝鲜是必须要说朝鲜语的。首先他们的母语是朝鲜语,学校的必修语也是在英语,日语和俄语,几乎不学中国汉语。不过中国的朝鲜语和朝鲜的朝鲜语基本上是一样的。只是在方言上和有些单词上有点区别。我呢,朝语很差的,这对于我在和朝鲜人之间的沟通上有很大的障碍。恰巧,小光石还懂几句汉语,这对于我和他的关系起到了促进作用。
你听说过,你见过,在冬天一个人同时穿两双鞋么?!光石就是,一双外面再套一双大的,不过两双都是破得不行了。可都是棉鞋啊却不能抵挡风寒。我呢,也是在冬天啊,我还穿单鞋呢,冷是冷了点,不过没事的啊。这分明是心冷不冷的差别。
我好可怜他,我拉他去,给他买来新的棉鞋,帮他穿上,问他暖和不,他呆呆的点点头,用几乎凝固的笑容表示对我的感谢。可是他手里还拎着那两双窟窿鞋,似乎他能感觉到,我离开后会有更难熬的日子。
听说有个中国的好心人在行善,这会有一大群乞儿把他团团围住。等待着这位大使的恩赐,弄得他不知所措,被围的那个人就是我。
不过我的能力也是有限的。没办法,我只得买了几大包糖果和面包分给他们。看着他们分抢的样子,我真有点心痛。可是就凭我,简直就是玩笑。这使我想起来大作家李敖说三毛在撒哈拉行善是种伪善。其实我也一样,我能做的真的太少太少!
那个夜晚,我没有睡好!
我每次回国都会买几大包东西,送给他们,于是我往往总是他们的期待!
只是对光石,我有些偏爱。平时吃的穿的和零用钱我包了。他对我也不薄,我的货和车他都安排人给看着,他呢则陪我四处收购。我们的关系令那些小乞儿们很是羡慕和嫉妒。于是,光石刹时就成了他们当中的老大,他更不拘束于自己的处境,也时常跟小伙伴们显摆(要不说条件和环境可以改变人呢)。不过确实是因为我的出现,因为我的影响,他戒掉了烟,也再不偷东西了。如果赶上我来不及做饭,我就带着他一起去饭店吃一顿,这别说是小乞丐,就是正常的朝鲜小生意人都不敢想的。因此也时常引来别人诧异的感觉和目光。再空闲点的时候,我们俩就朝鲜语和汉语两搀着扯东扯西,让快乐在我们之间随意流淌!
小光石被我打扮得利索多了,真可谓人在衣服马在鞍啊!不仅他们朝鲜人谁见了都想摸一下他的头,我也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这个异国小弟弟,认识他的第一年年底我给他买了三袋大米,菜,肉,一些副食品还有过冬的衣服,我又给他留了点钱,备足了我才放心回国。现在虽然没有小时候那么盼过年,但是过春节仍是一年的奔头。
我们全家包完了饺子,正在看春节联欢晚会时,竟然意外的接到了从朝鲜打来的电话:“哥!我想你了,我在家一点意思都没有,我想你了,你啥时候能回来啊?我们朝鲜只过元旦是不过春节的,但是我知道今天晚上是中国人的大年。哥你好么?全家人都好吧!你给我买的肉还没有吃,我奶奶说要等来客人时才可以吃的。不过我也不想吃。只要你能回来就好!哥你啥时候能回来啊!?我奶奶说等你回来时她要亲自给你做打糕!(他的父母都相继去世了只跟祖母一起生活)”
(吃打糕?!对他们而言,那该是多么的奢侈啊?打国际长途?!那又是不该的浪费啊,朝鲜往中国打电话一分钟人民币17元啊!)
我赶紧说:“好,好,我过几天就会回去的,我一定马上回去看你和奶奶!在家好好的,一定要听奶奶的话!”电话被我挂断了。
说是这么说,我结果半年多都没有过去。只是因为生意,我一直都脱不开身。直到我第二年秋天才有空过去。我事先,买了好多吃的和用的东西,又给光石买了几样大孩子玩的玩具,大大小小装了小半车,这就带这喜悦带着想念又踏上了朝鲜的国土。
可是,到了朝鲜我才知道,光石已经在春天当兵去了!
下了车,那些小乞儿们就把我给围上了。就象见了亲人一样,没有了光石,东西就被他们抢分了。
一位倒外币的大姐跟我说:“那小光石啊,等你等得都不行了,天天在市场泡着,每逢中国人就问大个子哥哥来没来,整个市场的人都知道你对他特好。可是足足等了你好几个月,你都没有来,后来被征兵的抓去了。(象他这样不上学的男孩子最后都要去当兵的)临走的那天,军车路过市场,他硬是跳下来,等了好半天,问了好多人,都说你没有来,于是他才哭着被拉走了”
我正在听大姐说话时,一个小男孩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说:“你可来了,喏,这是光石留给你的(原来是金日成主席的相辉)。他说给你做纪念,还说要你去找他奶奶。她会给你做打糕的,还有他说他要好好当兵好好在部队学习,争取分配到口岸,以后为你的货物过关帮忙”
我的眼睛湿润了,我后悔我来的这么晚。现在,我还说啥呢?我把几个脏孩子搂在一起,我的心在想,我会尽我的能力帮你们的。我还会给你们买好多好吃的好玩的,你们等着我,我会常来的!
真的还想摸一摸小光石的脸蛋,看看他俊秀的模样,摸摸他还稚嫩的小手,他用汉语,我用朝鲜语制造更多的欢笑。还想看他第一次吃饼干第一次吃火腿的狼口劲,还想看他穿上了干净漂亮的衣服后那阳光和炫耀,还想看他抱着我不放跟我撒娇的样子那是不可能了,或许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我端详着朝鲜永不陨落的太阳——金日成的相章!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希望金太阳在天能保佑小光石平安健康!将来能成为一个响当当的男子汉!为家乡为他们的国家能做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