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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飘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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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很久以前,我喜欢守在窗后,静静地坐着,看云朵慢慢的游走。那时我常想:做一朵云好悠闲好自在!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窗前的桃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邻家的小女孩已长的亭亭玉立,似等待开放的花蕾。偶尔遇见,我总要偷偷的多看几眼,有一次募然回首发现她竟然也正在看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一笑离去。中学开学的第一天,发现前座的背影那样熟悉,偏头细看,竟然就是她!她也发现了我。放学回家,两个女孩子头一次走的那么近,仿佛相交了多年。看着她干净美丽的脸,纤细轻盈的体态,觉得她就是一朵云,一朵落在尘世中的云。我们成了最好的朋友。

    一个秋天的午后,我又坐在窗后看慢慢游走的云。妈妈走了过来,递给我一块话梅糖。我剥了纸衣含在口中,一种话梅糖独有的味道,酸酸甜甜的,渐渐漫开侵袭我所有的感官。抬头再看刚还在窗西的那朵云,已经移到了窗东。“你爸回来就说我去买米了,一会儿就回来。”她的声音从外屋迅速地飘开去,渐闻渐远。不知怎么就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募然发现妈妈也象是一朵云,一朵行走的很辛苦的云。母亲照顾着身体一直不好的父亲,拉扯大了哥哥姐姐们,现在又要为我操心。妈妈出生于大家族,是当年学校里有名的才女兼美女。我猜想很多年以前,她一定也和我一样喜欢静静的坐在什么地方看着云来云去、云卷云舒。  

    离开了故土,我依然喜欢看云。一边看云一边惦念着那个从邻家女孩变成了同窗的闺中密友,不知道她嫁了人生了子之后是否还美丽依旧。终于有一日回到故乡,又见到了她,执手相顾后竟然无语!曾经动人的长发已被剪短,洗不尽的铅华淡去了旧日的纯真。挽手吟唱、清风细雨的日子仿若昨天!说过老公讲过孩子谈过生活,时间已是很晚了。我们恋恋不舍的分开,艰难的挥手,我知道那一刻,少女时代的她已经变成我回忆中的往事了。

    妈妈每次见到姐姐都喊着我的名字,搞得姐姐伤心不已。“妈,我天天都回家陪你,可你心里就只想着你的老闺女!”姐姐装做生气的样子。妈妈就歪了歪嘴,好象是笑了,然后呆呆的看着她,没有任何表情了。年过六十的母亲穿了一件红色的毛衫,戴着金项链金戒指,静静的坐在轮椅上。曾经爱笑爱唱多愁善感坚强无比的母亲,得了脑血栓后遗症兼老年痴呆症。“妈,我回来了啊。”我轻轻的摇着母亲的肩。也许我就不该离去!留下她独自去面对一个又一个孤零零的漫漫长夜!我常常坐在妈妈身边的一把椅子上哀伤的看着她,而她,只是专注地看着窗外游走着的云。  

    生活总是需要奋斗需要奔波需要做各种各样想做的不想做的事。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看云的心情了。昨天下午,不经意地又坐在了窗前,于是又看见悠然飘过的白云,它们看上去那么自在,有时象奔腾的野马,又有时象自由自在的游鱼我知道,它们始终是云,总得在什么地方飘着,我想它们应该也不晓得自己究竟要飘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