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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军舰所射出的炮弹打中了小商船的船身,不禁掀起了滔天巨浪,更是让船身大幅地摇摆,刹那之间,威廉紧抓住雨尘的手,将她狠狠地纳入怀里让自己结实地摔在甲板上。
“威廉”
一阵猛烈地摇晃之后,雨尘忍住欲吐的感觉,抬起发白的小脸,询问着威廉。
“我没事”威廉略放松她,让自己站立起来之后,才将她拉起。“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威廉的全身微微发颤,并不是因为生死关头,而是因为她唤着他的名字。
“我”他这么一说,反倒是让雨尘羞红了脸,她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简单地脱口而出。
威廉望着她娇红的脸,不禁俯下身子,攫住她惹人怜爱唇瓣,恣意地吸吮着,然后探入她口中,放肆地纠缠,直到第二发炮震回他的神智。
威廉猛地结束这个浅尝而止的吻,迅速地将她拉到舱房的掀盖前。“你待在这里,千万别乱走动。”
话一撇下,威廉便前往掌舵处。
“将舵向右转到最底,咱们准备回英格兰!”
舵手一听,立即将舵转到最底,准备回航,并躲避西班牙军舰的攻击炮弹。
可是舵才转开,船还未来得及移动,对方欲罢不能的炮弹不偏不倚地打中船桅。
火花如荼地展开,约几秒的时间而已,便看到桅杆连带着桅帆开始松落,摇摇欲坠地晃动,即要倒下
威廉一看情况不对,便拉着喉咙大喊着:“雨尘,快离开那里!”
如果他计算得没有错误,桅杆应该为往雨尘所站立的位置落下,他必须要让她先离开不可。
“可是修士”
雨尘当然也知道自己的境况危险,可是,她却无法对昏迷不醒的杜累克视而不见,她必须将他拉到一边不可。
雨尘使出全身的力气,却依然无法脱动杜累克沉重的身躯,就在迅雷不及掩耳间,桅杆已经受不住火舌吞噬,应声倒向雨尘
雨尘一惊,却惊骇得无法移动脚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桅杆落下打在威廉的背上
“威廉!”
雨尘不禁声嘶力竭地大喊,双瞳不敢置信地望着护着自己的威廉。
映在她眼眸里的是他着火的身躯,是他痛苦不堪而扭曲的俊颜,而她,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她忘记扑灭他身上的火,双眸却是无神地望着海上的军舰,突地发现军舰已经慢慢地驶离她的视线。
她呆滞地转过头脸,望着着火的威廉,像是三魂七魄方回神一般,她开始拍打着他身上的火焰,直到自己失去知觉
威廉像是落在一团火把之中,不论他如何地翻转,总是无法让自己逃离火舌的吞噬。
就在他几欲无法忍耐时,有一双冰凉的小手抚上他的额头,刹那之间,退去他身上所有的热源,反倒是带给他全身一股无与伦比的沁凉。
“雨尘”
威廉努力地眨了眨卷翘的金色眼睫,眼瞳映出雨尘苍白的小脸。
“好点了吗?”雨尘一见他转醒,立即喜出望外地将小脸倚近他,以额触碰他的额。
“好像退烧了。”感觉他的额头不像之前那般烫手,雨尘总算是安心了一点,于是她便抬起小脸,给了威廉一个灿亮的笑。
威廉乍见她无防备的笑,一时怔忡,下意识地以手拉下她清妍的小脸,无限柔情地吻上她的唇,恣情地逗弄她的唇瓣,以舌撬开她的贝齿,探入她的口中,汲取她的甜蜜。
“唔”雨尘惊愕极了,不停地挣扎着。
“别再挣扎了。”威廉结束这个吻,仍是慢慢地以唇摩挲着她的唇瓣,感觉她的甜美。
她对他笑了,而且是带着全心全意的笑,由此可见,她是关心他的,她是将他放在心上的。
“爵爷,请你不要这样”雨尘不停地以小手阻止他不断侵入的手。
“叫我威廉,我要听到你叫我威廉。”威廉的大手一拉,将她拉入自个儿的怀里,合上双眼,以脸柔情蜜意地磨蹭她柔细的乌发。
“我”雨尘依然不断地挣扎着。
“雨尘,别拒绝我,我现在可是个病人”威廉像个小孩一般地?担蝗萦瓿揪芩谇Ю镏狻?br>
“那么,我也可以叫你威廉了?”一道戏谵的笑声促狭地自床畔响起,几声窃窃地笑声也跟着零零落落地响起。
威廉这时才发觉,这个地方不只有他和雨尘,还有几个不速之客。威廉迅速坐起身,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眼前的几个人,便因为背部的疼痛,又滑落床上龇牙咧嘴地呻吟着。
“威廉,你躺着吧,别辜负我历尽历尽艰辛才将你救回来。”
威廉躺下之后,一抬眼,才发现眼前的人有拉鲁契尔伯爵亚瑟,还有那一个该死的约瑟夫。
他们怎么会在这?
他在船上为了保护雨尘昏了过去,然后
“今天一早,在茅利普斯码头外海,发现了几艘形迹可疑的西班牙军舰,于是我便驾船出去探究,恰巧碰上你们的商船。”亚瑟露出一抹笑,庆幸着威廉能够全身而退。
说起来,要不是为了他的妻子辛西亚,威廉也犯不着趟这趟浑水,也不会遇上这件祸事。
“是吗?”威廉眉一挑地望着他,再瞟了一眼在一旁窃笑的约瑟夫,难怪雨尘刚才会那么抗拒他。
“你慢慢休息吧,我们出去。”亚瑟给了他一个了解的笑容,欲带着约瑟夫出去。
“威廉,别太勉强,免得身子不堪丢了脸。”约瑟夫要走出去之前,又戏谑地讽刺威廉一句。
“去死吧!”威廉忽地一吼。若不是他现在不方便,他定要站起来赏他一顿拳头,让他学会别再牵扯他人的家事。
等到一群闲杂人等出去之后,威廉便又强势地拉过雨尘滑腻的小手搁在自己长满粗茧的大手里。
“你担心我吗?”
“我”雨尘极欲抽出小手,却又对他的不动泰山感到无力。“你从茅利普斯码头到伦敦港,一直到回到威斯顿堡,都没醒过来,你已经昏睡了两天,直到现在才醒来,实在是让汀娜担心极了。”
她不会忘了当汀娜望见他昏迷不醒时的担忧和怅惶,更不会忘记汀娜守在威廉身旁时所落下的眼泪。
这里到底还是没有她的安身之处
威廉为了她而不惜让自己涉入了险境,只要是明眼人,便可以知道他是出自于有点爱她的心,她以为一旦再次回到这里,或许她便可以永远待在这里,不用再离开。
可是,汀娜她怎能忍心为了自己,而让另一个女人哭泣?那一种锥心泣血的痛楚,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了解,而她却是那一种懂得个中滋味的人,她怎能忍心为了不让自己哭泣,而让汀娜承受了她的眼泪?
“我昏睡了两天!?”威廉一愣,随即又想起问题的所在。“我不是问汀娜,我是问你担不担心我?”
他想知道的是她是不是感觉到他的心了?是不是感觉到他为了她就连生命也可以不要了?
是的,直到桅杆倒下的那一刻,他才真正地感觉到自己的真心,他才猛地豁然开朗。对于她的一切,他是如此在意,而她是如此地牵动他的心房、纠结他的灵魂。
对她所做的诸多怪异行为,他归咎于他一颗不擅于表达的心。
直到他感觉她会永远消失在他的生命时,直到他看到桅杆即将夺去她的生命时,他猛然发觉,自己竟是如此在乎她,甚至比起自己荒唐的生命,他更在意她纯然无瑕的灵魂。
他要她,就如他在船上觉悟时的想法,只要让她再回到英格兰的土地上,他就有办法让她永远留在这里。
“请你别这样。”望见他眼中不同以往的深情,雨尘的心仿似遭电流急窜,在她的心头激起一波又一波的震撼。
这是多么令她狂喜的事情,却也是令她感到生不如死的痛苦。
她和他之间有太多的不同,他的身份高贵得一如王爷,而她只是一位无父无母的带发小尼姑,她是不能破戒,也破不了戒的,尽管他对她有情,她也无力收下缱绻的爱恋。
太多的差异再加上汀娜若要强求,等于是在自欺欺人。
尽管她是如此死心塌地的爱他,尽管她是如此痛不欲生的爱他,她终究还是要离开这里、离开他。
“你一点都不担心我吗?”威廉执意地要她说出她的心情。
他不相信,他不相信她丝毫都感觉不到他对她的爱!
“我还有事要忙。”雨尘小声的说着,柔润的嗓音像是哽了什么,让她无法再说下去。
她使尽全力挣脱他的钳制,赶紧逃到门外去,若是再看着他,她的心都快要碎了,会让她离不开的。
威廉望着她消失在门外的小小身影,心里以为,因为自己之前对她的伤害太大,所以她还无以适应。
没关系,他有办法挣得一世的时间,和她好好地缠绵、尽释前嫌。
“威廉,你的情况如何?”
听到威廉的病情已经稳定,伊莉莎白女王便由汉普敦官到威斯顿堡探望威廉。
“我已经好多了。”威廉淡淡地说着,等着女王的责难。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莽撞,为什么不能替自己着想,对自己好一点!”伊莉莎白女王不舍地望着他。
“我对自己很好了。”威廉邪气地勾起一抹诡谲的笑。
“你还说这种话。”伊莉莎白女王略有不悦地说着,瞅了他一眼,又继续说:“我打算明天将那位女孩遣回她的国家,还她自由。”
“不,我不允许!”威廉一听,立即半坐起身子,和伊莉莎白女王对望着。“我要娶她当我的妻子,我不允许你将她送回去!”
别说是陛下,只要是想将他和雨尘分开,就算是上帝,他也不放过!
“你要娶她!?这”威廉迟来的告白,震慑得伊莉莎白女王不知所措地望着他。那个女孩不是个女奴吗?为什么他又说要娶她?
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杜累克大主教误会了。”约瑟夫突地自门外走进,眨着一双漂亮的蓝绿色眼眸,向威廉讨人情。
“杜累克?”约瑟夫这么一说,更是让伊莉莎白女王摸不着头绪,为什么又扯出了杜累克?
“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威廉迟钝,才让杜累克以为威廉的所作所为全是在欺虐雨尘小姐。”约瑟夫简单扼要地解释着。
“可是”伊莉莎白女王大略搞清楚状况“她和我们的生活背景差太多了,就连语言都无法沟通,你要怎么娶她为妻;况且,我们甚至不知道她在他国的身份为何,配不配得上威廉。”
“陛下,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威廉愿意结婚了,陛下是不是要快点筹备他的婚礼,免得他又反悔?”约瑟夫洞悉人心,巧妙地说出伊莉莎白女王最担心的事情。
“那倒是!”伊莉莎白女王一听,觉得不无道理,便连忙回宫。“来人,即刻回宫!”
约瑟夫跟在女王的身后,正准备一道回汉普敦宫筹备威廉的婚礼,却听见威廉突地别扭开口说:“我不会感谢你的。”
“我也没想到要你感谢。”约瑟夫顿了顿又说:“反正将雨尘遣送回国的这件事我也有份,我只是在赎罪罢了,你根本不需要感谢我。”
威廉望了他半晌,才说:“谢谢你了。”
约瑟夫惊诧地望着他的坦白,却又不动声色地道:“那么,我是不是有幸能叫你威廉?”
他又拿早上的事取笑他;威廉一怒,拿起一旁的瓷瓶,扔向约瑟夫,大吼着:“去死吧!”
约瑟夫灵敏地闪躲着。“那可不行,我还得筹备你的婚礼哩,你就乖乖地静养,等着当新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