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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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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晁瞪着天女画像,想要转开视线却转移不了,仿佛灵魂已经由他的双眼脱离他的身体,直往天女画像飞去。

    恍惚间,有几许温馨而祥和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翻飞着、跳跃着,好似在挑诱他灵魂;而在他体内躁动的情愫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他只觉得神智离他愈来愈远,他也阻遏不了溃散的意志。

    难道这是天女的神力?

    他不认为自己是天女的守护军,他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命运,不绝不!

    然而,尽管他如此顽强的抗拒,挺拔的身子亦是摇摇欲坠地站不稳,眼看着即将要从台上摔到下头的平台。

    “主子!”

    虚尘一推开地下二楼会议室的门,便见到天晁状似痛苦不已地跌在地上,毫不犹豫地往他的方向奔去,跪在他的身旁扶住他。

    发生什么事了?

    他怎么会一脸苍白且冷汗不断?该不会是伤口又疼了?

    想到他的伤口,虚尘连忙拉开他的棉衫,却被眼前的情景骇得说不出话来。

    伤口竟然不见了,他的胸瞠完美得像是不曾受过任何的伤害,连之前才见到的痂都不见了。

    这是

    “他八成是靠近天女画像时,让天女画像牵引着他觉醒。”天起不知何时走到他俩的身旁。“毕竟这一幅画是由第一代转世的天众所绘的,上头自然残留着一些神力;而留下这代代相传的画像,为的也是要让继承天众的神体觉醒。”

    “是真的吗?”虚尘无法如同往?渚病?br>

    这究竟是天女的神力,抑或是破星的灵力?那都不重要,只要能够别再让他这么痛苦就好了。

    “吵死了”

    天晁痛苦地逸出话语,微睁开眼,仿佛陷入前世与今世的争战中。

    可恶,他已经很努力要甩开那些诡异的情愫,为何她偏要在这个当头烦他,让他无法集中精神?

    说来说去,还不都是为了她,要不然他哪里需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主子?”虚尘将他搂得更紧。

    天晁无力地眯着她,把脸埋进她柔软的胸前,恣意地汲取她的甜蜜,仿佛多靠近她一点,他便可以轻松地摆脱本能的呼唤。

    他要前世的记忆做什么?他可是活在二十一世纪的新人类,为什么要他沉溺在前世的束缚之中?

    他要活在现在,他要得到他心爱的女人,他要和她共处在这个世界,他要主控自己的人生!

    谁也别想要阻扰他!

    “北方多闻天要觉醒了吗?”

    一道陌生的声音经由风吹进会议室的三人耳中,不禁舍虚尘错愕的抬眼看向来人。

    是谁?她从来不曾见过他。

    一个男人站在会议室门边,大半的脸全让面具遮住了,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真面目;但是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可知他绝不是族人。然而他若不是族人,为何会知道天众内部的机密?

    “你是谁?”虚尘冷凛地瞪视着他,已就战斗位置。

    这个人来得正是时候,仿佛对天众内部极为熟悉似的,不但知道通关密码,亦可以凑巧进入只有他们三人的会议室?凑呔巧评啵撬床欢位嵬坏厣背稣夂湃宋铩?br>

    难道是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把你怀中的男人交出来。”那男子从喉间冷冷地逸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嗓音。

    “放肆,你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虚尘虚张声势地叫着。”你以为这里是天众外的大马路吗?”

    倘若她没猜错的话,他定是上一次狙击天晁之人。

    可恶,事情凑巧得教人不得不起疑,天众内部应该有里应外合的内贼。可是又有谁知道天晁在会议室?倘若她不是一层一层的寻找,她又怎么会知道天晁在这里;而眼前这个男人悠闲走进会议室的样子,令她没来由的寒毛直竖。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保得住自个儿的主子?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我也不管你在说什么,毕竟你能够说话的机会已经不多,倘若有话要说,倒不如趁现在多说一点。”那男子一步步地靠近她,在面具下的唇弯出嗜血的笑痕。

    “你的主子是帝释天?”一直默不作声的天起突然问道。

    那个男子微顿一下脚步,而后他依然笑而不答的踩着令人心惊胆战的脚步接近他们。

    “长老?”虚尘转头问天起。

    “一定要拿下他。”天起脸色凝重地道:“找到天女之后,倘若失去任何一个天众,都会让天女觉醒不了,届时这个世界仍得走向灭亡。”

    “是!”虚尘闻言,轻轻地将天晁置于地毯上,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做了一个深呼吸之后,随即朝眼前的男人冲过去。

    “虚尘”天晁虚弱地喊着。

    懊死,难道她就不能把自己当成一个女人吗?

    对方可是杀手耶!可恶,为何偏要在他打算离开之际发生这种事,她这么做岂不是要让他愧疚至死?

    天晁甩开脑海中层层的浓雾,想要坐起身子,却发觉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他竟然一点力气都没有,甚至连一个初生的婴儿都不如。

    体内一把火焰烧得他使不上力气,甚至让他喘不过气来,他从不曾如此无力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天晁,这是你即将要觉醒的征兆,现在只要你闭上眼,随着心里的光芒牵引着你,不到半个小时,你就会觉醒了。”天起凑近天晁的耳畔说着。

    “滚开!”

    可恶,人都死光啦,不能找个美女跟他讲解吗?

    谁要觉醒?

    他说过了,他不会再让任何人主宰他的生命,他不愿意觉醒。

    天晁狼狈地撑开单眼瞪视着虚尘正要使出浑身解数与对方对阵,但不是他想要泼冷水,只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绝对是打不过他的。

    再这样下去,她会有危险的。

    可恶,为什么他还是动不了?

    他要动,他一定要亲手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至少要能确定她的安危,否则他岂不是太丢脸了?

    动啊!这一具身体让他培养得如此结实养眼,他怎么能无条件地献给他人?这是他自己的身体,倘若他连控制自己的力气都没有,要他如何保护那个没大脑的女人?

    ***

    啪的一声,虚尘被那个男人仿如四两拨千斤地摔在地上;可悲的是,她在翻落地面的同时虽拔枪对着那个男人,却在来不及瞄准的情况下,被对方夺走了枪。

    万幸的是,对方像是在玩弄她似的,即使抢了她的枪也不马上杀了她,仍是逗着她玩。

    真是可恶,她是他的女人,就算要玩弄她,也只有他才能,那个见不得人的家伙凭什么玩弄她?

    好样的,虚尘还知道以擒拿闪过他的攻击,也知道拿起周身的物品丢向他以保护自己,真是聪明,至少她还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只是,那个人好像不玩了!

    他左手一扫,扫中虚尘的门面,见她狼狈地往后退了一步,还来不及喘一口气,他的右手又夹带着阴险的杀气扣向她的腰际,掌劲之凌厉,连他这个门外汉看了都不禁冒出冷汗了。

    然而,只见她皱拧了眉,却倔气得连哼也不哼一声。

    真是!女人不就该要有女人的模样?

    求饶啊,只要她求饶,他相信他绝对不会再出手的,她为什么不求饶?

    难道是因为他吗?

    可恶,如果她是因为他是她的主子才如此舍命救他的话,那她大可不必再辛苦下去,他不愿意背负着那么大的罪恶。

    傍他一点力气吧,只要够让他带她离开这里就好了!

    天晁怒咬着牙,感觉到丝丝的力量聚集在指尖,他倏地一鼓作气翻起身,用仅有的一点力气往前飞扑,随即抱住了虚尘;再地上翻转一圈,全身无力地拖着她往外跑。

    “你不管你这一族长老的死活了吗?”

    那男人的声音响起,虚尘倏地停下脚步,连带着天晁也被她拉住。

    “那关我什么事?”天晁虚弱不已地回道。

    谁管那个老头的死活?反正他要是够幸运就会活下去;倘若不够幸运,来年他必以三炷清香祭拜。

    现在他只想要赶紧带着虚尘离开会议室,反正只要先离开这里,外头必有族人接应,届时他们就不用怕了。

    “不成,一定得救长老!”

    虚尘往前跨了一步,直往被擒住的天起长老走去;而气喘吁吁的天晁只能怒咬着牙,伸出手却抓不住她。

    她是脑袋秀逗了?是瞎子也看得出那不过是敌人使出的一种手段。

    丙不其然,她还未靠到长老的身边,她已被那个男人拉进怀并以枪抵在她的头上。

    “你不在乎长老,那么你一定在乎她吧?”他邪恶地道。

    天晁挑起眉睇着虚尘一脸愧疚地看向他,心里那一股气愤的火焰烧得更炽了。

    哼,这就是他的护法?千锤百链、试凄受难的护法?看来他们该训练她的脑子,而不是训练她的求生技能和搏击擒拿!

    现在好了,人被擒住,枪也已经不留情地抵在她的脑门上,他却虚弱得脚步都站不稳,要他怎么应敌?

    “你过来,要不然我就杀了她。”对方似乎准备扣扳机了。

    天晁挑高了眉,一双妖诡的魅眸直视着他手中的枪,慢慢地往下移动,看到虚尘歉疚不已的脸。

    啐,事到如今,有什么好歉疚的?

    “你杀啊!”这是他的结论。

    虚尘霎时瞪大水眸,似乎难以置信天晁居然会这么说,虽说身为护法为了护主而死是理所当然,但是她没想到他竟会如此无情

    “你说什么?”那人反而愣住了。

    “我说你杀啊,我一点也不在乎。”天晁勾起一抹冷笑。“反正她在我身边,什么忙也帮不上,为什么要我替她赔上一条命?她既然身为护法,早就该知道这种事情总有一天会发生的。”

    虚尘怔愣地睇着他,心微微地抽痛,一股酸涩不断地袭上丽容,充斥在她湿濡的眸子里。

    “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那人有点怀疑,握在手中的枪丝毫不移。

    “有什么好在乎的?”天晁低低地笑着,一派慵懒轻佻,慢慢地往前走。“不过是个女人罢了,不,她根本算不上是个女人,她根本不会哭、不会笑,说她是个机器人还差不多,你倒不如快点对她开枪,让我看看从她身上流出来的是黑色的血还是红色的血。”

    那人错愕地瞪视着他,架在虚尘脑门上的枪一松。

    天晁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近身攻击,在对方猝不及防之下,抢过他手上的枪,毫不留情地往他的腿上开了一枪。

    看着那人抱伤一路往外逃窜,天晁只是全身无力地跌坐在地上,伸手一把将仍怔愣中的虚尘拉进怀里,却发觉自个儿的胸前有一份湿濡的感觉。他连忙捧起她埋在他胸前的脸,蓦然发现她正泪如雨下,而这奇景诡境震得他惊慌失措。

    “你怎么了?”

    天啊,她为什么哭?是因为受伤了吗?可她身上没有伤啊!

    还是吓着了?就跟她说多用点脑袋,别老是有勇无谋的。

    可是好像也不是这样,别哭啊,真正想哭的人是他,好不好?

    在他和长老之间,她可是选择了长老,这对他的伤害才是最大的!

    “你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死活”这是应该的,但她仍因为他的无情而泪流不上。

    “我”天晁几乎要仰天长啸了。“那不过是权宜之计,你不会连这点手段都不懂吧?”老天啊!

    “我知道你讨厌我,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很不满意”虚尘仍是哽咽着。

    天晁翻了翻白眼,突地以双手擒住她的肩,猛地吻上她满泪痕的唇瓣,将她自以为是的委屈和自以为是的判断一并封人口中。

    “你这个笨石头,你给我听清楚,我爱你爱得可以为你放弃一切,你就别在我面前净说些屁话,老子我”天晁喃喃自语着,却感觉到一阵黑暗朝他袭来,令他无力地交代着:“等我醒来,等我”

    虚尘错愕地看着他就这样昏倒在她的腿上,泪仍旧不止,但心却已不似方才那般疼痛;只是她还有点疑惑,而一些尘封的记忆正如潮水般朝她逼近,令她的眼前一黑,也跟着昏厥过去。

    “你们”

    天众总部中最老的天起长老睇着他们先后昏厥,却只能大叹无奈,等着在祭坛上下楼的天众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