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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车子回了别墅。
乔时宴下车,快步朝着玄关走去,此时他迫不及待地想见孟烟,但同时他的心情也极为复杂。
沾染上沈家,以后怕不得安生。
可是,当他推开卧室,看见孟烟在床上熟睡时,他心里的那抹焦躁又莫名地抹平了!
他和小烟,曾有那么多过去,
一个沈辞书,怎么就能让他方寸大乱了?
沈家确实有势,但他乔时宴也是一方枭雄,否则今天沈老就不是这个态度了……
几秒时间,乔时宴想了许多。
他走到床边,看着孟烟沉睡的容颜,这些天她一直防备着他,很少有这样不设防的样子,就那样柔柔软软地睡在他的床上。
乔时宴一边看她,一边抽掉领带。
他躺在她身边,本来没想做什么的,但是孟烟醒了她眼里滑过的悸动让他心头恼火又心酸,于是一下子扣住她薄而圆润的肩头,将她身子拥在怀里接吻。
“唔唔……”
她总归不愿意,挣扎得厉害,一双细长的腿儿被他抱在怀里也死命地踹着,不小心踹到了他的心窝。
下一秒,她整个被他按住。
他居高临下,黑眸盯着她的小脸——
白白粉粉的,眼皮有些微肿,看着哪里像是生过津帆的妈妈,反而像20出头的样子!
乔时宴声音微哑:“别乱动!小烟,我怕伤着你。”
“放开我。”
孟烟小脸别到一旁,小巧秀挺的鼻尖微微泛红,蹭在柔软的枕头上,声音带着一抹浓重的鼻音,“乔时宴,你又要强迫我的吗?”
几次不好的经历,让她有了应激。
她拼命反抗,但男女力量泾渭分明,她根本抵抗不了……
当乔时宴跟她深深结合,
孟烟崩溃大哭:“我不要,我不要!乔时宴你放了我……”
但他怎么可能放?
在那些汗水淋漓、情难自控的畅快里,他仍是顾及了她的心情,他待她温柔,他拂开她微湿的黑发,含住她的红唇接吻,嗓音更是温柔的不可思议:“小烟,为什么骗我?你明明没人发生关系。”
孟烟恍惚一下。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他知道真相,所以他才摒弃掉心中的嫌弃,重新地‘接纳’了她……
真是可笑!
孟烟仰面望着他,黑发在雪白枕上飞舞,凌乱不堪。
她紧紧地揪着床单。
偶尔他弄得重了,她的鼻翼微微嗡动,然后仰起头拼命地咬住嘴唇,她不愿意发出一点声音来,她将嘴唇咬破,咬得全是血。
乔时宴心疼不已。
他把她柔嫩身子搂在怀里,不断疼爱。
他伏在她耳畔,诱哄似地低喃:“小烟,舒服就叫出来,我知道你是舒服的!女人的身子瞒不了人……”
孟烟没有说话。
唯有泪水,从眼角悄悄地滑落……
他们之间,
她想不想要,他从来不会考虑,他只顾着他自己是不是爽不爽,他表现出来的深情款款,在她心里简直作呕!
事毕,孟烟去了浴室。
她站在花洒下面,任由热水冲刷身体,一遍又一遍。
她裹着浴衣回到卧室,她吃了事后避孕药,乔时宴靠在床头瞧着,没说什么……
他黑发垂落,修长指间夹了一根香类烟。
他的面孔,糊模在淡青色的烟雾中。
他看见她吃完药,淡声开口:“你找的那个男的,是沈家的嫡孙沈辞书,为了避嫌和不必要的麻烦,以后不要来往了。”
孟烟没有出声。
乔时宴心里有些恼火,但他也不想跟闹得太僵,于是缓和了语气:“过来睡一会儿吧!这几天不是一直没有睡好吗?”
孟烟捧着水杯,站在落地窗前发呆。
半晌,她轻声开口:“我要回家!我已经半个月没有回家了,张妈会担心我。”
乔时宴蹙眉:“这里才是你的家。”
“我们分居了。”
孟烟声音浅淡:“乔时宴你不会以为,你逞几次凶,强迫我几次我就乖乖跟你回来听你摆布吧!我现在连自尊也没有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乔时宴不想放她走。
但林若那事儿,怎么算,他都是理亏的。
他想了一下,还是放她离开了。
……
他本想送她,孟烟拒绝了。
她坐了司机的车。
时隔半月,她回到自己居住的公寓,恍然如同隔世——
张妈开了门,又朝外面看看:“太太,行李呢?”
孟烟轻道:“在画廊里。”
张妈没多想,她进来一边喜滋滋地说:“我还以为画廊不顺利呢!今儿一早先生忽然过来,我就那样地随口一问!他说您很快就回来,这还真的回来了……别说,先生的嘴还真灵!”
孟烟知晓她的心思。
她淡淡说:“我跟他不可能了!这辈子也不可能。”
她许久没有见到两个孩子,想得厉害,走进卧室就被小津帆抱住了。
津帆亲热地叫妈妈,拖她去看妹妹。
小何欢快半岁了。
张妈给她穿了粉琉璃的小衣裳,看着粉粉嫩嫩的,小脸长得也好看。她认得孟烟,小手挥着、咧着嘴儿笑。
小何欢还没有出牙。
她咧嘴笑时,两排牙床可可爱爱的,小津帆趴在婴儿床边上,眼热热地望着妹妹……
孟烟搂住津帆,她又亲亲小何欢。
张妈在门口问:“太太,中午我烧一道您最爱吃的醋鱼,您是在家里吃饭吧!”
孟烟轻嗯一声。
一场折磨,她消瘦很多,她在家里休息了两天才回画廊经营。
黄太太知道她回来,特意打了电话过来。
孟烟没说实情。
她只说家里有点儿事情,耽误了一下,但画廊如期开业……这样黄太太就安了心,她一直觉得孟烟不错。
挂上电话,孟烟正要清点画作——
何瑶闯了进来:“乔太太!”
孟烟看着她,微微蹙眉。
工作人员走了过来,抱歉地说:“孟小姐,这位何小姐非要见您,我拦都拦不住。”
孟烟淡声开口:“你先去工作。”
她自己带着何瑶到了休息区,她请何瑶坐下,亲自给她倒了一杯咖啡。
何瑶没有喝。
她望着孟烟那张娴静的小脸,心里就有一种无明火,这个女人明明不爱乔先生却还是占着乔太太的名分,在她看来,她所有的风轻云淡都是装出来的。
何瑶内心嫉妒。
她口不择言:“因为你,林若的双腿摔断了,以后能不能站起来还不知道!乔太太您真是好大的能量!我堂哥为了你死,林若为了你伤,你究竟还要害死多少人你才甘心?”
孟烟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她反问:“何小姐,林若落到这样的地步,不是因为你吗?林若找我,他告诉我你为了乔时宴想不开,你非要见乔时宴一面,林若求我成全你……可是何瑶,我早就告诫过你们,不要沾染乔时宴。别说他是个有妇之夫,哪怕他单身,他也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人物。”
何瑶被揭穿心思。
她恼羞成怒:“你胡说!林若明明是被你害的。”
孟烟一直很冷静。
她仍是淡淡的:“男女的感情,不是撒泼打滚就能得到的!乔时宴她心里没有你,他不把你当回事,为什么还要执着于他呢?原本你明明就可以有很好的生活。”
何瑶嘴唇微微颤抖。
其实她知道,孟烟说的都对,但是在情感上她接受不了。
她接受不了自己一腔热情,结果被乔时宴当成一坨垃圾一样随意丢弃,她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这样惨淡地离场……
她抖着嘴唇,望着孟烟半天——
最后,她捂着脸跑了。
空荡荡的会客区,凉掉的咖啡,孟烟独自坐着。
对林若,她有抱歉!
但她不会去弥补他,她怕害了他,何默已经足以让她抱撼终生……
春暖花开之时。
她带着小何欢回了一趟香市,拜祭她的父母。
春风摇曳。
淡黄色的小雏菊,在风里随风而动,就像是何太太在跟何默说话。
【阿默,何欢这个名字很好、我很喜欢。】
【阿默我们回乡下吧!】
【阿默,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怪我当初的隐瞒?】
……
风吹过,拂过孟烟一脸的清泪。
……
2.14情人节,孟烟的画廊开张了。
她有资金和人脉,开业当天画廊的生意很好,只是一个上午就卖出去42幅画,有几幅还是百万级别的,这个开端,孟烟很满意了。
黄太太在外地,特意打电话恭喜她。
孟烟跟黄太太说电话,她轻声道:“一方面是运气好,另一方面也要感谢黄太太的提携。”
黄太太心里明镜似的。
虽说孟烟跟乔时宴夫妻感情不好,但他们并未散伙,昨天她的丈夫跟乔总打高尔夫时,在谈起孟烟时,乔总一脸的情深,她丈夫回来说他们散不了。
黄先生指着乔总。
黄太太便在孟烟这里使劲儿,双管齐下。
孟烟心知肚明。
若在从前,她可能介意,但现在她也明白生意场上的道理,太过较真是行不通的,有些事儿还是糊涂一点的好。
她跟黄太太说了十分钟,挂了电话。
环顾四周,都是亲友送的开业礼物。
中午。
闲着也是闲着,孟烟就拆开那些贺礼,在拆开一件画作时她微微怔住了……那是她在香市美院的老师亲手画作。
【清晨下的葡萄园】
一笔一触,都是孟烟熟悉的。
她不禁潸然泪下。
可是送画的人却是乔时宴,里面有一张卡片,是他亲笔所写。
【小烟,你带何欢去拜祭父母。】
【我跟着去了。】
【我知道你反感我,所以我没有在你面前现身,我去了你就读过的香市美院,你还记得吗,当年你第一天去报道,是我带着你去的。】
【小烟,那时我们已经领证。你却不敢说已为人妇,你在校长面前叫我哥哥,小烟,你可知道那时我的心境?那时我有想过,一辈子把你捧在手心里疼爱。】
【但是小烟,我们之间隔了那么多的恩恩怨怨。】
【我内心阴暗!但你却那样纯良,我们越走越远!其实我也曾经发现你的仓皇害怕,我也曾经犹豫过的……想着算了,想着放过你吧!】
【但始终,还是恶魔战胜了。】
【小烟我知道,我犯下的种种,你不会轻易原谅!但我盼望着,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能够像是这幅画一样,沐浴在清晨的葡萄园里。】
……
孟烟安静地看完。
她知道这份贺礼,是他用了心的,他写的卡片也是真心话,但是她受用不起。她将画收进仓库。
那张卡片,则被她丢进了垃圾桶里。
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
她的秘书推门而入,轻道:“孟总,有位客人买了5幅最贵的画,她签了4000万的支票。她说……想见见您。”
孟烟起身:“好!我现在就过去。”
她跟着秘书来到展区。
VIP展区。
沈夫人背对而立,身上一件改良的云肩旗袍,如墨染的黑发挽在脑后,光看背影就能感觉到气质非凡。
孟烟走过去时,
沈太太恰好转身,她笑意吟吟地望着孟烟:“想必你就是孟烟了。”
孟烟一怔。
沈夫人仍是含笑:“我夫家姓沈!我听辞书说过你,心里很向往就特意过来看看,果真跟我想象的一样具有才情。”
孟烟不自在起来。
虽说那晚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是她确实把沈辞书当成牛朗了……现在沈辞书的母亲竟然还过来,照顾她生意,还跟她寒喧。
再怎样,孟烟也挥洒不起来。
她低声说:“沈夫人,那天是我唐突了!我该向您道歉。”
沈夫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她淡笑:“辞书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你用不着抱歉!倒是家里老爷子气得不轻,非得找你给辞书来个说法,还说胡话要把辞书送给你,我就提醒他呀,孟小姐正在办理离婚手续,不怕以后没有交往的机会。”
孟烟:……
她的秘书:……
沈夫人目的达到了。
开业么就得热热闹闹的,她那个斯文的儿子央着她过来,非要她给孟烟捧捧场不可,她现在人来了,话也带到了。
沈夫人没有久待。
她总归怕孟烟不自在……
沈夫人坐进车子。
她对孟烟印象很好,是个文静稳重的孩子。
她也怜惜孟烟,这要被乔时宴逼成什么样儿,才会做出那样可悲的决定。
正叹息着。
一旁,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停在旁边。
车门打开,
驾驶座下来的,不是旁人正是乔时宴。
乔时宴看见沈夫人,黑眸隐动。而后,他系上西装扣子走上前,很恭敬有礼地招呼:“沈夫人也来捧场?”
沈夫人知道他是笑面虎。
她亦是笑眯眯的:“小烟画廊开业,我是一定要来的!辞书拜托了很久呢!”
她又说:“女孩子有事业还是好的。”
乔时宴皮笑肉不笑:“我太太做事业,我是支持的。”
沈太太微笑:“乔总做的还是好的!不像有些男人嘴上说支持,但是行动上用脚支持,他们不拖后腿就好了……但这也是小烟优秀!她很年轻,也很纯净,老爷子特别喜欢,还交代我请小烟去沈宅吃咖啡。”
“辞书也很喜欢呢!”
“以前辞书是不婚主义,现在都动摇了呢!”
……
这赤果果的挑衅,这明显的意思,乔时宴再听不明白就是傻B了。
他冷冷一笑:“我跟孟烟还是夫妻!”
相对他的冷脸,
沈夫人仍是温婉柔情,“但是你们分居了不是吗?没关系的乔总,我们辞书还年轻,可以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