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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
寒竹倚着盼翠园中流香亭的石栏杆,头也不回的对着脚步似是有些迟疑的白定樵说。
白定樵微微征愣了一会儿。才又举脚步走向寒竹“你似乎一点儿也不讶异?你早就明白我会来找你?”他的口气有些不自在,有种被人看透的感觉。
“你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尤其在你追寻了这么多年后,你更不可能在此刻放手,不是吗?”寒竹淡淡的解释。
她一向习于冷眼旁观,这也造就了她看人的功力,只消被她看过几眼就能轻易的看出一个人的本质。
所以,她肯定白定樵定会再来找她,而且不会太久。
丙不其然,才过了一夜,他已忍不住,蔗儿又来到盼翠园来找她。
“那你也一定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找你?”白定樵微微一笑。
这些话有一半是考考她,但更大的部分是他不想承认他的心焦,尽管他是如此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或许。”寒竹轻轻的耸肩,似是考验他的耐性般,不承认也不否认。
“告诉我答案。”白定樵再也按捺不住他的心焦,顾不得礼教的一把抓住寒竹的手腕,让她转身面对他。
他一双眼睛急切的搜索着她的眸子,似乎这样就能在她的身上找出他一心想要的答案。
“放手!”寒竹轻叱。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刚好能震醒白定樵的理智,让他抱歉的垂下了眼睑,缓缓的放开了对她的桎梧。
“抱歉,我失态了。”他低声说。
“要知道答案,除非你先告诉我,如果你殷切找寻的人儿不是个女人时,你到底会怎么做?”寒竹不疾不徐的抬眼看向他。
她伸手轻拨了一下栏杆上厚厚的积雪,霎时白皓皓的雪纷纷跌落,在地上堆栈成一个小雪堆。她知道此刻要比耐性,她略胜他一筹。白定樵微皱起了眉头“我想这不关你的事吧!”
他实在不想去思考这种可能性,而且就算他真的想过,他也没兴趣把自己的内心活生生的剥开给人看。
“无妨,就当我们交易拉倒。”寒竹一脸的无所谓。
她的话让白定樵倏地倒抽了一口冷气。他一向不易动怒,若真动了气,那气势绝不是一般人受得住的。
他冷冷的和寒竹对峙,谁也不肯再多说一句话。直到白定樵明白,若他真的不说些什么,他别想由这女人身上得到任何消息。
“你是一个好对手,翔宇如果看轻你,会是个犯过最大的错。”他忽地轻笑出声,心下对这个能面对他的怒容而没有一丝动摇的女人又多了一分好感,看来这一次雷翔宇是捡到一个宝了。
“太低估的人是我。”寒竹像是自嘲的勾起一抹笑“不过这是闲话,你可以拥有你要的答案,但是必须在我得到我要的回答之后。”
白定樵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说真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这种问题,而自从你问起,我足足想了一夜。”
他夜不成眠,睁眼至天明,但这怪得了他吗?疑问的种子一在他心头种下,就像做了法似的瞬间成长茁壮,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你的结论是?”寒竹微皱着眉,看着眼前这深陷情海的男人,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想来这男人是不可能放弃的了,不然这么一个明白清楚的问题竟也让他一夜辗转。
“你该明白我会来找你,那我的结论就只有一个。”白定樵苦笑的说。
是男的也好n女的也罢,他已追寻了这么多年,那梦中的影子早在他生命中扎了根,说什么他也除不去那人的存在了。“可他是个男人哪!”寒竹出现少有的激动,或许是因为眼前的男人这不知是深情还是痴愚的样子震动了她。
“他是男的。”白定樵异常镇定的覆诵。“这么说来,你果真知道我找的人在哪儿了?他是谁?我往哪儿能找到他呢?”
其实当年寒竹问出那样的话时,在他心中隐约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
“你找他能做什么?他是个男人,根本不可能接受你的感情。”或许瞻是狠毒,但给他无谓的希望岂不更残忍?
“我并不要他一定得接受我的感情,只要能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就够了!你不明白我有多希望能将他眼中的愁郁化开,我只想看他快快乐乐的笑一次就够了!”白定樵忍不住的大吼。寒竹傻了,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形容眼前的这个男人,这到底什么样的缘,会让像他这样一个男人这般完全付出感情?
“他的快乐对你来说有这么重要吗?”寒竹再次叹了一口气。
“如果能看到他真心的对我一笑,我想,就算要我牺牲生命找他心甘情愿。”
“你明白你在说什么吗?”寒竹摇摇头。眼前的这个男人用情之深,已经超过了她能理解的范围,或许,这已不是她所能插手的事情了。
“在感情的领域中,又有几个人是清楚明白的呢?”他伸手接过一片飘雪,看着雪在掌心中化为小小的水滴,静静的感觉心中的清冷。
或许早在他选择这条路时,就已经选择了一份艰难的感情,同除了沉沦再沉沦,他也无力再做任何挣扎。
“可他眼中的愁郁和他额问的珠砂痣一般,已深深烙印在他的身上,你真的不后悔?这段感情你可能得不到丝毫回报?”寒竹忍不住再次警告。
平时的话,她是不可能对一个陌生人说这么多的话,也许是他对感情的态度教她心服,连带的也不希望他的深情换来的只是伤心。“你真的知道他?没错!他的额间有一颗如血滴般鲜红的珠砂痣。”白定樵忍不住张大了眼睛,心中为这多年的追寻即将有了答案而兴奋不已。
“他是我同胞哥哥,他叫年雪松。”寒竹点点头说。
白定樵震惊不已“你说的就是那个“岁寒飘冷覆如膏”的年雪松?”
这天下有四大公子各据一方,人称风、雪、雷、火,他们的声名连黄毛小娃都能朗朗上口的唱着
日暮卷云主翩起,岁寒飘冷覆如膏;
平地一声降甘霖,祝融半句威九霄。
这四个句子贴切的将风驭飞、年雪松、雷翔宇和火凛天这四个名宇都扣了上去,是以少有人没听过他们的名号。
他怎么也没有想过,他多年追寻的竟是颇有声名的人,早知是他:那他也不用天涯浪荡了这么多年。
“没错,他现在在火云堡作客。”
“火云堡?”白定樵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怎么会
这命运竟是这般爱开人玩笑。
寒竹以为白定樵是为了雪松的身分而皱眉。“我本是不想告诉你,但这不可能停止你的追寻,不是吗?你的情放得太深了。”她摇摇头。
“或许吧!”他嘴里是这样说,可真正的答案所有的人都明白。
这世间竟有如此深情之人!他的爱已超越了世俗所能理解的,可是,这样的爱却注定是孤独的。
寒竹叹了一口气“我真的有些羡慕雪松,有一个人这样的爱着他。”白定樵一看寒竹的表情,知道她现下心里想的定是雷翔宇,她也忍不住轻叹“这月老真是爱作怪,我俩还差一点订亲呢!如果我先遇到的、爱的是你,或许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风风雨雨了吧!”
“姻缘是逃讪的,该是你的就是你的,强求也没有用,不是吗?”寒竹伸手轻拍了他一下算是安慰,对这注定走上坎坷情路的男人,这大概也是她唯一能做的事了。
“把你的手放开!”一声大喝把寒竹和白定樵两人都吓了一跳。
白定樵一看来人是雷翔宇,而他那抑不住的怒容在在显示他一定是误解了,白定樵连忙说:“雷兄,你误会了。”
“我知道是她来贴上你的,你什么也没有做。”雷翔宇不分青红皂白的道。
“贴?”寒竹倏地倒抽了一口气。
“你整个人几乎都趴在他身上了;没想到你外表虽冷,可骨子里和一般的女人也没啥两样。”他也知道自己瞻有欠公允,可他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一想到她会主动和人示好,而那个人却不是他!他的心中就止不住的一阵翻滚,酸酸涩涩的,就像是千万只蝼蚁钻进了他的胸膛。
懊死!她甚至从不曾这般对过他。
不管寒竹再怎么能自制,但这次雷翔宇实在说得太过分了,他公然把他的“红粉知己”带回家,她什么话都还没有说,他竟然恶人先告状,反污蔑起她的人格来了。
她转身欲走,不想再搭理他,可她这举动又惹恼了虱中的雷翔宇。
只见他一把拉住她。“怎么?被说中了心事就心虚想走?”
寒竹冷冷的将眼光由他抓着不放的手再回到他那失去理智的脸“你够了没有?
请问你有什么立场指责我?我们当初说好的交易是”
寒竹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雷翔宇已经早一步的用吻封住了她的唇。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是不希望有关他们的婚事纯属交易的事让外人知道,尤其是白定樵。
面对雷翔宇这霸王硬上弓的行为,而且又在外人的面前做这样的事,寒竹只觉得又羞又怒,她猛力挣扎,然后狠狠的对着雷翔宇的脸就是一个耳刮子。
“啪!”的一声响起,寒竹和雷翔宇两个人之间倏地陷入一片凝重的寂静。
良久之后,寒竹才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的开了口:“这是你自找的,请问一下,你有什么立场对我做这种事?”
说完,寒竹挺直背脊,好让自己不致像是战败的兵卒,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你这样做太过分了。”白定樵皱起了眉头。就他对雷翔宇的认识,他在女人之间一向是悠然自得,可他今日的表现,真有辱他花间浪子的美名,活像是个青涩、初识情滋味的年轻小伙子。
“我”雷翔宇无话可说。他用了甩头,似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后,才谨慎的开口:“我不会把她让给你的!”
“让?”白定樵不太明白。
“她是我的,不管你追寻了多少年,我不会放手的!”雷翔宇一字一句的说,不带一丝玩笑意味。
就在刚刚寒竹高贵而不可侵的转身离开的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为什么自从遇上了寒竹的那天起,他会这样的反常了。
这答案早已明明白白的写在他的额前,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却只有他一径的在否认。
他爱上了她!
若非是如此,为何他能轻松自若的处理每一段关系,唯独对她,他就像是发了疯似的,变得一点也不像他自己。
或许这样说对白定樵很过意不去,但是在他明白她就是将一辈子占领他的心的女人时,他就不可能放手了。不爱则矣,若爱上了,他绝不是个轻易放手的人。
这下白定樵总算明白雷翔宇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看来这小子平生第一次吃醋就吃错了对象。
不过这也怪不得他,雷翔宇长这么大,吃醋这事,大概还是大姑娘上花轿
头一回。
可是他一点也不想点破,就当是对姓雷的这个小子刚刚对寒竹所做的事的惩罚吧!谁教雷翔宇欺负的人恰巧是他心上人的妹子呢?
“可你有立场苞我争吗?这满城的人都知道,你在新婚之夜对她弃之不顾,而且还公然的把柳绵绵带进雷霆山庄,我想,她还是跟着我会幸福一点。”白定樵故意刺激他。
雷翔宇想起自己所做的荒唐事,脸色也不由得白了一下,可这不能阻绝他留住寒竹的决心“这事我会处理的,你放心好了。”
“那就看你怎么处理了?”白定樵笑笑“虽然她是你的娘子,但只要她愿意跟我走,你知道,我绝对有办法带她走的。”
有时候,一点小小的压力会让事情更快的解决,不是吗?
柳绵绵有些无聊的看着窗外的雪景,住在雷霆山庄的日子,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她原本以为只要住进山庄中,她就能天天和雷翔宇在一起,怎知道雷霆山庄如此之大,她住的地方离雷翔宇的居处又有那么一段距离,每次要去见雷翔宇,总会有人要她别乱跑,乖乖的留在留香别苑,明着是怕她迷路,可暗地却是软禁她。
原以为她能乘机给雷翔宇的夫人一个下马威,谁知,她连寒竹的面都没见过。
她无趣的拉了拉唤人铃,待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婢女急急的赶来后,便粗声粗气的骂着:“看看!这茶能喝吗?冷不冷、热不热的,快去给我重新换过。”“可这茶是您说太烫难入口”小婢女忍不住辩说。
“反了,这是什么世界,一个小小的婢女竟然敢这样对我说话,我可是你们少爷最宠爱的人耶!”柳绵绵一听小婢女还敢顶她的嘴,一时生气,便把桌上的茶向那小婢女泼了过去。
“啊!”一声惨叫伴着一个严峻的声音响起。
“绵绵!你在做什么?”
这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让柳绵绵等得好心急的雷翔宇。
可是他什么时候不出现,却偏偏在她发起脾气的当儿出现,把她长久经营的娇弱形象给毁了一大半。
“宇,我只是不小心绊了一跋,手中的茶才会飞了出去,我不是故意的。”她连忙补救的说。
雷翔宇脱下了身上的披风,小心的披在那小婢女的身上,对她安慰了几句,便要她下去换下湿了的衣裳,免得在这种风雪的日子冻着了。
待那小婢女转身出去后,雷翔宇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柳绵绵一看他的脸色就暗自心惊“你不会以为我是故意的吧?”
“我刚刚都看到了。”雷翔宇冷冷的说。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柳绵绵竟是如此无理之人,这和她一向在他面前的样子全然不同,不过,这个发现让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容易出口得多。
“宇,这不能怪我的,我知道是我不好,可住在这儿,你又一直不来找我,我真的好闷,所以心情不好,性子也才烦躁了些。”她一脸的低声下气,和刚刚盛气凌人的样子全然不同。
“是我的错,”雷翔宇的话让柳绵绵的心稍稍安了下来,可他接下的话却把她打入了十八层地狱。“这儿根本不适合你住,你还是回红云阁吧!”“为什么?”柳绵绵声音提高八度的问。
雷翔宇皱起了眉头,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柳绵绵的声音是如此的可怕。“就像你所说的,我想我是爱上了寒竹,让你再住在这儿,对她总是不好,你明白的不是吗?”
“我不要!”柳绵绵仓皇的大喊。
她的脸色一下子刷白,她知道雷翔宇可能爱上了他的夫人,可是听到他亲口承认,又是另一回事。
“你不要?”雷翔宇皱起了一边的眉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你不也总是说合则聚,不合则散的吗?”
就是因为她和他有着同样的游戏心态,他才这么喜欢去找她,因为他是喜欢女人,可他一点也不想牵扯上感情。
“我”柳绵绵辞穷的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她能说那只是为了诱他上钩的手段吗?
“好,我回红云阁好了,既然你爱上了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整理好就走。”她的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雷翔宇没有深思她这样的改变实在太不合常情,像是松了一口气道:“谢谢你。”说完,他踏着比来时不知轻快几倍的脚步离去。
他一向喜欢女人没错,可他也知道,女人有时候不可理喻起来会有多可怕,今天这件事能这样顺利的解决,着实让他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
这是一个好兆头,什么事一定都能像这样轻易解决的。
柳绵绵一边整理,一边心有不甘的咒念着。难道她就该这样放弃?
雷翔宇可是她好久以前就芳心暗许的归宿,为什么她该这样平白让给那个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女人?
那个女人一出现,就掳走了雷翔宇的心,那她这些年来的努力算么?
“该死!如果可以的话,我要亲手杀了她!”柳绵绵恨恨的说。
“这我倒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一个声音不知道打哪儿冒了出来,吓得柳绵绵整个人跳了起来。
“什么人?赶紧滚出来!”她怒叱。
一个人影由墙边的石后走了出来,是个年约三十出头的男人,一双眼睛贼溜溜的转呀转,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哟!红云阁的花魁口气这么的呛,不怕吓跑了花钱的大老倌?”他轻浮的讪笑,还乘机摸了柳绵绵的脸蛋一把。
“干你什么事!”柳绵绵没好气的一把挥开他的手。
“难怪火气大了些,原来是将被人扫地出门,可怜哦!苏州的花魁被人看得比破鞋还不如。”那男人笑得轻蔑。
“你”柳绵绵恨不得一刀杀了他,可他身上疯狂的气息令她作呕且心惊,于是,她选择了不理会他。
她才一转身,那男人就一把抓住了她。
“你要做什么?”柳绵绵几乎要尖叫出声。
“你难道想让这雷少夫人的位置就白白的让那女人占去?”
他的话让柳绵绵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她疑惑的开口:“难道你有办法?”那男人邪邪一笑,从怀中拿出了一个花样精巧的锦盒,递给了柳绵绵。
“这是什么?”她正要伸手打开。
男人快一步的又从她手中拿回锦盒,他低低的喝止:“不能开!”
“为什么?”柳绵绵不解。
“除非你想在一时三刻之后毒发身亡。”
男人的话让柳绵绵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能张大眼睛,瞪着眼前一下子像是阎王的男人。
“那是”
“翠玉鸡血蛇。”男人冷哼道。
柳绵绵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她长年住在红云阁,生张熟魏的,来往客人多,这奇闻异事听得自是不少。
这翠玉鸡血蛇可是天下巨毒之一,通体红青相间、环环分明,只在塞外特定几个地方才有,被噬之人若无解葯,则一时三刻必亡。
“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那男人似是不耐已极,对着她皱起了眉头“这你就别问了,你到底做是不做?”
“这我又没见过那女人。”她随口说了一个借口。
“这不是问题,只要你肯做,我自然有办法把你带到她面前。”
柳绵绵心中交战着。她不想把雷翔宇让给另一个女人,可是他们现在说的可是杀人
“可是”她还是下不了决定。“别可是不可是的了,你这一离开雷霆山庄,全城的人都会知道你炸魁失了宠,雷翔宇最后仍是给他的夫人掳去了心,到时,你就成了人人口中的笑柄。难道你想发生这样的事吗?”那男人下一贴猛葯。
柳绵绵整个人都僵住了,她一点也不想成为那众人口中的笑柄,要是如此,她不如杀了那个女人算了。
是那个女人逼她的,如果她别来和她抢雷翔宇的话,不就什么事也不会发生了吗?
“好!我做。”柳绵绵横下了心。
那男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我带你去找那个女人。”
柳绵绵顺从的跟在那个男人的身后,但好奇心仍让她忍不住开口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这般歹毒的心思,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出来的。
“那女人和我之间结了不小的梁子,我恨不得她早一点死尽灭绝。”那男人阴恻恻地哈哈大笑,彷佛全身的骨头都在摇。
那疯狂的笑声,让人听了,全身的寒毛像是听了号角般一一的竖了起来。
寒竹拿着火钳无意识的拨弄着,偶尔几颗迸烈的火花是房间中唯一的声响。那热烘烘的暖意,隔绝了户外的冷例。
她一向是喜欢这样的宁静,彷佛天地之间只有纯然的平静,不再有任何能扰动她的心。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只要她安安静静的独自沉淀后,她就能重拾心灵上的平和。
可这一次,为什么过了这么久,她的心还是一片烦乱,灰浊的找不出原先的清澈透明?
她不是不明白,可就是明白了才心烦。
爱生忧、欲生惧;无爱无欲,何忧何惧?她一向是明白这道理的,所以她总让自己保持着一个距离看人,不轻易牵扯上感情,也不容易有忧惧。
可她也知道自己变了,变得不再能冷眼的看着身边的事物流转,变得会去关心四周的人事物,而这是有传染性的,当一开始关心一个人就会跟着关心他四周的事物,然后
就这样没完没了的开始了曲曲折折的牵扯、羁绊。
她该觉得厌烦的,可是她却没有。反倒爱上了那牵扯的感觉,受上了那些善意的响应,那些像是独行黑夜中的灯火般的响应。
是什么改变了她?
她明白的,这全都是因为雷翔宇,他让她看到了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能关心别人却也能活得像自己。
在他四周的人都能感受到他的关怀,所以四周的人也关怀他,但他却懂得在他人的关怀中活出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一直是她认为若和人牵扯了太多就会失去的自由。
打从他以布包哥哥的身分出现在她的生命中时,她对他就有着莫名的崇拜,但那毕竟只是属于小女航的崇拜,是以对他各种的风流行为和花名在外,她是一点儿也不在意,甚至还能一笑置之。
可自从他强硬的将她从她独居的世界拉了出来,且不妥协的硬是要涉足她平静却也冰冷的心田时,她坚强的壳便出现了小小的裂缝。
那本不属于她的色彩,就从这隙缝中流了进去,而她原本清澈的心,也变得不再纯然了。
她开始对他有了不同的感觉,那是一个女人对男人的占有欲,一如白定樵所说的,她会想独占他的眼、他的心、他的一切一切,直到他完全属于她。
她原本是为了让他有自由的生活而来,但可笑的是,她却爱上了他!而他的自由在她的眼中,却成了她最不想给他的东西。她完全的破坏了这件交易的婚事规则。
或许是该结束这场交易的时候了。他本就是个自由的人,他根本不需要她给予的任何自由。在明白了自己的心已悬在他身上的这当儿,她根本已没有任何的自由给他。
这已是一个不公平的交易,而一个不公平的交易,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不是吗?
“仙女姐姐!仙女姐姐!”两个稚嫩的声音急促的响起。
寒竹一开门,两道小小的身影就由外很快的跑了进来。小祥还一脸惊恐的连忙把门关上。
“发生了什么事?”寒竹不解的看着两张小脸上不同程度的惊吓。
“仙女姐姐,有坏人要害你!”小瑞儿先是大声的嚷嚷了起来,小祥却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嘘声的要她安静。
“坏人?”寒竹不明白。
“就是我跟小瑞儿刚刚跑到娘说的那个坏女人住的地方,要看看坏女人长得什么样子。”小祥子深吸了好几口气,可脸上的神色还是惊慌不定。
“没关系,你慢慢讲。”寒竹大概也知道小祥口中的坏女人是谁了,她要小祥先定下心神再说话。
“有一个坏人和那个坏女人说要拿一个装有蛇的盒子来害你。我都听到了,也看到了,他们现在正朝着这儿来了。我和小瑞儿是抄小路来的,仙女姐姐,我们赶紧去找少爷,他武功很棒,一定能救你的。”小群连忙的抓着寒竹,哭丧着脸说。
“是啊!找少爷!”小瑞儿也跟着她哥哥的话覆诵。
寒竹看得出他们有多为她担心,她蹲下身,用力的搂了一下他们两个。“我不会有事的,谢谢你们跑来告诉我这件事。”“可是”小祥还是不放心,他只要一想起那个坏人的笑声,他就害怕得想哭。
“小祥,你先带着小瑞儿回去,姐姐答应你,一定会小心的,好不好?”寒竹轻轻绽出一朵爱怜的笑容。
嗯!她是真的喜欢上这种人和人之间的善谣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