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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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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竹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的会是这样的一幕。

    一阵惊呼几乎要脱口而出,幸好他及时用手捂住。但无论如何,她那顿时张大的眼睛,明明白白的表露她的惊吓。

    没办法!有哪一个人在一大早醒来的时候,发现一张大特写的脸在自己的头上时,还能毫无任何反应?

    “还好啦!尚可接受。”对于寒竹的反应,雷翔宇一脸的虽不满意但尚可接受的样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寒竹惊魂甫定后,脸色随即沉了下来“你以为你在做什么?这样吓人很好玩吗?”“只是个小小的试验。”他的回答有些牛头对不上马嘴。

    寒竹疑惑的咬起下唇,随即又像发现自己盏习惯的抿了一下嘴。她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这么做了?这是她一个小小、不能自制的缺点,她要是一紧张,就会不自觉的咬起下唇。

    她在紧张。寒竹不得不承认这件事,因为今天的雷翔宇看来是如此的不同。她不是说他的样子变了,她说的是一种感觉,一种令她不由自主心慌的感觉。

    他和前些个日子的他完全不同。

    前些日子的他几乎很少正眼看着她,就算勉强打了照面,他也只是匆匆把眼光带过,从不像今天一样,这样明明白白的双眼直视,像是要看人她心底一般。

    是什么样的事造成这样的改变?

    “这是你的新游戏?”寒竹用她最完美的冷淡口吻说。

    通常的人只要一听到她这样的口气,加上她冷冷的声音,在她的四周连空气都会结冰,所以,十之有九的人都会被冻僵在当场。

    雷翔宇只是扮了个鬼脸。说真的,要不是经过昨天小瑞儿和小祥的启发,蔗儿,他大概也会摸摸鼻子自讨没趣的走掉。但小瑞儿和小祥带领着他用一种不同的观点去看她,让他发现,或许她冷淡的背后藏着的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女子。

    他原本一直以为她是个冷漠到几乎没有一点人味的女人,毕竟有多少女人能这般看待她的婚姻?那近乎理智式的分析和做法,真的让他以为,她大概是个没什么感觉的女人。

    可是由小瑞儿和小祥的口中,他听到的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女人,那个女人会哭、会笑、有感觉,而且懂得接受和付出。

    小孩子的反应是最不会骗人的。这让他开始思考一件事,或许她并不是真的那么冷漠,或许她只是选择以冷淡来看这世间。

    “我只是想证明你也是有感觉的,你也是会被吓到的,虽然反应不大。”雷翔宇笑笑的说。

    “你到底想证明什么?”他的眼睛看得她全身不自在,但她仍强自镇定,不让脸上露出一丝其它的表情。

    “你为什么不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表现出来呢?生气的时候大叫、快乐的时候大笑、悲伤的时候落泪,发泄情绪并不可耻。”雷翔宇捉起她的手,以少有的认真态度说。“你别开玩笑了!”寒竹想把自己的手自他的手中抽出,但女人的力气哪赢得过男人。她试了几次却都徒劳无功,最后也只好放弃了。

    “你可以反抗、也可以否认,但我不会放弃的,我既然知道你也有快乐、伤悲,我就会不计任何代价把它挖出来。其实,当一个会哭、会笑的人。没有你想象中的难;而我,一向是个不太轻易放弃的人。”雷翔宇像是下挑战书的宣告者。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我们的交易只包括你的自由和我的自由。”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他的态度就全然的不同?这个新的他,让她有一种莫名的恐慌,似乎他将会从她身上取走某些东西。

    “交易?说真的,我实在不太喜欢听到这样的字眼,不过,既然你提到了“交易”这两个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公平的交易是双方站在对等的立场,既然我们的立场是平等的,那你自是要听听我的意见。”雷翔宇对她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脸。

    前段日子,他是真的被她的冷漠骗倒,可现在不一样了,既然他知道她也是个有感情、有感觉的女人,那整个局势就不一样了。

    他不会再当被牵着走的那一方。

    “我的情绪在我们的交易中重要吗?你为什么要在意?你又为什么要这样多事?”寒竹不明白的说。他要的不是自由吗?那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说对了!”雷翔宇不以为作的击掌称是。“我这个人天生喜欢玩、喜欢女人、喜欢管闲事。以前,我会用那样的态度对你,是因为我被你的冷漠吓到了。”没办法!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哪一个不温柔多情?乍见她这般冷漠的女子,现在仔细想想,当时,他或许是真的乱了方寸,才会做出许多不合常理的反应吧!

    可是从现在开始,情况将不再一样了。他暗自承诺。

    “啥?”寒竹皱起了眉头。“我还以为男人不都是打死不承认自己会害怕的吗?”

    雷翔宇哪会听不出寒竹口中的讽刺,他也明白寒竹只是借机想激起他的脾气,因为她已开始乱了方寸。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论,可是,他就是非常肯定自己的想法。

    突然之间,他竟然觉得她真的很可爱。

    “你不知道吗?你那生人勿近的样子有多可怕!”他装出一脸的委屈样。“而且南方天气比较暖和,你那北方的脸孔怎么会不吓到我那幼小而脆弱的心灵?”

    寒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做什么样的反应。说真的,一个堂堂七尺的大男人。装出一副小媳妇的脸孔,实在是让人觉得非常的荒谬。

    脆弱和幼小?她实在没有办法把这些形容词塞进他既不脆弱、也不幼小的身体里。

    “想笑就笑,没那么难的。”他像对小孩子似的捏捏她的脸颊,而且你再不笑出来的话,待会儿我又得找人去把于大夫请回来。”

    “请大夫来做什么?”寒竹疑惑地问。

    “要他开些内伤葯呀!你不知道暗笑会内伤吗?”

    寒竹一脸“他疯了”的看着他,觉得自己愈来愈捉不住他的思绪,事情好象渐渐脱了,而且完全偏离了当初她的想象。

    “你到底想怎么样?”

    “谈一个公平的交易。”他半玩笑半认真的说:“如果你还想要继续这个“交易”这一次,换你来遵守我的规则了。一人一次,谁也不吃亏。”

    他只是没兴趣,不然真要谈生意、做买卖、讲交易,他这雷霆山庄的少庄主也不是当假的。

    天气难得放晴,天空也不再飘着落个不停的雪花。

    寒竹的心中却是难以平息的翻腾着。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要在意她有没有情绪?他要的不是自由吗?

    而她不已经给了他充分的自由,让他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了吗?

    他到底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少夫人,这是大夫开的葯,您就趁热喝。”秋月端着一碗还冒着白烟的葯,小心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先放着吧!”寒竹不甚热络的说。

    秋月顺从的把葯放下,然后欠身转身离去。

    “嗯我”寒竹张口想说什么,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或许是雷翔宇的话在她心中产生了作用,她竟然有一种想找人说说话的冲动,证明其实她也是也是个

    她到底想证明什么?

    “少夫人有什么事要交代?”秋月停下了脚步。

    “你叫秋月是吧?”这是她唯一想得到的。

    秋月讶异的几乎合不上嘴巴,不过,这实在不能怪她,因为自从她被派来服侍少夫人以后,少夫人从未主动喊过她的名字,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在少夫人的眼中并不存在。

    “是的,不知道少夫人有什么事?”

    寒竹看了一眼秋月惊吓的样子,到了口的话又不知道怎么说了。这也难怪她实在不太爱理人,每一次她想找人说些什么的时候,所有的人总是一脸的惊吓,彷佛她多生了一个头似的。

    她叹了一口气。“我很可怕吗?”

    “不!少夫人太美了,是秋月怕冒犯您。”她说的没有一点浮夸的味道,因为她心底就是这么的认为。

    有时候她甚至想,少夫人一定是天上的仙女转世的,否则怎么能如此的完美?

    寒竹一听到这样的话,心中不仅没有一丝高兴,心情反倒更见低落,为什么所有的人一看到她就像见了什么似的,唯恐对她膜拜的不够,她就会降罪于他们似的。

    她并不想当个神,除了长得好看了一些,她和一般人没什么不同,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把她敬得高高的,然后又说她冷漠?

    她能不冷漠吗?

    “算了!”她挥挥手不想再多说什么。

    “少夫人,秋月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少夫人看起来有些儿悲伤。

    “没的事,你下去吧!”

    秋月犹豫的看了少夫人一眼,或许是少夫人记得她的名字给了她些许的勇气,她吸了一口气“秋月没读过什么书,不过,如果少夫人不嫌弃的话,就让秋月帮您多分担一些吧!”

    蔗儿换寒竹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你”秋月一看见少夫人皱起眉头,连忙跪了下去“我只是以为我不是故意冒犯您的,只是秋月每次看您和小祥,还有小瑞儿在一起的时候就会比较开心”

    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你别怕成这样。”寒竹没想到自己才皱一个眉头,就让她吓成这个样子。难道真像他说的,她那生人勿近的样子真的很可怕?

    她吃着微微提了提嘴角,挤出了不太成功的笑容。说真的,和小祥和小瑞儿在一起,她会笑是因为小孩子的天真,可对着其它人要她笑,实在是不太容易。

    秋月怎么地想不到少夫人会对她笑“少夫人”

    “我真的没有怪你的意思”她实在不习惯跟人解释这么多,可秋月脸上又惊又喜的表情让她硬着头皮说了下去。“我只是不太会和人相处。”

    她会变得这么冷漠,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个因素,因为她总觉得和人太接近,总会多出很多不必要的牵扯。

    “少夫人原来”一听寒竹承认自己也有不太拿手的事,秋月一下子觉得和少夫人亲近了起来。原来少夫人也不是神仙,她也是一个会有烦恼的人儿。

    “就是这样了。”一看秋月似是已破啼而笑,寒竹心中暗暗松一口气。和人接近也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是不是她自己把事情弄得太复杂了呢?

    “谢谢少夫人,那我出去了。”秋月起身说。

    现下,她的一颗心好兴奋,她得快去和冬星、春花讲她的新发现才是。她们要是听到了,一定也会觉得不可思议,而且也一定会羡慕她,因为她是除了小祥和小瑞儿之外,在整个山庄中,第一个看到少夫人笑容的人。

    “等等!”

    秋月整个人跳了起来,她还以为少夫人知道她在想什么,连忙信誓旦旦的说。

    “我绝对不会乱说话的。”

    寒竹有些头疼的闭了一下眼睛。她又不会吃人,秋月干什么吓成这个样子?

    “我只是想问你,我的绣架呢?”她还有一堆东西没绣,可原本该搁在她床头的绣架却不翼而飞,于是顺口问问。

    一听少夫人问的是这个,秋月的心才稍稍的安了下来。

    “那个东西,少爷一大早要人搬走了。”

    “搬走了?”寒竹不解的瑾起眉头“他搬那东西做什么?”

    “秋月也不知道。”她们做下人的,上头说什么就做什么,哪明白什么原因,像今日少夫人会对她说这么多,不知道是她烧了什么好香了,才如此幸运。“少爷说,少夫人如果要那绣架,就去东日阁找他。”她照着少爷的交代说。

    一想到要去面对他,不知道为什么,寒竹竟有一点胆怯,或许是早上那个陌生的他给她的刺激太大了。

    “那你找个人再搬个绣架过来好了。”反正又不是非要那绣架不可,她又何必为这种事去找他。

    “可是,少爷交代过,如果少夫人要绣架,就得上东日阁。”

    寒竹一听完,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这雷翔宇存的是什么心?

    他摆明了就是要她去找他嘛!

    雷翔宇好整以暇的端坐在东日阁,他算准了寒竹一定会来找他。不知怎么的,他竟有种期待。

    自从莫名其妙的谈了那“交易”成了他一点头绪也没有的亲之后,他觉得自己的生命一下子乱成一团,而自己对寒竹那没有道理的反应,更让整件事雪上加霜。

    是的,他是没碰过像寒竹这样的女人,那清冷的态度,像是什么都影响不了她。可经过了今儿早上的测试,他确定了在寒竹看似冷静、聪慧的外表下,其实有一颗很青嫩的心,而冷漠该只是她的保护色罢了!

    这个想法一在他的心中生了根,他就有一种想拨开她冷漠的外表,一窥她真实的面目的冲动。而那样的冲动带给他一种兴奋

    那种像是猎人看到猎物时会有的兴奋。

    “你是什么意思?”寒竹一脸寒霜的进入了东日阁,一见到雷翔宇劈头就问,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不高兴雷翔宇用这样的方式逼得她来找他。

    “美丽的女人连生起气来都这么的美,真教人忍不住想咬上那么一口。”他竟一把拥过寒竹,老实不客气的吻了下去。

    雷翔宇出手之快可是远近驰名的,前阵子他只是一时失了常,可一确定他的目标后,他那玩遍花丛的经历,哪是一点经验也没有的寒竹招架得住的。

    这一吻,他更确定了一件事,新婚之夜那对他的吻一脸冷漠的寒竹根本是在虚张声势,是的,她是够冷静自制。可是,只要多用心一点,还是可以感觉得到她微微的颤抖。

    一抹坏坏的笑意袭上了他的嘴角,他故意的轻囓了一下她那被他吻得红肿的双唇,满意的看着寒竹的花容映上一层飞红。

    “你这不是我们讲好的。”寒竹的一颗心差点跳了出来。

    “我说过,我喜欢公平的“交易”以前我们都是以你讲的为规则,从现在起,该换我了,如果要和我谈生意,就得依我的原则。”雷翔宇双手紧抱着她,一点放开她的意思也没有。

    拥她在他怀中可是一点也不冰,相反的,还舒服极了。

    现在想想,他真是个大笨蛋,有这么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不懂得好好抱抱,白白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突然有种自己小看了他的感觉,所有的主导权竟然可以在一夕之间易了手,她是不是把所有的事都想得太单纯了呢?

    雷翔宇似乎很喜欢看见寒竹那又羞又窘的样子,他假意的看看窗外“今天的天气不错嘛!”“有话快说。”她没好气的说。要不是她已太习惯控制自己的情绪,她真想一把捏死他。奇怪,以他的个性,怎么还能够活这么久?

    “陪我出去走走。”

    “我不要。”寒竹直觉反应。

    “你这样子我们怎么谈‘交易’呢?”他没有被拒的不悦,反倒摇摇头,一脸夸大的惋惜样。

    “这和交易有什么关系?”

    雷翔宇不安分的啃咬了一下她的耳朵,然后在她的耳边吹气似的说:“你说,我在这交易中最大的好处是我的自由?”

    寒竹伸手想推开雷翔宇那亲密过了头的动作,但只是徒劳的让自己的手落入了他的掌控中。

    “放开我!”她咬牙切齿的说。

    “不放。”雷翔宇得意的说。

    “你太过分了!”她真的已经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他的气息吹得她的耳朵是热辣辣的,一颗心像是小鹿乱撞般,再这样下去,就算他真的肯放开她,她都没有把握自己站得起来。

    “这可是你答应过的。”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这样的事?”见鬼了,她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自由不就是做我想做的事?而现在,这就是我最想做的事。”雷翔宇笑得实在很坏。“记得吗?我的自由。”

    他实在是欺人太甚,可寒竹却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话。这时,她也顾不得什么冷静、自制之类的鬼问题,又气又怒的瞪着他道:“你”雷翔宇一看到她杏眼圆瞪的样子,知道达到了他的目的,遂聪明的见好就收的一口同举双手。

    “好了,这天气很好,我带你出去玩玩,你就是在家闷太久了,才会闷出病来。”

    “我很忙!”他一松了手,寒竹便飞快的跳离他。

    “本人的交易守则第一条:不许反驳我。”雷翔宇对一脸反对的寒竹摇了摇手指“记得我的“自由”吗?”他提醒道。

    “可是,我还有很多花要绣。”寒竹不死心的争辩。

    “以后你可以不用再刺绣做人情了,我全替你回了。”开玩笑,那事儿劳心又劳力,他不知道也就算了,一旦让他知道,说什么也不许她再做这种事。

    “你”寒竹张口欲辩,却让雷翔宇举手给打断。

    “顺便告诉你,这是我的交易守则第二条。”他笑一笑。

    “不许绣花?”寒竹没好气的说。这是什么烂规矩?

    雷翔宇慢慢的摇摇头,脸上的笑更是充满得意的邪气。“是不许反驳我。”

    “那请问你还有什么交代吗?”寒竹深吸了一口气。

    看来她这一次是栽定了,小看了他这样的对手,是她的错。

    不过,她原先只是用讽刺的口吻闲着,可没有想到他竟一脸认真的思考了起来,好一会儿才点点头说:“穿男装。我可不想一路上还要拿棍子赶人。”

    寒竹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她这一辈子除了那次逃家外,可都是规规矩矩的当个大家闺秀,严守着立不摇裙、笑不露齿的女训,蔗儿他竟然要她穿男装!?她看了一眼一脸看好戏的雷翔宇,唤她举起手打断他的话。

    “我知道,你的交易守则第三条不许反驳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