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寰宇最高负责人办公室,这是许多寰宇人都梦想着有朝一日可以进驻的地点,位在寰宇大楼的最顶端,但是高处不胜寒,唯有踏上这高处的人才知道那种心情。
金斯是美国总部外派过来坐镇的总裁,在这几年间他既要在濒临崩盘的台湾经济中创造寰宇的经济奇迹,又要长年累月饱受着飘洋过海的辛苦,一个外地来的人学会了一口流利的中文,却仍改不了他偶尔会想家的心情。
“至平,你知道我找你来的用意吗?”
“总裁不是找我来喝咖啡聊研发的吗?”
避至平受到上级重视的地步已经是寰宇皆知,他和金斯总裁的私交更不在话下,所以当无旁人的时候,管至平和金斯的对话是轻松又自在的。
“那些你会做得很好,我也很放心交给你,今天我找你是另有事情。”
“喔,总裁又想家了吗?”
“想家是当然会想的,不过我现在想的是我退休后的事情。”
“退休?总裁要退休?”
“我年纪大了,退休是迟早的事情。”
“总裁还身强体壮得很,可以再拼个十几年。”
“我可不想一辈子都这样当个空中飞人,加上我年纪大了,能和家人相聚的日子也越来越少,我想早点退休,好陪我的老伴到世界各地去走走。”
“这样说也没错。”
避至平很了解金斯总裁的心情,他一个人在台湾,很想念远在美国的家人,而长年来当个空中飞人也确实是很累的。
“但是您放得下公司吗?”
“这就是我在思考的问题。”
“嗯。”“我打算向总公司提下任总裁人选,这个人得对寰宇够了解,而以我这个飘洋过海的过来人来看,这个新总裁人选最好是台湾人。”
“总裁心中已经有人选了?”
“嗯。”“那个人可真是个幸运儿。”
“确实。”
“这样总裁就可以好好的陪总裁夫人到各国去旅行了。”
“对。”
“那个人是谁?我认识吗?”
“你。”
“什么?”对于研发的热忱高过职位的高低,管至平向来没想过自己要争取斑升的机会,只觉得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所以他完全没想到金斯竟然会想提拔他当寰宇的新总裁“总裁,您就别开玩笑了,我不是那块料。”
“你当然是,而且以你对寰宇产品的了解,由你来担任新总裁是最合适不过,我是这样认为的。”
“那是总裁厚爱,我真的没那种能耐。”
“事实上我已经提报上去了,上面也已经通过,不过条件是你必须到美国接受两年训练,再回来交接我的职务,届时我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管至平相当震惊,以致一时间无法反应。
“我知道这个消息让你有些吃惊,不过我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也是许多寰宇人求之不得的。”
“我明白。”高升没有人不喜欢,可是相对的需要付出的代价却也是不容忽视的,光是离开台湾两年,这一点就让他裹足不前。
现在他在佑芳身旁都无法抓住她的心了,若是去美国两年,结果又会转变成如何?他不敢想像,也怕求得高官失去了最爱。
“你可以回去了,把我说的话好好想清楚,不用急于一时回答我这个问题。”
“嗯。”他缓重的点头,却发现自己此刻什么都无法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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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哥”
避至平正被调派美国受训的事情困扰着,以致没有回应沈佑芳的叫唤。
“管至平!”
“啊?什么事?”
“我才要问你有没有事?”管至平在发呆,这是难得的现象,可就是因为难得,沈佑芳才会觉得奇怪“你有心事吗?”
“我?怎么这样问?”
“你在发呆咩!”
“有吗?”
“想事情都想出神了,还否认,是不是在想之前相亲的那位吴小姐?”
“什么吴小姐?”假相亲没试探出名堂,管至平早把那个吴小姐给抛到太平洋去了。
“连人都忘记了,可见你也没当真,当我白问。”沈佑芳看他那呆滞的表情,就猜到管至平已经把对方忘得一千二净“忘了也好,那美女不适合你,不过既然不是想美女的事情,那到底为什么发呆呢?”
“没事。”
“鬼才信你没事,你睁眼说瞎话。”
“不然你认为我有什么事?”管至平忍不住反问。
“工作的事啊,感情的事啊,或者和朋友间的事情啊,总之,你肯定有事。”
“这么肯定?”
从某方面来说,沈佑芳和他之间真的很有默契,也算得上是了解彼此,可是从感情这方面而言,她始终不懂他的感情,而他也不太能理解她三天两头跑去相亲的怪癖好。
王子和公主没童话故事的那么美满,套得上灰姑娘的玻璃鞋也未必真的就是灰姑娘,美丽的童话一到了现实世界;就会像人鱼公主的梦,幻灭而成泡影。
现实是残酷的,而他等待了沈佑芳这个顽皮公主等了十五年,到现在他还是个只能躲在圣母院教堂顶楼的钟楼怪人。
“如果不告诉你,你今天会睡不好?”
“没错!”沈佑芳大刺刺的搭上他的肩头,活像哥们地说:“所以你就快快把你的心事告诉我这个女诸葛,让我帮你出主意。”
“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会怎样?”
“离开?去哪?”
“你先回答我。”
“我”这个问题可把沈佑芳考倒了,她压根没去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从她有记忆以来,管至平就在她身旁,他一直都在,而她也视之为理所当然。
“别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啦,你哪里也不会去,对不对?”
看她一脸困扰,管至平决定不再为难她“嗯,我哪也不会去。”
“讨厌!故意找碴!”沈佑芳嗔捶了他一记,转头走向孩子们的房间“若是你有那种念头,我一定会恨死你,再说,你真的舍得抛下孩子们吗?”
“不舍得。”更不舍得抛下她,这话他决定放在心底最深处“好了,我道歉,只是最近想新的产品想得头痛欲裂,才会胡言乱语起来。”
“那可真辛苦,要我帮你按摩一下吗?”
“不用了。”
“别客气唷,免费的马杀鸡唷!”
但是她的技巧不怎么好,到最后他的骨头会全部散掉,所以一次以后他就学乖了“我等下回去泡个热水澡就可以了。”
“那早点回去休息吧!”
“那我先走了。”
“要我送你回去吗?”沈佑芳陪同他走到门口时问他。
“然后我再送你回来?”他忍不住打趣地说“那我们送到天亮也不用睡觉了。”
沈佑芳听了哈哈笑了起来“好啦,你快回去休息吧,刚刚的问题想都不许再想喔。”
“喱。”想还是得想的,因为金斯总裁还在等着他的答案。
“别喔了,快回去睡觉,要一觉到天亮喔!”
那似乎也不是他可以作主的“若是梦神不来打搅,我会一觉到天亮的。”
临关上门,他笑着这样告诉沈佑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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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森,我想你不要太勉强和我在一起,这样对你对我都不好。”
约会几次,沈佑芳不讨厌唐季森这个人,但是却又知道他一直很在意她收养了八个孩子这件事情,她自己也很挣扎,总觉得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来,所以她决定要放弃唐季森。
“我没有勉强。”
“但是你在意我收养了八个孩子。”
“我想通了。”
“什么意思?”
“我可以和你一起收养那些孩子,结婚后我也会雇用保母帮你照顾那几个孩子,如此一来就可以解决问题了。”
他最不愿意的就是沈佑芳结婚后还和管至平走得太近,当他唐季森的妻子,自然得陪着他到处应酬,上流社会可容不下一丁点的丑闻,他看得出来管至平对沈佑芳的感情,而显然沈佑芳到现在还没有察觉到。
他决定速战速决,绝不让管至平有机会抢得先机。
“除了孩子,你还有什么问题是无法解决的,让我来帮你解决。”
“没”沈佑芳顿了顿,有点不太相信的问:“你真的可以接受大毛他们?”
“当然,他们是你收养的孩子,只要是你所在乎的人,我都可以接受。”
一直困扰着沈佑芳的问题如今获得了解决,她似乎没什么好担忧的了,可是不知怎么地,她却觉得一点也不值得开心。
可是,唐季森确实是打着灯笼也不见得找得到的好对象。许多人都在羡慕她的好运气,她该感到高兴才对。
“如果你不反对,我想带你去和我的父母见面。”
“见你父母?”
“我想迟早要见面的,而且我也希望我们的事情不要拖太久。”
“你这是在向我求婚吗?”
“是。”唐季森坦然点头。
“太快了吧这”“并不算太快,很多人相亲一个月就决定要共度一生,我们认识两个多月了,我在你面前没有保留,而我对你的个性也了解的够多了,我深信你是我一直在寻找的新娘。”
沈佑芳并不是个听到好话就会昏头转向的女人,可是当唐季森这样说的时候,她的心还是悸动了一下。
女人很难抗拒一个有魅力的男人说出这样的真情告白。
“你确定我就是你在找的未来伴侣?”
“深信不疑。”
“什么时候?”
“嗯?”
“什么时候见你父母?”
唐季森喜出望外的握住沈佑芳的手,激动万分的追问:“你答应了?”
“答应的太快了吗?那我再好好考虑考虑”
“不!就这么决定了,我马上安排你和我父母见面。”
事情就这样谈定,看唐季森那么兴高彩烈,沈佑芳却莫名的产生恐惧。
望着唐季森的笑脸,她在心底不停自问:这样真的好吗?
夜里的台北,像是不眠的精灵,闪烁的霓虹与灯火,穿梭不息的人车,繁华尽展在人们眼前。
而吵闹有余的pub内,音乐和着人们谈笑的吵杂声,显得格外的热闹。
下班喝两杯小酒,解放一下工作压力,这已经不是男人的专利,酒吧内少不了新时代女性的身影。
分别坐在吧台前的位置,管至平和夏禹商两人早成了许多女性狩猎的对象,这世界已经不是男人猎女人的时代,同样来此寻欢作乐的女人亦不在少数。
“怎么突然约我来这里喝酒?”管至平平常很少喝酒,甚至还不喜欢这种吵闹混杂的地方,他宁愿回家听一首马修连恩的狼,也不要在这里听着几乎会震破耳膜的电子舞曲。
“看你最近神色凝重,找你出来透透气。”
“透气也不必找这种地方,你不知道最近sars疫情严重吗?”
“拜托,别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我是业务经理,交际应酬是绝对免不的,难道因为有传染病我就不出去谈生意了吗?”夏禹商哼着气说“生意要谈,工作得做,这是命。”
“好吧,算我失言,没有你这个伟大的业务经理努力的扩大业务,我们这些人可能要饿死了,为了表示我的感恩之心,今天我请客,可以吧?”
“那我先谢了。”
“去,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啊!”感觉自己上当,管至平忍不住嘘了夏禹商一声“要我请客就早说嘛。”
“拜托,我是那种人吗?请客是突发状况,关心你是真的。”
“好啦,别急着解释,开玩笑的。”管至平无视于挤到一旁来的辣美眉,举着酒杯去碰撞夏禹商的酒杯,并说:“其实你不找我,我也打算找你出来。”
“怎么了?”一旁美丽的女郎暖昧的问“我可以免费当你倾诉的对象喔!”
“小姐,请不要来干扰我们喝酒聊天!”管至平冷淡的扫了一眼一旁穿着暴露的女郎。
女郎见他不识趣,气呼呼的瞪着高跟鞋离开,夏禹商见状忍不住大笑“你太不给人家面子了吧?”
“得了,我对搞一夜情没兴趣。”
“却只对沈佑芳无法死心,你会不会太笨了点?”
“我知道我笨。”
“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不愿见好同学一直陷在死胡同内,夏禹商决定给他当头棒喝。
避至平睨他一眼,笑了笑“你干么突然一本正经的?”
“是需要一本正经。”
“什么事情那么严重?”除了关于沈佑芳,天塌下来他都不怕。
“是有关于沈佑芳的。”
“佑芳怎么了?”一听到沈佑芳的名字,管至平便开始急切了起来。
“你都没听说吗?”
“听说什么?别卖关子,快说!”
“听说沈佑芳和那个相亲的对象走得很近。”
这已经不是最新消息,管至平闷头喝了口酒,说:“那个我知道。”
“那她准备去见对方父母了,你知道吗?”
这个消息确实令管至平紧张,他放下酒杯,扯住夏禹商追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谁说的?”
“你冷静点”
十几年来他的心里只装得下沈佑芳,可是现在她可能随时嫁给别的男人,这叫他如何冷静得了?
“快说!”
“我说下午我碰见时真,她告诉我的。”
“为什么佑芳没告诉我?”
“这我就不清楚了,你得去问她本人。”夏禹商手被扯得发痛,他暗自发誓下次再也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
可他话才说完,管至平就跳下高脚椅往外冲“你上哪去?”
“我要去问清楚。”
“是该问清楚等你说要请客”
夏禹商话都来不及说完,管至平已经消失在门的另一端,望着那一开一合的门板,他无奈的掏出自己的皮包“早知道就不点六十年代的昂贵名酒。”
帐还是得自己付,无奈的他也只能安慰自己,当作是犒赏自己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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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至平把一票小孩送上床后,就在沈家阳台外等待沈佑芳回家,这等待的时间是很难熬的,从他走出阳台到现在,过去的种种已经跳上他的脑海不下十来回,直到他听见楼下传来引擎声,他看见沈佑芳的身影出现在昏暗的夜色下。
送她回来的当然是那个唐季森,而这回他没有冲动的下楼去当破坏者。
听着沈佑芳高跟鞋的声音由远而近,然后铁门在戛然作响后开启。
“耶?你还没回家休息啊?”
看到他站在自家阳台上,沈佑芳突然吓了一大跳,而且有一种作贼的莫名心虚感。
但是,她想不透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等你回来,向来不都是这样?”管至平静静的睨着她反问。
昏暗的夜色中,他的神情格外的犀利,也因为这样的神情,让沈佑芳更加心慌起来“怎么不在客厅等我?不然也开个灯”
“我在想事情。”
“想出了神?”
“嗯。”“怎么了吗?”
“是你怎么了?”他没作答,反问起她来。
今天的管至平怪怪的,让沈佑芳有点害怕,但她又说不上来自己在怕什么“我今天有点累”
“听说你去见唐季森的父母?”不给她回避的机会,管至平单刀直人地问着。
“嗯你知道了我本来想说事后再说因为不确定”
“那现在确定了吗?”
“确定什么?”
“你又想确定什么?不就是想确定是不是要嫁给唐季森?”
“话是那样说没错这事情等我想清楚之后再谈好吗?”
“为什么刻意瞒着我?”
“我没刻意瞒你,只是”
“只是什么?”
今天的管至平确实很怪“你到底怎么了?”
“我只是想知道,你和唐季森交往的如何?见了他父母之后又如何打算?”
“这个”良久,沈佑芳拿出一个绒盒子,并且打开给管至平看里面的戒指“刚刚季森向我求婚了。”
而戒指在她手上,答案已经非常明显,她答应唐季森的求婚,而他连最后的一点希望都幻灭了。
“你爱他吗?”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
“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你认为这个选择能让自己幸福吗?”
“嗯,我相信季森会是个好丈夫。”
罢了,只要她可以得到幸福,他愿意祝福她。
“既然选择了,就要好好抓住你的幸福,我也会祝福你的。”
“嗯”沈佑突然感觉心情沉重了起来,尤其是听到管至平的祝福,她心底莫名的升起一股怅然。
“我回去了。”
第一回两人的道别淡到令人感到寒冷,管至平走出沈家,也同时下了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