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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都的深秋已是寒意袭人。既然睡不着,我索性就坐起身来,打开床头的水晶灯头,拿过桌子上放的相册看了起来。
这是我和老公结婚时的婚纱照,虽然当时我已经是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不过,还是拍的蛮美的。嘻嘻,看着一张张自己甜蜜的笑脸,不禁暗自赞叹下自己天生丽质难自弃,白纱。旗袍。
凤装样样都拍的美美的。最近我很喜欢翻动这些东西,也许是因为那个混蛋忙到没时间回家陪我吧,虽然以前有忙的时候,但是这次连和我吃饭都很少了,难不成书上说的对,婚姻就是爱情的坟墓?从我来看,我和老公似乎也没什么爱情经历,完全是那个混蛋和我“亲爱”的家人们一手造成了今天的结果。
想起来就让人牙根痒痒,难道我的人生真的就要这样过去吗?就在我还沉浸在自己的胡思乱想中时,耳边突然传来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是孩子的哭声。我本能的掀开了被子,把小巧的双脚放进厚厚的粉色棉拖里,走出了房间。
婴儿房就在我卧室的隔壁,本来我不同意和孩子分开,虽然我平时有些大大咧咧,但是毕竟那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每晚都小心的抱在怀里。
然而我发现一个让我高兴又痛苦的问题,小丫头和我在一起特别的亲热,那可是我的宝贝,活泼好动,只是她的作息时间和我完全不一样,往往是我看她睡下了,刚刚小憩了一下,就被她弄醒。开始还很高兴的我,几天后就陷入严重的睡眠不足。
我天生就是喜欢睡觉,以前赶完稿子可以睡上一天一夜,那些日子我几乎没有合上过眼睛。就算我困到极致,实在没力气去哄着她玩闹,刚睡着,那个小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继承了我聪明,还是沿袭自她爸爸的邪恶,居然懂得用力的去拉我夜色的长发,痛的我第一次狠狠的打了她的小屁股。
虽然我只是轻轻的在她厚实的尿布下拍了一下,感受到我怒气的她还是可怜巴巴的哭了起来,心疼的我又哄了几个小时。结果是劳累加睡眠不足不但让我人看上去无比憔悴,也让本来还算充足的奶水断了档。
没办法,在妈妈姐姐们的劝说下,在老公的半强迫下,小家伙搬离了我的卧室。我和老公的卧室在三楼的东侧,旁边就是婴儿房,推开房门是满眼的粉红,一个中年的女人正一脸温柔的哄着一个婴儿。我笑着说道:“福嫂,交给我就好了。”
她也对我笑了下,应道:“少夫人,蓁蓁小姐好像有点饿了。”我走过去,抱起粉嘟嘟的小宝贝,向保姆点头示意,让她去忙别的,然后掀开睡衣,把她的小脑袋轻轻按在胸前有些暗红的蓓蕾上,看着女儿满足且努力地吸吮起来。
两边都吸完的小蓁蓁还是带着余意未觉的样子,用小手抓着我的乳房,看来要多给她点副食了,我一边思量是不是去打苹果泥,一边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小脸蛋儿,研究着她的长相。
我用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她还幼小的五官“我的蓁蓁多漂亮啊,看这对大大的眼睛,红红的嘴唇,都是妈妈给你的哦。和你那个无良老爸没有关系。”女儿的漂亮都是自己的功劳,一番自我陶醉以后。
抱着女儿回到我的房间,本打算在床上和她玩一会,还没等我坐在床上,耳边传来手机的铃声“主人,生人勿近,生人勿近”我拿起一看,果然是个陌生的号码,一般我是不接生号的,只是最近有些闷的发慌,不知道是谁来的。
随手按下接听键“喂”里面传出似曾相识的声调,对方小心的问着:“是春雪吗?”好熟悉的声音啊,只是我一时不出人来“嗯”一边应付的答着,一边快速的在大脑里过滤所有的记忆,到底是谁呢?果然对方也听出了我应付“喂,小美人不会听不出我来了吧?”
那拉长声调的“喂”字,就像电铃猛响在我的脑中“贵妃,段贵妃。呵呵!”“还算你有良心。”声音中带出了她由嗔转喜的语气:“我现在东都,老同学有没有空来见我一面啊,我好久没见你了呢。”
“好啊!”我开心的答道,在这个异乡的城市里,我好久没有遇到朋友这种生物了“你在哪里?”“我嘛”听着她拉长尾音的话语,我都能浮想出她扭着浑圆的身子,东张西望的样子。“我在一家咖啡厅里,对面是紫荆花大酒店。”
“那我知道了。”我的音调也因为开心,不由的提高了“你等我,我马上到。”把蓁蓁拜托给了福嫂,我开始紧张的梳洗,打底粉,弄头发。
该死,要是早点准备就不会这样慌乱了,都是贵妃不好。我穿起了件米黄色的及膝风衣,v字型的领口露出素白的毛衫,修长的双腿上穿一条泛兰的刺绣牛仔裤,上面还带着同色的花纹。
在镜子前扭了几下,自我感觉良好,拿起手袋,奔出门去。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停车的位置,我拉紧手刹,打开车门,轻轻地伸出穿着蓝色牛仔裤的修长腿儿,拉起手袋,俯身弯腰,优雅地跨出车门。
刚出车门就被呼啸的寒风笼罩了起来,米黄色的风衣被紧紧的压在身上,膝盖处的衣摆被吹的猎猎作响。
紫荆花大酒店就在眼前了,它的对面是一家叫做思雨的咖啡馆,外墙上是斑驳的原木棕黄色,配上特意栽种的爬墙草,给人一种闹市中的幽静。只是满墙的绿意在寒风下已经瑟瑟凋零了,只有不多的翠色还在努力的挣扎着。
我和朋友来过这几次,里面是米白色的地砖配淡色的壁纸,显得格外的素雅,没有某些店家刻意营造的所谓神秘感,在这里可以舒服的享受都市少有的淡泊和宁静。
推开大门,引得门前的风铃被风吹的“叮当”做响,我刚一进去就被一个圆润可爱的美女抱住“我的天啊,我刚才还想那辆漂亮的小跑车会是谁开的呢,原来是你啊。”
她带着夸张的语调和我打着招呼。“好久不见,我的贵妃。”我抱着这个身材丰满女人,思绪不由得又回到了美好的高中时代。她本名段晖,那时略有些丰腴的她一开口就是“本贵妃如何如何”
于是乎,我们就叫她段贵妃。我们是宿舍里最好的朋友,一起自习,一起吃饭,一起压马路。满屋子的人都用惊异的眼光看着我们两个在门口夸张的样子,服务生尴尬的站在一边,想要说什么,又不开口。
我想他一定是想要我们两个奇怪的女人赶紧找个地方坐下吧。我在贵妃的耳边轻轻说道:“我们在被当怪物看呢哦。”她也看了四周一眼,吐了吐舌头,笑着拉上我的手,坐回到她在窗边的座位上。
我们坐的位置当然还是和上学时一样,同坐在桌子的一侧。刚刚坐在软软的白色靠椅上,就有一位态度亲切的服务小姐走了过来招呼我们:“您好,客人想要点什么?”我选了拿铁,发现和我爱好相同的贵妃选无糖的果汁,对她调笑道:“怎么了。
想减肥,怕老马不要你了?”从高中时代我就知道她有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比她大二岁,因为姓马,我们就都戏称他为老马。高中毕业后参了军,后来保送军校成了一名技术军官,现在据说在闽南某地的雷达站工作。
一往情深的段贵妃大学毕业就和他结了婚,现在随军在那里,所以我们几年都很难见上一面。“他敢!”贵妃故意板起脸来,瞪大眼睛“那荒山野地里,他在哪找个象我这样的仙女去?”
窗外的冷风还在肆虐,不时的有枯叶被卷过,外面的人们都顶风艰难的前进着。在温暖的屋内,我浅笑盈然“呵呵!”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蛋。
当初我们几个好友都反对她去那大山深处,主张让老马调出来,我说道:“那里很辛苦吧,怎样?有电没有?”她用手指点了下我的头,笑道:“笨蛋,你真当我去了非洲,没有电雷达怎么开机啊。”
我笑了起来,用小匙缓缓的搅动白瓷杯里的咖啡,看着那些泡沫在旋涡中快速的旋转,然后偏头说道:“那里还过的惯吗?到底怎么样?”
“还罢了!”她摇晃着手中的果汁,一脸轻松的惬意样子“至少不缺巧克力。”我突然想起了大家送她的时候,逗弄嗜巧克力如命的她说,那里没有巧克力吃,你怎么活啊?她一脸兴奋的看向我,说道:“别说我了,说说你自己吧。听说你结婚了,我可是摔破了一地的镜片哦。
还真想见见什么男人能被眼高于顶的春雪大美人垂青,我一直以为你抱定了单身主义呢。”“去去,说的我象没人要似的。”“不过我可听说了!”她故作一脸神秘状,在我耳边低声说道:“你是被人搞大肚子才穿上婚纱的哦。”
“死贵妃,你敢笑我!”自己的羞事被好友戳穿,我的脸都烧的红了起来,也不顾自己的形象了,和她打闹起来,引得周围的客人一阵侧目。
“呵呵,好了,好了,投降了。”天生痒痒肉比较多的段晖先败下阵来,开口求饶,说道:“说正经的,据说他家很有钱呢,你那台小车是他送的?”她用手指指了指我停在外面的跑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