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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来了!
在等了一年又两百一十三天十四个小时后,她等待的人终于找上门来了!
壁凝嫣禁不住内心的狂喜,她日思夜想盼了好久,终于盼到了他臭老爸的债主,也就是项链的保管人。
没有人能够理解,她为何对一条旧项链念念不忘,并千方百计地要找回来,其实项链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隐藏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对她而言太重要了。
她走在前头,亦步亦趋跟在她身边的是她的私人秘书江奈奈。
奈奈的神色难掩担忧和着急,这件事很严重,因此忍不住再一次提醒董事长。
“您不能去见他们呀!董事长,对方可是一个长得比一个凶恶,看起来并非善类。”
“喔?”冠凝嫣轻应一声,仿佛这只是一句微不足道的忠告。
奈奈急了。可能是自己的形容不够清楚,董事长才没反应。
“他们一看就知道是黑社会的,不好惹。”
壁凝嫣终于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奈奈,只是反应仍嫌平淡。
“你怎么知道?”
“看他们的相貌和打扮就知道了,相信任何人见了他们都会和我有一样的感觉。”
“感觉有时候未必正确。”她继续往前走,没将秘书的话放在心上。现在她唯一关心的只有那条项链,她等得够久了。
“董事长,为何不叫副董事去应付就好了,不需要亲自出马吧?”
“他们指名找我。”
“要找您的人可多了,但我从不曾见您这么积极过,不如像以前一样由我应付或是由副董出面就好了,至少副董是男人,比较安全。”
壁凝嫣娇媚一笑,轻拍挡在前面的奈奈。“我就不信他们会吃了我。”
“他们是大流氓呀!”奈奈并未夸大其词,任谁见了那些人都肯定吓到腿软,端茶水的小妹到现在都还在发抖。
那些混黑社会的大流氓都是坏到骨子里的冷血无情汉,行为粗鲁野蛮、无法无天,若是见到董事长的美貌起了色心,可能会伤害董事长。她阻止董事长去见他们,是为了安全起见呀!
只是这般劝告不但没有吓退冠凝嫣,反而令她笑了。
“会来讨赌债的人,有哪个是好东西?我又不是被吓大的,什么三教九流没见过,还不至于怕这种人;况且,敢惹我的人,得先掂掂自己的命是否够硬。”
对秘书奈奈的小题大作一笑置之,冠凝嫣轻轻甩头,将散落在两颊的美丽乌丝拨至肩膀后,飘扬的秀发化成款款波浪,散发着淡雅迷人的香气。
奈奈阻止不了董事长,只得硬着头皮跟去,不过她已经作好预防措施,事先交代下去,要是有什么紧急情况发生,就马上通知保安人员,再不然按下与警署联机的紧急按钮,大批员警五分钟内便会赶到。
一进入会客室里,立即感受到一股沉重而紧张的气氛,七位高大男子的突然造访,令玛格服装设计公司的员工们个个神经紧绷。他们平均身高都在一八公分以上,全部身着深色衣服,别说那严肃冷冽的气势令人胆寒,光看那结实壮硕的臂肌就震住了在场人士,就算他们这些平民百姓十几人联合起来,恐怕也不敌一人的力量。
说是黑社会大流氓也太小看他们了,他们根本就是恶势力的化身。
员工们纷纷窃窃私语,是什么原因惹来这些可怕的人?董事长是出了名的刁钻没错,但跟以往前来公司找碴的混混相较,眼前这七个男人气势更强,必不是一般的小混混。
双方情势紧绷,随着女主角的来到,紧张的气氛并未减缓几分,反而更增添了隐忧。
壁凝嫣的出现,让在场的不速之客目光瞬间一亮。她的美貌从来就不可能让人平心静气,即使冷静自持如这些男人,亦不免为之屏息。
没有因为这些人凶神恶煞的面目而感到丝毫畏惧,冠凝嫣举止不疾不徐,只是用着一贯酥柔的天籁之音问道:“我就是冠凝嫣,你们”慧黠的水眸微微扫视过众人,露出浅浅一笑。“带头的人是哪一位?”既然是讨债的,一定有带头老大。
“你就是那老家伙的女儿?”
一名离她最近的男子突然开口,声音粗犷而低沉。此人叫洪忠,是里头最高壮的大汉,虽然两人距离两公尺以上,依然给了她庞然大物压境的威胁感。
一开口就很不客气,这很正常,事先也预料到了,但冠凝嫣听起来还是觉得刺耳。
“如果你说的老家伙姓冠,是的,我是他女儿。”
显然她的回答令这些人感到不小的震撼,就见他们彼此互望,甚至还交头接耳,并不时用着怪异的眼光打量她。
真是太没礼貌了!他们不但忽略她的存在径自讨论起来,不客气打量她的眼神更活似见到了什么珍禽异兽,简直太侮辱人了!
“怎么,没见过女人么?还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不敢大声说出来?”
在场的员工当场被董事长吓得心脏快停了,而她身旁的秘书奈奈更是捏了一把冷汗。
这些人得罪不起呀!董事长这么一说,岂不正好给了人家发飙的借口,要是真的冲突起来,后果不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可以承受的呀!
此话一出,成功地让这些男人停止了讨论,骇人的锐利目光全朝冠凝嫣的方向集中。
玛格服装公司的员工们悄悄停止了呼吸,浑身绷紧,心知董事长的话惹恼了他们。
所有人都感到害怕,只有冠凝嫣还凉凉地扫视过每一位凶狠大汉,脸上丝毫没有惧色。
“这会儿又变哑巴了?”见他们还是没人应,她冷哼一声。
玛格公司的员工由停止呼吸变成了倒抽一口凉气,不知是惊吓太过还是氧气不够,众人只觉得自己快晕了。
这群大汉里,终于有第二人开口,他是梁超。
“你跟老家伙不像。”他说出大伙儿心中共同的疑惑与想法,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感到诧异并迟迟没回答的原因。
像不像关他们屁事啊!她空出宝贵的时间亲自谒见这些粗鲁的莽汉,可不是来讨论这种无聊问题的,主要目的只有一个,便是赎回她的项链。
不耐与厌烦在她美丽的眼瞳里化为一道锐利的光芒,冷冷地射在他们的脸上,眼里的刁悍与骄蛮尽现无遗。
“相信各位远道而来,应该不是为了要跟我讨论血缘问题吧?”
这女人很难缠!
虽然美得令他们惊为天人,却是个麻烦。男人们互相交换了个眼神,虽未说出口,心中却有着一致的想法。
大伙儿不禁面露隐忧之色,又开始窃窃私语。
“她似乎不好相处耶!”一人说道。
“而且好象很任性。”另一人补充。
“以我多年来见识过无数女子的经验判断,她很难搞定。”第三人加入讨论阵营。
“听说越美的花越毒。”
“你是说她会对人下毒?”第五人问第四个开口的人。
“笨!他是说谁娶到她谁倒霉。”第六人鸡婆地解释。
这些不客气的评论全都一字不漏地传进冠凝嫣的耳朵里,气得她脸色发青,娇妍如花的容颜微微抽搐着。
他们竟然敢当着她的面批评她,而且还讨论得很认真
谁娶到她谁倒霉?好啊!竟敢如此侮辱她!
“看来各位的舌头比女人还多了一寸,三姑六婆这个词应该改成三叔六公才对。”
六人瞄了她一眼后,不但没闭嘴,反而又增加了一个结论。
“还很牙尖嘴利。”
“同感、同感。”
哎呀呀她真的火了!
这些人是来讨债的还是来嚼舌根的啊?简直莫名其妙!
不过她虽然恼火,但还懂得沉住气,除了冰霜冷凝的神情之外,倒还不至于泼妇骂街,光是一瞪,零下三十度的冰冷便足以冻得在场每人皮皮挫。
壁凝嫣明白,跟这些莽汉计较只会浪费时间,速战速决才是上策,因此她直接开门见山地说了。
“废话少说,出个价吧!相信大家都不想弯抹角浪费时间,要多少钱你们才肯把抵押品还我?”
对方你看我、我看你,从脸上的迟疑表情看来,似乎未听懂她的话。
壁凝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语气中的不耐越见明显。
“你们来不就是为了钱,而我只求能拿回我的项链,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还有什么不满的?”
说到“项链”六名彪形大汉停止了讨论,并一致看向身后第七名男子,静待此人开口。从他们恭敬的态度可猜知,似乎这人才是决策者。
她锐利的美眸改看向这名男子,此时才注意到这人从进门开始到现在始终未发一言,只是静坐在沙发上,不动如山地观察一切。
她不避讳地把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这人即使坐着,但还是看得出十分魁梧高壮,其它人的多话相较于他沉静的气质,更加显现出他的与众不同。
就在四目相对的剎那,她惊觉这个男人已打量自己许久,而自己始终把焦点放在其它人身上,所以没发现到他的存在。
扁是一眼,她便察觉这人跟其它六人不太一样,无须张狂,那稳敛深沉的气势绝对凌驾所有人之上,炯炯有神的黑眸比猎豹还要犀利,正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不知怎么地,在他紧盯的视线下,她冷静的心没来由地受到了些许影响。
她低咒一声,暗斥自己的不中用。
突然,第七名男子站起身,缓缓朝她走来,而其它大汉也自动让开一条信道,对他敬如神祇。当他在她面前站定时,她更加感觉到此人的魁梧与强壮。
这男人五官深邃,脸部的轮廓如刀刻斧凿般立体突出,黑浓的眉宇间隐隐散发一股威严的正气,不同于一般男人缺少运动、身材修长弱不禁风,即使穿着深色的西装,依然掩不住他强健的胸膛与结实的肌肉。
壁凝嫣见识过的男人不少,也知道自己的美色对男人的影响力有多大,适才她的媚眼只不过轻轻一扫,在场的男士不论定力多好,多少受了些许影响,很少人在她的逼视之下还能心平气和地谈话。
但眼前的男人不同,他专注地盯着她,眼神并非色迷迷的,而是几乎要透视人心的犀利,也许是如此,才令她感到心慌。
她不甘示弱,硬逼自己直视他。
“你是这些人的带头大哥?”她冷问。
他轻轻点头。“幸会,我是展令岩。”连语调都四平八稳、沉着冷静,完全看不出面对绝色美女的慌乱。
是个狠角色!
壁凝嫣心下暗暗估量着对方。看来不好应付,倘若要拿回她的东西,恐怕美人计无用,势必得花大钱。
“既然你是做主的人,开个价吧,要多少钱才能把东西还我?”
会是多少钱?几百万或几千万?她表面上笑容可掬,其实私底下已经在算计如何杀价了。
“抱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呵,讨债的还想装高尚,别逗了。
“我父亲跟你赌博赌输了不是吗?你来找我不就是想要钱,我都表示出还钱的诚意了,你们却没有一个人回答我的问题,真正弄不懂的应该是我才对。”
又怎么了?
她话才说完,那些三叔六公又开始在那边长舌窃窃私语,好象她说的是别国语言,真他妈的王八乌龟蛋!
“你们黑社会讨债的不就是要钱吗,到底要不要?”她的忍耐快到极限了,连语气也开始刁蛮了起来。
对方先是一楞,然后表情恍然大悟,最先开口的那名叫洪忠的大汉解释道:“你误会了,我们不是黑社会的。”
“不是?那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武道馆的学员,而这位展大哥是我们武道馆的老师。”
梁超进一步解释。“我们虽然长相看起来不太友善,但绝对不是黑社会的。”
原来如此!玛格服装公司的小老百姓们全都松了一口气,但冠凝嫣一点也不信他的鬼话。
“开武道馆的也做起讨债的营生,真有创意哪!”她冷冷地嘲讽。
“这事说来话长,小姐你有所不知,有位怪老头跑来我们道场踢馆,逼迫展大哥跟他赌一局,否则就威胁要用财团的势力把咱们武道馆的土地给并购。”
“咱们展大哥不得已之下,只好和他玩桥牌。”
“他把身上的钱财和衣服都输光了,还不肯死心,就用项链当抵押品继续赌。”
“结果他赌输了,说项链是他二女儿的,她会帮他还赌债,所以我们就来了。”
事情的始末大概就是这么回事,他们一人一句,长话短说地把经过给叙述完。
展令岩手一举,六名大汉便马上住了口,乖乖闭嘴。
“对不起,他们没有恶意。”他口气轻缓,仔细欣赏着她乍青乍紫的脸色,就连生气的样子也十分迷人。
“我不会浪费时间跟长舌公计较。”
才怪!天晓得,她都快气炸了!那个死老爸根本是存心整她,要不是为了项链,她老早叫警卫把这些无礼的臭男人先五花大绑,用胶带封住嘴巴丢出大门,不过这么做她一定会后悔,还是先拿回项链再赶人也不迟。
“钱我给,那死老头欠多少?”
“你父亲的确曾经跟我赌过一局,但是他输给我的,并非金钱。”
她怔了下,语气中难掩一丝窃喜。“是吗?”
自从国中毕业后,她便没有再用父亲的一分一毫,她自立自强赚取学费,出社会后创立这家服装设计公司,如今总算打下了一片山河。
这间服装公司是她的青春、她的生命,好几个夜晚她因为父亲的遗嘱而辗转难眠,担心为了还赌债连公司都赔上了。
原来她是白操心了,既然跟钱无关,她也有了商谈的兴致。
收起高张的气焰,她婀娜多姿地走到沙发前坐下,拿起桌上的铁观音轻啜了一小口,姿态优雅,恍如初春绽放的花朵,即使心中狂喜,表情也不会显现出来,嗓音同样酥柔迷人。
“那么我父亲输给你什么?”
展令岩只淡淡说了一个字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