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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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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诚亲王?苏束儿?”善敏顿时怔住。“你说的都是真的!”

    鹰皓向炉火栘近一步,奸整以暇地烤火。

    “苏束儿被关在诚亲王府的消息,不只一次走漏风声。无风不起浪,我看可信度相当高。”

    “与诚亲王结下梁子的是我和都尔静等人,他抓个小婢女干什么?”善敏气愤地骂道。“冤有头、债有主,他难道不觉得自己找错了对象?”

    “谁说小婢女没用?你想想,他能从她口里套出多少消息,好比你平日的生活作息、你不为人知的秘密、你的弱点、你的罩门,甚至你与都尔静等人密谈上参他的大小事能从她口中套出的内幕实在太多太多了。”

    与其捕只大螳螂,不如抓住他身边的小蚂蚁,还更能切中要害!

    “卑鄙!”善敏火大地拍桌。

    虽然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与都尔静等人的密谈内容也从未向苏束儿透露过,但一想到诚亲王下流的做法,他仍火冒三丈。

    “诚亲王若下卑鄙,就下叫诚亲王。”鹰皓不以为意的批评。“我推测苏束儿是在离开勃郡王府后,不幸被诚亲王遇上,因此被掳回诚亲王府。姑且不论他的用意为何,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救她吗?还是不管她?”

    “既然知道她有难,当然得救她!”她是因为他的关系才被牵连进来的,他一定得救她。“看来弘云山庄不能再待下去了,得尽快启程回京”

    他喃喃自语地思量。

    “弘云山庄确实不能再待了。”

    善敏的目光敏锐起来。“还有其他问题?”

    鹰皓正色道:“我收到密报,诚亲王把你视为开锄目标。不知他从哪得来消息,知道你离京到弘云山庄,已经派杀手上路了。”

    苏束儿的事小,这才是真正棘手的问题。

    “他们如果有能耐摘下我的人头,我欢迎他们!”善敏眯起深邃的眸子,满脸不层的表情。

    “我抄捷径快马加鞭,为的是赶在他们之前警告你,不是来听你高唱轻敌论。”他严肃地看他。“你别忘了,现在在你身边的除了我以外,全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实人。”

    一言惊醒梦中人,善敏不甘示弱的神情倏然冻结。

    他抬眼望向一旁的小吉子与仆役,眼看他们在听完鹰皓的描述后,流露惊恐的表情,野鹿还被他们儍儍地拖在手里。他霎时明白鹰皓的意思,小吉子与仆役只是郡王府的长工,根本不懂任何御敌之技。

    他们非但不能替他杀敌,还可能成为他的累赘。

    “当心呀,善敏!”

    鹰皓别有深意地道,口吻轻微到近乎无声,与其说是叮嘱,不如说是警告来得更贴切些,神情再度不自觉的转为阴沈。

    就在此时,侧院里受惊震飞的野鸟,引起大夥儿的注意。

    随着鸟叫声的远离,善敏回头望向大家,突然留意到鹰皓在厅内,两名仆人也在厅内,知罗人呢?

    一股不安油然而生。

    “我去找知罗!”他大喊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就往花厅外飞奔。

    “我们也快去帮忙找!”

    小吉子领着另一个仆役正要往外冲。

    “留下。”鹰皓对两仆命令道。“再四处走动,小心碰巧遇上诚亲王的杀手。”

    两仆定住脚步,不安的情绪全写在脸上,反观鹰皓则是平静异常。

    善敏心乱如麻的奔出花厅。

    从山庄花厅到侧院并下远,但此时此刻这段路程却漫长无比,似乎怎么加快速度,也不能把距离拉近。

    知罗说要先回山庄休息,那她人现在应该在厢房,既然如此,为何有野鸟被惊飞?是有什么不寻常的动静吗?是诚亲王的人马抵达了吗?

    拜托,千万不要!知罗只是一名弱女子,别对地下手!

    要杀要剐都冲着他来,千万别对她出手!

    “你在哪里,知罗?你在哪里?”

    他心急如焚,由长廊上跃下花园的小径,深入假山假石之中。白雪茫茫,枯木山石,他看不见知罗的人影。

    “知罗!”

    他像只无头苍蝇,毫无目的地在园中东转西转。

    “知罗!”

    他越喊越大声,在院子里绕了一圈又一圈。

    “知罗,你在里面吗?”

    来到西厢房,他以为她人就在里面,但出乎意料的,门一推开,房内空无一人。

    床铺上凌乱的枕藉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上前细看,满床的衣物令他更加心慌。

    “知罗”

    他急白了脸冲出厢房,一边喊人、一边在各厢房间闯进闯出,四处找人。

    当心呀,善敏

    鹰皓意味深长的告诫浮现在他的脑海,敦他不禁冶汗直冒。

    下,不会的!

    鹰皓说他赶在诚亲王的人马前抵达,纵使那些杀手们有通天本领,也不可能转眼间潜进山庄。

    知罗下可能无声无息被掳走,她一定安然无事地待在山庄的某处,她不会有危险,不会

    即使如此说服自己,他仍无法忽视来自内心深处的那份焦虑与期望。

    “你在哪里?知罗”

    他心情极度恶劣地狂喊,整个人像失了心般地在廊间疾走。

    知罗额头上满满都是汗,她不敢相信要生火烧一锅热水沐浴这么困难。

    都怪她出身官家,从小就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对粗活的事一窍不通。回山庄之后,原本只是想找点事做做,好让自己冷静下来,想不到碰了之后,简直没完没了。

    一锅水烧下来,不但被烟呛得头晕眼花,还被熏得灰头上脸,好不容易水滚了,她使尽全身力气,满头大汗地把水搬往隔壁沐浴用的耳房。

    等一切备妥,她也快虚脱了。

    起身褪掉薄袍,坐进澡盆里,知罗全身浸入水中,她以手掌舀水泼在脸上轻轻洗净,接着清洗四肢,将皮肤洗得白里透红。

    正当她解下长发垂落在胸口,拿出预先准备的梳子慢条斯理地梳洗时,石破天惊的一脚,踢爆耳房紧闭的木门,吓得她倒抽一口气,飞快转头。

    找人找到快发疯的善敏站在门口看着她,他正不断地喘息,克制自己急跳的脉搏。

    “你干什么?”

    “总算让我找到你了!”

    善敏不等她开口讲话,迈开步伐向她靠近,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猝不及防地将她拉起拥人怀中。

    “躲在这里也不告诉我一声,你知不知道我急死了,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他口吻严峻地骂她,但拥着她的动作却出奇的多情。

    她有些意外,埋首倚在他胸前下知如何反应。他说他急死了,但应该不至于没注意到她现在一丝不挂的窘境吧?

    她脸都红了。“我我一直待在这里,能出什么事?”

    “诚亲王的人马来了,善者不来,来者不善,从现在起,我不准你离开我的视线!”

    善敏益发收紧强壮的胳臂,感觉她被他搂着、感觉到她就在他怀里,他才能真正放下心来。

    有生以来头一回,他深刻体会到“惊恐”二字,毫无道理的,她就是有办法轻易挑起他内心各种脆弱的情绪。

    “那你至少得让我”

    “不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准!”他粗声命令。

    知罗面河邡赤。“可是什么都没穿”

    “没穿就没穿,有”一语惊醒梦中人,善敏低头一看,下巴差点没掉地。他赶紧松开她,让她穿衣服去。

    “抱歉,我没注意到”

    要命!他真的是昏头了,居然没发现她未着寸缕。他尴尬的抹了一把脸。

    知罗离开澡盆,拿起一旁的薄袍匆忙穿上。

    扣着衣扣时,她忍不住出声问:“你担心我?”

    “这是当然的。”善敏想也下想地道,依然背对她等待她把衣物穿起。

    “真的担心我?”

    “你是我的福晋,我下担心你,担心谁?”

    知罗乍然停下动作,顿了一顿,突然放大胆向他靠近,由背后搂住他的腰,忧心仲仲的问:“可是你不是出于本意娶我,你也曾经说过会想尽办法休了我,不是吗?”

    鹰皓说他心中的福晋是苏东儿,这个决定会因她而改变吗?

    “你怎么突然”善敏没料到她会有如此大胆的举动。

    “我想独占你,让你只爱我一个人!”

    对于感情的表达,她一向直接,她爱他,自然而然就想独占他心里的位置。

    一想到苏束儿可能在他心里占有一席之地,她便耐不住性子想在当下牢牢抓住他,她心胸并不宽大,一旦真心爱上一个人,她便希望对方以同等的爱全心全意地回应她

    她销魂的触碰令善敏呼吸渐趋沈重,眉宇间隐隐浮现忍耐与挣扎。

    如果他够理智,就该制止她的挑逗,带着她即刻启程回京。但两人接触时那种电光石火的感觉,又像魔咒般捆住他的心,他难以抵御。

    “你知下知道你这是在玩火?”

    靶性战胜理性,他即刻弯腰抱起她往厢房走去。

    一将她放入雕花床上,他硕壮的身躯便如黑夜般向她罩来,知罗双颊火红地看着他。

    善敏的表情转为柔和,细细摩挲着她的脸庞,随即,他覆上她的唇,不由分说地分开她的唇瓣,吻吮她口中的芬芳。

    知罗迷失在他魅人的气息间,浑身热烫得像要起火燃烧。她白皙如雪的纤手,不由自主沿着他精壮的手臂往上攀挪,勾住他的颈部,无语地乞求他再靠近一些。

    近在眼前的人儿妖艳如花,催促他再进一步地攻掠她的身体。

    “善敏”

    她已意乱情迷,忘情的叫着他的名字。

    善敏再也无法抵抗她的邀请,一鼓作气,进入知罗体内。

    “吻我,知罗。”他低喃。

    知罗听话地捧住他的脸庞,深情地吻上他诱人的唇。只要想到有他强壮的臂膀保护,就算天塌下来,也有他为她抵挡,即使身体再痛,她也愿意承受下来。

    “知罗知罗”

    他忘形的喊叫她的名字,狂乱地加重力道,强悍地贯穿她,一遍又一遍,让情欲完全左右他的感官。

    知罗忍不住陶醉在他动人的神态中,仔细看着他深锁的眉宇、看着他专注的视线。

    她在他一遍强过一遍的结合中,为他忘我燃烧。

    炽热气息在耳畔轻呵,似水情怀在怀里纠缠,汗水沾湿彼此容颜,欲海乱掀的床上,谁会去留意门外的天色,就快昏暗一片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响彻云霄,惊得飞禽走兽到处逃散。

    为数众多的黑衣人正喝斥马匹,逼马大步前进,追逐前方的人。

    “她就在前面,别让她跑了!”为首的黑衣人对着身后同伴放声高喊,马上又加快速度往前冲。

    “能逃也只有现在了,驾”

    “快追!”

    并骑的人纷纷附和,已迫不及待把人追到手。

    穿过一大片莽林,苏束儿夹紧马腹,沿着陡坡冒险往下疾冲。

    弘云山庄就在前方不远处,再撑一下就到了,善敏人就在那里,她很快可以见到他,再撑一下,再撑一下就到了!

    “善敏”

    苏束儿惊得满头大汗。

    出京之后的这一路上,她不断加快马匹奔驰的速度,让马迂回地奔过一片又一片林海,但身后的人始终紧迫盯人,别说想甩掉他们了,她压根儿就逃不出他们的五指山。

    他们都是诚亲王手下最凶狠噬血的走狗!

    弘云山庄已在眼前,黑衣人的目光转为凶狠。

    “放箭!”

    “遵命。”

    为首的人一声命下,弓箭架起,目标一瞄准,如雨般的箭矢失速飞出

    “啊!”苏束儿震惊地瞪大眼睛,花容失色地看着齐飞的箭矢从左右两边飞过,每一支箭都险些射中她。

    “再放箭!”

    带着杀意的声音由后方传来,苏束儿下由自主地脱口求救。“救命—”

    “救命啊”此时弘云山庄内,小吉子与另一名仆役正准备关上山庄大门,以防诚亲王的人马随时杀进来,然而就在门要掩上的那一刻,突然听见女人的呼救声。

    “救命—”

    两人一听到声音,马上四处张望,虽然不确定声音由哪个方向传来,但他们肯定听见有人在喊救命。

    “救命—”

    “小吉子,你听见没?”仆役惶惶然地问。

    “听见了,不过人在哪里呢?”小吉子应道,始终无法确定声音的来源,弘云山庄外的野林实在太大了。

    “看见了!看见了!人在那里!”

    仆人突然指着左方的林问小道,大惊小敝的尖叫。

    “是疋我看错了吗?那个人长得好像苏束儿。”小吉子远远一看,狐疑地说。虽然街有段距离,但那绝对是一张熟识的美丽面孔,他怎么看,怎么觉得马背上的女人就是苏束儿。

    可鹰皓公子不是说她被诚亲王掳走了吗?

    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真的是苏束儿!”连仆役都认出来了。

    “救我有人要杀我”苏束儿渐渐朝着山庄大门奔近,脸色惨白地向他们伸出求救的手。

    两仆赫然发现数十匹马在后方追赶她,而且马背上的人皆手拿兵器,对准她攻击。

    难不成

    “他们就是诚亲王派来的杀手!”两人大叫。

    “糟了,你快去通知贝勒爷跟鹰皓公子,我先在这里挡着,苏束儿一冲进来我马上关门!”

    仆役当机立断,催小吉子去通报。

    “我现在就去!啊!”小吉子才刚掉头,一柄长剑马上措手不及地刺入他腹中。

    他双眼圆瞪,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鹰皓公子。

    他不是贝勒爷的朋友吗?“为什么要杀我?”

    一口气提不上来,眼前一暗,他登时倒地不起,腹间流出的血在转眼之间便染红了雪地。

    “怎么回事?”

    仆人闻声转头,尚未反应过来,一道冷残的刀光已然当头劈下。

    鹰皓手起刀落,俊秀的面孔瞬间化成一张歹毒无比的卑鄙容颜。

    为了仕途平步青云,他选择背弃道义,狠心狗肺的与诚亲王共谋

    善敏,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