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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因为认识苏佩佳很久了,田可慈还真会误以为苏佩佳开始对茶感兴趣,或是也准备辞掉杂志社主编的工作,要来开茶艺馆,目前正在搜集相关资料。
六次。一个月之内,苏佩佳来了金爽六次。
最恐怖的是,她还把沈至康也带来了。
田可慈必须承认,再见到学长,心情是有点复杂的。
再怎么说,沈至康也是她情窦初开时的白马王子,虽然没有正式交往过,不过那种暧昧的情愫反而更令人难以忘怀。尤其,后来是因为强势的苏佩佳介入,他们才断了联系的。
七年多以后,重新见面,学长已经事业有成,苏佩佳也俨然粉领新贵,只有她,素着一张脸,穿着方便工作的t恤牛仔裤,过耳的直短发,在茶艺馆里跑堂帮客人烧茶送点心怎么看,也不是个光鲜亮丽的模样。
不知道是见到故人引发的自卑,还是对双双出现的沉苏两人有着未能释怀的心结,这段时间以来,田可慈心情实在不怎么开朗。
依然常炒报到的牛世平当然察觉了。
“老板娘,你心情不好吗?”牛世平会直率地这样问。“要不要出去走走?跟我约会怎么样?”
“无聊。”田可慈满腔的郁闷,最近都只能发泄在牛世平身上,变本加厉的恶声恶气,也亏得牛世平,总是笑嘻嘻地毫不在意。
“不然你怎么都不笑?”趴在柜台上,牛世平伸长手,修长手指轻按住那张雪白瓜子脸上的浓眉,缓缓顺着那很有个性的眉抚过。“你看,眉毛都打结了。”
“你不要动手动脚。”田可慈头也不抬,径自在手提电脑上打着字,还要分神挥手,精准地啪的一下打中牛世平的腕,把他的大手拍开。
牛世平笑着放过她,重新站直,伸了个懒腰。“今天客人真少,阿桦也没来,外面又在下大雨,你真的不要关门休息吗?这么辛苦干什么。”
“哪像你,这么闲,钱还不是照赚。”依然是冷冰冰的回答。
牛世平在心里苦笑。这位小姐真是吃米不知米价,他牛世平大概要投胎等下辈子看有没有清闲的命吧,每天清晨就得上班,总是应酬或加班到深夜,工作量大到惊人,要多么辛苦、推却多少应酬,才挤压得出时间来金爽茶艺馆报到,田可慈大概永远也想象不到。
在她眼中,他简直是个游手好闲的人。游手好闲,嗯,这句成语用得不错吧。
“你一个人在笑什么?”田可慈注意到他的苦笑,很戒备地问。
那双美丽的杏眸闪闪发光,虽然没有甜美笑意,但秀致典雅脸蛋上那润红的菱唇,很有个性的直挺鼻梁,白得如瓷器一般的光致肌肤牛世平目光在她脸上游移片刻,又忍不住微笑起来。
“老板娘,你有没有擦口红?”牛世平随便找个话题瞎扯,免得自己一直盯着她看,引起她的疑心。
“没有。为什么这样问?”田可慈不懂他干嘛突然问这种问题,有点疑惑地偏头反问。
“看起来有嘛。”牛世平忍不住又伸手,这次他的指尖触到了柔软如花瓣的红唇,自然红润的唇瓣触感那样迷人,他放任手指游移虽然知道,这样做的下场会很惨,可是他克制不住自己
“啪!”果然,恶狠狠热辣辣的巴掌烙在他手背,田可慈气得差点拿旁边柜台上的钉书机丢过去。“你干什么!今天吃错葯?再动手动脚,小心我揍你!”
牛世平哈哈大笑。很满意地看着那张典雅脸蛋上,原来有的一丝落寞已经消失无踪,此刻,又恢复到那活色生香、生气蓬勃的模样虽然,杏眼圆睁,好象想放飞箭射死他似的。牛世平却不在意。
他不想看到田可慈闷闷的模样。这段时间以来,他常常抓到她发呆或低落的表情。虽然都是一闪而过,但是,却足以令人心头一紧。
她真的还那么在意沈至康吗?
她对学长,难道还有特殊的感觉吗?
那个沈至康也够狠的,每次来,都跟那位娴静大方的苏佩佳联袂出现。瞎子都感觉得出来,沈至康对苏佩佳的兴趣远远大过对田可慈的,每次来金爽,自拼他们坐在角落,两人亲密交谈着,旁若无人。
田可慈就有些尴尬,去招呼也不是,不招呼又会被苏佩佳似笑非笑地调侃。所以到后来,只要他们又出现,就干脆推黎桦过去招待,茶资折半,算是对老朋友的一点心意。而她自己,总是躲在厨房里,装作在忙的样子。
牛世平当然知道。他全都看在眼里。
“你到底在打什么?记帐吗?”周末的下午,因为天气不好的关系,茶艺馆里没有客人,牛世平很无聊,隔没几分钟就要去招惹低头打着字的田可慈,把人家气得俏脸生晕,怒瞪他好几眼。
“你能不能不要吵我?自己安安静静在旁边喝茶,不可以吗?”
“我想知道你在写什么嘛。”牛世平绕到她身后,探头要看。
“你中文不好,看不懂啦,不要吵!”田可慈把笔记型计算机移开,作势要关上屏幕。开玩笑,她写的这些缠绵悱恻言情故事,她怎么可能让牛世平看虽然他也不见得看得懂。
“中文不好就要学啊,你教我嘛,你不是中文系毕业的?最适合了。”牛世平从她身后倾身,双手越过她纤秀双肩往前伸,要去掀笔记型计算机的屏幕。“让我看一下,说不定我的中文进步了很多,你会吓一跳喔!”
温热结实的男性胸膛紧贴玉背,强健双臂又把她困在其中,一股清爽的男人味顿时围绕住她,田可慈只觉得耳根开始发烫。
他最近老是这样,常常漫不经心地接近她,肢体动作大方而亲昵,而最讨厌的是,她发现自己会紧张!开始有了奇怪的、诡异的自觉!
“你”“我怎么样?”牛世平略略压低的嗓音响在她耳际,温热的气息烘得她耳朵都烧红了,热气一直沿着脸畔烧上来,她咬住下唇,死瞪着面前,牛世平的大手很自在地覆住她的手
心跳开始加速,他的唇就在她耳际,只要她一转头,或是他再低下来一点点,就会触上她的颊
“你真的要看?”田可慈要非常用力,才能抑遏住自己想发抖的反应。
“嗯,我很想看。”低沉嗓音居然该死的性感。
“好,那”田可慈左手微微用力,从大掌中挣脱,反手扣住他的腕,拉到键盘上。“你自己点鼠标。”
不疑有它的牛世平轻笑着,欣然从命,把手搁在键盘上
而田可慈下一个动作,就是迅速抄起钉书机,然后重重砸在他的手背!
“赫!”牛世平吃痛,反射性地抽手,田可慈便趁势用手肘撞他一拐子,灵活地从他温柔到邪恶的胸膛前逃脱。
“老板娘,你好狠的心,难道不怕敲断我的手吗?”牛世平大声抗议起来,俊脸都皱成一团。
“我只怕会敲坏我的键盘。”田可慈俏脸生晕,一双杏眼闪烁愤怒和慌乱,冷瞪着牛世平。
红粉绯绯的脸蛋上表情生动,她整个人好象散发出一股凛凛的光芒。让牛世平无法移开视线。
好象从第一次见她,就是这样了,永远记得她在杨总编面前,慷慨激昂地痛骂自己时的模样。
牛世平还真没遇过哪个女人,连生气时都可以这么美,美到让他老想效法无赖男子,拼着让她骂两句甚至揍两拳的风险,也忍不住招惹她。
可惜,佳人似火,却不解风情。
牛世平抚着手背,无声地叹了口气。
“好了,我才看到一句话,就被你敲了这么重的一下,我们算扯平了吧?”牛世平说,想要把那气鼓鼓瞪着他的人儿重新骗回来身前。“你回来打字,我不看了,也不吵你,我保证。”
“你的保证没有用!你过去旁边坐,不要站在我身旁!”
“可是”
两人正在讨价还价时,居然有客人冒着雨上门了!
“好大的雨,下了一整天,真是咦?佩佳还没有来?”沈至康出现了。他虽然撑伞,不过肩头还是淋湿了。他进了茶艺馆,一面收伞,一面诧异地问。“她跟我约在这里,还没到吗?”
“我不知道。学长先坐吧,我帮你拿条毛巾。”田可慈又瞪了牛世平一眼,转身进厨房去了。
牛世平纯熟地抄起点单,过去招呼这不速之客。
沈至康对于这位所谓的黄金单身汉也算有点认识。只是,像这样豪门出身的世家子弟,怎么会常常在一家小茶艺馆出现,据说还很平易近人,这倒是沈至康比较无法想象的。
“先喝点热姜茶,毛巾在这边。”田可慈很快出来,把一杯还冒着热气的姜茶放在桌上,还把毛巾交给沈至康。
牛世平只是挑了挑眉,目光从桌上的茶杯移到她脸上。
简单一瞥,田可慈马上知道牛世平的意思。她低声凶他:“你不是不喜欢姜的味道?哪次煮姜茶你喝了?看什么看?”
“我又没说什么。”牛世平很无辜地反驳,留下点单,跟着田可慈走开。
目送两人边拌嘴边走向厨房,沈至康有些楞住。他握着毛巾,怔怔地望着那窈窕纤细的背影。
田可慈变了。
这些日子以来,虽然他眼中大部份时候被苏佩佳以及其它名媛淑女们占得满满的,不过,他也感觉到,田可慈已经不一样了。
五官还是一样古典细致中带着英气,可是脱去以前的青涩稚气,她现在是个不折下扣的成熟女子,而且,还是个气质特殊、很漂亮的女子。
他偶尔会想起,以前,那双杏形美眸望着自己时闪耀的光芒。纯真热烈,带着敬仰与佩服,没有男人能抗拒那样的眼神。
虽然后来,他被更有女人味、更美丽的苏佩佳给吸引,甚至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忘情,不过,在看到田可慈的时候,那种曾经被爱慕的虚荣感,总是让他惆怅地想起以前那美好的年少时代。
想想,两个妙龄美女学妹为了他争风吃醋
可惜现在,田可慈已经不再用那样的眼光看着他。黑白分明的杏眸,眼神总是清澄直率,甚至还生疏地回避,态度客套,让他想重温一点旧日美梦都不行。
还在冥想,刚刚进厨房的两人又双双出来,手上各端着杯热气氤氲的茶。
“啊,不忙的话,不如一起坐吧。”沈至康如梦初醒,反客为主,出声招呼着正要靠近柜台的两人。
田可慈一楞,她下意识地转头看牛世平。牛世平只是耸耸肩,略低头,对着那双眸带着征询神色的瓜子脸笑笑。
视线相交不过短短一秒,也不需言语确定,他们便同时改变了方向,往靠近门边的桌子走过来。
这两人的默契实在不错。只来过几次的沈至康都察觉到了。常常只是一个眼神或动作,无须多说,就能了解对方的念头。
三人围着雅致的方桌坐下,各自喝着手上的热饮,都没有开口。
沈至康是在寻思话题,田可慈是根本不想开口。牛世平则是静观其变。虽然不算是沉默内敛的人,不过当他不想多说的时候,那股与生俱来的气度便足以让旁人却步,不敢造次。
偏偏他就是不喜欢这位沈至康。所以也不想主动开口攀谈。
安静了半晌,沈至康终于想到话题:“牛先生,你是现代台北的发行人?听说你跟可慈就是这样认识的?”
“嗯,没错。”牛世平微笑,气定神闲回答。
田可慈有点奇怪地看他一眼。平常话那么多、像坏掉水龙头一样关都关不起来的牛世平,今天怎么言简意赅起来?真古怪。
“哦!现在牛先生还有插手杂志的事情吗?”沈至康随口问。“平常的工作想必已经够忙了吧?”
“阶段性任务已经达成,营运也上了轨道,我已经不用管太多了。毕竟我不是内行人,管得太多只会被笑外行领导内行。这是令学妹骂过我的,我谨记在心。”牛世平说着,倾身俯近田可慈,低声笑问:“老板娘,对不对?”
“你自己知道就好。”田可慈突然觉得耳根一阵发辣,不知道是为了牛世平在外人面前毫不避讳的亲昵态度,还是捱近的他带来的清爽男性气息。
沈至康把他们的互动都看在眼里,一时之间,心中百味杂陈,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
幸好苏佩佳适时出现。她穿着一袭浅色套装,衬托她娴静的气质,一进来看到三人正在聊天,也楞了一楞。
“请坐。”田可慈迅速起身,往厨房走,匆忙丢下一句:“还是喝茉莉花茶对吧?我去准备。”
“谢谢。”苏佩佳也不多说,娉娉婷婷走过来,大方落座:“抱歉我迟到了,你们在聊什么?很愉快的样子。”
“我说可以去接你嘛,何必这样自己跑来跑去?”沈至康宠宠地说。
“没关系,我自己过来,很方便的。”苏佩佳并没有坐在沈至康旁边,她选择了两位男士中间坐下,此刻转头,描绘细致的眼睛看着牛世平,笑盈盈地问:“牛副总今天有空来?贵集团不是要跟中华电信签约吗?下午连sng车都出动了,我刚刚才交代完采访的事情呢。”
“我们总经理跟发言人都出席了嘛。这种事情,当然是让他们去就可以了。”牛世平端起热茶喝了一口,眼神却飘向厨房。
“如果我没弄错的话,连总经理应该是你的表哥,而发言人唐小姐是你表妹,对不对?”苏佩佳眨着大眼睛,好奇地问。“其实就我看,牛副总也很适合当发言人,记者们其实都很喜欢你呢。牛副总有没有考虑过?”
牛世平摇摇头,露出爽朗潇洒的笑容。“我表妹比较上镜头,她当发言人比我更适合。”
“可是”
被晾在旁边的沈至康忍不住插嘴:“唐小姐确实长得很漂亮。我上个礼拜才在酒会遇到她。我倒不知道她是牛先生的表妹。”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苏佩佳眼看跟牛世平的“相谈甚欢”被打断,有些不高兴,不过表面上也不能表现出来,她只是微笑着对沈至康说着。眼睛里却已经流露出不愉快。
好一个笑面虎型的女子。牛世平注意到了,他只是笑笑。
比起来,那个一脸聪明相,却率真直接的田可慈,要可爱多了。这当然也可能是私心作祟,不过,牛世平又重新瞥向厨房,下意识地等着田可慈出现。
他需要看到她。若不在身边,就忍不住币念。
“那关于这次签约的内容,之前听说中华电信在价格上不肯妥协”
牛世平根本心不在焉,在座的人都看出来了。苏佩佳再接再厉,想要和他继续讨论时,热腾腾香喷喷的茉莉花茶已经准备妥当。田可慈雪白的脸蛋上有着被蒸汽烘出来的淡淡红晕,虽然脂粉不施,却别有一番清淡动人的神韵。牛世平从她一现身就盯着她,直至她把茶端给苏佩佳,然后在他身旁坐下。
“看什么看?你不要跟我说你想喝花茶。”田可慈戒备地瞪着他。
“没有啊。”牛世平懒懒地笑了。
“在聊什么?请继续啊。”
“也没聊什么,就是闲谈吧。苏小姐对于我们集团签约的事情好象很有兴趣,我不知道美丽佳人这样的杂志,对电讯方面的消息也有了解?”牛世平答完,往后仰靠在椅背,很舒服似的伸展他的长手长脚,左手端茶,右手便很自然地搭在椅背上当然不是他自己的椅背,而是他身旁、田可慈的椅背。
苏佩佳暗暗发怒。牛世平的语气让她十分不舒服,好象自己被看扁了似的。加上那自然而然的亲昵态度,让她更加芒刺在背。她忍不住反驳:“牛副总怎么这样说?通讯事业跟现代人的生活息息相关,今天这个约签下去之后,三年内,你们集团的通讯服务的使用者,将可以用三分之一的价格买到相同的服务,这难道不是所有人都关心的话题吗?”
“我想牛先生的意思是,美丽佳人这本杂志通常着重的议题都比较软性”沈至康一直想插入谈话中,他试图解释着。
“那,我本人对这件事有兴趣呀!”苏佩佳略提高声音说。
“如果真的这么有兴趣,可以参考下周出刊的现代台北杂志,我写了一篇关于这次签约以及未来影响的文章。”牛世平英俊的脸庞洋溢着开朗微笑,他放在田可慈背后椅背上的大掌拍了拍田可慈,炫耀似的说:“这位小姐是我的专属编辑,稿子已经让她审阅过了,据说写得很好,各位请拭目以待。”
“我什么时候说过写得很好?”田可慈瞪他一眼。“你知道我帮你改掉多少地方吗?还敢说!”
“哦!原来牛社长的文章,是可慈代笔的呀?”苏佩佳的眼睛闪了闪,透出诡异的光芒。红唇勾起优美微笑。“也难怪,可慈的文笔一向不错,听说还写了不少言情小说呢!”
“言情小说?”沈至康倒是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气质果断俐落的田可慈,居然可以写出坊问那些温柔缠绵的言情小说?
田可慈没料到苏佩佳知道这件事,更没料到她大剌剌地就这样揭露出来。面对沈至康诧异的注视,她白瓷般的脸蛋又重新染上尴尬的红晕,一时之间,堪称伶牙俐齿的她,居然无法反击,说不出话来。
苏佩佳还在轻笑:“这就难怪常常看到牛副总来找可慈了。原来是因为要合作的关系呀。可慈这样算是现代台北的特约吗?”
“不,她不是。”牛世平哪里是个简单人物,从小在大家族中长大,什么样的尔虞我诈没看过?他很清楚苏佩佳在使什么小手段。当下只是扯起嘴角,轻描淡写响应:“我刚说过了,她是我一个人的专属编辑。我来这也不是为了杂志文章的事情,纯粹只是来看她而已。”
此话一出,其它三个人都楞住。
这话已经说得很露骨,田可慈的脸蛋胀得更红,她忿忿地瞪着笑得好可恶的牛世平,低声斥责:“你在讲什么!”
苏佩佳还是维持着浅笑,不过长睫毛下的眼睛里,闪烁着不明的怒火。
而沈至康则是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子!我没想到你们是”
“我们什么都不是。”田可慈不习惯这样的场面,她脸皮薄,面前两人又身分特殊,让她尴尬到极点。她起身就要逃。“厨房里在烤泡芙,我去看看!”
等那落荒而逃的窈窕身影一消失,牛世平嘴角噙笑,又回头继续喝茶。他气定神闲地看着面前两位脸色变幻不定的客人。
苏佩佳的表情复杂,笑容有点僵硬,这不难理解。不过,沈至康为什么也有着那样古怪的神色?
难道他对田可慈还有什么不同的感觉吗?
简单的试探,就让四个人之间的气氛诡异了起来。
当然,牛世平最关心的,还是那只逃命去的闭眼小鸵鸟。他叹口气,起身略弯了弯腰,对两人致歉:“我也进去看看,两位慢用吧,不打搅你们了。”
一进厨房,便看见田可慈正弯腰察看烤箱里的点心。脸蛋被热气蒸腾得白里透红,更是娇美。牛世平叹了一口气。
“你的脸都快烧焦了。”
一听见那低沉带笑的嗓音,田可慈便砰的一下关上烤箱的门,转过来,怒火在她美丽的杏眸中跳跃:“你刚刚在讲什么鬼话?你疯了吗?”
牛世平很无辜地摊摊手。“我这人最老实了,只说实话,而且我没学过鬼话,叫我怎么说?”
“不要跟我耍嘴皮子!”田可慈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她把手上的防热厚手套对着他丢过去,简直想尖叫:“你知道他们会怎么想吗?那个苏佩佳从来看我就不顺眼,你偏偏要讲这种暧昧的鬼话!包何况,学长连学长都在!你”“哦?你是怕苏小姐笑你?还是怕让你的学长知道,我跟你不是普通朋友?”牛世平浓眉一挑,语气是少见的认真。他接住田可慈气极丢过来的手套,迅速移到她面前,也接住她抓过旁边锅垫想要摔过来的玉手。
无法否认,沈至康这号人物的出现,让一向自在悠然的牛世平开始警觉。加上田可慈最近情绪上很反常,穷追猛打又问不出所以然,让他越发焦躁气闷。
对某些事情,他可大方不起来。
所以他顾不得那么多了,直觉告诉他,是该巩固势力的时候了!
“谁跟你不是普通朋友!”田可慈简直快气炸了,她用力挣扎,想要脱离那牢牢握住她手腕的大掌。“放手!你抓着我干什么!”
“老板娘,厨房里不要乱丢东西,你丢完锅垫手套,是不是要丢碗盘,然后还要丢刀叉?”牛世平已经顺势把气呼呼的人儿圈在怀中,轻笑。“我跟你当然不是普通朋友,这还需要我多说吗?”
“你见鬼了!放开我!”田可慈还在挣扎,却徒劳无功,被困在那坚硬的胸怀里,一股奇异的紧张感取代了怒火,她开始觉得头晕。
“嘘,不要这么大声,小心外面的客人会听见,他们进来看到我抱着你,不知道会不会很惊讶?”牛世平已经俯下头,在她细致耳边诱哄着:“苏小姐可是杂志主编,要是让她看到我正要吻你,可能被她写成花边新闻,刊登在下一期的美丽佳人杂志上面喔。”
“你疯了吗?你在说什么吻”
质问的娇声随即被吞没,柔软的唇被占领。
热烈而缠绵的吻,从浅吮开始,慢慢加深,辗转需索,大胆进占,好象永远没有餍足的时候。
等候多时的热情引爆,暧昧的友情正式宣告结束。
窗外依然细雨绵绵,安静的茶艺馆里,小桌旁有两人捧茶浅酌,各怀心事。
而厨房里,慢慢浓郁的烤泡芙甜香中,一对人儿正紧紧相依,气息急促;心跳迹近疯狂,安静而热烈地,深吻与被深吻。
待这个火热的吻结束之际,牛世平把那张宜嗔宜喜的瓜子脸按进坚实胸膛,让她贴着自己的心口,听听几乎失控的心跳。
如此猛烈而急速,让田可慈了解到,突然主动出击的他,情绪也跟自己一样,好象在坐云霄飞车。
“听见没有?我好紧张。”牛世平低沉的嗓音透过胸腔传过来,震动她的耳。一向悠然自得、在谁面前都爽朗自在的他,此刻是真的非常紧张。他吻了吻怀中人儿的发心。“你看,都是你害的。”
田可慈自己也好不到哪去,突如其来的热情表白,火辣而激情的吻,把她的脑袋烧成一锅浆糊。她根本完完全全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