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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闷地跟在韩牧允身后步入病房,夏可潼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非得跟他一起上医院探视童颖绿不可?
事过境迁,事情发生至今也将近一个礼拜了,她的生活步调一如往常,除了偶尔作些噩梦,让她由梦里惊醒,然后就再也无法入眠之外,其他的一切日常作息,并没有因为那场爆炸事件产生太大的化学变化。
正好最近天下太平,局里也没有接到什么太过不寻常的案件,她落得清闲,因此才肯跟韩牧允一起出门,否则她才没那个美国时间到外面乱晃呢!
她打死都不承认,其实自己是在午休时间,被他半拖半拉地拉出警局的。
“夏小姐,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童颖绿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神色,犹豫许久才脱口而出。“是不是因为来这里看我,占用了你宝贵的时间,所以让你不高兴了?”
夏可潼微微瞠大双眼,顿时有种被陷害的错觉。
病房里的人很多,据说这些人全都是韩牧允的哥儿们,还有他们的女人,加起来总数超过五个人,这会儿因为童颖绿的一句话,让十几颗眼珠子全盯着她瞧,让她不觉冒出冷汗。
不是吧!她记得自己没有得罪过这位童小姐,她甚至还帮童小姐叫了救护车,为什么童小姐要这样子陷害她呢?
就在她无言以对,又找不出确切合理的回答方式之际,韩牧允开口了。“反正她这阵子也闲闲没事,不出来到处走走也闷得发慌。”
由于才刚刚经历过那场惊悚的爆炸事件,场景对她而言恍如才刚发生在眼前一般,因此他跟老秃提过,最近别让她接棘手的案件,好让她调养精神。
他也知道童颖绿没什么恶意,她一向直来直往惯了,但从夏可潼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她不经意的话语在不知不觉间,对这个“新加入”的成员造成些许困扰,因此他好心地为夏可潼解围。
“我”我会闷得慌!
夏可潼直觉想反驳,但才发了个音,其他人便毫无预警地七嘴八舌起来,让她全然没有插嘴的空间。
“哟!咱们韩大律师也会为女人讲话喔?”易靖心直口快,直觉的对韩牧允不寻常的举动发表感言。
他们都知道韩牧允平日惜字如金,除了会对重要的事提出他的看法和意见之外,顶多只会讲几个令人冷到发抖的冷笑话。
对于不熟或与他无关的人事物,他几乎不发表任何言辞或意见,更遑论为女人说话了。
因此他今天不正常,很不正常。
一只大掌陡地挥了下来,不偏不倚地正巧拍在易靖的后脑勺上,让易靖惊跳了下,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了眼“凶手。”
“你干么打我?”瞪着姜季昀还顿在空中的大手,易靖委屈到不行。
姜季昀翻翻白眼,拨了拨垂在额前的发。
“人家帮女朋友说话,你插什么嘴?”
男人帮女人天经地义,何况夏可潼又是韩牧允中意的女人,做兄弟的他,自然有义务为兄弟的女人说话。
什么啦!她什么时候成了韩牧允的女朋友!
“我不是”夏可潼心口一提,才出声就又被打断了。
“夏小姐是允的女朋友?”
诗虹雨的眼亮了起来,跟当初第一次见到童颖绿时一模一样,眸光里充满着好奇与兴味。
夏可潼打了个寒颤,瞬间没来由地头皮发麻。“我不”
“哎哟,允的眼光可真特别!”易靖截断她的声音,像个三姑六婆似地喳呼起来。“允,不是我在说,那么多女人让你挑,你偏挑个男人婆啊”之所以有那声“啊”自然是有人看不过去,再赏他一记锅贴。
“你不讲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宋于涛朝手掌吹了口气,算是给自个儿的手“秀秀”委屈它修理一个不长眼的大白目。
“欸,你们”易靖原想再说些什么,但抬眼看见宋于涛微眯着眼,一副十分危险的模样,他顿了下,不得不将话吞进喉咙里。“sorry,我闭嘴。”
在易靖答应闭嘴的瞬间,所有人都露出满意的微笑。
“夏小姐很好,真的很好。”
就在大伙儿都很乐,夏可潼很尴尬和易靖很闷的时刻,身为病人的童颖绿又说话了,她很是感激地凝着夏可潼。
“我听允说当天爆炸的时候,第一个往工厂里冲的人就是夏小姐呢!”
这会儿大家的眼神又变了,除了韩牧允微微勾起嘴角,泛起带着些许自得的笑意之外,其余的人皆露出崇敬的神色,当然也包括了一脸感激的柴劭淳。
夏可潼不安地换了个坐姿,着实不习惯那么多人将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
“对嘛,我就说允的眼光绝对没问题。”倚着宋于涛,诗虹雨十足是个幸福小女人。“夏小姐是女中豪杰,难怪允会对她一见倾心。”
夏可潼快昏了,不了解为什么他们硬要将自己和韩牧允牵连在一起。
不是她讨厌韩牧允,而是跟他在一起,她心里总有种莫名的压力,好似自己变得怪怪的,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感觉浑身不对劲。
况且什么叫一见倾心?她跟韩牧允原先是不怎么对盘的,怎会演变成现在这种可笑的模式,她自己都满头雾水。
抬头偷瞄了眼韩牧允,察觉他的黑瞳正凝着自己,她心口一提,没来由地感到心慌,连忙将头撇开,颊侧却不争气地泛起红云。
什么嘛!吧么这样看人家?真是太没礼貌了。
姜季昀满是兴味地盯着夏可潼,眸底闪过些许算计的光芒。“夏小姐当女警很久了吗?”
“啊?”心口还惴惴地跳着,陡地让人这么一唤,夏可潼几乎由位子上跳起来。“对、对对对我是警校毕业的,出社会就从事警察的工作,直到现在都没变。”
噢她不是故意结巴的,可是在这些人面前,她那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女警胆识,全然无法发挥威力,只能像只待宰的羔羊般软弱以对。
“嗯哼,夏小姐,不知道我可不可以有个要求?”
嘿嘿,他最近正想尝试写不同于以往的主角设定,或许夏可潼可以帮上忙也说不定。
“昀,别打她的主意。”韩牧允踱到夏可潼身边,不由分说地将她由位子上拉起。
“走了,该看的也看够了,我们的目的也已经达到,可以走人了。”
哇咧这家伙怎么说走就走!
无措地看了眼在场的其他人,只见他们耸肩的耸肩、聊天的聊天,压根儿没人在意韩牧允无礼的举止,夏可潼这才稍稍安了下心。
既然他的朋友们也不是那么在乎,那么她又何须在乎他的唐突离去?
“哎”姜季昀叹了口气,明白夏可潼可是有人“罩”的,但是他依然舍不得断然放弃,继续劝说道“夏小姐,或许你可以再考虑”
“不用考虑了。”截断姜季昀的游说企图,韩牧允全然没有余地的为夏可潼拒绝这个麻烦。“走了,改天有空再来。”
夏可潼很后悔坐上韩牧允的车,因为所有的行程几乎都操控在他的方向盘上,她连抗议都无效。
“喂,现在是上班时间,我要回局里报到啦!”扯了扯环住胸口的安全带,她的小脸臭得像颗榴梿。
斜睨了她一眼,韩牧允轻轻松松地丢给她一个合理到不行的理由。“我跟老秃讲过了,你下午请假。”
“你!”夏可潼不敢置信地瞠大双眼,料想不到他会这般无法无天。“你、你怎么可以私下决定我请不请假?”
原以为只是利用午休时间,偷空去探望一下童颖绿,没想到这家伙把她的行程都矣诏了,而她这个当事人竟全然不知情!
这实在是实在是太过分了!
“嗯?生气了?”
不用直视她的眼,也不必透过任何足以看清她神色的镜面,光由那如同火烧一般的灼热视线,他便不难猜想她的愤怒程度。
“我不能生气、不该生气吗?”很好,既然他起了头,那么她就顺水推舟,一次发泄个痛快。“你是什么意思?凭什么自作主张向组长请我的假?”
就算她有的是年假,也从来没有利用过,但是由别人来为她请假,感觉上就是不对,栗是人权被侵犯了假的,让她很不舒服。
韩牧允稍作停顿,隔了十秒左右才回答她的间题。“你的神经绷得太紧,是应该要好好的休息休息了。”
虽然打从爆炸事件发生之后,他和她有将近一个礼拜的时间不曾见面,但他在警局里有老秃这个最犀利的线民,因此对于她的一举一动,他可以说是了若指掌。
她工作上是没什么太大的失误,但小“茶包”可是不断不是上班时间看着档案发呆,就是心神不宁地手忙脚乱,经常搞得警局里的人哭笑不得,不由得令他有些担心,因此才会硬拖着她离开警局。
要拖她走,得有个好理由,于是他利用了前去探望童颖绿的借口,将她拐出她的工作场所。
至于接下来的行程嘿嘿,全由他一手掌握,女人不得置喙。
“我的神经绷得太紧!”她的嗓音扬高起来,明确地表达不满之意。“我自己的精神状况,没有人会比我更清楚,我都不觉得我有什么地方不对了,你凭什么自以为是地说我太过紧张?”
韩牧允盯着眼前的路,将车子驶入他所住的大楼停车场。“承不承认在你,我相信我的直觉。”
他也只能用“直觉”这种虚幻的东西来说服她了,毕竟老秃平时都得长时间跟她相处,以她直率的个性看来,倘若让她知道是老秃“出卖”了她,恐怕他将会死于非命被她整得死于非命。
“你他妈的直觉!”
他的说法不但不能说服她,反而令她的肝火越烧越旺。
“直觉这种东西能算数吗?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你是女人,说话难道不能修饰点吗?”韩牧允拧起眉心,决定直言控诉她不雅的言辞。
“男人女人不全都是人?怎庆男人可以讲粗话,女人就不行吗?”
要此谁会皱眉是不是?她就不信自己会此不过他,哼!
“你这是典型的的”突然之间,她想不起那句形容词。
“沙猪吗?”他将车稳稳地停好,拉起手煞车。
“嗯?”她愣了下,有种被拆穿的糗态。“对啦!”
大男人主义、沙文主义,经他一提她可想起来了虽然他讲得白话一点,但差不多是那个意思,她便不和他计较了。
“不论男人或女人,讲粗话都是不好的行为,你们老师没有教你吗?”他现在不用注意路况了,可以专心看着她讲话。
他发现自己爱极了看她生动的表情,不看她说话竟成了一种损失。
夏可潼胀红了脸,心火一发不可收拾。
“你这个人很莫名其妙欸,难道你不知道我们每天面对的就是那些满口粗话的匪徒吗?你要是不会说上两句,早被他们的粗话给淹死了,还办什么案子啊!”这也不行那也不能的,这男人的规矩还真多。
以前她也不会讲粗话啊,她是因为在警界这个圈子混久了,每每被那些罪犯气得无话可说,不得已才入境随俗,学他们讲两句没气质的蠢话,久而久之竟也成了习惯,不经意便会脱口而出。
哎她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啊“我从来不说粗话,不也让他们一一住嘴?”韩牧允淡淡地说了句,几乎堵得夏可潼无言以对。
没错,他是个律师,而且是专办刑案的律师。开庭答辩时,不论他是辩方还是控方的代表律师,所提出的犀利问题往往都会教另一方的当事人满头大汗,甚至禁不住地发起抖来。
可他在法庭上,从来没说过任何粗鲁的言辞,依然可以让罪犯俯首认罪他凭借的不是狠话和粗话,而是事实舆真理。
唯有事实舆真理才能让人真正信服,这是他坚持的原则和立场,没有一场辟司例外,这也就是他之所以会声名大噪的原因。
“唔”夏可潼双眼圆瞠,一副嘴里含着鸡蛋似的,支支吾吾地无法回话。
“你是女人,将来还得相夫教子,像你这样满嘴粗话,难道不怕影响你的下一代吗?”
他微倾上身逼向她,逼得她的上身下意识地往后倾斜。
小孩子的学习能力超强,尤其是新世代的孩子,个个精得跟鬼一样;要是她满嘴不文雅的言辞让孩子们学了去,姑且不论孩子会不会因而误入歧途,但起码得罪人是绝对免不了的,这会是她所乐见的吗?
“我我我我没想那么远!”
相夫教子!一她连半个男朋友都没交往过,哪有可能想到对她而言,那么遥远的未来?
“你几岁了?”冷哼了声,他伸手攫住她小巧的下颚。二一十四?还是二十五?”
“你、你管那么多干么?”惊恐地瞪大眼,她的小脸不觉烧灼起来。
贝起嘴角,他好心地放开她的下巴。
“不管你现在的年龄多少,也都该是适婚年龄了,不该再有如此天真幼稚的念头,或许缘分很快就到不,应该说,也许已经到了,为将来好好盘算是理所当然的事。”
“你管我!”
懊恼地推他一把,却没能将他推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依然近得令人心跳加速,她甚至能听见自己心口惴惴的跃动声
“我不嫁人、不生小孩行不行?这不干你韩先生的事吧?”
“嗯哼,不嫁人不代表不会有孩子。”扯开笑纹,他的笑容迷人且令人昏眩“你要不要试试?”
夏可潼的脸迅速胀得火红。
她发誓,这个男人脑子里一定有坏念头,一定!
旋身拉动车门,却沮丧地发现车门上了中控锁,她懊恼地一扳再扳,就是扳不开那片小小的车门。
韩牧允忍不住浅浅地笑出声,接着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简直可以刺疼她的耳膜。
“见鬼了!你笑什么?”气死人了,这个白痴干么锁住中控锁啊?她又不是小孩会开车门乱玩,更何况现在车子都已经停好了,显然得在这个地方下车,他这个动作岂不是多此一举吗?
韩牧允的眼眯了起来,瞳底闪动着危险的诡光。
“笨蛋!开门啦!”
说不出为什么,她的心跳越来越快,手心微微沁出冷汗,只因两人之间显得太过贴近的距离。
“快啊,你他妈的快点行不唔!”
老天!现在是什么情况!
夏可潼眨眼再眨眼,却怎么都看不清贴在自己眼前的那张脸!
因为距离太近,根本无法对准焦距,但她却可以感觉到紧贴着唇瓣那方柔软的触感,有点温、有点凉,形容不出是怎样的感觉,却不觉得太过讨厌。
韩牧允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仅是贴靠着她的红唇,两眼与她惊愣的眼相互平视,过了好半晌才放开她。
“你的嘴唇很漂亮。”用食指轻划着她的唇形,感觉她几不可察的颤栗,他开心地笑了。“这么漂亮的小嘴,真的不适合说粗话。”
“你该死的”她皱起小鼻子,正准备大肆开炮轰炸他,却被他以指抵住唇瓣,轻轻嘘了声。
“我说过了,你不适合说粗话,任何时间和地点都不能。”他的瞳仁似乎变得黯沉了些,看起来更为深邃。
接着,他霸道地宣告
“记住,只要再让我听见你说粗话,我就以刚才的方式堵你的嘴,不过下回不会再这么小儿科了,我会吻到你厥过去为止。”
吻!他说的是小说里那种足以让人晕眩的吻吗?
夏可潼狐疑地眨了眨眼未几,她拧起秀眉。
不对啊,书里面写着,接吻的时候会让肾上腺素升高、浑身酥软、目眩神迷,但她并没有上述的反应和感觉,头晕脑胀倒是有那么一点。
问题是,她凭什么答应他这般无礼的限制?
她是个人,是个自由个体,她的生活形态和未来都该由自己决定,轮得到他来置喙吗?
“你神经病啊?”气恼地挥开他的指,小嘴控制不住地再度发飘。“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管我怎么讲话?本小姐爱怎么呛声就怎么呛声,你他妈的唔!”
哇咧这家伙还真来啊!
他竟然真的再次堵住她的唇!
韩牧允不再制止自己想吻她的念头,舌尖划过她棱线优美的唇形,在她因过度惊愣而微散小口之际,顽皮地以舌尖挑开她的嫩唇,温热的舌急躁地窜进她的檀口,探触到她如同自己一般柔软的嫩舌,放肆地缠卷起它来。
夏可潼的讶然是可以想见的,她从来不知道吻还有这种方式。
不是唇贴着唇就算吻了吗?为什么他的舌要伸进自己的嘴里来?
这种感觉她实在不会形容,但脑子变得有些浑沌,开始有点像书里形容的那样,头晕目眩。
带着点好奇,她学着他逗弄自己的方式,微赧地滑动自己的舌随之起舞,只听见他粗喘了声,陡地用力搂紧她,几乎逼出她胸臆间所有的空气。
妈妈咪啊!这男人搞什么鬼!
他想害死她不成?
她是警察,可以把他当现行犯逮捕的!
韩牧允恣意地品尝她唇间的馨香和柔软;几乎是即刻,他爱上了亲吻她的甜蜜感。
尤其是在她生嫩的回应之后,他的欲望更是紧绷得发疼,直教他想要马上在这窄小的车厢里,同她体验生命的奥妙。
夏可潼的头越来越晕,连日来因严重缺乏睡眠而累积的疲惫感迅速袭来;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或许是这个吻太舒服、太令人放心,她闭上眼,享受着这股类似微醺的酥麻
韩牧允热切地吻着她,想逗勾出她更多的回应和热情,却敏感地发现她的回应逐渐微弱,甚至到后来只感受到自己的热情。
不甘愿地放开她的红唇,待他看清那早已熟睡的脸庞,不禁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苞他接吻还睡得着?
这对他的男性魅力简直是种不可原谅的侮辱!
让她舒适地躺靠在车子的沙发座椅里,他开门下了车,绕到另一边将她抱出那个窄小的车厢。
哎现在除了让她补顿好眠之外,他还能说什么呢?
也只能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