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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这种东西说穿了和感冒一模一样。”
“感冒?老姐,我知道你与众不同,但是这这也太与众不同了吧?”小双实在不解若葳的意思。
“我很正常”
若葳躺在旅馆的床上懒洋洋地啃着苹果说道:“我就看不出来爱情跟感冒哪里不一样?你自己看,两种同样都是不请自来,轻则难受几天,重则倒楣一点足以致命,不分男女老幼都可能会得,无葯可救属于绝症的一种,但是很少要人命,除非那人先天上体质不好或者不幸的产生了并发症,例如丧失人格啦之类的。”
“这么说不无道理,但是你就不能把它解释得有点诗意吗?”小双沮丧地趴在床上。一个美丽的爱情故事,到了若葳的嘴里不折不扣成了伤风感冒,听起来真教身在其中的人不得不一头撞死以谢天下。
“是啊,要诗意一些、浪漫一些,最好佐以鲜花烛光、配上生死相许之主菜是不是?”若葳翻翻白眼。“钟小姐,感冒虽不足以致命,但是会让人精神涣散脑袋空空如也,再诗意一些岂不是要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钟若葳,你这根本就是危言耸听,早知道就不跟你说了!”小双懊恼地嚷道。
“你不跟我说我也知道,除了爱情,会有什么事能让你跟骆军翻脸?”
“我没跟他翻脸,明明就是他不讲理。我本来就不是他的女朋友,有什么理由他可以阻拦我?”
“瞧已经近乎绝情寡义了。”
“若葳!”
若葳翻个身和小双面对面。
“小表,你别以为我喜欢吓你。我知道你爱上那个楚阳,但是你了解他多少?他几岁?他家里有几个人?有没有情人老婆之类的?这些你都了解吗?人在国外本来就特别容易动情,更何况你的年纪还小,会被楚阳那种男人吸引也是理所当然的。可是起码请你保持一点理智好不好?刚刚骆军的表情你也看到了,你们相处十几年,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他?”
“我不是不在乎,还有我跟楚阳之间也不是像你想像的那样。”小双急得几乎落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是我真的很难解释清楚。在城堡里面发生的事情太诡异了,我这么说你一定会以为我疯了,但是我真的认为我和楚阳上辈子就已经认识了。”
“你的确是疯了。”若葳叹口气:“真的中毒!这么深?”
“我没有中毒。”
“那你明天还是打算跟他们到上海去?”
小双倔强地闭上嘴,但表情很坚决。
若葳又是深深一次叹息,机场那个黑衣人说的话她想听,可是怎么听?眼看着小双就要万劫不复了。好吧,也许事情没那么严重,但是她绝不能就这样,放着不管让小双自己一个人到上海去。
“那好吧,我跟你去上海就是了。”
“你要跟我到上海去?”
若葳没好气地睨她一眼。
“干什么?怕我坏了你的爱情大业?”
“不是这样啦。”小双的脸红了起来。“我只是”
“只是怕我这个姐姐会吓跑了楚阳?”若葳忍不住笑了。
“你放心吧,楚阳不是那么容易吓跑的。要是他真那么容易被吓跑,这种男人你还要他做什么?”
“你真的不反对我和楚阳在一起?”她试探地问道。
“我反对有效吗?”
小双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若葳耸耸肩。
“这就对啦,既然我反对无效,那何必反对?干脆让你自己去闯个够,我只要在旁看到你安然无恙就够了。”
“若葳”小双红了眼睛,感激地看着自己的姐姐。
若葳疼惜笑着揉她的发。
“干什么那种表情?我是你姐姐啊,照顾你本来就是我的责任。”
“我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幸福”小双感动的落泪,轻轻地抱住她。“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而你绝对是世界上最麻烦的妹妹。”若葳笑着拍拍她。“睡吧,明天早上要是赶不上火车你可别怪我。”
“才不会呢。”小双边哭边笑地说道:“因为你不忍心我失望。”
“是唷,你就是吃定我不忍心让你失望?”若葳笑着搔她痒。“你以为你谁啊?”
小双受不了地笑着闪躲。
“若葳,别闹了。啊!别闹了。”
若葳笑着住手,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地躺在床上。
好半晌小双才止住笑轻轻开口:“若葳,那骆军怎么办?”
“怎么办?”钟若葳苦笑说:“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怎么办?解铃还须系铃人吧。”
“解铃还须系铃人”小双闭上眼睛长长地叹口气。
怎么解铃?她连那铃在哪里都还不知道。
上海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到了上海,前置队伍已经先把可能的拍摄点找到,旅馆等其他的事宜也都安排妥当,剩下的就是等楚阳和编剧看景的工作。
他们住在上海著名的国际旅馆里,整层楼都是他们的人,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的安排,苏安妮的房间在第一间,而小双的房间自然在最后一间,楚阳则安排在她们中间。
必骆军还是跟了来,一路上他一句话也不说,从他脸上读不出他的心情,但是那种沉默让所有人看了心里都难过。
苏安妮的情况也大致相同,只是她出奇的冷静和高度配合令人感到有些不寻常。谁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很显然的,苏安妮不怀好意。
如果她就这样拂袖而去倒还好一点,可是她却决定不走把片子拍完,而且表现得那么配合,跟她过去的工作态度完全不同,这反而让人更加不安。
若葳自费在旅馆的另一层楼住了下来,她想说服小双和她住同一个房间,但是小双不愿意离开队伍,或者说不愿意离开楚阳。
这一天,楚阳他们已经把拍摄地点找好,是在上海近郊的一个老社区,他们一行人一大清早便浩浩荡荡的把队伍拉到那里去。
那是一间很古老破旧的房子,但是在道具组人员日夜赶工修复下,看起来倒也恢复了一些可看性。
“二楼以上的地方很脏乱,请大家最好不要上去。”道具组的人叮咛道。
“快把机器架好,准备开工了。”
考古队的年轻孩子们根本没事情可以做,于是大伙在屋子外面吹着寒风闲聊等待着。
“我讨厌这个地方。”
若葳瑟缩在大衣里面,只露出一双眼睛来回打量那老房子,这间屋子看在她的眼里说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上海的房子那么多,为什么一定要找这间鬼里鬼气的房子?”
“我也不喜欢这里”小双喃喃自语地看着屋子,这屋子真的好奇怪,她老觉得里面有什么东西会突然冒出来。
“反正现在没什么事,要不然我们到市区去走一走好不好?听说上海现在很繁荣,什么东西都有,咱们去逛街吧。”若葳提议。
“不行啦,我也算是临时演员耶,怎么可以说走就走?太不负责任了嘛。”
“小双”
“好了,大家可以进来了。”工作人员朝屋外的人大叫。
“进去吧。”
“小双!”若葳拉住她,紧张地摇头:“别进去,我真的很讨厌这个地方。我甚至有不好的预感。”
“可是”
小双回头,她也很不想进去。但是她看到楚阳站在屋子门口正微笑地注视着她。
“不会有事的啦,有那么多人在。”她松开若葳的手。“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跟进来看啊。”
“小双!”
小双不顾一切地走了进去,若葳又气又急地跟上去。
“小双,你听我说嘛”
“嘘”
屋子前的人蹙起眉轻轻做个手势。
“里面已经开始了,请保持安静。”
在里面的苏安妮已经换好了装扮。现在她的身分是上海女子:高叉旗袍、贵妇髻、红胭脂
小双和若葳不约而同地倒抽了一口气。
苏安妮媚眼下有着浓浓的杀机而那眼神,竟然那么熟悉,仿佛记忆中在哪里见过。
必骆军根本不知道自己何必跟到上你
小双心里已经完全没有他了。现在小双眼里看到的是楚阳、耳朵里听到的是楚阳、心里挂念的更是楚阳。
他们简直无视于他的存在的眉目传情,每每他们那种交会的目光,看在他眼里都让他心痛如绞。
他根本不该留下,早在飞机到达香港的时候他就应该直接飞回台湾,回家疗伤止痛也好过在这里痛彻心扉。
屋子里的人正在拍摄苏安妮的镜头,考古队员们守候在门口,而他呢?他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算。
必骆军闷闷地走到屋子外面,这附近很安静,几乎看不到当地的人在此走动。最奇怪的是所有的屋舍都离他们现在所在的地点有一段距离。
屋子外面的树木空有枯槁的枝干,光秃秃的连一片树叶也没有。
他倚在树干边,呆呆地凝视着外面的景物。
他的记忆回到了儿时
当他第一次了解到男生可以娶他所喜欢的女生,然后从此两人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他就打定注意将来长大要娶的对象就是钟小双。
他为了小双和隔壁班的大宝打架,因为大宝抢了小双头上的蝴蝶结,也因此他的眼眶黑了一个星期,还被老爸罚跪了一个晚上。
他为了小双在大雨中淋雨,因为小双心爱的宝贝狗走失,他淋了足足一天的雨才把狗找回来,但是他也因重感冒差点酿致肺炎入院。
他为了小双而努力用功念书,只因为想跟她考上同一间大学。
他为了小双戒烟,或者说因为小双而不抽烟,只因为小双讨厌那味道。
如果现在可以抽支烟那该多好上天竟然像是听到他的要求似的,一支香烟立即递到他面前。
必骆军下意识地抬头,便看到楚阳在他身后,脸上带着温和的表情。
他表情冷冷地接过烟。
“别希望我说谢谢。”
“我也没想过要那两个字。”
回头一看,屋子里人影幢幢,看来正忙着,关骆军没好气地说:“不在里面指挥大局当皇帝,出来找我抽烟?”
楚阳叹口气,关骆军的心情他自然可以了解,他虽然了解却又说不出任何能改善彼此关系的话。他只能无奈地笑了笑。
“你别以为我就这样认了。”关骆军的眼神坚决,直视着前方说:“我和小双已经有十几年的感情了。我不相信她真的会为了你而放弃我,就算她是,我也不会轻易放弃。”
“关骆军”
“我会跟你争到底的。”他起身,将抽没几口的烟扔在地上。“你最好不要犯任何错误。因为我会等在旁边,随时把小双带回我身边。”关骆军说完后,头也不回的往屋内走去。
楚阳看着关骆军毅然决然的背形。
这早已不是他第一次受到挑战,但是关骆军却丝毫不敢轻敌一个让他真正感到感胁的对手。
“先生,你们大批人马在这里做什么?”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头子柱着拐杖摇摇晃晃地走到楚阳面前。
楚阳一回过头,那老人家一看到他便惊住了。
只见老人家大睁着双眼,那嘴张得老大,满脸极度惊恐之色。
楚阳也被他的表情震住了。他连忙上前想扶住他。
“老先生”
“你你”老头子急着想逃开。
“老先生?”
“楚孚”他的胸口大剌剌地起伏着,话才刚说完整个人便往后直挺挺地倒下。
“楚先生!”
堡作人员替她在二楼收拾了一个房间供她更衣,被严重破坏过的房间收拾过之后情形并没有改变多少,充其量只是干净了一点,墙上胡乱涂鸦的痕迹虽然年代久了,但依稀可见,上面写了个鬼字。
表?呵!她可不知道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的存在,只知道就算真有神鬼,她也不会让他们坏了她的好事。
她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情挡了她的路!
她出生在香港和大陆交会的穷乡僻壤地方,小时候穷得得偷东西才能养活自己。不堪回首的过去如果真的给了她什么好处,无疑只是最基本的生存之道。
见到喜欢的,便伸手去拿。因为你不拿,东西就是别人的。在她的想法里用偷的和用买的其实没什么分别,目的都是要拿到手,只是手段略为不同罢了。
她看着那勉强还能用的梳妆台,轻轻地梳着自己乌黑亮丽的发丝。
她能成功,不是因为遇到什么真人、什么机运,而是因为她够强悍、够狠毒。
别人不敢拿的,她敢拿!
别人不敢踩的,她敢踩!
有什么好犹豫的?
人生下来什么都没有,人死了一样什么都没有,为什么不趁着还能争、还能抢的时候尽管去争、去抢、去享受?
她不会任由自己的年华逝去,因为她不允许自己有老的一天。
镜子里那张艳丽的面孔本不该爬满老朽的皱纹,她不能忍受自己活到七老八十的时候还坐在椅子上细说当年。
她想要的,现在就要。如果要不到,她宁可去死。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得不到。
她冷冷地看着镜子里那阴森冷笑的女子。
没错!可怕的是要不到,要不到就是失败,而失败唯一的下场就是死。
死得壮烈些,死得让别人遗憾些,死得让所有活着的人都感到后悔。
后悔他们没让她得到她想要的。
上海人民医院
“那位老先生怎么啦?”
护士小姐耸耸肩说:“休克吧,人老了身体就不灵光,可能是受到惊吓之类的,让他好好休息一会儿便没事了。”
护士说完转身便走,态度相当冷淡。
小丁远远地朝他们走来。
“楚先生,我们到处都问过了,那老先生没有家人。我们到他栖身的地方,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件外套。”
楚阳接过衣服,那衣服破旧不堪,不知道穿着这种衣服在寒冬里他该如何御寒?
“这里面有他的身分证明,他叫王大。”
“他醒了。”小双轻嚷。
床上的老人微翻翻身,嘴里嘟嚷着些模糊不清的话。
“老先生?老先生?您醒一醒。”
王大迷迷糊糊的到有人叫他,他微微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竟是冷芳倌的脸!
他霍地坐直了身子,他哇地一声哭了起来。紧紧抱住若葳。
“芳倌呵,我想你们想得好苦哇”
“啊!”钟若葳被王大抱得莫名其妙。
“救命呵,这是怎么回事呵!?你们快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