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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灵风尘仆仆地回到大都。
见到皇城外熟悉的景物,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终于她终于回来了。她花了蒙古大军两倍的时间整整十天才回到大都。
她勒住缰绳停住马儿,转向护送她回来的瓦克齐与两名随从。
“送到这里就行了,我识得路回北安王府。”瓦克齐连忙摇头。
“不,一定要将少王妃送抵家门,否则属下不敢回军营缴令。”
大家都看得出睿王爷有多么深爱少王妃,如果有丝毫差池,恐怕会被睿王爷给拆成碎片。
“少王妃,天色就要暗了,我们加快速度,在天黑之前,就可以抵达北安王府了。”
采灵点点头,继续策马前行。
通过了城门便来到御街,此时虽已是黄昏时刻,但街上依然热闹滚滚。从宋代开始已取消了唐代营业时间的限制,元朝仍沿袭宋代传统,因此大都的夜市经济活动异常热络。城中商店林立,茶坊、脚店、摊贩亦人潮如织。
这是她住在大都这么多年都未曾见过的热闹景象,身为丞相府千金小姐,夜晚出门是不被允许的。
等季渊回来后,她要和他一起到御街上逛逛,不要乘轿子,也不要骑马,要像一对寻常人家的夫妻般,手牵着手慢慢走着
想着想着、她不禁笑了。
瓦克齐也颇有兴致地沿途浏览,忽地,斜前方不远处的酒楼屋顶上有一闪而逝的白光,他警觉地定眼看去瞬间,瓦克齐变了脸色,惊恐地吼:“少王妃,小心!”
那是箭镝的反光,而镝矢的尖锋对准了前方少王妃!瓦克齐刚吼完,甚至来不及有所动作,箭便离开弓弦,直射采灵而来。
“啊—”幸亏瓦克齐示警得及,她忙压低身子躲开了冷箭,但一个重心不稳,跌下马背。
“少王妃!”瓦克齐吓白了脸,慌忙下马跑向采灵。行刺不成而事迹败露的刺客慌忙逃逸,他马上指示两名手下去追。
“少王妃,您”他的嗓子都哑了。
她的腹部疼痛得剧烈,她咬着下唇熬过那波痛楚,抬起惨白的容颜,很努力想对他笑一笑表示她还好,但是她办不到,腹部传来的剧痛几乎要撕裂她。
“我”她的额头冒出冷汗,痛得无法说话。
“属下先扶您起来!得罪了。”他小心翼翼地扶起她,却发现地上一摊血迹,顿时吓呆了!采灵目睹裙上的血迹,顿时天旋地转。
她有了季渊的孩子了!可是,她正在逐渐失去她的宝宝
眼前一黑,她晕了过去
雷季渊在采灵回到王府后的第二天单枪匹马赶回大都。事实上,在采灵动身返回大都后的第六天,大理国开城投降,总计不到半个月,大理便归降大元帝国。一接到降表,雷季渊立即飞鸽传书告知朝廷凯旋的消息,随即命令副枢密使领军班师,然后,他一个人便快马加鞭,只花了四天时间返回王府。
他想极了他的妻,回程的路上,他满脑子都是她
当他回到府中,王爷吃惊地看着儿子,问:“你不是三天后抵达大都吗?”
“班师回朝这件事我交给副枢密使去做,我独自连夜赶回来了。采灵呢?”
“季渊,”王妃看着儿子,红着眼眶道:“有件事情你听我说,你答应娘要冷静的听完”
“是什么?”他警觉地病捌鹧垌?br>
“昨晚瓦克齐护送采灵回来,可是在御街上遇刺”
她看着儿子越来越白的脸,艰难地道:“她跌下马背,这才发现她怀了你的孩子”
雷季渊失控地抓住王妃的手腕,哑声低吼:“她呢?她可平安?”
“皇上知道后,命御医前来诊疗,可是她从昨晚昏迷至今,一直没有清醒过来,御医说孩子很危险”
老天!他痛楚地往他们的寝居飞奔而去。
雷季渊深深地凝视着躺在床上,俏额上毫无血色的可人儿他这辈子唯一深爱的妻子应采灵。
他在床沿坐下,握住她乏力的手,紧紧地包在他的手心中,想将自己的温暖分一些给她。
他实在无法相信,她曾是一个那样有主见、独立且坚强的小女人,而今天却紧闭着双眼,一动也不动、无比柔弱地躺在他的面前?准驹u氖智崆岬馗采狭怂男“埂胨暮19诱谀嵌杏拧?br>
雷季渊痛楚地闭了闭眼睛,低低喊着:“醒过来!醒过来!”他俯近了她的小脸,在她耳畔低喊:“采灵!睁开眼睛看着我!采灵,睁开眼睛,和我说说话!采灵”
去向北安王爷、王妃报告少王妃情况的御医走了回来,看见神情激动的雷季渊,慌忙劝阻他。
“睿王爷,少王妃身子极为虚弱,她需要静养,请您别过于激动,那对少王妃的病情没有任何好处呀!”
雷季渊走过来,拽起御医衣襟往上提,轻冷出声:“告诉我,她现在的情况究竟如何?”
御医被吓得半死,又被勒得差点喘不过气,结结巴巴的禀告。
“回、回王爷少王妃随时有流产的可能,微、微臣已开了安胎的处方目前情况虽然稍微稳定下来,但、但是少王妃若仍不清醒,恐怕会有生命的危险”
雷季渊暴吼:“既然如此,你给我想办法让她醒过来!”
御医真是有苦说不出。
他吶吶回答:“王爷,不是微臣没想过其它办法,可是完全没有效果,微臣不敢再加重剂量,怕伤了少王妃肚子里的小孩”
雷季渊慢慢地松手,险遭窒息命运的御医踉跄退后两步,扶着椅背重重的连咳数声,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半晌,雷季渊用力踢翻椅凳,颓然坐在另一张雕花椅子上,将脸埋进手心,心中不断吶喊着:采灵!采灵
“睿王爷,您去歇一下吧!您已经四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可不要连您也病倒啊!”御医看见他那么深爱少王妃,心中也颇为感动,不由得关心地劝说着。
他的战袍上点点污渍,英挺卓绝的脸上满是风霜,他应该是疲惫的,然而他的黑眸却如同鹰眸一般炯炯有神,只是,那汪深潭中藏匿了太多无法诉诸于口的痛楚。
他走回床边,握住她的手。
他轻声道:“我不累,我要坐在这里,等着她醒过来。你走吧!让我静一静。”
“是,微臣告退。”他还得回宫向皇上报告少王妃的情况呢!唉!他已是个六旬老翁,怎地就没人关心他会不会累啊?
一知道雷季渊回府,瓦克齐便立即赶至寝居,到他的面前请罪。
“睿王爷,卑职没能好好保护少王妃,现在前来请罪,请王爷从严惩处!”瓦克齐自请处分道。
雷季渊厉眸一扫,冷冷的语气如闷雷般响起:“是谁做的?”
他要知道是谁的主意,并且要让意图伤害采灵的人付出最大的代价!
“害少王妃坠马的两个人犯已经抓到了,并且关在王府的地牢中。看样子是受人指使,可是任凭卑职如何询问,他们坚决不供出主使者。”
“也许你对他们太客气了。”他缓缓站起,喊道:“画湄!”
守在门外待命的画湄立即走了进来。
“奴婢在。”
“照顾少王妃。她若醒了,派人到地牢去找我。”
“是!”“瓦克齐,随我到地牢去。”
他要亲自会会那两名人犯。
“是。”
走到王府僻静的西院,沿着一座石梯走下,那里便是北安王府的地牢。
北安王爷、王妃向来不是严格、会故意刁难下属的主子,加上王府中的奴仆勤快安分,所以地牢在王府几乎是形同虚设。
被关在牢中的哈里罕与也孙图见到雷季渊竟提早三日回到大都,而且亲自来到地牢,皆感到大祸临头。
雷季渊看了瓦克齐一眼,他马上明白王爷所要下的指令。
他拿出钥匙开了锁,而后命两个士兵将他们炼在墙上。
雷李渊狂怒而不带丝毫火气的声音冷峻地响起:“说,谁是主使者?”
炳里罕与也孙图对看一眼,两人死也不肯开口。
“说!”
雷季渊几乎要勃然大怒了。
尽管他们非常怕雷季渊,但也孙图仍畏缩地开口:“我们说什么也不会出卖主子的!”
雷季渊的眼眸卷起风暴,并且流露出兽性的残忍与嗜血。
他可以慢慢套话,可是这次他不想这么文明。
雷季渊从墙上拿下皮鞭,眼神冷冽地直直盯着也孙图与哈里罕,看着他们面色死灰。
扬起皮鞭,他狠绝地拍了下去,一鞭,又一鞭,稳、狠、准,一分也不差,来势凌厉得让两个人犯凄厉惨叫,耳边尽是鞭声霹雳,眼前尽是鞭影纵横。
“睿王爷饶命!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也孙图哀求着连声讨饶。
雷季渊充耳不闻,完全没有罢手的意思。
“睿王爷”瓦克齐担忧地叫。
他怕雷季渊这种打法,早晚那两个人犯小命不保,到时候就问不出口供来了。
“我会留一个活口让你问!”
雷季渊此话一出,哈里罕与也孙图对看一眼,谁也不想死。
炳里罕深怕也孙图先招,忙大叫道:“睿王爷,我招!我招!指使我们的人是是塔拉海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