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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人,居然敢背着我偷人,要不是老天有眼,老子我还戴一辈子绿帽!”商赫凡狠狠地将检验报告扔往妻子的头上,纸张夹带深厚内力,竟使殷淇额上多了道伤口,鲜血汩汩流下。
“啊──”殷淇尖锐的痛叫,不可置信地瞪着粗暴的丈夫,她一向知道丈夫严厉、残忍,但没想到他居然对自己也如此不留情。
殷淇眼光飘向那张检验报告,那是上个月夫妻俩赴医院检查的结果,宣示一个残忍的消息:他,商赫凡,根本没有使女人怀孕的能力!
“你说,到底是谁!恋欢是谁的杂种?”商赫凡揪着殷淇的头发,又是一巴掌挥去。
“你滚到地狱去吧,恶魔!”殷淇凄厉的一喊,心颤欲碎的声音令人寒栗。
“娼妇!”这一挥,殷淇几乎晕死过去,她知道丈夫的武术修为很高强,却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会用在她身上。
殷淇恶毒地瞪视商赫凡,仿佛想用眼光烧蚀他。“你好,干脆打死我好了,反正你也从没爱过我,这辈子你的心里只有右承欢!”殷淇早已不顾一切,豁出性命的喊出这些年来没人敢髑碰的禁忌,而多年的委屈在此得到宣泄的出口。
商赫凡一凛,右承欢是他心中最深刻的痛苦,此刻又被挖出,顿时鲜血淋漓。
“少转移话题,我们说的是你偷人,说!恋欢是谁的孩子?”
“哈!哈哈!恋欢?”段淇的声音比哭还凄厉。“连女儿的名字都强烈的为了右承欢,你还要我忍受多久!”
“住口,别再提她!”商赫凡紧扯殷淇的衣襟,充血的双眼有杀人的戾气。
殷淇在他的眼神中彻底地崩溃,她深爱的丈夫从来没有爱过她,几年来同床异梦,不管她做多大的努力,也不曾令他展颜对待,他的心早就失落在他的师妹──右承欢身上,即使右承欢远嫁多年,他仍然不死心地爱着她。
三年前,殷淇气不过,于是夜夜流连玩乐场所,跳舞、喝酒、找男人,最后还糊里胡涂有了身孕,连她自己也弄不清是丈夫的,还是哪个一夜情男人的?
直到她发现,即使自己堕落到极点,丈夫也不会多注意一眼,这才灰心地待在宅子里,准备孤独地过一生。即使他们的女儿──恋欢出生,也未曾改善彼此的关系,商赫凡不喜欢女儿,他希望有个像右弘驹一般,清朗俊飒的儿子。为了这个原因,他才会在上个月硬要她一起上医院检查,想知道为何自恋欢后,就没有怀孕的迹象。这一检查,也狠狠地判了她死刑。
殷淇望着商赫凡,后者狰狞的脸上没有一丝丝的爱意,她彻底死了心,嘴角弯起诡异的弧度。“商赫凡,你活该绝子绝孙,最好你也不得好死,才能消我心头之恨!”殷淇的一字一句饱含怨毒,搜出抽屉的袖珍手枪,指着太阳穴扣下扳机。
“砰!”一切都在迅雷不及掩耳的瞬间,商赫凡冷然看着她自戕,他有机会阻止的,只是愤怒使他红了双眼,他竟残忍地眼看妻子血流如注的躺在眼前。
“发生了什么事?噢,我的天!”右承歆率先冲了进来,看到躺在血泊的殷淇,和青筋暴突的商赫凡。
“来人、来人,快叫救护车!”随后进来的是右承歆之妻──梅芝芝看到这个场面,险些晕过去,不一会儿,管家右寒、司机老王全奔了进来,大家都被眼前景象震慑。
右承歆首先镇定,指挥道:“来不及了,右寒、老王,抬殷淇上车,直接去医院!”
“是,少爷。”两人像大梦初醒,俐落地抬起殷淇,往门口奔去。
“大师兄,这是怎么回事?”右承歆严肃地问道,即使商赫凡受父亲遗命,执掌右氏家族的首座,却也不能任性妄为成这样。
“她竟敢偷人,恋欢不是我的骨肉,不知是跟哪个野男人生的杂种。”商赫凡余怒末息,一脸戾气。
“怎么可能!”梅芝芝不敢相信。
“医院检查报告出来了,证明我不能生育,我还在想为何这么久没动静,哪里知道连恋欢都不是我的孩子!”
“那你也不能逼她自杀呀!”梅芝芝愤愤不平,殷淇和她情如姐妹,如果段淇有不对之处,那商赫凡一定错得更多。
“是她自己理亏,畏罪自杀,干我屁事!”
“她总是你的妻子,你应该阻止的。”右承歆亦不忍。
“做错事就该死,算她识相,省得我动手。”商赫凡残酷没有温度的语气,听得右氏夫妇一阵心凉。
此时,一个稚嫩的呢哝软语响起。“你们在干么?好吵喔!”
商恋欢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眼,精致的脸蛋上还有红扑扑的印记。
商赫凡怒气勃发。“你这个杂种!”他飞身至门口,扯着仅三岁稚龄的商恋欢就是一巴掌。
“哇!”小小的恋观完全搞不清楚怎么一回事,半边脸已经热辣辣的肿了起来,年幼无知她只能大哭。
“你放手,她只是个孩子!”梅芝芝大叫,想把恋欢拉开。
“这个杂种留着也是祸根,谁知道她流着什么脏血。你们走开,我今天一并把她打死!”说着,自梅芝芝手中捉回恋欢。
当右承歆又想伸手阻止时,商赫凡冷冷瞪着他。“师弟,这是我的家务事,外人别管,请马上退出我的‘非凡居’。”
右承歆无奈地伸回手,右家制度严谨,他要服从首座。
“怎么办?”
梅芝芝美丽的脸庞尽是忧惧,她深怕这样下去,小小的恋欢真的会被打死。
右承歆沈吟,突然灵光一现“去、去,快把弘驹叫来,快!”再慢点就出人命了,恋观这么柔弱,怎么禁得起师兄的怒气?
梅芝芝马上意会丈夫的举动,急急离去,希望把弘驹叫来有用,商赫凡最疼爱他们的独子右弘驹。
自从右家老爷去世后,商赫凡尽职的扛起武术教头的责任,右氏家族精湛的武术才得以继续传承。商赫凡知道石弘驹是练武的一块料,所以自三岁起就开始训练他,恨不得将全身的功力传授给他。
十岁的右弘驹半病白叛鄢鱿郑璩苛健4惚宦杪璐游屡谋晃牙锿谄穑翟诓皇怯淇斓氖隆?br>
“弘驹,过来我这儿。”右承歆急唤爱子。
右弘驹走向前,马上看到眼前的景象。
“师父,不要打恋恋!”弘驹一把抱着商赫凡,童音阻挡了他的动作。
“恋恋!”弘驹心疼地看着小小的恋欢,两颊早已高高的肿起,唇边泛着血丝,单薄的睡衣之外,净是青青紫紫的瘀痕。
师父为什么打恋恋呢?
“弘驹哥哥”恋观完全不明白父亲为什么打她,更不知道父亲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在她幼小的心灵里,根本不晓得自己犯了什么错。
“弘驹,你让开!”商赫凡拉开弘驹,手上的力道相当轻。
“不行、不行,你看恋恋都是伤了。”他护卫着恋欢,不让商赫凡靠近,而恋欢瑟缩的紧扯着弘驹的衣襬,仿佛那是唯一的生路,一双澄澈晶莹的眼眸盈满恐惧,两颊也早已红肿得令人心疼。
右承款看在眼里,向妻子使个眼色,两人相知深厚,早已知道彼此的意念。
“弘驹。”右承歆扬声说道。
“爸爸?”右弘驹清朗的双眼瞥向父亲,一面却密切注视着商赫凡,一双手紧紧护卫住恋欢。
“你喜不喜欢恋恋?”
右弘驹想也不想。“当然喜欢!”每天他放学回家,恋欢总是会站在门口,用期待而热切的眼神迎接他,清脆悦耳的嗓音直嚷着要他带着她到处去玩呢!
“那么”梅芝芝赶紧接着问?咸欤飧鑫侍饪墒枪叵档揭桓鲂v5纳?br>
“长大以后,恋恋当你的新娘可好?”其实恋欢粉雕玉琢,他们夫妇早疼入了心。
“就像爸爸跟妈妈一样!”弘驹询问妈妈。
“没错。”
“好呀,我要恋恋当我的新娘。”弘驹像发誓似的,心无城府地说道,小小的年纪已经英气凛然。
右承欲与梅芝芝同时松了口气,气氛因右弘驹的一句话而有转折。
梅芝芝将两个孩子拉近,意有所指地看了商赫凡一眼,说道:“那么,以后就要好好保护恋恋,不可以让别人欺负她。”
“好。”弘驹像个大人似的郑重回答,将怀中的恋欢拥得更紧。
这一场风波,已惊动右宅上下,门口黑鸦鸦都是人影。
“王嫂!带恋欢小姐下去擦葯,其它人全部回去。”右承歆发挥主人的威严。
“是的,少爷。”
王嫂是个四十多岁清爽的妇人,她平日也挺畏惧商赫凡的,右宅虽然属于右家少爷,不过商赫凡更像教主,负责传承右氏玄妙的武术家学。她战战兢兢地走向商恋欢,经过商赫凡身边时,还不由自主的打个冷颤,这是个什么样的男人!竟把自己女儿打得遍体鳞伤。
恋欢忍不住的抽噎,走经商赫凡时,一双眼仍盈满泪水。“爸爸”
“住嘴!”商赫凡暴喝一声,仿佛这两个字多亵渎他似的。“从今以后,你不准再叫我爸爸,你也跟着所有人一样学功夫,只能叫我师父。”
恋欢一阵惊疑。“爸?”
话未落,商赫凡一巴掌落在已然高肿的粉脸上,右弘驹急忙拉着泪水又滑落的恋欢,将她紧紧锁在自己的胸膛中,清澈但锐利的眼神怒视着商赫凡,语气稚嫩却坚定。
“师父,恋恋是我的新娘,以后我不准你再打地。”右弘驹年纪虽小,隐然已见大将之风。
这样童言童语在平时也许会被众人取笑,但在此刻,却像是一种神圣的宣示。
“小少爷、小姐,我们快走。”王嫂急急拉走两个小孩。
一瞬间,群聚“非凡居”的人无声无息地退得干干净净,只剩右氏夫妇伫立。
“师兄,你也听见了,弘驹那么疼恋欢,长大后可是会娶她的,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梅芝芝口气清冷。刚刚真是千钧一发,弘驹这孩子真是要得,他一定不知晓刚才一句话便救得恋欢一命。
“师兄,这样看来,恋欢也算是我们右家的人了,你若再教训恋欢,可是跟咱们弘驹过不去──”
“别说了!”商赫凡余怒未平,寒声说道。“算她命好,这辈子她最好记住,一条贱命是弘驹的,嫁给弘驹是她这辈子唯一的用处。”
说完,风也似的旋出“非凡居。”
右氏夫妇对望,都是忍不住的叹息。
二十年后
偌大的道场中,十数人皆屏气凝神,在严格控制呼吸的训练下,竟听不到一点声音,他们以最严肃的坐姿,表现沉厚的功力,黑色劲装的一式服饰,显出冷寒肃杀的气质。他们在仅露出的眼神中,表达对场中央的全神贯注。
场中央是一男一女,年纪都不大,但是两人周身不可思议地都笼罩着强烈的寒意,那少女身着白衫,体态婀娜,一张脸美绝得惊人,细长娇媚的凤眼却因戒备显得凌厉骇人,与娇美如花的面容形成奇异的组合。
她的手上是一柄剑,不是西方人使用的优雅西洋剑,那是一把很传统的、属于中国武器中,称为长剑的利器,剑身在强烈灯光照射下,反映银白的光芒。没错,在二十世纪末,依然有人醉心传统的中国武器。
对照少女的全神戒备,男子显得悠哉,举手投足间英气逼人,他身着黑衣,一如围着道场而坐的十数人,但是他全身自然流露的王者气息却无人能敌,刚毅的唇角微微扬起,他是属于令人不寒而栗那型的男人,可是此刻深邃阒黑的眸子中闪着令人神魂颤动的宠溺光芒,对象正是舞动长剑的女子,即使女子长剑飞舞,他都好整以暇地躲闪,丝毫不动手中短斧。
渐渐地少女剑法迥变,招招直刺对方要害,逼得男子运斧抵挡,但女子的剑又在碰到对方短斧前变招,刺向别处,剑法精妙,众人俱皆惊叹。
再斗了一阵,少女脸色转红,潸潸流下汗珠,但是手脚不见紊乱,神色也无慌张之态。这实在是一场精彩的过招。
“恋欢!”场边突传一声苍劲的暴喝,使得少女一凛,全神贯注地以两败俱伤的方式刺击对方,男子下意识回斧一挡,左手顺势拍向少女。
“啊!”少女向后弯倒,重重跌在地上。
“恋恋!”男子心急地前去扶起少女,有点后悔自己的出手,在碰到少女的一剎那,忽地情势突变,少女剑影闪动,男子左腕中剑,向后扑倒,众人不约而同发出低噫。
少女俐落起身,笑靥如花。“师兄,我赢了!”
那男子不甚赞同地摇着头,语气虽有责备,却是爱怜。“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使诈?我也被你骗过。”说着也起身,丝毫未将左腕伤口放在心上。
这男子正是右弘驹,少女即是青梅竹马的师妹商恋欢。
“师兄,真对不起。等会儿我帮你包扎吧,师父说不择手段也要嬴你。”商恋欢说完,转身走向道场前方,恭恭敬敬地跪坐在一个中年男子面前。
这中年男子就是商赫凡,自右家主人右承歆去世后,不但负起右氏一门传承大任,更在右弘驹未成家立业前,接掌右氏全部产业。
“很好。”商赫凡凌厉的线条有一丝诡异的暖气。“就由你去执行这次‘悲恋之仇’的任务。”
“是,师父。”商恋欢领命。
“师父,我还是觉得不妥,这毕竟是我的家务事。”右弘驹皱着眉,尝试作最后的努力。
“弘驹,别说了,当初决定比试胜者上‘悲恋之仇’,刚刚可是你输?”商赫凡在对着右弘驹说话时,脸上溢着不可思议的温柔慈祥;商恋欢看着欣羡不已,师父从不曾用这种眼光看她,即使完成了所有的任务,依然得不到亲切的注视,她不由得在心里叹息。
右弘驹双手一摊,说道:“好吧!愿赌服输。”
他心想,上“悲恋之仇”没什么危险性,就让恋恋去好了,只是自己仍得做一些事,于是开口说道:“台中堂口群殴事件让我去处理。”
商赫凡威严地摇头。“不需要让你出马,找追翔去给对方一点教训就行了,也不过死一个人。”
对杀人无数的商赫凡来说,人命根本不算什么,这次台中堂口旗下的酒店与地头蛇手下混混为争风吃醋而打群架,自己的一个手下因伤重送医不治,只能怪他技不如人,死了活该,商赫凡并没放在心上;不过右家势大权大,居然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不给点教训怎符合他商赫凡残忍嗜血的个性?
“我坚持,下午就带着追翔去,顺便度个假,你不反对吧?”右弘驹的口气不是征询,而是告知。
商赫凡看着英气飒然的右弘驹,丝毫不以他的不敬为作,反而觉得他足以担当右家大任,右老爷子在天有灵一定很安慰。
“好吧!既然你想去就去吧!”商赫凡领着十数个黑衣人走出道场,随即像想到什么,回头说道:“弘驹,今年三十了吧?”
右弘驹点头。
商赫凡满意地点头,说道:“我这个位置可以移交给你了。就这样吧,等恋欢回来你们就结婚,正式昭告道上你的接位,我就能享享清福了。”
右弘驹不置可否一笑。“这几年师父辛苦了,我接着您的位,可得战战兢兢。不过我保证,右家绝对会更发扬光大的。”自信的语气不卑不亢。
商赫凡一乐,旁若无人地大笑离开道场,自始至终都没正眼瞧过商恋欢一眼。
“恋恋,高兴点,想你今天打败我,就该欢畅地笑一个。”右弘驹发现了商恋欢的落寞。
商恋欢勉强一笑。“算了,我知道赢得侥幸,师父要我作什么,我不择手段也要办到,却得不到他一点肯定的表情。”
右弘驹不好再说什么,已经过了二十年,商赫凡的恨意未曾消逝,只是苦了恋欢,再怎么尽力,也得不到师父青睐。
为了不再让恋欢哀伤,右弘驹转移了话题。“你知道这次上‘悲恋之仇’的目的吗?”
商恋欢摇头,师父只说要嬴师兄抢到这个任务,内容倒没有多谈。
“这件事说来诡异,上‘悲恋之仇’是为了寻找我家以及左家长远以来的传家之宝。”
右弘驹凭着年少时父母所述的印象说道,由于自己的父亲未曾参与,所以真实的上山路径以及传家宝地点都不甚清楚。
“你可能不清楚左家和右家的渊源,我们两家都相当古老而且神秘,世居在大陆南方,一直到明末才迁徙台湾!两家是在一百多年前开始衍生关系,原是我的老祖宗娶了左家的小姐,本来两家结亲是好事,但在娶亲之前,我那个老祖宗曾与当时的管家之女有过一段恋情,虽然结束了,但那管家之女仍痴痴爱着老祖宗,等到听闻两家将联姻之事,居然发狠下毒咒。”
“下毒咒?”商恋欢不解,咒语是属科学仍无法解释的领域,但听来仍匪夷所思。
“没错,管家之女来自中国南方的少数民族,不过来源已经不可考,只知道他们巫马家族后代凋零,流落街头,被老祖宗收为管家,而那个管家之女叫巫马残红,拥有下咒的能力,在得知左、右两家联姻的消息后,愤怒地偷出属于右家的古剑以及左家的青色宝石,用自己的鲜血下咒。诅咒两家只要结合,必不得好死,并且将两家信物藏于玉山之中,一个取名为‘悲恋之仇’之地,除非寻回信物,否则诅咒世代相传,绵绵无期。”
商恋欢不自觉地打了个寒噤,有种毛骨悚然之感,开口问道:“诅咒真的灵验吗?”
右弘驹凝重地点头。“没错,我那祖先娶了左家小姐不久,两人突遭横祸,于是后人就致力于信物的寻找,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没法成功;不过两家从此不再通婚,却也相安无事,渐渐松懈下来,没有很认真地去寻找。一直到上一代,姑姑右承欢嫁给左家的姑丈左棣仁,居然历史重演,双双早死,连我父母也是突遭横祸,所以才决定要上‘悲恋之仇’把信物找回来,免得祸延子孙。”
“原来如此。”商恋欢总算了解来龙去脉。
“我是打算和左烈一同上山的,不过既然输给你,就只好把机会让你喽!”
左烈是右弘驹的表弟、左棣仁与右承欢的独子,恋欢未曾相识。
“师兄放心,我会达成任务的。”
右弘驹沈吟一会儿,说道:“其实这次任务是没什么太大的困难,师父执意阻止我参加,可能是因为不想右家与左家再有联系,唉!他怨毒太深,难以拔除,我是可以理解。”
商恋欢不语,她自小不得疼爱与此有间接关系,对左家也不甚有好感。
“恋恋,左烈不像我们长期练武术,所以途中若有需要,帮我好好照顾他。”
商恋欢沉默地点头,师兄的话就如师父一样,都是圣旨。
“师兄走吧!我帮你包扎。”
右弘驹起身,轻抚商恋欢柔顺的乌丝。“好好照顾自己,我先跟左烈联络一下,说明由你接替,路上一切小心。”
“没问题,等着我拿回信物吧!”
“这张面具戴着。”商赫凡递给恋欢一只薄如蝉翼的面具。
恋欢伸手接过,站在镜子面前迅速戴起,虽然心中疑问,却也没有开口,她的冷静训练早把好奇这个人类的劣根性扬弃。
待她回头见父亲时,已是另一张容颜。
“很好,记住,这个任务期间,牢牢戴着面具,对你只有帮助而无害。”
恋欢点头,返身看向镜中的自己,面具做得精巧,皮肤的纹路与正常无异,她的丹凤眼与灵秀朱唇虽然依然,却因脸型的改变而使容貌全异,颊上的痘斑使得原本瘦削的脸微肿,黑黑的皮肤显得粗糙,恋欢本身的肤色虽因自小不间断的武术训练,餐风露宿而显得不够白皙,却是健康的小麦色,而戴上面具的黝黑却是阴阴暗暗的,没有一丝生气。
恋欢不知道师父的用意为何,即使自小对容貌不曾关注,却也晓得现在这样实在不好看。
商赫凡看着自己的女儿,经过二十年的训练,她拥有最俐落的身手、最精准的枪法,随身的匕首使得如同身上的器官;不可否认,她是第一流的人才,只是长相实在不理想,精致柔弱的脸蛋没一点可取,细细长长的丹凤眼居然带着媚态,嘴巴大小、眉毛大细,每一个地方都像她妈,真令他厌恶,好在她争点气,功夫肯扎扎实实的学,长时间对她个性的改造也相当成功,最满意的就是她已无欲无求,甚至无感的表现,这样才行,控制容易。像现在即使戴上面具,她也没有半丝疑问。
“恋欢,左、右两家族这么多代以来没有人达成任务,可见这次的困难度。我没叫你拚命,但我知道你可以完成。”
商恋欢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师父的话讲得随意,但却看重她,这是称赞吗?自小师父就未给她和颜悦色的话语,在她的心灵世界中,获得师父的肯定便是一生的职志。
“是的,我会拿回信物。”她的明眸中闪着必得的决心。
“牢牢给我记住,这次和你一起执行任务的是左家长子,左烈,别搞什么花样,左家没有一个是我看得顺眼的,若不是两家族的鬼传统,我一辈子都不想去接触。”商赫凡说得咬牙切齿,恋欢虽早已习惯他的严厉与冷酷,此时仍不自觉冷颤了一下。
“是。除了过程需要的合作,我不会与对方接触。”她覆述一次师父交代过的话。
“没错。”他看着恋欢的头发,柔顺如丝缎的长发披肩,怎么瞧都不顺眼,抄起手上的“锐犀”不留情地削掉青丝。
恋欢本能地一退,随即站定,任由师父俐落的刀法在她发上挥舞,不一会儿,终于停了手。
“留着长发出外不方便,现在比较好。”商赫凡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他就不相信谁会再多看眼前的女孩一眼。
“最后提醒你,这次任务归来,即是你与弘驹成婚之日,中途不要给我生任何变化,否则这辈子,天涯海角我都会扑杀你,就连我死后,也化成厉鬼,让你一生不得安宁。”
恋观第一次听到师父讲这么重的毒誓,可见他必是严重的下定决心,她下意识点头。“归来之日,便是与弘驹师兄成婚之时,商恋欢谨记在心,绝不忘记。”
商赫凡似放下心,挥手道:“好,你去准备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