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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是作家。”尔琴翻着之凡书架上的创作。
“写过几本小说啦!”之凡谦虚的回答。三天来,尔琴每天都窝在之凡家直到隼棠下班,由于她的胃还经常隐隐作痛,因此隼棠坚持她得再休息几天才能去上班,尔琴对他的坚持没多说什么,只是很顺从的接受了,但之凡感觉得到他们之间有些诡异。
“这么多!已经不只是‘几本’了。”尔琴惊叹道。“我可以向你请教一下写小说的技巧吗?”
“你也想写小说吗?”之凡有些讶矣邴琴会提出这种要求,她还以为尔琴会问些关于作家的收入或灵感来源什么的。
“我想写的还是剧本,我投过很多次稿,没有一次被录用。”尔琴愈说愈小声。
之凡瞄了她一眼。“我没写过剧本,不过你倒是可以先告诉我剧本是怎么写的,我们可以互相研究一下。”之凡笑着提议。“搞不好你也很适合写小说喔!”
“一个醉鬼怎么写得出东西来?我现在连写剧本都很困难了。”尔琴苦笑着摇摇头,嘲讽自己的神情一目了然。
“别这么说嘛!你已经在戒酒啦!一定还可以找到一条适合自己的路,不见得一定要写剧本吧!若是真的没有那样的能力,不如放弃它去发展另一项才华,失落感才不会那么重啊!”之凡的话既是安慰也是劝告,尔琴却不发一语,她不想放弃她的理想,可是又明知自己没有那方面的才华,因此她总是进退维谷。
“我想回屏东了。”尔琴突然说道。
“忍耐一点,这个礼拜天隼棠就会陪你回去啦!”之凡以为尔琴为突如其来的思乡病所苦,她笑着安慰尔琴。
“我不会再到高雄来了。”尔琴的宣告令之凡难以置信地瞪着她。
“为什么?你的工作”
“我打算辞掉,我在高雄过得并不如意,我想还是老家适合我生存吧!”尔琴投给之凡一个萧瑟的微笑。
“隼棠知道你打算搬回屏东吗?”之凡偏着头问。
尔琴摇摇头,想起这三天来和隼棠如陌路人般的同处在一个屋檐下,还有三天前那个令她惊奇的吻。已经隔了三天了吗?感觉起来像一辈子,尔琴心中的刺痛渐增,威胁着要撕裂她的心脏。
“你的胃又开始痛了吗?”之凡担心的问。
尔琴强装平静的朝她露出没事的微笑。“没有,只是有点舍不得而已。”
“那又为什么要搬回去?”
对于之凡的疑问,尔琴只是笑而不答,她认为挂在眼眶上的泪水足以说明一切,尤其是她对自己理想无法实现的沉痛。
“发生了什么事吗?”之凡追问,她不认为尔琴掉泪的理由有那么简单,直觉让她清楚尔琴心中隐藏着另一个最主要的原因。
“什么都没有发生。”尔琴吞咽了一下,两滴泪旋即掉落。
“尔琴!”之凡抓住她的双肩,逼她看着自己。“是不是隼棠对你做了什么?”
“没有啊,他一直对我很好、很有礼貌。”而且很冷漠。尔琴在心里加上一句,过去三天来,隼棠不曾正眼瞧过她,他们之间的对话仅限于有礼的询问,他不再对她笑、不再嘘寒问暖,甚至连擦身而过时都刻意避免与她碰触。
“我不相信你们之间没发生什么事,是不是你对他表白而他拒绝了?”之凡着急的问,如果真是这样,她就得承担些责任,因为是她怂恿尔琴这么做的。
“我什么都没说,他根本不知道我喜欢他。”尔琴急忙摇头,想到隼棠误认她讨厌他,她的眼泪掉得更凶。
“不然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别瞒我,我看得出来你们最近很怪。”
“他以为我讨厌他。”
之凡嘴巴诧异的大张,难以置信这两个人的情况会演变至此。
“为什么?”
“我躲他,我不想让他看出我的感觉,我我该怎么办?他讨厌我了。”尔琴终于痛哭失声,之凡搂着她,轻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你可以主动去接近他,让他知道你没有讨厌他。”之凡建议,尔琴从她的肩上抬起头。
“我不敢,你没看到他在家里的样子,不笑也不说话,那张脸比邵深生起气来还恐怖。”尔琴吸吸鼻子,从摆在书桌上的面纸盒里抽出面纸擦干眼泪。
“你会怕隼棠?我以为他是最没脾气的男人。”之凡相当惊讶,以尔琴住院前曾经发作过的坏脾气看来,她的自尊应该是强到不会对任何人低头,现在隼棠不过是摆出较冷酷的脸孔,就让尔琴吓到这地步?隼棠是不曾在之凡面前发过脾气,但像他这么温柔的男人,就算怒气爆发起来令人却步,也不可能令尔琴这么刚强的女人怕到哭吧?难道是因为尔琴近来身体虚弱的关系?
“他没有真的发脾气,但是我感觉得出来他心里很生我的气。”尔琴毫不优雅的擤鼻涕。
“不管这个了,反正这件事是你先犯错,你得向他道歉才行。”
“万一他不肯原谅我呢?”
“不可能,”之凡很肯定的说:“隼棠是我见过心肠最好的男人,他不会这么不讲理的。”
尔琴仍是一脸担忧的神情。之凡叹口气,安慰的拍拍她的脸颊。
“相信我,若没有邵深,隼棠绝对是我挑选老公的不二人选。”
“那你为什么还选邵深?”尔琴好奇的问,她更好奇的是之凡是怎么驯服如此狂放不羁的男人。
“不知道,命中注定我该和邵深纠缠不清吧!”看似在发牢騒,但之凡眼神中的光彩如灿烂夺目的钻石,她的微笑绝对是裹着厚厚的一层蜂蜜。
尔琴讶异的眨眨眼睛,难以想像像邵深那样的男人竟能让之凡散发如此迷人的神采,她始终相信邵深的坏脾气会是所有女人的梦魇,更是他未来老婆的炼狱,看样子她是错得离谱。
**
“该死的女人!”柳以樊到公司找隼棠,劈头就是一句咒骂。
“我有同感。”隼棠冷淡的瞄他一眼,然后附和他的怒气。
“你吃错藥了?”以樊暂时忘了他的愤怒,莫名其妙的望着隼棠。
“我正常得很。”隼棠不满的反驳。
“你在骂哪个女人?”以樊看着他在沙发上坐下,好奇的问道。
“前阵子拜托我‘营救’她的酒鬼。”
“那个姓卓的女人?”以樊感到有趣了,他曾听隼棠和邵深提过几次,邵深甚至嫌她打搅到他们平静的生活,但隼棠每次都替她辩驳,因而引起邵深的不满和不屑。
“没错。你骂的又是谁?”隼棠反问道。
“我女朋友啊!”以樊没好气的说,上礼拜他才在琉球对隼棠发曲织旋的牢騒。
“干嘛?你和她的问题还没解决啊?”
“何止没解决,现在还闹得我整间工作室鸡犬不宁。”以樊气冲冲的告状,他自己开设一间建筑设计工作室,曲织旋是工作室的常客,但她要是闹起脾气来,他工作室里的一些脆弱物品常会遭到淘汰的命运,她的骄纵脾气赋予她摔东西的勇气,他聘请的设计师们也常向他抱怨曲织旋太会搞破坏。“那你为什么骂那个女人?她又开始酗酒了?”
“进了一趟医院,让她吓得不敢碰酒了,我骂人是因为我好心没好报,关心她反而被她当累赘。”隼棠家里的酒都已经藏起来了,而且家里从来没发现被翻找的痕迹,可以想见卓尔琴这次真的很有决心要戒掉酒瘾,这点令他感到宽慰。不过他有时也挺担心她服藥过后出现的副作用,但是到目前为止,她似乎隐藏的很好,或者程度已经减轻,不像他想像的那般严重。
“不会吧?有女人会嫌你这等大帅哥的关心?”以樊的表情滑稽,完全不相信隼棠的话。
“不信就算了,懒得跟你浪费日水。”隼棠讪讪的嘀咕道。
“你怎么不发挥你的无边魅力哩?好好的给她报一仇啊!”“报什么仇啊?”隼棠不耐的瞪他一眼。
“谁教她对你的关心一点都不领情,这种女人就是要狠狠的给她来个下马威!以后才不敢那么嚣张。”以樊几乎要以隼棠的狗头军师自称了,他得意的朝隼棠笑笑,显然很满意自己的提议。
“不必了,你管你自己的事就好了。”隼棠不赞同以樊的论调。尔琴的脾气硬,要是他凶她,她不反咬他一口才怪。他觉得三天前她之所以不敢明白说出她讨厌他,是因为她还想仰赖他的慷慨。他真不晓得自己是哪门子的白痴。
“那你就别管她了,叫邵深替你介绍几个女人吧!你不是正缺吗?”
“我几时跟你说过我缺女人了?”隼棠不否认他缺乏女友.距离他上一段恋情已三年,前阵子他的碓想过要找邵深替他介绍,不过现在他倒又不急了。
“别睁眼说瞎话行吗?你都三十二了,谁会相信你不缺?要是你不那么挑的话,顺手一抓,多的是愿意跟你过下辈子的女人。”以樊激动的评道。“你实在是个怪胎,凭你这长相要找女人很容易,但为什么我很少看你身边有女人围着?是你去的地方都没女人,还是那地方的女人都瞎了眼?”
“我工作忙,哪有空理她们?”隼棠承认有不少女人倒追他,但是他近几年来真的太忙于也太乐于工作,无暇理会白己的感情生活,他也并非忘不了上任女友,事实上她的脸孔他都记不太清楚了,而这些年来又还没出现另一个可以令他眼睛一亮的女人。
不过,他发现自己最近不自觉的受到一朵红色蔷薇的蛊惑。
那天他为什么吻她?他至今依然理不出头绪,也许只是想知道她讨厌他的程度吧!没想到她竟咬了他!他很气愤,完全不知道白己是做了什么惹得她那么厌恶他的碰触,不过他也有不对的地方,他不应该贸然吻她而让她吓了一跳。从那天以后,他们之间就保持着陌生人的距离和礼仪,但隼棠发现另一个问题成形了。
当她不再倚赖酒精时,她那干净、清新、单纯的气质今他心动,他更发现那张清醒着的漂亮脸蛋和窈窕身段正是男人梦寐以求的,他开始了解为什么俱乐部里有些不怀好意的舞男想带个醉鬼上床了,连他自己都想要了。
“啐,那这就是你自作自受了。”以樊不屑的指明。
“你们在讨论什么?”邵深敲门进来,拿了一份文件丢到隼棠的办公桌上,然后也在沙发上坐下,加人他们的话题。
“女人哪!我提议他去找个女人,不过既然卓尔琴那么嚣张的话,他倒可以试试去追她。”以樊又提出个馊主意,马上换得隼棠凶狠的一瞪。
“哪个女人不好追,去追那个酒鬼干嘛?”邵深倒是不怎么赞同这个提案。
“你别这样叫她好不好?起码人家现在戒酒了。”隼棠温和的抗议,虽然才和尔琴相处不过几天,不过他始终深信是酗酒坏了她的性格,即使他刚刚还在抱怨她的忘恩负义。
“你心肠软也有个限度行不行?”邵深不耐烦的说。
“我天生如此。”隼棠咕哝道。
“喂,你就不能出点好主意吗?”邵深用手背拍以樊的肩膀指责道。“那女人有酒瘾耶!隼棠怎么可能会喜欢那类型的女人?她比t肉ble还t肉ble哩!”邵深的确相信隼棠不会看上卓尔琴那一型的女人,她的外在条件是没话说,但是光是她酗酒这一点就够让隼棠这样的好男人退避三舍了。
“这样吧!晚上我们去俱乐部!我介绍几个女人给你。”邵深提议着,这颇符合隼棠刚从琉球回来时的心愿,但是他现在却不愿意了。
“不行,我现在没那个心情。”隼棠马上拒绝了。
“不然你什么时候才有那个心情?”邵深翻翻白眼。
“再说吧!现在卓尔琴还得靠我照顾。”即使不愿,隼棠还是得向白己坦承他无法弃她于不顾。
“拜托!你又不是她爸。”以樊抗议这,不敢相信他真的揽下了那个责任。
“我丢不下她。”隼棠明白承认道,邵探和以樊都无言以对了。
“我不管你了。还有,之凡明天要回她爸爸家,所以你别把她送到我家来。”邵深提醒隼棠,他对尔琴在养病期间去和之凡作伴没意见,他只担心她哪天又受不了酒精的诱惑,而之凡阻止她喝酒时会发生意外。
“我知道了。”隼棠应声,这表示明天他得把尔琴独自留在家里,虽说她的戒酒决心相当明显,但他还是忍不住担心起来。
“你有空劝劝你老爸脾气别那么硬行不行?之凡每次打电话过去都被你爸挂电话,你知道她有多难过吗?”邵深把矛头指向以樊,害他一脸无辜。
“我每次要跟我爸谈之凡的事,他就大吼大叫的说他没那个女儿,然后就关在房里生闷气,你要我怎么劝他?”
“那之凡明天干嘛还要回去?回去不是一样被轰出来吗?”隼棠好奇的问。
“之凡跟她老爸一样固执,她希望用温情攻势可以得到她爸爸的原谅,她觉得当年她实在太不应该了,所以再怎么辛苦也要让她爸爸再承认她是他的女儿。”邵深耸耸肩,无可奈何的说。其实他真不忍心看到之凡每次被挂电话后那种沮丧、失落的表情,但是他知道她需要他的支持,这也是他在这件事上唯一能做的。
***
隼棠第一眼便注意到尔琴红肿的双眼,但他没有多说话,也没有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他可不想再自讨苦吃。
家里的气氛如同过去三天来那般的尴尬沉闷,尔琴洗完澡出来后,隼棠关掉电视也准备去洗澡,就在他们快要错身而过时.尔琴鼓起最大的勇气叫住他。
“什么事?”他站在她身边,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和热气,一股不由自主想接近她的感觉弥漫全身。
“我明天之凡店里公休,我”她战战兢兢的寻找着最安全的话题。
“我知道,所以你明天就待在这里吧!如果你愿意的话。”
最后那一句话令尔琴瑟缩,他还是认为她讨厌他,甚至以为她大概也讨厌这里,天晓得他完全误解了。
“我想回公司。”
她那种畏畏缩缩的口气令隼棠皱眉,病倒之前那个强悍的女人跑到哪里去了?只是一场病就完全粉碎她的强烈性格了吗?
“你觉得已经可以回去工作了吗?”他盯着她始终低垂着的头,一股愤怒油然而生,难道她讨厌他到连看他都嫌多余的地步吗?
“我是要去递辞呈。”
“你要薛职?难道你要重新找工作吗?”该死,他为什么不能制止自己问那么多的问题?她的态度已经明白显示出她不需要他如此关心,他为什么就无法闭上嘴巴?
“我要回屏东,而且不打算再来高雄了,要找工作的话也要在屏东找。”她深呼吸一口气,咬牙忍住就快涌上眼眶的泪水,隼棠看到她颊边的肌肉微微抽动着。
“你是什么意思?”隼棠沉着声音问道,尔琴这才终于转向他!他有些惊讶的发现她眼中的些许湿润。
“你放心,我会把欠你的钱寄来给你”“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生气的吼道,尔琴吓了一跳。“你真的这么讨厌我,连待在高雄都受不了吗?”
“我没有”她辩解,但迅速被隼棠打断。
“得了吧!你的态度那么明显,你还要骗我多久?”隼棠激动的问。了解她有多么想要逃离他令他愤怒,他以为在医院那三天的细心呵护已为他们建立起深刻的情谊,不管那份情谊是什么,他都相当重视,但是她却在出院后弃之如敝屐。
他深受伤害和屈辱,尤其在他渴望一亲芳泽的时候。
“隼棠,你听我说!”她对他尖叫道,隼棠微微愣住,这是他头一次听到她如此激动的喊他的名字。“你误会我了!我没有讨厌你,从来没有!”她坚决的为自己辩解道,但隼棠的眼神说明他相信她就像相信她从来没酗酒。
“你这个该死的、死脑筋的男人!我躲你是因为我喜欢上你了!”尔琴忍无可忍的吼出真心话。
隼棠的双眸瞪大,一脸的惊愕。“你”“对!我!因为酗酒进医院、活了二十七年却一事无成的我喜欢上你!说得更明白点是爱上你了!”
她激烈的吼叫刺痛他的耳膜,他瞪着气喘吁吁的她,依然难以置信的说不出话。
他看起来仍然不信任她,这让尔琴气血上涌,为了证明她所言属实,她猛然抓住他的衣服,将他拉向自己,并踏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下重重的一吻。几秒钟后,她放开他,红着脸奔进自己的房里并锁上门,留下隼棠愣在原处,慢慢理解她方才惊人的举动。
她吻他!还说她爱上了他!
他伸手摸摸自己微微刺痛的嘴唇,唇上的余温证明了他刚不是在作梦。这个吻跟她以前在俱乐部头一次主动的吻同样小儿科,只是力道加重了许多,她在证明她并不讨厌他,也不讨厌看到他,更不讨厌碰触他,她只是害怕会陷得更深
他终于回过神,尔琴已经不在他面前了,她把自己锁在房里。
开玩笑!他哪有被人家白吻的道理?他大跨步走向尔琴的卧房,举起拳头重重的往房门抡去。
“尔琴,开门!”他中气十足的吼道。
房里的尔琴抱着枕头缩在床上,听到他那么愤怒的声音不禁发起抖来。
“走开!我不要看到你!”她吼回去,在她做了那件事后,她哪有脸见他?万一他把她当成淫荡的女人丢出去怎么办?
“这个由不得你,你最好记得你现在住我家。”隼棠的口气严厉,但面对坦率爆发怒气的隼棠似乎是件较容易的事,起码尔琴有勇气对他吼。“我明天就搬出去,你别来烦我,”尔琴的语音刚落,门就被用力推开,她惊惧的瞪着手拿钥匙、双腿岔开立在门口的隼棠,他看起来是那么的气愤,令尔琴深深后悔刚才的鲁莽举动,现在他要把她扔出他家了,看着他逼近,她几乎是百分百的肯定。
“等一下!”她伸出一手挡在面前,隼棠停住不动。“我自己会收拾好出去,不用你来赶我。”她丢开抱在胸前的枕头,颇具尊严的直视他,两脚则缓慢谨慎的朝床下伸,看样子,她的强悍脾气回来了,自尊表现得比以往更强烈。
“休想!”隼棠邪恶的微微一笑,扑向前抓住她,尔琴以为他终于难以抑止火气,准备对她诉诸暴力了,她开口想尖叫,没想到却被他堵住了用他的嘴。
尔琴惊得两眼圆睁,好一会儿才领悟到他正在吻她.他的双臂牢牢环住她的身躯,使她整个人紧贴住他无法动弹,他的吻如此强硬,和他的个性完全不符,他的舌头探入她的口中,用尔琴不了解的方式爱抚着她的嘴、她的牙齿,并挑逗她的舌,三天前他也是想以这种方式吻她吗?
她全身僵直,任他于取于求,完全无法抗拒一个真正的男人所赐予的吻。
对,没错,在她眼中、心中,他是个完全的、货真价实的男人.她怀疑之凡当时询问她想不想吻隼棠时,她怎么可以回答自己从没想过?也怀疑三天前她怎么能拒绝他并伤害他?这样完美的感受令她全身酥软,她无法形容自己有多渴望知道他的下一步会是什么。
感觉到她身子臣服的虚软下来,隼棠得意的放开她的唇,炽热的目光烧灼着她被吻得红肿的双唇,看到她迷幻般的神情,他不禁绽开了胜利的微笑。
“你以为你吻过我后就可以逃之夭夭了吗?”他的口气恢复以前的温柔,尔琴必须抓紧他的衣领,强迫自己振作才不至于昏倒。
“我从来没吻过男人。”她喘息道。
“谁说的,你在俱乐部倒在我身上那天就吻过我了。”他纠正她,直直的看进她因突然领悟而瞪大的双眼。
“当时的我根本没印象,那个吻不算吻。”她两颊绯红的说。
“你还是吻了,起码有十几二十个人在场见证,虽然你那天的吻和刚刚的吻一样小器,不过我可以谅解。”隼棠微笑道,双臂仍紧紧圈住她,不让她有溜开的机会。
“那是我的初吻!”尔琴不满的宣布,憎恨自己竟然在如此随便的情况下献出她的初吻。
“显然你需要老师教你。”他说着又低头吻了她,这次同样令尔琴一惊。但当她渐渐习惯之后,在他舌尖的驱策下,她启开双唇迎接他的吻,她很快抓住诀窍,模仿着他舌尖爱抚的方式回以爱抚,使她从没经验跃升为最热情的女人,完全融化在他怀中,如痴如醉的回应他的吻。
她一直僵在他胸前的双手开始有了动作,她缓缓的伸臂环住他的脖子,十指插入他柔细的发丛中,在他掠夺般的狂吻下细细呻吟,转动头部以争取呼吸的空间。他向后平躺在床上,她整个人也随之趴在他身上,感觉到灼人的热气不断从他敞开的领口散发出来,温暖了她的肌肤,甚至连他安置于她背腰上的双手都炽热得足以令她燃烧。
他带着她翻过身,让她平躺在床上,他双唇稍离,令她抗议的拉扯他的头发,想把他拉回来继续回味四唇胶着时那般怡人的缠绵,他低沉的笑笑,一只粗糙的手指轻划过她红肿的唇。
“别急,你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事吗?”他声音沙哑、气息短促。尔琴几乎没听进他的话,她只是盯着他的唇,渴望再度品尝他的滋味。她学着以指划过他的唇,而后无师自通的移下手指,轻柔的抚过他的下巴、喉咙、锁骨,直达领口处裸露出来的胸膛,她的眼睛则须臾不离的追随她的手指;当她大胆、好奇的手没入衬衫,伸展开来并平放在他的胸肌上时,她听到隼棠倒抽口气,她抬头注视他克制的神情,捕捉到他眼里的一丝警告,但她是个乐于向刺激挑战的女人,她想继续探索他温热的肌肤、结实的肌肉,然而在她的柔荑移动不到一寸时,他抓住了她的手。
“你在挑逗我吗?”他沙哑的问。
尔琴的双眸睁大,原来这就是之凡所谓的挑逗,在她看来似乎并不怎么难嘛!但是挑逗过后要做什么?像爱情电影里的男女主角一样裸裎相见吗?
隼棠感觉汗珠开始怖满全身,他身下女人最轻微、无知的挑逗已经令他兴奋,而他们甚至连一件衣服也还没脱,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压在她身上,一条腿置于她的双膝间,只要他稍稍移动,即使是穿着长裤的大腿都能感受到她私密处的热力,她无惧的眼神令他想扯掉身卜的衣物,开始教导她性爱欢偷。从她笨拙的吻中他可以肯定她没经验,但她会无知到完全不晓得男人和女人在床上会做些什么吗?
他想再低下头吻她,她的唇太有吸引力,她的眼眸又不断在刺激他,天老爷,他从不知道拒绝一个女人是如此困难的事,他从不曾在第一次约会或者表明情意的第一天就和女人上床,他觉得太快、太随便,以前他交往过的女人有时会抱怨他太富责任感,不豢鲜鲜感。
尔琴为什么和她们不一样?他为什么觉得拒绝了她等于折磨自己?因为太久没和女人有亲密关系吗?他曾认为她是全世界最会惹麻烦的女人,他为什么还这么乐意惹上这个麻烦呢?
尔琴看着他天人交战的表情,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她只想再度承受他的吻、他的拥抱,但是他却整整二十秒没有任何动作,她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傻了。
“隼棠?”
她的呼唤拉回了他的神智,他看得出她依然渴望他更进一步,但是他咬牙抑止自己的欲望,他不能这么草率,他不是那种会寻求一夜情的人,尔琴更不可能是,他的感情如此不确定,他不能利用她的感情来伤害她。
他放开她,起身坐在床缘,故意低着头不看她,想尽办法要压抑鼠蹊部的悸动,他真的被她蛊惑了,不过是浅尝了她双唇的滋味,就已经兴奋到令自己痛苦的地步,他喃喃吐出一串咒骂,气愤自己的身体如此背叛他。
“你为什么生气?”尔琴的声音阴郁,隼棠猛然回头,发现她仍旧躺在床上,眼中有泪湿的痕迹。
“你后悔吻我吗?”她的声音绷紧,他才突然明白自己伤害了她的自尊,他慌了起来,他知道她的自尊有多么强烈,但是他刚才的表现却在她的尊严上戳破了一个小洞。
“尔琴,你千万别这么想,我绝不可能后侮吻了你的。”他俯身轻柔的保证,一手轻抚她温暖的颊边。
“但是你逃开了,你的表情好像很恨自己踏错了第一步。”她吞咽着,试着阻止眼泪滑落,而她成功了。
“我逃开是因为怕伤害你,我不认为吻你是个错误,我只怕我克制不住,对你做出禽兽不如的事。”他急切的解释道,她凝视他许久,接着缓缓绽开微笑,这令隼棠心安许多。
“你不可能做出任何禽兽不如的事,”她信任的说,将他的手平贴住自己的脸颊,感受那股热力。“你是全世界最温柔的男人。”
“即使我之前对你乱吼,你还是认为我温柔?”他好笑的问,心醉于她的信任。
“那是我惹你的。”她解释。
隼棠忍不住弯下身子轻吻她的唇,并在他们的吻发展得更激狂之前抽开身子,愉快的听到她抗议的嘤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