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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爷。”龙渊睁开眼睛,忠义的脸显现在闸门上的窗口,眉头一皱,起身,郑仇龙每隔几个小时就会给他打上麻药,现在虽然麻药药效快过了但余劲未消,而且手脚都用沉重的铁链锁着,行动上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护着小姐吗?晴晴呢?”“小姐也来了。”“胡闹,你怎么不拦着她!”拳头收紧,绷直的肌肉在军绿的军装下散发着危险的气息,纵使麻药使得身上发软,他也是不容小觑的龙渊。
“回到她身边去,如果晴晴出了什么事,我看你拿什么跟我交代。”“小姐吩咐属下一定要将大少爷救出去,负责她就不会走。”
龙渊皱紧了眉头,深深叹了口气,他筹算了很多事情,最糟糕的结局他也能预先料到,唯一失策的就是这个太有主张的宝贝妹妹,本来是打算万一对方不愿谈判自己又被捕,就传讯息让早年就潜伏在城里的部下放火乘乱将几个重要人质带出去,然后再里应外合拿下索热城,现在这个小丫头来了还把自己置身于那么危险的地方,他现在真的很想狠狠揍她一顿屁股,就算澈来求情也不行。
“忠义,铁闸门的锁你能打开吗?”“能。”忠义试了试锁,干脆拿出个小型炸弹直接将锁炸开,龙渊让忠义炸断束在手脚上的铁链,活动了下手脚筋骨,还是有点使不上力,来不及等支援的手下了,龙渊决定直接带着忠义去找龙晚晴,一想到她现在和那个霍辰在一起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满腔怒意。
那个任性的丫头一定要好好给她一个教训。“快点,别让我说那么多遍,先让你的人把枪扔下来,然后放了我哥哥。”
龙晚晴手上一狠,又将架在郑仇龙脖子上的刀片往内送了两分,郑仇龙的手下想冲进来,却又投鼠忌器不敢妄动。郑仇龙使了个眼色,外面的人真的纷纷把枪扔进来,并且让出了一条道路。
龙晚晴架着郑仇龙向囚室走去,霍辰也只好跟着她们,顺势有意无意挡住跟随来的郑仇龙的手下,虽然大部分人马都驻守在外墙四周以及去军械库救火了,但他的贴身护卫人数也是不少的。
刚走进囚室的通道里,正好看到忠义走出来。“小姐,交给我吧。”忠义的声音响起,一直带着黑手套的手接过玻璃刀,同时也结下了龙晚晴的负担,龙晚晴突然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只要忠义站在自己身后似乎就是安全的,就像当年他护着自己一样。
收手,突然觉得身后有一种很熟悉的气息,蓦然回首,那人深邃如渊立在身后,复杂的神色似眷恋又融着丝丝怒气,情感是件道不明说不清的东西,纵使是当事者也无法表述得清楚。
“哥哥!”龙晚晴朝那个久久思念的身影奔了过去,扑入怀里,那个温暖坚实的怀抱是她永远的避风港,可是真的能永远吗?有事情自己不后悔去做,但如果因此而伤害了所爱的人却又是她不愿看到的。
“哥哥”好想哭啊,最近自己的眼泪越来越多了,龙晚晴紧紧拥着龙渊,生怕一松手他就消失不见。可怜兮兮的小脸挂上两行清泪,梨花落雨的哀楚纵然是跳出红尘之人也不得不动容,更可况是一个龙渊。
龙渊真的觉得自己拿怀里这个丫头一点办法也没有,原本的冲天怒气再看到那张相思想念的盈盈泪脸时就已消散殆尽,原本想好好揍她一顿的手也只能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一吻至额,温柔地安慰着。
霍辰站在一旁苦笑,原来如此,真的是那样亲密,密不透风,仿佛是一体的,再难将他们分开,本以为会有机会,原来自己早就输了,没有半点回旋余地。呵呵,真的输了呢甜蜜近在眼前,苦涩却涌上心头。
“龙家的人果然是不要脸的,兄妹乱伦的丑事也能当着旁人的面做得出来。”郑仇龙侧着脸冷眼旁看。龙渊扬扬眉,还没开口,这边忠义伸手在郑仇龙脸上一划,一道血痕立刻现在脸上。
“郑仇龙你的大势已去,投降吧。”龙渊伸手扶干龙晚晴的眼泪,伸手紧紧搂着她。“大势已去?哼,外面是我的人马,里面有我的人质,龙渊你吓唬我也得拿些真材实料出来。”
“听见那些炸响声了吗?你以为那仅仅是军械库的爆炸声?龙家在索热经营了多年,岂是你那么容易就掌控的,吞得下还得能消化的掉才行。
你外面那点的人马现在估计也只剩下不到一半了,你手里的人质除了吴区长一不小心误中流弹毙命外,其余的全都被我的手下救了出去,现在你还有什么砝码吗?”“妈的,老子才不信你胡扯!”
“那要不要进去囚室里看看?”“进就进,老子怕你啊!”郑仇龙大步走向囚室内室里,忠义在身后紧紧跟着,龙渊护着龙晚晴,不远处窄长的通道那里还有不少紧随而来的郑仇龙的手下,小小的囚室一下子拥挤起来。
郑仇龙走下台阶,突然脚下一滑一个踉跄,身子似乎难以平衡,直接就往前头栽去,忠义反应也快,伸手要拉住他,郑仇龙反脚一踢,借着下落的趋势,一个前翻,脱离的忠义的控制,快速跑到囚室墙壁旁伸手拨了一下墙上的一处铁钩,囚室门口的铁门突然坠下,砰地一声响,将内外隔断。
所有人都被困在了这小小一方之地。骤然寂静。“给我杀!”凶狠一喝,杀戮四起。杀戮,真的是杀戮,龙晚晴不知道自己到底杀了多少人了,她不是害怕杀人也不是畏惧鲜血,但是以往执行任务时都是单个的对象,而且并不是每次都要惹出人命,像这样规模的群杀她还是第一次碰上。
手有点脱力了,但还是不敢懈怠,眼角余光看了一眼身旁的大哥,大哥很不对劲,好像比她更没什么力气,却还是紧锁着眉头拼命苦撑,一有危险就不自觉地挡在她的身前,这样的男人,让人心动。
哥哥,晴晴要做一些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能不能原谅我龙渊从没像现在这样紧张过,不管是带兵演习还是深入敌营谈判他都是胸有成竹,任何困难都不能将他击倒。
可现在,他觉得很无力,频繁的麻药注射,长时间的铁链捆绑以及饥饿让自己的手脚发软,甚至头晕。
怎么有这么多人,不停歇地扑上来,只能挥手杀,杀,杀!很累了,快要支撑不住了,可不行啊,不能倒下,我的晴晴还在身边,我还不能倒下,只要杀出去就有希望了,外面会有人接应。
一定要杀出去,我的晴晴,不能让她受到半点伤害。霍辰有点头疼,他是奉秦先生的命令来这里协助郑仇龙的,这么多年来秦先生一直在资助郑家叛军,其目的他很清楚。
他不喜欢郑仇龙,但他更讨厌龙家的男人。本来很分明的事,可是现在这个大小姐跑来搅局就让事情更加复杂了。
到底帮谁呢,帮龙晚晴那秦先生这么多年投资郑家的心血就要白费,帮郑仇龙的话只会让她更恨自己,而且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不仅自己会心痛,就连秦先生也不能饶过自己。
这个丫头,真是能搅场子。龙渊和龙晚晴合力对付外面的杀手,霍辰顶着发麻的头皮守在龙晚晴另一边,时不时顺手替她料理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忠义在里面单独对付郑仇龙,他现在是最轻松却也最困难的一个,单独对付一个人相对而言是轻松些,单论功夫他胜过郑仇龙,但是这个人狡猾无比经常又有狠毒招式使出来,忠义也不得不小心应付。
外面的爆炸声从没有停止过,和着呼喊哭叫隐隐传来,透过囚室外窗的缝隙可以感觉到夜空的红光满天。室内的气味越来越难闻,虽然并非全封闭的密室,但狭窄的地方让空气稀薄难以通常,现在更是充满了血腥气味。
人,一个一个倒下,尸体堆积在地上,血流从尸身下涓涓流出,流畅过台阶,一路滑下,在地上画出了一幅诡异的画卷。
“郑仇龙,放弃顽抗吧,你的人都死光了。”龙渊虚脱地靠着墙说话,龙晚晴搀着他,虽然虚弱但依然掷地有声,里面缠斗的两个人同时停住了手。
郑仇龙望了望死去的手下的尸体,眼光一寒,血腥的刺激似乎让他更加疯狂:“龙渊,你以为你赢了吗?别做梦了。”郑仇龙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黑盒子,看样子似乎是个遥控器,嘴角一眦,红色的头发在血光照耀下更加张狂。
龙渊心里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当初要把你们关在这里啊,因为这个囚室下面埋的都是炸药,只要我手中的遥控器一按,我们全都要死!哈哈哈哈!都去死吧!
虽然没抓到龙家那只老狐狸,但是有两个龙家人给我陪葬也算够本了。来啊,一起死啊!”郑仇龙肆虐地狂笑着,伸手按下了按钮
龙渊将龙晚晴紧紧抱在怀里,龙晚晴也紧紧拥着他,生死的时刻好像也不是那么难熬,霍辰一旁看着,苦涩自嘲,那里没有自己插足的余地。
“嘣!砰!”爆炸声如约响起,地上猛烈一震,许久,紧紧拥抱的两个人缓缓抬头,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是爆炸了,不过只是小范围的爆炸,炸烂了出口挡住的铁门,居然开了个大口子,露出了光亮。龙晚晴望了龙渊,龙渊也看着她,竟有一丝笑意。
“郑先生多谢你啊,你的炸弹还真的是挺管用的。”龙晚晴笑眯眯地很诚恳地感谢郑仇龙,郑仇龙咒骂了一声,又要继续按下按钮,但忠义怎么能再给他一次机会,一直短箭从忠义的黑手套里射了出来,打落了遥控器,掉在龙晚晴身边不远处,郑仇龙飞身扑上前想捡,龙晚晴右脚一扫将遥控器扫到一旁,和郑仇龙斗到了一起。
虽然遥控器被扔在地上,可是爆炸并没有停,又是一声巨响,里面南侧的囚房全部坍塌,整个囚室也晃动的厉害,原来是连锁式的炸弹。
龙渊挣扎一了下,想动,可全身脱力反而瘫在地上,眼睁睁看着龙晚晴和郑仇龙恶斗却动弹不得,爆炸时墙壁落的碎砖打落在他身上。龙晚晴急了朝着想要过来帮忙的忠义大喊:“忠义,快带我大哥出去!快点,这间囚室撑不了多久了。”
忠义犹豫一下,不动,龙晚晴怒吼:“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一切事情都听我的,你忘了吗?快点带我大哥出去,不然你以后永远也别再跟着我!”
忠义沉默着跑向龙渊,想要扶他出去,可龙渊死死抓住墙沿,带着不容抗拒的目光盯着忠义。“去帮小姐。”“打晕他!”龙晚晴被郑仇龙一拳打中左肩,退后两步,霍辰终于忍耐不住加入战团,龙晚晴顿时轻松许多。
炸药威力不是很大但是一个爆炸连带着其余的也陆陆续续炸开,屋顶的灯摇摇晃晃着还是坠落下来,地面始终震个不停。
“晴”忠义见有霍辰帮忙一时没有太大危险,决定听从龙晚晴的安排打晕了龙渊,背着他拨开刚刚炸开的洞口先出去。谁料前脚刚出去,又是一阵巨响,洞口又被震落的砖瓦掩埋。
“轰隆!”小小的囚室被瞬间掩埋,索热行政大楼顿时凹了下去,尘烟四起,守在外墙的最后一个叛军也被拿下,列队整齐的千军万马迈着矫健的步伐踏过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战场,猎猎的旗帜迎风招展。
军前一人,俊若战神,温和脸庞渗透着肃杀的气息,望着坍塌的大楼,心冷了你们见过坍塌吗?一定见过的。那时一种瞬时的毁灭,眨眼之间高楼变成土丘,哗啦一声巨响之后就是万籁俱静的沉默,沉默。
忠义现在就很沉默,心被纠结拧住。当他背着龙渊出来时,囚室里就开始爆炸,他只能忍住不回头一路飞奔将龙渊带出来,那是她的愿望,一定要做到,楼塌了,他也塌了。
龙澈没怪他,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瞥了一眼昏迷的龙渊,目光宛如死灰。龙澈也很沉默,心被掏空了,空空荡荡。龙渊更加沉默,他还没醒。没醒也好,醒了也只能更加沉默。索热的标志建筑行政大楼塌了,就在人们眼前像淘气的孩子一把推倒积木那样,顷刻间化成瓦丘,灰烟如雾弥散,朦胧了眼,呛着了心。
死一般的沉默,士兵乒乒乓乓的凿击搬瓦声非但不显热闹反而更是一锤锤敲击在心尖肉头,纠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