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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已经准备下了,立时就能开饭,舒云浅笑着吩咐:“去把荣侧福晋请过来。”才说完荣安就到了:“听说是六福晋到了,我过来看看。”
她才两个月的身孕,身形并不显,穿着貂皮大氅带着昭君帽,捧着手炉由丫头婆子们簇拥着走了进来,神采飞扬,地位尊荣,看样子日子过的不错,大抵像荣安这样的人,更适合生活在这个充满斗争的宅子里,这样她们才会觉得生活有意义。
荣安浅笑着携着恩和的手:“越发出挑了,只怕在过些时日,我是要认不出来了。”
舒云月份大了并不能久站,坐在炕上笑着朝荣安招手:“外面够冷的,快过来,同我坐一处。”
恩和看了一眼舒云,她面上看不出半点不满,到是说不出的真心实意,谁相信后宅的女人之间会这么和睦?不管男人信不信,女人肯定不信。
恩和在心里叹息,四阿哥这后宅的水,可真深呐。
恩和也笑:“你有身孕,四嫂叫你去你就去坐在暖和的地方,省得冻着了我的小侄子。”
荣安看了一眼胤禛,见胤禛微微颔首才笑了起来:“既然福晋说,那我就装一回大。”
舒云依旧浅笑,仿佛胤禛和荣安之间的眼神交流并不存在。
总的来说,四阿哥的后宅是一个面上看起来非常完美和谐的后宅,也不知人精一样的四阿哥知不知道这内里的事情?
等到了吃饭的时候,舒云当先吩咐人给李氏送了些过去,胤禛淡淡的道:“把那个蜜汁火腿也给送过去,她喜欢。”
这后宅明晃晃的三足鼎立,个个都不是凡品。
吃了饭,众人坐下闲聊消食,舒云让把已经六个月的大格格抱了过来,显见一家子都是喜欢这个孩子的,六个月的大的孩子已经能坐起来,有一头浓密的黑发,一双乌溜溜的大眼Γ壕统遄潘Γ蟮质遣蝗鲜抖骱停诙骱透巴嶙拍源闷娴目醋哦骱停侔睬嵝Γ骸靶”Ρ床恢勒馐撬空馐悄懔簟!
小姑娘仿佛是听懂了荣安的话,咯咯的笑了起来,张开胳膊要恩和抱。
舒云也笑了起来:“瞧瞧,咱们家的小灵希喜欢她六婶。”
被小孩子这么无故喜欢,恩和竟有些受宠若惊,坐在椅子上的胤祚怂恿恩和:“抱抱,练练手。”
他在四阿哥府上确实随意,说话也避讳少。
恩和翻了一眼胤祚,并没有拒绝小姑娘的好意,抱起了孩子。
小灵希似乎很高兴,软软的胳膊搂住恩和的脖子,小脑袋靠在恩和的肩膀上,冲着地上的胤禛挥手,仿佛是告诉胤禛,“阿玛,看看,六婶在抱我。”
冷面四爷脸上终于有了明显的笑意,同胤祚说话:“六弟妹抱孩子到娴熟。”
胤祚自豪的笑:“我媳妇么。”
胤禛给了他个没好气的眼神,也懒得跟他在多说。
宾主尽欢,唯一有些不足的是小灵希待在恩和的怀里有些不想出来,别人要抱她便瘪着嘴巴一副要哭的样子,到是逗的这一群没良心的大人们笑了个不停,最终还是被奶娘抱走了。
胤祚空着两手去了,回的时候还提了不少好吃的,坐在马车上不停的给恩和炫耀什么都是什么,有多么好吃,恩和笑话他,闹了一会,她又想起了灵希:“四哥面那么冷,灵希到不一样,看着确实讨喜,可人疼,还知道心疼大人,在怀里不乱动,抱着都轻松。”
她眼里流露出的是少有的向往和母性的光辉,让胤祚心疼又柔软了起来,恩和一定是希望快点有个孩子的,但是他又有他的顾及,他害怕生孩子的时候她太小,危及生命,这个沉重的后果,他担负不起,所以只有自私一点。
这个时候的胤祚,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们还有空间这个逆天的东西,他只是满心满眼对恩和的疼惜和宠爱。
等回去,已经是下午了,天上又飘起了细密的雪花,胤祚让人去收拾明留轩,说是要带着恩和赏雪赏梅。
悠然有些焦急的走了进来,恩和正在换衣裳,胤祚坐在桌子前喝着热茶,悠然噗通一声跪在了胤祚面前:“爷,默然就是有在大的罪过,求您看在她侍候了您一场的份上饶了她吧!”
这话说的胤祚皱起了眉头,他放下手里的青花瓷茶碗,淡看着悠然:“默然怎么呢?”
“默然从今天早上起就不见踪影了。”她说着又向胤祚磕头:“爷,您饶过她吧。”
恩和换了衣裳,从里间转了出来,她穿着件羽蓝色的高领旗袍,外面罩了个紫色镶毛褂子,头上的头饰也摘了,梳着个软翅头,簪着几多珍珠头花,看着清爽宜人。
见着悠然在地上跪着,恩和询问的看向了胤祚,胤祚笑着起了身,接过丫头手里的貂皮大氅给恩和披上,又将个手炉给了恩和:“走吧,带你去后院赏花。”
恩和便笑着应了是,对悠然的事情闭口不谈。不管他们有多相爱,在这个府上,胤祚有绝对的权威,而她必须顾全这个权威,在任何人面前都一样。
园子里的雪自有人打扫,出了正院向后遇见个较大的假山,山洞成门,胤祚牵着恩和的手小心穿过,胤祚介绍这园子:“园子我分了四个区,春夏秋冬,这四个岔路就通向着春夏秋冬,春的一处有一大片桃林和杏林,夏的一处有一池荷花,秋的一处有大片枫树,冬的一处自然是大片梅花。”
但并不是说的这四个区就真的分的特别分明,有什么又一定没什么,自然是按照园林最佳设计方式进行设计,自成一体又相辅相成。
假山,楼台,瀑布,水榭自然都不会少,虽是冬天又及其萧条,但其美景也可见一斑。
荷叶眼尖,指着不远处的一处水榭:“那里头是不是默然?”
谈兴正浓的胤祚和恩和都看了过去,可不就是默然。
恩和看了一眼胤祚.
一行人照旧向前走着,在水榭边上站定,盛装打扮的默然看见胤祚,嘤嘤的哭了起来:“奴婢在爷身边侍候了八载,对爷情深意重,跟爷不敢说是郎情妾意,但也绝对是红袖添香,奴婢知道爷不是对奴婢无情,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奴婢不怪爷,只怪自己太命薄,奴婢走了,爷保重,奴婢…..”
默然对着的冰面用石头砸出了一个大坑,显然是用来自杀的。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胤祚脚尖轻点,一转身就到了默然跟前,提着她的衣领将人摔倒在了地上。
默然那双犹如死灰的眼又亮了期来,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胤祚。
跟着侍候恩和的下人们都小心翼翼的看着恩和,仿佛下一秒胤祚就会和默然双宿双飞。
恩和浅笑,淡淡的看着,水榭里传来了胤祚冰冷的声音:“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敢如此威胁主子,爷今天就给你一个准话,爷不是怕你死,是怕你死了脏了爷的地。”
默然猛然大哭了起来,在这个尚且飘雪的傍晚听起来尤为凄厉。
胤祚大步出了水榭:“把她拉下去打十大板,关在柴房里等着发落。”下人忙应了一声,自有人进去拖走了默然。
胤祚和恩和有片刻的沉默,胤祚转眸看向恩和:“还去不去赏花?”
恩和浅笑:“为何不去?”为何要让不相干的人影响自己的生活?
胤祚也笑了起来:“自然要去。”
两人之间的气氛又和谐了起来,仿佛刚才的事情根本不曾发生。
明留轩烧了地龙暖烘烘的舒服,又有临窗的大炕,坐上去推开窗户,满目都是盛开的梅花,喝一壶好酒,说不出的惬意,胤祚和恩和在里头并不让人侍候,持觞和荷叶,谢嬷嬷王嬷嬷几人就在外头坐着喝茶烤火。
荷叶挤在谢嬷嬷身边:“嬷嬷,嬷嬷说那个默然刚才是什么打算?”
谢嬷嬷喝了口热茶有些不屑的道:“能什么打算?她肯定知道了宫里的事情,知道要不做点什么,那她这辈子就彻底完了,那也是个狠角色,说了那么一番话,就算真跳下去死了,福晋要是不聪明些信了,那些话又是个死无对证,只怕此后肯定要跟主子爷闹出点什么,再说她是德妃娘娘的人,她一死,德妃娘娘借着这个由头能跟福晋善罢甘休?她都知道的道理福晋和主子爷自然也知道,要是真能靠着这个,逼迫的主子爷答应她当了格格,那你说她不是就真的得偿所愿了?”
荷叶一面咂嘴一面点头称是。
持觞也感慨的道:“她是太把自己看的重了,看不清楚自己的位置,这种人迟早栽跟头,也不想想,主子和福晋那样的人物她的这点小伎俩怎么能看不清楚,她注定是成不了事的。”
王嬷嬷跟悠然和默然在一起时间毕竟久了,实在无法像这三人一样淡然的谈论这件事情,便选择的沉默。
荷叶又问:“她又没在宫中,怎么知道宫里的事情的。”
谢嬷嬷叹息了一声,持觞也没有说话,除过悠然,大抵再不会有人专门给默然说了。
几人正说着,屋子里飘出了悠扬的琴声,王嬷嬷一怔,谢嬷嬷笑着道:“那是福晋在弹。”王嬷嬷忙道:“没想到福晋的琴艺这样好,我不懂这门道,但也听的出十分好听。”她心里暗想,福晋这满身的才艺,怎么当初的名声就能传成那样?也可见,传言确实信不得。
屋子里的胤祚也呆住了:“你的琴艺这么好,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
恩和笑道:“你也没问过,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宣扬的。”
胤祚不赞成:“这大清朝的女子里有几个像你一样多才多艺?读书写字练琴练拳。”
恩和笑的有些弹不下去:“可不就是没人比得上我,哪家的格格练琴练字还会加上练拳,果然我就成了独一份的。”
德妃已经换了就寝的里衣,李嬷嬷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气的德妃直接将手里的象牙玳瑁梳子扔在了地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她怎么就不死了!”若是默然真死了,她就有足够的借口来发作恩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