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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江,一个名闻天下的城镇,商贾之多也是它的特色,因此,举凡吃的、喝的、用的、玩的,都有其巧妙之处。
从白杨山庄出来的三人,由罗剑璇驾着马车,浩浩荡荡地便往城里去,一路上的小吃商铺让戚恋雪看得眼睛都花了。
“怎么样?镇江好玩吧?”罗剑璇得意地对着戚恋雪道。“再接下来,我带你们去‘太白楼’吃午饭,那里的景色可好了,东西又好吃,包君满意。”
有吃有玩,谁不开心?戚恋雪头一个拍手叫好。
这太白楼依江水而建,扶柳垂杨,景色绮丽,三个人上了三楼,面江而坐,听着风声永声,吃起东西来倒也特外香甜。
可吃着吃着,楼下却传来一阵嘈杂声,好事的罗剑璇和戚恋雪当然挽着云琛儿一同去凑热闹。
只见一个大汉拖着一个嘤嘤哭泣的小姑娘,他身畔还跪了一个小老儿。
小老儿哀求道:“周大爷,我求求你了,别这样,别这样啊!”姓周的大汉道:“张老头,你这是什么话?刚才是怎么说的?要是你的闺女弹的琴不好,就随便我周建想干啥就干啥,是也不是?”
“是是是”张老头想了想,又连忙否认:“不是不是不是”
“大家评评理,这到底是也不是?难道老头子想倚老卖老,说话不算话吗?不过就是叫你家闺女陪个酒,要得了她的命吗?”周建不屑地说着,一只手还死抓着小姑娘。
“不是这样的!”张老头对着众人哭喊:“周大爷,您不是这样说的,您说,我家闺女是向扬州云家学的琴,这云先生家学渊博,教的徒弟肯定不差,所以要我闺女给您弹首曲儿,可我闺女不是云十七啊!怎么可能让天下人满意呢?您就大人大量,放了我家桂香吧!小老儿给您瞌头了。”
“笑话!你说啥就哈,那我算什么?”周建火了,一脚踢翻了桌子,酒菜溅洒了满地。
“可恶!”罗剑璇和戚恋雪气不过,纷纷跳了下楼,拔剑就要攻向周建,谁知张老头却挡在两人面前。
“两位女侠请不要啊!”“你这是干什么?咱们是给你出头啊!”戚恋雪气得大叫。
“就是!这种败类,如果不好好地教训一下,肯定要再害人的。”罗剑璇跟着附和。
“老儿知道两位的好意,可今日两位出了手,往后谁还会请小老儿父女两人奏曲儿呢?”张老头怯声道。穷人家的苦,这些贵气小姐又怎么会明白?再说这情形也不是第一次了,其他客人也不一样?只是这周建可恶了些,硬要对桂香上下其手,桂香才会惊叫不已但他又能怎么样?再说,这万一今日让两人帮了忙,那来日出事又该怎么办?因此,他只能忍气吞声,任由女儿被人欺负了。
“你”一段话说得两人面面相觑。
怎么办才好?她们看着那泪涟涟的小姑娘,心中十分不忍。过了一会儿,戚恋雪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是她的话,应该可以的吧?她叫道:“只要能弹出令你满意的曲儿就好了是吧?”
“就凭你吗?”周建不屑地看着她,他就不信这姑娘有什么厉害;再说,万一她弹得不错,他不认,她又能如何?想着,他道:“是啊!如果能让我满意,我就放人。”
戚恋雪笑道:“没问题。”话说得满,但她哪会啊?因此,她取了张老头的琴,跑上了太白楼,急急地对着云琛儿道:“琛儿,这一切就拜托你了。”
她是没听过云十七的琴声,可她以为真要比的话,云琛儿绝不会输给那个什么云十七的。
方才的吵闹,云琛儿已经听得一清二楚,虽然不是出自个人的意愿,可那小姑娘真是可怜,因此,她立刻坐了下来,轻拂琴弦。
楼下的众人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见琴声,周建更是狂妄地叫着:“那丫头本来就是个什么也不会的骗子,现在当然已经跑了。”
说着,就要强押桂香陪酒,但没一会儿,忽然有人大叫:
“住口!你们没听见琴声吗?”
众人忽地静了下来,只闻楼上传来了阵阵琴音,有如绵绵春雨般的源源不绝,那恍如牛毛的声音,此刻却听得异常清楚,然后,那琴声渐大似是滴水入泉,滴滴答答十分悦耳好听,接着汇泉入河,河水淙淙犹如美玉相击,又流入溪,淙淙沥沥令人耳接不暇;待聚于湖水,那琅琅琴音竟如轻舟戏水,悠游湖心,夕日相照,波光相激,浩瀚无穷
待琴稍歇,当下一片欢声雷动。
“这姑娘着实厉害,明年春天,她若到京城去和那云十七比上一比,我看也未必逊色。”
“说得是,这云十七的琴我听过,但楼上的姑娘可比他好上三分啊!”楼上楼下的客人们无不说着自己的见解,听在云琛儿的耳里却是不痛不痒。可戚恋雪不同,她大剌剌地跑到周建面前道:“怎么?现在可以放人了吧?”
那琴是弹得好,可关他屁事?因此周建本来不想算数的,可在场的人全看着他,众怒难犯,他只能甩开桂香:“哼算你厉害!”
当下,一场虚惊的张老头和桂香哭着抱成了一团。
罗剑璇更是开心地道:“真有你的,我都不知道你会弹琴呢!”
“不是我,是琛儿。”戚恋雪不敢居功。
“琛儿?”罗剑璇好吃惊。
她不是个瞎子吗?她竟然会弹琴,而且弹得这么好?想着,她跟着戚恋雪上了楼,然而,这一上楼,两人都吓住了!尤其是戚恋雪更是脚底发寒地软在地上
“琛儿呢?”罗剑璇问道。
戚恋雪摇头。怪了,方才她明明还在这里的啊想起上回表哥的模样,她知道她完了。
云琛儿不见了。
虽然戚恋雪和罗剑璇是很想偷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可是,在那之前,她们当然得先找到云琛儿。因此,那天黄昏就在两人四处寻不到云琛儿的情况下,她们回到了白扬山庄。
这对白扬山庄里的人当然是一件大事,尤其是对濯绝尘来说,更是毁天减地的一件大事。
只因,他很清楚云琛儿不是好玩耍、爱惹事的人,所以,她绝不可能偷偷跑开,不等戚恋雪和罗剑璇回来,所以,最有可能的是,有人把她带走了。但是,那人是谁,又想要做什么呢?会有人因为琛儿的琴声就动手绑人的吗?还是那人是为了琛儿的美貌?想着,他就心急如焚。
“表哥”把经过说了一遍的戚恋雪闭上眼睛,以为濯绝尘的巴掌又要落下,可是濯绝尘却只是头也不回地往山下冲。
“绝尘!等等我,”雷振天叫着。
下一刻,罗剑冥也没多话地跟了出去。
能说什么?把人家的宝贝妻子架出去玩,然后还把人弄丢了?现在除了去找出来还给人家,他们还能怎么办!
云琛儿在半梦半醒之间,听见了一个熟悉的笑声,她捂着嗡嗡作响的头,努力地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
那人的声音让云琛儿吓得说不出话来。天怎么会是他
“真是巧啊!我昨天才到镇江,就找回了失踪已久的女儿,十七啊十七,你可好啊!”云修涵冷冷地笑着。坦白说,他一直以为云家就要完了,可要不是他一时兴起到镇江,又去了太白楼用饭,也不会发现云十七未死的事,更没机会将她打昏,好带回扬州了。
他的笑声让云琛儿心底发毛。从小她就怕他,怕他的笑声、他的咒骂,还有他的鞭子;尤其是娘死了以后,她更怕与他独处的感觉,对她来说,他是恶鬼,是可怕的妖怪。
但是她瑟缩的模样却让云修涵变态的心高兴不已。
“怎么?连爹都不会叫了?”他扳起她的下巴。
云琛儿用力地将脸别往它处。
“看来你在白扬山庄过得很好嘛!”他记得她乘的马车是白扬山庄的,因此,云修涵便认定这些日子来云琛儿一直待在那里。”我还听说,这阵子白扬山庄请了好多大夫,大家都在奇怪,这庄主明明没事啊,想来是为了你吧?十七,你可知道,你的眼睛除了我的独门解药,别人可是医不好的。”说着,云修涵大笑起来。
“爹为什么你不能放了我呢?”云琛儿怯怯地喊着。她真的不想再回扬州过那种可怕的生活了。
“要我放了你?”云修涵狂笑。“那明年谁去京城比琴?”他坦白地说着。“我的手已经不能动了,从今以后,就是你来替我,再者”云修涵逼了上来。“我还需要你给我生一个继承人呢!”
云琛儿的手被父亲抓住。
“爹,你想做什么”她可以感觉到他的气息就在咫尺之间,一种可怕的想法在她心中形成难道难道爹想取代绝尘,成为她的丈夫?
正想着,云修涵已经证实了她的想法。
“你说呢?十七,两个天下第一的人生出来的孩子当然是天下第一了。”他欺下身子,想靠近女儿。
云琛儿害怕得直往后头退,忽地,一股恶心的气味从她的体内涌了出来。
云修涵看着女儿呕吐的模样,他的眼睛倏然睁大,对拥有众多妻妾的他来说,他太明白这代表什么。
“你有了?跟哪个野男人有的?”他吼着,一巴掌就把云琛儿打倒地上。
她有了?云琛儿捂住了嘴。她的肚子里有了她和绝尘的孩子?在这一瞬间,许多的讯息让云琛儿不知是悲是喜,如果她现在是在濯绝尘怀里的话,她肯定是欣喜若狂的,可现在
见状,云修涵怒道:“可恶,我不会让你生下这个孽子的!我这就叫人买药来打掉它!”说完,他气得拂袖而去,许久后,一个胖女人跑了进来。
“小姐,你还好吧?”她扶起了地上的云琛儿。
“翠姨”云琛儿认得她的声音,那是她娘的侍女,从小照顾她的人。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老爷要打你呢?他不是很久都没打你了吗?”翠姨的连番疑问,只换来了云琛儿的摇头。
“我”该怎么说呢?云琛儿咬着唇,她不是不明白对翠姨来说,云家就是她的一切,她对云家有多忠心,可是事到如今,她除了托她,又能托谁?咬咬牙,云琛儿还是开了口。她将所有的事对翠姨说了一遍,然后才道:“翠姨,十七求你了。求求你帮我到镇江的白扬山庄找濯小王爷,好吗?”
“小姐”翠姨为难地开口。虽然她也很同情小姐,可是云家家规甚严,她要帮了小姐,自己还有活路吗?因此,她轻声道:“我我怎么能背叛老爷呢?”
云琛儿含泪点点头。说得是啊她就知道行不通的,可是她该怎么办?如果要她顺从父亲,那她宁可死啊想着,一阵开门声又传来。云修涵领着一名侍女走了进来,那侍女手上正端着一碗乌黑的药汁。
“要她喝下!”云修涵命令着,侍女将药碗端到云琛儿面前,舀起了一匙的药汤。云琛儿早有带着孩子死的决心,她别开头,手腕用力一扫,便将药全打翻了,霎时洒了满地的破片汤药。
见状,云修涵又是一个巴掌,要不是翠姨挺着,云琛儿早就掉到地上了。
“你好大的胆子,什么时候也敢不听话了?”记忆中的云十七,不是惟惟诺诺,连真心话都不敢说的吗?可恶!“你不吃药?好,那我就饿死你,看你吃不吃!”
云修涵带着侍女离开,只剩下翠姨陪着云琛儿。
“小姐,你这又是何必呢?”看得她心都疼了。
云琛儿摇头。“我已经不想活了。”她从翠姨身上站起,那摇摇晃晃的身子就像是一缕轻烟。
“小姐。”
“别理我。好吗?我想一个人。”云琛儿闭上眼。不再说话了。
翠姨叹了口气,掩上门离去。
云琛儿失踪五天了,因为她的失踪让雷振天的婚事也延了下来。众人都责无旁贷地寻找云琛儿,可是却徒劳无功。
其中,濯绝尘都已经快疯了,这些日子,他总在想,如果,他不带云琛儿来镇江,这一切不就不会发生了吗?可后悔归后悔,发生的事还是没法子改变。
然而,就在第六天的清晨,当他正骑着马从白扬山庄出来时,一位满脸尘土的胖妇人拦住了他。
“请问,白扬山庄是往这走吗?”
濯绝尘根本就不想理她,只是点了头,就想离开,但她接下来的话却令他吃惊——
“不知道这是不是十七小姐说的白扬山庄呢?”
十七?濯绝尘跳下马。“这位大娘,敢问到白扬山庄是有何贵事呢?”
翠姨看了看眼前的年青人,虽然长得十分俊秀,可他那副急冲冲的模样,又怎知是不是坏人呢?“你你想干什么啊?”
她的转移话题让濯绝尘生气,他亮出了身后的玉笛刀,指着翠姨的脑袋道:“快说,否则就有你好受的了!”现在的他正在火头上,谁都不敢惹。
翠姨吓掉了半条命,还有什么不能说?她什么都招了:“我我是来找濯小王爷的,我家小姐被老爷关了起来,她说说濯小王爷是她的夫君如果我来找他他一定会来救她的”
“你家小姐是谁?”濯绝尘问,这些日以来,在他心中终于燃起了一丝希望。
“云云十七”
果然是琛儿!“她现在在哪?”
“扬州云家”
太好了!濯绝尘狂喜地往扬州去。
此时从白扬山庄出来的两个男人在他身后大叫:
“绝尘,你去哪?”
可是濯绝尘连头也没回。
“他到底要去哪里啊?为什么这么急?难道是找到琛儿了?”雷振天疑惑地问着,和罗剑冥相望着,然后又看着地上呆怔着的老妇,这两人想着,也许他们该问她才是。
云琛儿被带回云家已经六天了,头几天因为翠姨偷偷地给她送东西,所以她才勉强地撑了下来,可是很快就被云修涵知道了,翠姨因此还被毒打了一顿,之后,就连翠姨也不来了,只剩下云琛儿一个人在屋里摸索。
因为太久没吃东西的缘故,云琛儿全身无力,连说话都不行了,她缩着身子,贴着墙角,那可怜的模样令谁看了都会心软,可云修涵不会。
下午,他终于不耐烦地揪起了云琛儿,将她带到了放置云家牌位的“三顾楼”他将她扔到地上,那猛烈的撞击让云琛儿痛醒。
“你以为你不吃不喝就能让我放了你吗?”云修涵恶狠狠地问。
云琛儿眯了眼。她从不认为他会那么好心,因此,她只是想死。
“哼!你想死?好啊!告诉你吧!这三顾楼四周都已经塞满了稻草、泼上了油,只要我一点火,你是必死无疑啊!可是,你就这么死了,对得起你娘吗?”云修涵冷冷地笑着。
云琛儿的眼泪掉了下来。三顾楼吗?这里这里就是娘被活活打死的地方啊到现在她还记得自己的哭声,还有娘的哀号声
“怎么?想起来了吧?十七,你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服从我是你最好的选择,如果你肯乖乖地喝药,我会让你当正室,而且,还会让你的双眼复明,怎么?想清楚了吧?”云修涵说着,将手上的药碗凑到云琛儿的嘴边。
这时云琛儿忽地醒了,她想起了腹中的小宝贝,突来的力气将云修涵推开;错愕的云修涵撞翻了供奉云家祖先的火烛,霎时,一团小火顺着布幔延烧了起来,很快地便酿成了大火。
“可恶!”云修涵大叫,他本来想要先灭火,可他忽然看见云琛儿往楼顶而去的身影,难道她想跳楼自杀吗?不!他不能让这事发生,这样有违他的计划。
想着,他追了上去。
云琛儿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心头愈来愈害伯,虽然她对三顾楼的地形知道得一清二楚,可是她毕竟看不见,而且身子又虚,因此,她几乎是连跑带爬地闯上了顶楼。
云琛儿开了门,狂乱地寻着窗子,但身后的云修涵也进来了。
“死丫头,你还真的不想活了!如果你以为我会让你如愿,那就大错特错了!”他骂着,四周正漫着奇怪的烟味,但云修涵管不了那么多了。
云琛儿摇头,一双手继续摸索着,但她知道云修涵愈来愈近。虽然说她不怕死,可,她怎么可能真的不怕死呢?但要她背叛绝尘,她是绝对不要的所以不要,她再也不要被抓回去了,不要啊她想着,口中喃喃地发出了声音:“绝尘,救我,救我”
正想着,一只有力的臂膀将云琛儿拉入怀里,云琛儿立刻叫了出来。
云修涵也是:“你你是濯小王爷,你想干什么?”
濯绝尘的左手拥着妻子。“抱歉,珍宝儿,你一定等很久了,对吧?”
云琛儿呆了!是他是他她想笑却笑不出来,只能含着眼泪投入他的怀里。
这下,云修涵终于明白了。“原来是你抢了我的女儿。”
濯绝尘笑着修正:“是你抢了我的王妃。”
“可恶!我跟你拼了!”什么小王爷,挡他路的都该死!云修涵没理智地朝濯绝尘扑去,但濯绝尘只是轻易地一闪。
“这么勉强可是不好的哦!”濯绝尘笑嘻嘻地道。
“混帐!你以为我会让你走吗?”云修涵怒道,拾起了一旁的椅子就往濯绝尘丢去。
但濯绝尘只是提起刀!轻松地一划,椅子便成了破片。“看来你还是不明白,你是奈何不了我的。”
“你——”云修涵火了。他四处看着、寻着
但烟味又更浓了,洞悉一切的濯绝尘皱起眉头。
“我没时间跟你再耗下去了。失陪啦!”他说着,不往门口去,反而抱着妻子往窗口跳下。
可恶!云修涵气得想抓住地的身子却扑了个空,本也想从窗口跳下,可他哪有那个能耐?因此,他只能气忿地打开门,想追回能让他云家继续称霸天下的云十七。但当他打开门,从昏暗的四周里,却窜出了无数的火舌,大火像是决堤的潮水般涌了进来
这下,云修涵终于知道濯绝尘那句没时间是什么意思了。
众人赶到时,三顾楼已经化成了一片火海,因此,当濯绝尘抱着云琛儿从天而降时,大伙儿莫不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戚恋雪和罗剑璇高声地叫着,男人们则是微笑着看着濯绝尘。
这时,忽地从人群中走出了一个胖妇人,她急急地抓住了云琛儿的手臂:“小姐,老爷呢?”
云琛儿摇头。
“那么解药到手了吗?”翠姨急急地问。
“别再说了,翠姨。”云琛儿不希望她再提起这件事。
但濯绝尘已经听见了。
“什么解药?”他扬起了眉。
翠姨当然记得他这张可怕的脸。她哪敢不说啊?吓都吓死了!
“就是放在老爷身上的的独门解药啊!只有只有老爷的解药,才能让小姐眼睛复明的”
闻言,濯绝尘想都不想,用力蹬地便想飞身上楼,可是云琛儿却从他身后抱住了他。
“琛儿,放手。”濯绝尘道。如果现在上楼,他很可能会找到解药的。
“不许你去。”云琛儿摇头。刚才濯绝尘抱着她下楼时,那轰轰的火声是那么可怕,她怎么能够让他再去冒险?
“可是,这很可能是你惟一的机会啊!”濯绝尘叫着。“快点放手,琛儿。”
长久以来,他一直希望能把她医好,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丝曙光,他怎么能够放弃?
“我不放,我不放”云琛儿哭了起来。她就知道一旦他明白解药的事后,肯定会再入火场冒险,因此她才不许翠姨说的,如今他果然要去。“我怎么能让你去?绝尘,你可知道,对我来说,我能不能复明并不重要,你才是最重要的!我宁可这一辈子都看不到东西,也不要失去你,你懂不懂?我只在乎你啊!”对于云琛儿的心声,在场的人莫不动容。
“琛儿”濯绝尘更是动也不能动了,他可以感觉到身后的云琛儿是多么激动地颤着身子。
“算我求你我求你好不好?”云琛儿啜泣着。“绝尘”
濯绝尘闭上眼,一会儿才转过身。
“好,我听你的,不去就不去。”他低下头,轻轻吻去了她的眼泪。得到保证的云琛儿笑了,没了牵念的她忽地软下身子。
“琛儿琛儿”濯绝尘接住了她下坠的身躯。
她累了,真的累了
像是赞许云琛儿似的,三顾楼也在那一刻倒了下来,熊熊的烈火持续烧着,直到一切化为灰烬
雷振天和罗剑璇的婚礼在十天后举行。
那如同打仗般的婚礼也只有在白扬山庄才看得见,谁都明白,雷振天和罗剑璇肯定是对冤家。
但在忙了一整天后,濯绝尘和云琛儿却依然醒着。
坐在窗台上吹风的云琛儿已经好了许多,所幸这些日子只是有惊无险。
“想什么?”濯绝尘走了过来,轻搂着云琛儿,他看着天上微微发亮的弦月和亮丽的星儿一眨一眨的。
云琛儿靠在他的身上。
“终于要回家了。”是啊!这一趟出来得够久了。
濯绝尘轻笑。“是啊!”这一回,他们改走水道。秋天游太湖,那景致可美了。而且,再也没有捣蛋鬼戚恋雪跟在身旁,再好不过。
“琛儿,我在想回去以后,我们再去找一些大夫吧。”濯绝尘说着,毕竟,他还是十分在意这件事。
云琛儿笑了出来。她就知道他会这么说,这么固执的性子到底是好,还是坏啊?她想着,依着他的胸膛轻道:“这样好吗?再过一阵子,我就要很忙很忙了。”
“忙什么?”濯绝尘挑眉。“有什么事比看病重要?”
云琛儿指指肚子。
“真的?”濯绝尘好惊讶。她她她有喜了他狂喜地想抱着她欢呼,可是,这一刻,他却忽然想起这阵子每个人都对云琛儿小心翼翼的样子,他一直以为那是因为她身子虚,可是现在想来却不是这样难道“大家都瞒着我?”他是孩子的爹耶,为什么他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云琛儿轻笑,她揽上了他的颈子。
“因为我想自己跟你说嘛。”事实上,她谁也没说,那些人都是听翠姨说的。那一天,濯绝尘问了她的事后就急忙走了,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她有孕的事。
濯绝尘没说话,他将她抱了起来。
“你生气了!”云琛儿轻拧眉心。“还是你不高兴!”
濯绝尘扬眉。他怎么会不明白她敏感的天性,不过,也因为这样,要利用她的罪恶感也实在很容易。因此,他道:“你是我的珍宝儿,我怎么会生你的气?至于高不高兴嘛待会儿再告诉你。”
“什么时候?”云琛儿有些难过地问。他竟然这样她还以为他会高兴得抱着她又搂又亲呢
“你猜猜”他说着,朝着她敏感的颈间吹气。
当他轻咬着她的耳垂时,云琛儿恍然的红颊让濯绝尘笑了。他抱着她往床上去,只因这些日子,他实在忍太久了
然后,当冒着薄汗的两人分开,濯绝尘躺在云琛儿身侧时,他听见她道:“绝尘”
“嗯?”濯绝尘应着。他的手在她身上划着圈,他知道她很喜欢两人间的软语呢喃,因此,他总是乐于奉陪。
但云琛儿存心要他吃惊。她轻道:“我爱你。”她清楚自己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这句话。
濯绝尘呆了。虽然早就明白她的心,可言语的震撼是那么强烈地笼着他的思绪,许久后,他不能自已地紧紧抱着云琛儿。
“我也好爱你。”
“我知道。”云琛儿微笑。
她伸手环住了他健壮的身躯。她当然知道他好爱她,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紧。对她来说,只要有他的爱,那就够了-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