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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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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医疗器械的工作声音纪潇昏沉沉的脑袋开始慢慢接收来自外界的信息。这里是医院。还有人影在她面前晃动。

    “她还有多久才能醒?”凌宇的声音,是他?!

    “等!”是惜字如金的泽禹。

    “汪!”嘻,小狈也活着。

    “哇,枫枫怎么捡了你这个丑八怪呀。”赫雷,令人怀念的怪叫!

    想说话,想睁眼看他们,为什么动不了呢?身体不听使唤哪,怎么会这样?她急了,想叫却发不出声音。凌宇、凌宇——是凌宇握住了她的手,好暖和,她又安心地睡了。

    “不要吵了。都出去吧。”凌宇发话,刚才晓好象有轻微的反应。

    “凌先生,我是晓的朋友。我希望能够留下来陪她。”云烟看着这位在第一现场出现在纪潇身边的男人,他甚至比泽禹更有威严,想必和纪潇也有着莫大的关系。但在纪潇还没清醒之前,还是要好好守在她的身边。

    “她的本名叫聂晓枫,不是纪潇。”凌宇淡淡地看了云烟一眼。

    “我只认得一个躺在这里的纪潇。不管她过去如何,她现在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能让她在住院的时候,再受到伤害!”即使胆怯,即使知道这男人说的可能郝是真的,她也不愿意让纪潇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与他独处。

    孟泽禹默默地环着云烟,和凌宇眼神交会。

    凌宇正视邵云烟:“她是我妻子。”罢了,看在泽禹的分上,他就给这个勇敢的女人一个能接受的理由。

    “啊?!”邵云烟明显一愣。

    “泽禹,带你的女人走。”凌宇再也不想被她打扰,她已经占用晓太多时了。

    “她的外伤不严重,难测的是脑部的问题。再联络。”盂泽禹丢下话,拖着邵云烟就走。

    “等,等一下”邵云烟挣扎着,却抵不过泽禹的力量。该死,光顾着潇的事,连自己身边还有大债主都忘记了。

    “雷,你回香港。”

    “老大,不必了吧。”赫雷顿时垮下脸,他好不容易跟冠杰打赌赢了,才得以跟来伦敦,就是为了留下来看戏的呀。怎么戏还投唱起来,就先清场了呢。

    “别以为你留下来说情,我就会对潇心慈手软。”凌宇沉声说道,为什么人人这么多事,要在他和晓之间掺和。

    “呃”被看透了,他的确是想留下来当和事佬,毕竟枫枫也算是有苦衷,才背井离乡的。何况现在又出车祸撞伤,怕是跟老大玩不了几招的。只是自己的主意现在被识破了,枫枫,你只好自认倒霉了,赫大哥可帮不上你喽。只得暗自摇头,赫雷准备转身离去。

    “把这只狗也带走。”

    “什么?抱这只狗回香港?”赫雷一阵惨叫,他不能想象,堂堂一名帅哥,抱着一只如此丑陋的狗出现在街头的样子。太没面子了。

    “对,抱走!”

    “老大!”

    “赫高干!”

    “好吧。”知道再磨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了,赫雷默默鼻子,无奈地唤道“小狈小狈,走吧。““汪汪!”抱着同样不情不愿的小狈,聂晓枫的最后援兵也撤退了。

    现在只剩下凌宇和聂晓枫独处,一切的一切,也该有个了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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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先生,你去休息一下嘛!”一个嗲声嗲气的女声将聂晓枫从沉睡中唤醒。

    “不用了,”啊,老大还在这呢。

    “凌先生。”

    “你出去!”哇,老大什么时候像泽禹一样酷了!

    “这位小姐,不会那么快醒来的。”哼!所以你就大方的来勾引我们老大?

    “那就不要吵到她睡觉,滚。”

    对嘛!老大,干得好!这没素质的女人,吵死了!

    “吱——”门关上了。哈,那臭女人走了。

    “你还要睡多久!”是老大在问话,不行啊,身体还酸得很。老大,别急啦,再哄我睡一下,好不好?啊,老大在摸她的脸呢。

    “有没有做梦?有没有梦见在香港的快乐时光?有没有梦见那夜?有没有梦见我的吻?”凌宇的唇轻轻的印上来。不要啦,怎么好随便对病人出手呢。

    “算了,我还是让你好好的睡吧。你也只有这点时间可以安心睡觉了。”什么嘛!难道为了惩罚她,老大以后都不让她睡觉了吗?

    “你拒绝过我,逃跑过,还让我一见到你,就看着你出车祸,晓,我们有好大一比烂账要算。”哎呀,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自己还是个逃兵呢。不行!不行!我还没想好呢!怎么办?怎么办?老大,我只好赖皮办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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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聂晓枫“正式”醒来了。一睁眼看见凌宇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你是谁?”

    “你不认识我?”凌字错愕,又有一些恼火。

    “我该认识您吗?先生?”纪潇凝神作思考状o“你知道自己是谁吗?”凌宇小心留意她的神色。

    “当然知道。”纪潇朗朗一笑“我是纪潇,幸会!”

    “纪潇?”凌宇反复默念这两个字。

    “啊,对了,我记起来了。我之前出了车祸,是您把我迭到医院来的吗?真是太感谢您了。”纪潇一边信口开河,一边小心留意凌宇的反应“先生,先生?”老大的脸色铁青。

    “医生!医生!”凌宇像一阵旋风刮了出去,压抑的声音带着愤怒。看着凌宇的身影一闪而过,纪潇暗舒一口气。对不起,老大,我还需要一点点时间。

    “告诉我她现在到底怎么了?”好容易等医生做完初步的检查,凌宇阴沉着脸问道。该死!他到伦敦来,不是为了看到这种状况的!

    “这个,凌先生,看来纪小姐,啊,不!聂小姐,只保留了一年来的记忆。日常生活自理倒是不成问题的。”医生战战兢兢地应答。上帝呀,可千万别让他得罪了这位据说是院长的贵客先生呀。(这家医院毫无疑问是孟泽禹的。)“为什么会这样?”凌宇看见纪潇正快乐地和护士小姐说笑,不得不努力平息自己的怒气。

    “这是因为人脑是很精密的系统,可能是在车祸中受到撞击,刺激了一部分脑神经细胞,造成压迫性”一提到专业,医生就滔滔不绝地讲开了。

    “会好吗?”

    “很难说。现在世界上还没有一个完整的医学疗程是可以治愈这种心因性失忆的。一般建议是通过心理疗法。”

    “就是顺其自然。”凌宇不由得冷笑-声。

    “这,理论上是这样。”医生冷汗凛凛。

    “好吧,那她现在可以出院了吗?。晓的外伤并不严重,看她现在谈笑风生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大碍。医院又人多口杂,他不如带她回去静养。

    “喔!当然可以。”医生巴不得赶快送走这位大人物,免得工作不保。

    “那,还等什么?”凌宇冷然一笑。晓的情绪似乎很好,一点也没有病人的感觉。

    “好的,一切有院方打理。”

    “嗯。”总算有句响亮话了,凌宇转身回纪潇的病房。

    “嗨,凌先生!”纪潇一脸灿烂地笑着。

    “你记得我的名字?”

    “不,她们告诉我的。”纪潇指指身边的一圈小护士,我可是坚持不认识你的!

    “晓,你感觉怎么样?”无视周围小护士的脸色绯红,他大方地将手偌在纪潇肩上。

    “还不错,凌先生!”她小心地避开凌宇探寻的手“很感谢您对我的帮助。请问,我出事时身边应该有一条狗,不知您有没有瞧见?”上次醒来时,小狈还在的嘛。可是现在,连泽禹,云烟,好事的赫雷都不在了。莫不是凌宇故意支开他们,好秋后算账?

    “狗?没看见。”她倒挺惦记那只霉运的畜生嘛。

    “那么,事后有没有我的朋友来探望我呢?”纪潇想借此探听出邵云烟的下落。

    “朋友,你期待有谁来看你吗?”凌宇骤起眉,她还有什么朋友在她心目中如此重要。

    “呃,我想这是我的私事。”讨厌,反而被老大拐了一手。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凌宇强硬地说道。

    “这,凌先生,我们素昧平生”

    “你等一下,”凌宇打断了她的话,转身去处理那些从刚才就一直围在病房里的医生,护士“我和我太太有话要说,可否请大家给我们留点私人空间?”

    “喂,凌先生。”纪潇惊呆了。她没听错吧,老大刚刚说什么!

    “对,对,对,我们该去做事了。凌先生,凌太太,你们夫妻慢慢聊。”看帅男美女看到发呆的众人,连忙闪了出去。

    凌宇“砰”的一声摔上门,让空气顿时变得有些紧张。

    “你知道自己只保留了一年来的记忆吧。”不给纪潇问话的余地,他双手一撑,把纪潇锁在墙壁和他身体之间的狭小范围内。

    “是啊。”但算了,她也不敢多问,生怕漏了自己的底。可老大这样一站,让她觉得好挤,直有逼供的架势。

    “事实上,就像你刚刚听到的那样,你,原名聂晓枫,是我妻子。”凌宇脸不红,气不喘地撒谎!

    “您在开玩笑的是不是?”纪潇不得不吞吞口水,胆怯地望着凌宇,老大怎么会想出这一招的。厉害!

    “你是我妻子,我们原先住在香港。一年前,我们因为是否生孩子的问题,大吵一场,我当时叫你不要生孩子,害你愤而离家,赌气来到伦敦。我花了一年的时间,终于找到你了。”

    “可是,”听老大编得这么合情合理,纪潇简直目瞪口呆。要不是自己是当事人,而且根本没有失忆,她都要相信这是真的了。什么夫妻吵架.为了生孩子的问题!孩子,天!她怎么从来不知道老大还有当编剧的天分“可是,凌先生”

    “晓!”凌宇顺势坐到床边,握住她的手,打断了她的话“看到你现在对我这么生疏,我真是悔不当初。没想到,我找你这么久,一见到你.却出了这样的事情,这是老天给我的报应。我想好了,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就努力生孩子,你爱生几个就几个。”这番话他说的还真顺畅哇!

    “这——”话都让你说光了,我还能说什么?老大呀,我刚刚车祸,身体好虚的。你不要让我这么头痛嘛!

    “晓,不要再生我的气了,我们回家吧。”凌宇继续含情脉脉地说着动人的话语,嗯,幸好她还记得保留他对她的昵称。“潇”“晓”叫起来倒也差不多。

    纪潇几乎被吓得要缩进墙壁去,她今天才知道,老大是骗死人不偿命。事情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没办法,只好陪他玩下去了。

    “凌先生,我刚刚醒来,发现自己失去了记忆。这个,您又给我带来这么震撼的消息,实在是”实在是太荒谬了!

    “啊,对不起。我一时忘情,居然忽略了你现在的情况。”凌宇做出一副叹惋的样子。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只要您收回这些话就行了。

    “但你要相信我说的都足千真万确的事!”

    妈呀!纪潇暗暗叫苦:“我很抱歉要这么陌生地对待您,但我希望在状况未明前,回到我自己在伦敦的住宅。”先回家要紧,摆脱凌宇以后,可以另做打算。

    “这是自然。”凌宇微笑着“不过,你可要尽快回想起我来,”他温柔地环住纪潇,呢喃着爱语,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好让你清算我吗?纪潇心里嘀咕着,人却很温顺地靠在凌宇宽阔的胸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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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所谓的回家吗?”当凌宇和纪潇驱车离开医院,来到纪潇位于第五大道的洋房时,纪潇看着正兴高采烈地帮忙提行李的凌宇时,再也忍不住地嘟嚷出声。

    “说什么呢?带你回家还不高兴吗?”凌宇抽空揉揉纪潇的短发。好象不大高兴呢。

    还以为我一个人回来呢“您真的要搬来吗?”她忍不住伸出手去,要帮凌宇提行李。堂堂暗龙首领为了一个女人忙前忙后像什么样子!

    “我来就好。”避开纪潇的手“怎么,不欢迎我住?我是你丈夫,你现在在养伤阶段,身边需要人朵照顾。”凌宇在纪潇家门前停下“开门吧。”他很喜欢现在的身份。起码在她记忆“恢复”之前,可以顾理成章地留在她身边,还能放肆地亲近她。

    “凌先生,我想我必须告诉您,我并没有打算接受您这个陌生人做我的丈夫。”纪潇双手环胸,站定,老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脸皮了。

    “法律上认可我。”凌宇答得理所当然。

    法律?纪潇几乎想大叫,你拿出证据来呀?但咬咬唇,到底把话收回去了。凌宇虽然是骗人,但要以暗龙的实力,伪造一张结婚证书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所以,沉住气!不要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你总得给我个适应的机会吧。”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最好这招哀兵之策有用!

    “所以我就更应该陪在你身边,给你机会呀。”亲昵地捏捏纪潇的小脸蛋,凌宇戏谑道“好了,晓,乖,开门。”

    你!被狠!纪潇心中咬牙切齿。但只好悻悻地把门打开,请凌宇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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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然是舒适的房子,深蓝的墙壁,柔软的羊毛地毯,软骨沙发,古董摇椅,随地散落的零食和布偶充分显示了主人以往的随意和懒散。只是墙壁上的冷光令人侧目,原来房子在设计的时候,充分考虑了主人的职业。将大堆的集成电路压缩到墙壁里,只留显示屏嵌在墙壁上,使得房子顿时溶入了后现代气息,让人彷佛置身于太空舱内。有创意!

    “你在伦敦的职业是程序设计师?”凌宇开始在房内察看,这里就是晓枫这一年来生活的地方。

    “对。”暗龙在调查她居然都没发现,可见功力退化了。纪潇在心中自嘲着径自跳上滑椅,拉出隐蔽式键盘,状似随意地敲动几个键,让计算机激活另一些程序。

    “这里是卧室吗?”凌宇推开一扇门,嗯,水蓝色的墙壁,清新朴素的摆设。只是床不够大,衣橱也太小,不适合夫妻生活。

    “喂!请不要随便进入别人的房间,ok?”跟在凌字身后,纪潇阴沉地说,凌宇的眼睛太锐利,她不想让老大窥视到她的内心世界。

    “房子你自己设计的吗?”凌宇转换了话题。

    “不是,全是云烟打理的。”才怪!云烟只是帮她监工而已,每一个角落都是她自己设计的,不过她才不会告诉凌宇呢!

    “你又提到了那位邵小姐,她跟你感情很好吗?”凌宇问得不动声色。

    “是啊,云烟是我最好的朋友呢!”而云烟现在不知道被你弄到哪去了!

    “想不想知道以前朋友的近况?”

    “不想!反正我已经忘记了嘛!”故意无所谓地耸耸肩,表现得很淡然。

    “你好象对失忆的事并不在意。”凌宇挑眉。

    “对啊,人哪,凡事都应该向前看。”纪潇笑得灿烂。希望老大就别再追究过去的事,放她独自生活吧。

    “可是,你怎么能把我们在一起的甜蜜记忆都忘了呢?”一个箭步,凌宇将纪潇搂进怀中,试图用眼中的深情感动她。

    想起过去的事,纪潇忍不住一哆嗦,固执地将凌宇的深情-在脑后。她现在一个人过得很好,以后也可以独自走下去。完全不需要凌宇来瞎掺和。“你说什么也没用。不记得,就是不记得。”哼!看你拿我怎么样!

    “是不记得还是不想记得!”凌宇抱紧她。

    “你真烦!出去!”她猛地推开凌宇“拜托!让我自己想,好嘛!”不要用那种深邃的目光盯着我!我担不起!我不想再做噩梦!不要再听见枪声!攥紧拳头,努力克制自己的颤抖,压下要脱口而出的话,纪潇抿紧唇,坚决不让自己露出脆弱的一面,就这么和凌宇僵持着。

    “哎。”不知是谁的叹气声。

    “你累了,去睡一会吧。”凌宇暂时妥协,温柔地抚弄纪潇的头发。哎,赌气何苦把头发剪的这么短呢。

    纪潇粗鲁地挥开凌宇的手,转身进卧室“彭”的一声摔上门,然后将自己-上床。忽然觉得活着很累,只不过一年不见.面对凌宇竟成了如此困难的事。想哭的感觉抑制不住,索性将头埋进枕头,昏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