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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和夫君是一起分配到同个部门的，他们八个研究生合住军营般的大宿舍时我还没有毕业，在校的和刚参加工作的年龄相仿，周日我去那里大家玩得很开心，尤其与m结下了很深友谊。三年后单位分配合住的套房，我们和m成了邻居，犬子时已上幼儿园，m和军医n结成夫妇后也有了个可爱的儿子！我们两家都是外地人，经常互送些吃的用的，周末一起打打扑克，本以为关系可以长久的。
双方的冷淡起于一窝小燕子！
因为是集体宿舍，两家的阳台都没封闭，只隔着薄薄一层墙，而这层墙又比阳台顶部深入进来一截。春末夏初，一对燕子情侣就在那段墙的横截面上傍着根铁钉安家了。
燕子本是自由身，可我家就那样瞎操心。刚有燕巢雏形时就此事专门到他家去过：“燕子在阳台上筑巢了，来瞧瞧你家看得见么？”几个人一起走到阳台上看，不偏不倚的违章建筑已经私搭乱建的有了些模样，他家能看到的情况跟我家的差不多，小精灵为的是平衡稳当，我却认为是有意公平地给两家平分景色，觉得挺高兴。以后在班车上或楼道里也常问起这俩可爱的小东西，他们总会笑着说：“嗨，热闹着呢！”
燕子夫妇忙碌的日子里我家似乎从没闲着：人家在窝边说情话时我们怕搅和了它们腻歪屏声息气；刮风的夜里恐怕覆巢起来看了一遍再一遍有没有覆巢的危险；下雨的日子在阳台边放些碎肉，恐它们觅食困难饿坏了身子；儿子在草地上玩耍时捉住条虫子会大呼小叫专门上趟16楼放阳台的花盆边上希望人家给个面子。然无论如何拍怎么溜，似乎从没见它们领过我们的情，总那付很酷很独立的样子。我们却依然无怨无悔讨好着它们，常因无意间惊飞了它们彼此埋怨！唉！真是一对小娇客啊！那份牵挂，更是随时随地的：儿子从幼儿园回来总是第一个问：“小燕子呢？”我说在呢！他就蹑手蹑脚走到窗前爬暖气片上笑眯眯贼头贼脑窥视；夫君出差在外长途电话里也会问“你好么？儿子好么？小燕子一家最近有什么新动向？”
一段日子后发现小燕子偶尔开始单飞，想必爱情有了结晶吧，一次趁它们夫妇外出，我和夫君踩着椅子偷偷看，两枚精致的卵亲密地躺在细密而艺术的小天堂里。我们欢天喜地翘盼着这个小家庭的繁华和热闹，像等待自己的儿女出世一般。
一个周六三口人去给儿子的小朋友过生日，下午进门后我迫不及待先悄悄踅到阳台边探望这家的动向：没准今天破壳了呢！不料巢去燕空。我大叫一声：“小燕子不在了！”他俩闻讯赶来，我们对望着在阳台上发愣了许久。怀着一线掉下来被邻家救助起的希望敲m家的门。出来的是n，她说m带儿子下楼玩了。我们问起小燕子的事，她笑嘻嘻地说：“中午m把窝端下来将燕子蛋煮了给孩子吃了！”
我怕儿子在人家家里哭闹，赶紧拉他俩出来，关上门看孩子伤心地哭个不停夫君失态了：“自己有儿子干吗不吃？可恶！”我说都是养儿女的你怎么说这种没水平的话？他自知失言没再说什么！那夜我们躺床上谁也不说话不停地翻腾着，阳台上静的空落，月光很死寂地照着那里。过了不知多久，才适应了失去小燕子的生活。
就这样，以后我们便很少和m家往来，可能他们连原因都不知道。一年后夫君的工作单位和我们的住房有了变动，再也没见过这家人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