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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来才知道,昨夜下了小雨。走在上班的路上,蒙蒙细雨,让我真切地感知到:春天的脚步真的渐行渐近、已在耳畔了,心里不觉有了丝丝的暖意。
雨不大,仍然有很多晨练的人。正抬头看路边的树木里笼罩的那一层若有若无的绿意,一阵开心的笑声拉回了我的目光。回头,一对父子正牵手欢笑。父亲个子不高,也很瘦削,其貌不扬;儿子可能是跑了步的缘故,小脸红扑扑的,笑成了一朵花。父亲的手从儿子的手上移到了儿子的头上,轻轻抚摩着儿子的头;没听清爷俩具体在说什么话题,又听得“哈哈”大笑的爆发声。说着说着,父亲一下子拦腰抱起儿子,转了一个圈,儿子开心的笑声在这并不晴朗的早晨,传出了很远很远,我的嘴角,也不自觉泛起了笑意。
看着父子俩渐渐走远,感觉父亲那并不高大的身躯里,在这蒙蒙细雨中,带给我的,是暖暖的幸福;那个孩子,徜徉在一种怎样不拘而惬意的父爱中啊。
也许是从小读了很多古书的缘故,也许是自己从小受家庭氛围的影响,在我的印象里“严父慈母”是好多家庭中大人和孩子之间的感情基调,而对子女扳着脸说一不二,曾经成为我眼中“父亲”的模式。
与习惯冲突而让人产生强烈的好奇的,往往就是逆反,所以,当我在很早以前看到罗中立的父亲的时候,我曾经泪流满面,画面中的父亲带给我的不只是饱经的沧桑,更有一种直观的慈爱,所以很长时间,我都把那张缩小的油画藏在自己的日记本里,常常,就拿出来看一眼;常常,心中就泛起很多很多的温暖。还有更幼稚的对他人看法的改变。一些自己特不喜欢的男演员,就因为在电影、电视剧中扮演了善解人意的好父亲形象,我的看法马上就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爱屋及乌”由憎恶而喜欢、崇拜,甚至电视画面里那抚摩在孩子头上的手,会落在梦中的我的头上,那种幸福,弥漫了整个漆黑的夜晚。
有时也有一些对他人固执己见的“劝告”:女友离异,想重新组合家庭,每当遇见一个她认为不错的男子,总会向我征求意见,我常常放在第一位的看法就是:考验观察他的时候,看他是不是舍不得与前妻所生的孩子,如果用钱来替代他应该给予孩子的温情而想逃离责任,你最好别嫁这样的“冷血父亲”
很多时候,我自己的家庭矛盾,不破而解的,却也常常因了夫君给予周周的“父爱”我和夫君发生摩擦的时候,我正生气的表现就是一言不发,保持沉默。无论对方说什么,都成为我更加生气的理由,有时气得默默流泪,甚至有了一些带着孩子离开他的想法,当把这种想法很冲动地告知夫君的时候,他总是说:“我还想什么都不要,只要孩子呢。”虽然这时他没把我放在第一位,但他对孩子的看中,却马上就让我失了一半的火气。再看到周周给他头上扎满五颜六色的小辫而变成小丑的模样,看着他听话地在客厅里背着周周转来转去,听着周周因为他的玩笑而快意的笑,我的火气,也就烟消云散了,不自觉也就分享着周周来自父爱的幸福。前不久周周得轻微的肠痉挛去医院,从车上下来本来自己可以走到诊室,可一向稳重的夫君却背起已1米5多高的周周,疾步跑向诊室。当时,我就流了眼泪,我知道这眼泪里,最多的,不只是对周周病情的担心。
我一直认为,真正的男人的阳刚之美里,并不排斥为人父应有的慈爱。尽管我是学中文的,但一直不很喜欢鲁迅的文字,但他的两句话,却已植入了我的内心:“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