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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伦的这点小技俩,布沙书又怎会看不破,青伦身上的每一分、每一寸,就连气息,都早就刻划在他的人生里,无论多少次轮回,都是磨不掉的。
当车轿经过布沙书时,布沙书瞬间便认出了青伦的气息。
他知道了,也只能苦笑,他的青伦不,青伦就是这个性子,宁死不屈,又怎会眼看着寂格怡有难而不出手相助,而深爱着这人的自己,唯有悄悄跟里隐交待一下,什么也没带的跟了上去。
古城王国的人没有理由拒绝自投罗网的人,立刻便答应了布沙书随行的要求。
此刻的青伦是寂格怡,布沙书不应过份亲近,只能自远处冲他一笑,看着他转身回到轿车上,独留自己在茫茫雪地中,千万次轮回。
这便是他与青伦最好的结局。
相望不相亲,相见不相爱。
如此沉重,但只要这人好好的活着,他都受得住。
“布沙书,没想到你会自投罗网。”夜里,古城王国的兽人来到布沙书休息的树下,给他带来了一块兽皮保暖。
“什么自投罗网,朋友去古城王国作客了,我不过是想藉此到访这神秘国度而已。”兽人开门见山,布沙书却依旧装傻。
“古城王国是个伟大的国度。”兽人坐在布沙书身边,说:“还未跟你说过我的名字,我叫尤尔。”
“幸会。”
“听说你是个聪明人,怎么会突然说要随行来古城王国呢?”
“你的意思是去古城王国是不聪明的选择?不是说只是来与鹰族人会面而已吗?”
“哈,说的也是,此行非常安全,说不定你到了古国王国,会不舍得走呢。”
两人都在互相试探,却无一人愿意点破现局,这样有一搭没一搭了老半天,竟是由尤尔首先提起霏泰恪:“那条云龙,从小就是这么肤浅愚蠢。”
“你认识霏泰恪吗?”布沙书问。
“算是小时候的玩伴吧,若他认出我来,大概便不会擅自到古城王国作客了。”尤尔忍不住咯咯吃笑起来。
“玩伴?这么说你是龙族兽人?”
“是呢,我是条地龙啊。”
龙族人分许多种,有像应熽般的火龙,也有像西子极般的水龙,无论哪一种,兽人或是半兽人,都身怀绝技,一般兽人绝不是他们的对手,养得个个龙族人孤高自大,成年后大多占一方之地独居。像应熽那样住在部落一旁已算特例,但成为某一人的手下?这得多强大的力量,才能让龙族人心甘情愿,笑着俯首称臣?
而这古城王国里面到底有多少像尤尔的人,布沙书没敢问下去,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似乎单纯是屍人的话,上天也觉得他们兽人活得太容易。
不知何故,尤尔突然提起了霏泰恪:“霏泰恪这条笨龙是不是跟那个叫寂格怡的好上了?”话里竟有点愤懑。
“何解有此想法?”
“这条臭龙从小就满口花言巧语,爱追着半兽人满山跑,因此作过的孽可不少,现下为了这叫寂格怡的去犯险,若不是好上了,他才没这么好心呢。”
布沙书心忖:你都道他笨,就算好上与否,也挡不住他做蠢事。
“别人的私事,我管不了这么多。”
尤尔冷哼一声:“他最好不是,不然”
“不然?”
尤尔惊觉自己说漏了嘴,立刻打圆场转移话题:“古城王国美人多,霏泰恪现在在那肯定是乐呵呵的,哈哈”布沙书也跟着笑了两声:“经你这么一说,我也想瞧瞧他现在的写意模样。”
然而,事实上,现在的霏泰恪实在是说不上写意。
“喂,醒来。”看守牢房的兽人粗鲁的踢了下围住霏泰恪的铁笼。“禁大人要问你话,喂,醒来!”
兽人见霏泰恪仍不张眼,索性给他倒了桶冷水,终于将被雷打晕了的霏泰恪弄醒。
“痛”霏泰恪倚着铁笼爬了起身,感觉好像还有一道雷在他体内冲击他的四肢,又麻又痛,使他无法笔直地站着。
此刻的他衣衫褴褛,活脱脱就是一阶下囚。
他努力睁开眼睛,看清眼前人是谁,可晕眩感充斥着他的脑袋,他极其量也只能判断出牢笼外的,是一个头顶弯角的半兽人。
“我可不记得你个性如此爱程强,身体若是不适,就乖乖坐下来。”被称为禁的半兽人冷冷道“现在不把掌机会休息,以后有得你受。”
“哈我可是云龙,你以为这中看不中用的牢房,能困得住我吗?不到半天,我就化为云雾回老家去了。”大抵还是龙族人,即便到了这种时候,还是能如此骄傲自信。
禁冷笑一声,说:“这牢房是困不住你,但是我可以。”
见霏泰恪一脸不解,禁好心的为他解说:“你还没忘记在被雷电击中之前,被什么缠着吧?”
霏泰恪默了半响,脸色才恰如其分的铁青起来:“是风”
他起初是被一团无形的风缠住锁死,然后才被雷电精准地击中,最后落入敌人手中。
这么多年过去,他逍遥惯了,竟忘了云龙的死穴——风。
云朵虽然看似在天上油然自得,可实际上是被无形的风操弄着,风向往哪里,云便得往哪里。
龙族的世界亦然,既有寒水龙制衡火龙,自然也有风龙制裁云龙。
独居这么久,若不是偶尔会遇上些龙族人,他很有可能会真的忘记有其他龙族的存在。
“西子极大人说的没错,你这种蠢蛋就是该被古城王国管一管。”禁轻勾嘴角,冷声说:“你就别想着逃出去了,这牢笼已被我用风围住,你化成什么也没用,还是乖乖坐着,休息一下吧。”
霏泰恪可不是别人说什么他便会听的兽人,趁着夜深无人,他试过化成云雾,想要如同往常一样神不知鬼不觉的逃走,果真是被一道无形的墙给轻轻挡了回去。
霏泰恪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现在成了陌下囚,回去还不被应熽嘲笑至死,美人更是别说了,真是没面子。
闲来无事四处张离,他才发现毗邻在旁的牢狱原来不是空的,里面躺着一个不似人形的兽人。
龙族人蜂拥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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霏泰恪盯着兽人那残破的双羽,不可置信的问:“你该不会是鹰人吧。”
他可不记得自己跟应熽大闹鹰族,有把任何一个兽人弄成这样。
“咳咳、咳”白色长发的落魄鹰人连咳了几声,便没有其他反应,看样子,似是被折磨得连说话也成问题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霏泰恪盯着那兽人看,愈看便愈觉的面善,良久,才少有的迟疑问:“诶,难不成你就是寂格怡的前伴侣?”
不过是三个字,那鹰人便激动起来,扑上前隔着铁栏吼叫:“寂格怡!寂、格怡他有、咳、有没有事!是不是被、被捉来了,咳咳咳”鹰人万分激动,竟在铁栏上掐出掌印,若他再多加把劲,兴许就能这么破牢而出了。可惜这激动支撑不住破败的身躯,狱卒听到骚动过来猛踢他几脚,就倒地不起了。
“唉,你还是快点变成兽型回复伤口吧。”霏泰恪倒是很看得开,靠墙绕着二郎腿,就差没哼歌。
“没用的回复了还不是每天要被、他们严刑拷打,逼我带鹰族归顺、古城王国,我还不如被他们打死算了”
昔日威风凛凛的鹰族首领,曾领人直接从喀勒部落掳人的八里间落,竟变得如此落魄潦倒,连求生意志也没有,霏泰恪看了也觉得心有余悸,自己会不会自明天开始也得被严刑拷打?
“寂格怡还有奥页,他们在哪?生活得如何?”八里间落又问。
“啧,都离异了,还问这么多干吗?”霏泰恪没像一般人那般愤世嫉俗,觉得八里间落人渣一名,他觉得离异就离异,总好过人在心不在。
牢狱虽算不上不见天日,但因为是晚上,只能靠火光视物,刚回复视力的霏泰恪只见八里间落脸上无奈的苦笑,似是在自嘲,除此以外,没有别的表情。
他仔细端详八里间落的容颜,竟和自己有一点相像,就连发色也相同,怪不得寂格怡不爱直视他,经常见了他就别过脸。
啧啧,敢情是把他当成八里间落了,这样看来,他是跟那美人没有缘份,有机会的话在古城王国找个貌美的半兽人吧,说不定能藉此逃离呢。
“他们父子还算平安,你自身难保,还管这些闲事干什么对了,刚刚一时没看清,那个叫禁的半兽人美吗?”虽然是与自己相克的风龙,但美人比一切都重要,若是把他追到手,兴许便不用受那些严刑了。
八里间落只回他一个字:“丑!”
美丑是相对的,禁眉清目秀,唇色淡雅,虽不是绝色,也至少是顺眼的,可惜的是他脸上从眼角划过半边脸的疤痕,过于碍眼,看在阅人无数的霏泰恪眼里,确实是奇丑无比。
也就唯有禁右脸眼角的美人痣,能入得了霏泰恪的眼。
然而这美男计该用还是得用,在早上禁来牢房的时候,霏泰恪便下定决心,要色诱这留着紫绿色短发的龙族半兽人。
一大早,禁就来说要带他去见西子极,霏泰恪一路上极力逗禁说话,禁还是一声不吭,若是寂格怡,霏泰恪那般容貌好看,哪怕只是一丁点,霏泰恪都会当作是挑战般愈战愈勇,但对着那一大道疤痕,霏泰恪实在没什么动力。
“唷,禁,你把霏泰恪带来了?”迎面而来一个魁梧的兽人,兽纹生在眼角两端,划过后颈,使他看起来有点妖魅邪气。
“对,西子极大人要见他,毕竟也好久不见了。”禁转身,对霏泰恪说:“他便是把你劈下的雷龙,克宁那斯,也是古城王国的宫城禁军统领。”
“宫城?禁军?统领?”霏泰恪完全不明白这些字的意思。
“行了,他一直在外,不知道王国的制度架构也是理所当然的,日子还长着呢,你慢慢教导他吧。”克宁那斯拍拍禁的肩,忽然想起什么来,说:“这么说尤尔也快回来了吧,你们这么多日没见,一定挂念得很,算算日程,走得快的话中午就该到城门了,你肯定是要去接他的吧?”
克宁那斯的调侃让一直冷着脸的禁脸通红起来,霏泰恪暗叫不好,这叫尤尔的肯定是禁的情人,色诱之策大概是行不通了。
“今天又要去跟那鹰人说话吗?”禁问。
“对呀,真麻烦,早点归顺王国不就好了?他的族人也会好吃好住,坐享其成。现在族人只有三餐温饱,自己又每天被严刑拷打,何必呢。”克宁那斯话里指的大概便是八里间落了。
“小心点,别把人打死了。”禁叮嘱道。
霏泰恪实在听不下去,出口道:“喂喂,你们怎么都甘心情愿当古城王国的走狗了,还帮着它逼别人归顺?龙族人该有的骄傲去哪了?”
大概是被骂太多回,两人一点都不生气,克宁那笑说:“龙族人的骄傲,就在这古城王国里,你迟早也会明白的。”
克宁那没打算多加解释,说罢便自顾自的越过霏泰恪,往牢房的方向大步迈进。
霏泰恪见到西子极的时候,他正坐在气派的精雕木桌前,神色凝重的读着什么,见霏泰恪来了,也没有什么反应,一扬手,禁便识相的闭嘴等待。
算算日子,这西子极也该有七十八岁了,但容颜仍和三十来年前,与应熽他们游玩的时候没两样,然而此刻的他是一方霸主,脸上已不复以往的亲切了,眉眼间尽是冷酷风霜。
看样子,这三十年西子极也不好过。
年纪轻轻便统一了风俗残暴的人类古城各部落,座下更是一堆天生心高气傲的龙族人,日子确实无法好过啊。
想起儿时所见的那个漠视别人、只喜欢傲游山水的兽人,霏泰恪仍旧不明白为何西子极要蹚这浑水,像自己那样,找个山头过些舒爽日子,不是更好么?
就在霏泰恪想这些有的没的之时,西子极已完成了手上的事宜,有时间闲出来会这旧人了:“霏泰恪,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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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三十年算是久了吧”霏泰恪也不知道西子极要对他做什么,只能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事实上三十年的光阴对他来说不过是过隙白驹,过眼云烟。
“这三十年,你过的很写意呢。”西子极居高临下,不怒而自威,气势一下子便压住了霏泰恪。
“还好吧还好吧嘻嘻,还不如你风生水起呢。”
“我不跟你东拉西扯,古城王国正打算收复兽人大陆,你也别跟喀勒部落的人浪费时间了,来我座下帮忙吧。”
霏泰恪从来不管这些正经事,他只想在落雪山自由自在的过日子,闲来无事就到别的部落玩闹、追求美人侵略兽人大陆这种“宏愿”并不在他的脑海之中,更不用说这种宏愿与他的理想生活本就矛盾。
只是现在敌众我寡,霏泰恪可没蠢到就地反抗,说要帮兽人大陆对抗古城王国,以扞卫他自由自在的放荡生活,他委婉地说:“你是知道我的,我就爱自由自在的,平时也没在练武什么的,恐怕是不能加入”
没等他把话说完,西子极便说:“你也说的对,等等让禁把古城王国的律法全书给你,你按律法行事便可,其他事你爱做便做。对了,禁,也不用把他锁回牢中了,让他到你和尤尔的家去住吧,顺便适应一下这里的生活。”
“是。”禁应声答。
“等、等等!你不打算放我回去了?我家在落雪山呢!”霏泰恪突然惊醒道。
西子极彷佛听到什么好笑的话“哈”一声的冷笑,抬头横眼,自信说道:“过不了多久,兽人大陆便是古城王国的,你到时爱怎么回去也可以。”西子极睐了禁一眼,禁便知道该怎么做,逼着目定口呆的霏泰恪到房外。
“喂喂你要带我去哪里。”霏泰恪双手被一道无形的风紧紧缚着,只能跟着禁走。
禁没有回话,只是来到一道华丽的大门面前,说:“让你看看古城王国的景色。”
木制的大门被缓缓的推开,随着沉重的吱扭之声扬起,一道温和的日光亦同时照在霏泰恪的脸上,把他的双眼擦得雪亮。
在他眼前的,是繁华的闹市,街道上人们熙来攘往,车水马龙,不远处有间挂着“学校”牌子的房子,青青学子的读书之声在人们的买卖声中不屈不挠地飘扬。
禁从城墙上俯视这一切,微笑说:“西子极大人用了三年扫平人类古城的野蛮兽族,建立了京城,再用十年时间收复附近的小部落,终于建立了古城王国,加上各种的努力,才有了今天的盛世每个孩子都有书念,成年的兽人也不再因私斗受伤,能把精力用在狩猎身上,朝廷每年都会把税收分给有需要的人、福利局、教育局”禁回头问霏泰恪:“难道你不想兽人大陆的人也能盛受这种繁华吗?”
霏泰恪顿了顿,问:“难道你们是在复兴纯种人类以往的日子吗?”
霏泰恪至从认识布沙书后,多了些机会读有关纯种人类的历史,眼前这一切,不正是书中所述,纯种人类未灭绝之前的生活么?
不对啊,纯种人类在他们看来,是兽人女性灭绝、一切灾难的祸根,又怎会想要延续他们的生活方式?
“纯种人类的事,与我们无关,这些都是西子极大人定下的,”说到古城王国,禁的脸色便宽容了许多:“刚开始的时候这里真是荒地一块,只剩下人类古城的旧城和一些烂屋,屍人无处不在,兽人们也比屍人更横蛮,诓骗屠杀同类,与屍人别无二致,分别只在于会讲话与否而已。”
“那也是人类古城的事,与我们兽人大陆无关呀?我们那边的兽人都循规蹈矩,没有自相残杀,至于屍人,我们倒是要托你们的福,是你们控制屍人连番攻击喀勒部落吧!”虽然不知道古城王国的人是如何做到的,但此事肯定与他们脱不了关系。
“为什么你们不想想为何我们能控制屍人?”禁反问。
“什么为什么,不就是你们的阴谋”
“那是因为你们未曾想过控制它们!你们就只懂杀杀杀!”的确,面对屍人,兽人大陆就只有“杀”一种方式,从来没想过从根源上解决这个问题,令武力不足的半兽人,只能靠兽人生存,兽人虽有力应付,但数量一多起来,也是疲于奔命。
“你看看。”禁指着城墙下的另一端,有上十只屍人正乖乖地排在一排,路过的半兽人亦面无惧色,彷佛只当旁边的屍人是家养的鸡鸭。“古城王国已经超脱了与屍人之间的杀戮,并将它们收为己用,当然,它们不能思想,但对于守城门、训练战士,还是很有用的。”
“怎、怎么会”眼前的景像颠覆了霏泰恪三十年来的认知。
“西子极大人收复兽人大陆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禁直视无语的霏泰恪,神色坚定地说:“无论你们同意与否,世界正在进步,早早归顺古城王国对大家都有益无害。”
正当霏泰恪无言以对之际,城墙下扬起一道兴奋的声音,大喊:“禁!禁!我回来了!”
原来叫喊之人正是尤尔,他激动地挥动两手,就差没有张翼飞上来抱住禁在半空中旋转了。
禁的表情登时柔和起来,对他回喊:“快完成任务,我回家等你吃饭。”
“我要吃蟹肉饼!”
“行了行了,快去工作,别总是这么馋嘴。”
这一来一回,一问一答,当真快要温馨死霏泰恪这孤家寡人,他需朝三暮四,但内心还是憧憬着寻找一名知心的伴侣终老的。
他默默了良久,才开口问:“我能否不去你家住,回牢房算了?”
“”----
禁说君令不可违,霏泰恪尝试挣扎了一下,还是在一团烈风的逼迫下来到了禁的家。
禁的家虽说是木做的,但看上去非常宽敞坚固,看起来就算禁在屋内刮起大风也不会变成废墟的样子,再往屋内看,更是惊人,与禁冰冷的气息不同,他的木屋看起来非常温馨光亮,每一块木板、兽皮都是浅色的,与照进来的夕阳之光相得益彰,就算霏泰恪是被逼进来,心里也有一刻回家后要照这个样重建一间给自己。
屋子有两层,第一层就放着桌子跟几张木椅,还有个大书柜,霏泰恪还未来得及看清放了什么书,便被禁拖了上二楼。
禁一直拉他走过两道木门,才将他带到属于他的“新牢房”说实话,这“新牢房”实在跟牢房二字搭不上什么关系,除了一看便知软熟非常的床以外,还有好些孩子用的玩具,房间一尘不染,就知道常常被人打扫。
“我睡这间?那你孩子睡哪?”霏泰恪好奇问,说起来也奇怪,怎么到现在还是看不到半个孩子的模样,莫非是出去玩了?
禁的脸一红,脸上的疤痕竟好看了许多,他有点口吃的说:“这、孩子还没出生”
霏泰恪瞧禁的肚子平坦如镜,便知这房间里的东西是留着给将来的孩子用的,他俩估摸着期待得很呢。
此时,尤尔已经跟西子极交待好一切,兴致勃勃的回到家来,一推开门就喊:“禁、禁!我回来了!蟹肉饼在哪!”
禁一听,就笑了,朝楼下答:“还未做呢,先去柜子里拿点冰镇红豆糕来吃吧。”
晚饭时间,禁果然做了好大一盘美味的虾肉饼,尤尔左一块右一块的吃着,不忘要禁多吃一点。
被逼坐在桃木长椅上的霏泰恪此时才被松开双手,与他们同枱吃饭。尤尔从头至尾都没给好眼色他看过,霏泰恪想想也是,谁想要辛劳工作过后,回家见到伴侣被另一个兽人绑在一起呢。
“那个,不如让我回大牢算了吧,免得碍了你们。”霏泰恪不经意地说。
“得了便宜还卖乖!”尤尔骂道。
的确,若放在八里间落身上,说不定这还真是极致的便宜,至少不用日日被拷打,还能吃虾肉饼。
“别吵了,为这点小事吵,以后日子还要怎么过。”禁说。
霏泰恪听了只觉得心寒,看来古城王国是真的不会放他回去了。他不是心疼那在落雪山的家,那不过是一间房子而已,他不舍的是能自由自在地在空中傲翔,戏弄别人过日子的时光。
在古城王国,所有兽人都只是西子极的下属,要甘心情愿地为他攻城略地,这点,从禁、尤尔,还有其他龙族人身上尤为明显,而霏泰恪从不打算效忠于任何人。
席间,禁问尤尔:“那个寂格怡现下在哪?”
听到熟悉的名字,霏泰恪为之一振,一边装作毫不在意的挟菜吃饭,一边听禁和尤尔说话。
他是因为寂格怡才来古城王国犯险,进而被掳,寂格怡会否因此被逼着要来古城王国?
“现在大概正在皇城里与西子极大人吃晚宴吧,那寂格怡果真是没有半点半兽人的样子呢,可惜只是徒有空殻没有实力,不然就不会被胁迫来这里了。”
“就算是纯种人类,也不代表能威胁我们古城王国。”禁笑说。
“对啊,什么纯种人类的传说也只有兽人大陆的那些蠢蛋才会相信。”尤尔转向霏泰恪,脸色阴沉问:“你该不会也相信什么纯种人类的出现,代表几千年前的盛世会重现的蠢话吧?”
“盛世已经出现了,在这里。”禁纠正道。
霏泰恪实话实说:“说实在,我也不知道这传说是从何而来。”
其实说了这么久的纯种人类传说,信仰者也并不真的了解这传说是为何,问一百个人就能得八十种说法,除了所谓的“半兽人祖先”外,热切如鹰族者,也只能说出纯种人类中的“人神”与“兽神”拯救了当时尚在水深火热之中的他们,而失去了纯种人类后没多久,屍人随之出现,他们因而断定是因为没了纯种人类,猖狂的屍人才会四出作恶,所以,有了纯种人类——哪怕只时相似而已,信仰者才会觉得安心。
“对呀,那传说根本狗屁不通,若纯种人类当真是如此重要,为何屍人猖狂几千年,神还不来灭了它们?”尤尔轻蔑一笑,说:“倒是我们古城王国收服了那些东西。”
霏泰恪不甚在意这是与非,只随口回了他几句,反而是禁说了句实话:“物以罕为贵。”
尤尔点头称是,三人又回复刚才的气氛,尤尔忽然跟禁说:“我倒没想到喀勒部落的布沙书会主动跟来。”
霏泰恪停下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地凝住气息。
“布沙书?是喀勒部落的首领吧?”
“是呢,看喀勒部落对我们的来意,分明是不服的,却还是任寂格怡来古城王国,首领还半路跟了上来。”
“他不是与一个叫纯种人类的有来往,快要结为伴侣了吗?”
“好像是吧?只是此次任务是要带寂格怡回来,我也没有多留意那个所谓的纯种人类。”
二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旁边的霏泰恪眉头深锁,想不透布沙书这是因何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