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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天娇的确是走红了。成名仿佛是一瞬间的事。信件和稿件象雪片一样飞满了她的办公桌。
天娇的观众是感性的,他们写来长篇大论悠长悠长的表扬信,向她索要照片和签名,要求成为网友或网友之外的朋友。
台长在一次全台大会上也表扬了天娇。他说:“要树名牌节目,要成名牌主持,就要象天娇一样,肯下功夫,有自己的创意和自己的思想。”
天娇尽量做出没有表情的样子,好象对这样的表扬并不放在心上。做少儿节目的含香在座位上不安地扭动着。
小朋友们不看她的节目,曾经一度辉煌的少儿节目陷入让人不能理解的低潮。
小孩子是最容易哄的,连小孩子都吸引不了,主持人的水平就实在是需要重新考虑。
但天娇从茹嫣那儿听说含香是不用怕的,什么节目都不会做也不用怕,含香生在巨富之家,开台的时候她爷爷赞助台里二十万买设备,现在她孙女来考电视台,岂有不取的道理。
茹嫣说你也找了不少人是吧,进电视台可不是容易的事。
天娇无可奈何地笑笑。在这个城市里她无亲无故,能找谁呢?
只能说是好运。甚至象帅真说的:奇迹。但是除了选中他的领导,说出来是没有人相信的,杨伟说这倒是一件好事,人家摸不准你的后台就越发不敢欺负你。
会后的含香气鼓鼓地坐着。也无心为节目做准备了,可坐了半天气也没平下来,索性站起身来出去散散心。
出是出来了,心里总归有点不踏实,要是让领导看到,自己在他们面前的印象分是一定会打折扣的了。不过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不能没点锐气。再说了,她天娇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世界是凭“本事”吃饭,谁怕谁?赖氏家族不会输给任何人。
十月金秋,却也是长兴集团创办的纪念日,各式各样的活动在企业内各个部门一窝蜂的组织起来。在晚八时的答谢宴会上,各界名流、侨领人物纷纷云集祝贺。
以长兴集团第三代身份出席的含香悉心的打扮自已。简单的致辞和答谢后,来宾纷纷微笑、举杯。含香走到陈台长的身边,在擦身而过的瞬间,故意轻触了一下对方的手臂。陈台长手中的酒杯被碰倒在地毯上,杯内的液体溅了他一身。
含香先报以灿烂的微笑,接着是一脸的歉意。
连连说着:“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
在肢体触碰的瞬间,陈台长感受到极其光滑温暖的肌肤在手边滑过,离婚后禁欲多时的他吞下一大口唾液。今晚的含香显得光彩照人。
“呀,衣服湿了,”含香不由分说拉起老陈就向楼上走去“换件衣服吧。”
总经理休息室的落地镜前,含香主动的为老陈卸换衣服。她的手臂和脸有意无意的触碰着陈台长裸露的胸部。
被调起欲火的陈台长一把抱住含香啃咬起来,衬裙被剥落。赤裸的肉体交织在一起,缠绵着,舔食着。成熟的女体在经过一翻搔捏掐按后越发的显出了妩媚,妖娆伸展的肢体紧贴在雄壮的身体上摩擦。
男人宽大的身躯毫不犹豫的向纤毫毕露的雪玉娇躯压了下去,玉腿被分开。
胯下早已“勃发”的长枪与怒开多时的玉门终于相撞了,枪头撑开了欲开还合的花蕊,直逼花芯。
随着熊腰猛的一挺,枪头奋力向前撞击,奔向桃园。直到两人的耻部紧紧的贴在一起,连阴毛都相互缠绕起来后,两者就开始象热恋的情侣一般热吻起来。
欲望在尽情的渲泄着,不断的变换着交媾的姿势,或仰卧、或俯卧、或半跪。
暗夜的星空,欢好愉悦的声章响彻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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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娇开始渐渐地领会到成名带来的快感和烦恼。但总的来说,都是一种被他人肯定的滋味。这让天娇深信自己从事的是一份有价值的事业。
她的干劲越来越足。为了组到好的稿子,还时常到一些专业社团和专家们坐谈。坐谈完后最后一项当然是签名留念。
本子一个又一个的伸过来,这个说光签名不行还要写一句话,那个说请给我一张名片。天娇站起身来微笑着答应每个人的要求。
初尝名人的滋味,天娇常常把持不住。唯一不快的一次是在理工大学,天娇正在签名,她眼角的余光就描到了自己的裙子,由于坐久了,裙子上有了好些难看的折皱,微微地往上翘着。
天娇的心就别扭起来,一下午的好心情跑得无影无踪。
然后天娇就决定一定要去买一条高档的裙子。天娇在去的路上就分析自己怎么会变得这么虚荣,象十七八岁的女中学生。
做学生的时候天娇是不求高档的,无论怎样穿她总是男生心目中的理想对像。他们总是会在课间的时候争抢与天娇在一起的机会。但是现在不同了,穿得高档和洋气,象茹嫣和含香那样,也算是一种职业的需求。
天娇一眼就看中了那条裙子。淡淡的蓝色,很简单的式样。穿在她的身上相宜极了。小姐说买下买下简直就是为你订做的,衣服要上身才有效果,这裙子不知有多少人看上了,可一穿上就是不好看,你皮肤白,身材好,又有气质,再找不到比这合适的衣服。
衣服的标价是888元。
天娇犹豫了一下,不知怎么就觉得这样的犹豫有点对不住自己。工作有段时日了,偶尔奢侈一下有什么了不起,忐忑不安地去刷卡,身份证一掏出来,收银小姐满脸堆笑地问:“是电视台的那个天娇?”
天娇矜持地点点头。尽量不露出得意的神色来。
但天娇拿着裙子走出商场的时候心情并不是很好。到电视台快十个月了,每个月都是干巴巴的工资加几十块钱的晚班补贴。远不如当初想象的宽裕。
天娇在金钱上总是羞于启齿,那一天憋不住了终于就问了何为,自已的关系是不是能按时进来,进来了能加多少钱。
何为最近对天娇很客气,天娇接下了他手里所有的新闻任务,发稿时还总不忘把他的名署上。
所以何为觉得天娇虽然还是个小姑娘,但做人大气,一听问这事也就跟她掏了心说心里话:“老周没告诉你们?关系进来了拉不到广告,还是没有奖金好拿的。最多多个百来块钱的岗位津贴。”
天娇一惊说:“主持人也要拉广告?”
“可不?”何为说“一年三万的任务。你看我们一个中等城市,挤着大大小小几十家媒体,除了直辖台,个个独立核算,就那么一些企业做广告,能不抢个锅底朝天!不是瞎搞是什么!况且拉广告上还有种说法,报社领头走,影视跟后头,电台小老九。你跑跑就知道了,难啊!”天娇当即沉默下来。
何为就说:“你也真是的,能力那么强,人又靓,去别的单位多好,要跑这儿来受罪,久了你就知道了,电视台不是什么好地方。”
何为说这话的时候有一股明显的怨气,不知是朝谁发的,天娇赶紧闭了口,埋下头来准备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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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天娇就开始留心谈广告的事。有事没事也到广告部转转,取一取经。
天娇是个聪明人,她相信只要用心,这世上没有办不成的事。如果拉到广告,除15%的提成,每月还有几百元奖金。不是说吗,谁谁谁的笔记本,谁谁谁的小汽车,谁谁谁的房子,全都是拉广告拉来的。
天娇也磨拳擦掌起来。
第一次,她去了市里很有名的一家企业,在电话薄里的广告说是该企业一年创收多少多少万,多少多少外汇,口气很大。
总经理叫熊勃起,坐在金壁辉煌的办公室里气度非凡地笑着。天娇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漂亮的秘书小姐挡架,问她有没有预约,天娇笑着说有呢,刚刚打过电话。就这样一闯就闯进了熊总经理的办公室。
熊总是个讲话慢条斯理的人,问明来意后,面带难色地说:“我们的产品主要是销往国外,在国内是没有多少广告可做的。也就前两年在中央电视台做做亮亮牌子。至于赞助嘛”
熊总说:“我们负担很重啊,新闻部门都盯着我们要钱,可是也不能说给就给啊,我手下还有这几千号职工,工资,奖金,福利,房子,都不容易。再说了,你们台改制时,我不还给过两万,问问你们陈台长,支票还是他亲自来取的呢。
不好意思啊,实在不好意思。”
时代谢过之后出来,把熊总的话分析分析,算是明白了几分,一是人家做广告只看得上中央电视台,一个地方的小电视台,是不会看上眼的。二是每家新闻单位都向他们伸手,就是电视台的台长,也只有两万元的面子,更别说一个刚来的小主持了。
再跑了几家后,才发现熊总算是客气的了,有的一听说是电视台来人,根本就不见,也有见了的打过招呼后就抱着电话打个不休,当办公室里压根就没有天娇这个人。
眼看这财大气粗的“啃不动”天娇就转移目标,去了一家小小的快餐店,叫“美一天快餐店。”天娇是在日报上看到他的广告的,广告语很精彩:认识每一天,天天都是“美一天”!
老板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看上去有一种生意人固有的精明。这时的天娇又学会了不少和广告有关的知识,知道了有一种广告叫实物广告。
比如上次台里新闻部的小王给一家针织厂做了广告,没有拿到钱,但针织厂给台里每人发了一床被面,天娇也拿到了。
实物的价按八折折算下来,也就是小王的广告创收,何为当时就给天娇算了一笔帐,就这一笔小广告,小王至少能拿到五百块钱。
于是天娇就对小老板说:“你要是没钱给也不要紧,可以把我们台中午的快餐给包下来,广告保证给你做好。”
小老板斜眼看着天娇,一字一顿地说:“我想先跟你请教一个问题,电视台,究竟有多少人在看?”
天娇忍住气说:“我们台的收视率还是很高的,不信,你看,这是收视调查统计表。”
小老板把天娇递过去的表接过来,草草地扫了一眼,然后问:“你们台,有多少人?”
天娇一听有戏,赶紧说:“不多,六十几人,只有十几个人中午在单位吃快餐,很划得来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说实话,我要是在电视台做广告,完全是帮衬你们,瞧你,一个小妹妹,面皮又薄,也被推出来谈广告,听说你们电视台是表面风光,不拉广告就没得饭吃了,有这回事吧?”小老板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天娇一听这话,站起身来就走,小老板也不拦,在后面高声地招呼伙计土豆要刮干净了,顾客可是上帝,不能让上帝不满意。
处处碰壁之后,天娇的心情糟透了。星期天,天娇神情恍惚地坐在脏乱差的研究生楼里,杨伟就安慰她说:“只要你喜欢这个工作就行了,钱上面不要你操心。等我上班了,还怕养你不起?”
杨伟学的是计算机,那时正在准备学期考试和忙着打工,头发乱蓬蓬的,学生味浓得很。天娇有些心疼,伸出手去揉他头一下说:“钱不够用你照讲。最近都吃些什么呢?”
杨伟说:“眼睛都忙绿了,哪顾得上吃。倒是你,每晚十二点下班,要注意身体。等我工作了,我们租个小房子,你就可以把夜班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