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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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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1、翁婿的战争(下)

    于是随后的两个小时里,桑挽离洗漱完毕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吃水果,而悲剧到了极点的某熊则被老当益壮的桑父拉到茶几前下棋。

    天晓得他压根儿就不会下象棋!

    熊辰楷抽搐着嘴角,手里拿着个车不知道该怎么走,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这老头不会轻易放过他,在历经了譬如围着某座大山连跑十圈不准停和连做一千个单手俯卧撑等各种身体上的刁难之后,老人家准备开始在精神上刁难了他有没有!对于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文盲来说,有什么比这个能打击到他?!

    桑父看着熊辰楷垂死挣扎的模样,眼底闪过浓浓的得意之色,然后冷笑一声:“臭小子,你要是不行就说一声。哼,要是景枢,早不知道赢了我多少回了。”虽然和臭棋篓子下棋越下越臭,但不得不说这种轻而易举就能赢得感觉实在是好极了——原本打算忍下去的某熊一听到程景枢的名字,瞬间炸毛,起手落子,毫不犹豫。

    “哈哈哈哈——”桑父嚣张地狂笑出声“啪”地一声“将军!”

    “”熊辰楷瞬间无语,老人家果然是欺压他欺压上瘾了,从被骂的一小时后,两人已经整整下了一个小时的象棋,他平均每三分钟输一次,也就是说桑父已经赢了他近二十次了,但是老人家仍然余兴未改,似乎不把他赢死誓不罢休!

    黑眸偷偷地朝桑挽离瞄过去,熊辰楷充满了求救意味,无比可怜地盯着桑挽离看:公主,救我、救我啊!

    桑挽离拿着遥控器换了个台,然后慢条斯理地拿起一瓣剥好的橘子塞进嘴巴里,眉眼笑得弯弯的,对着熊辰楷比出两根手指头。

    熊辰楷眉头一拧,当机立断的摇头拒绝。

    开始什么玩笑两个冰激凌?她想都不要想!

    见状,桑挽离也不恼,她笑吟吟地咬了一口甜美的水梨,慢悠悠地将脑袋转回电视机前面,再也不理熊辰楷了——无论他发出什么样诡异的声音想要吸引她的注意力。

    谈判破裂之后,熊辰楷知道,要想逃离桑父的象棋魔障,他必须自救。黑漆漆的眼朝墙上看了一下,高大的身子立刻站起来:“爸,午餐时间了,我做饭去!”说着也不等桑父回答,活像后头有狗在追一样跑的飞快。

    桑父愣了一下,看着熊辰楷以光速飞奔进厨房,然后慢吞吞地将眼神转到女儿身上,见她正津津有味的一边啃着梨子一边看着电视,利眼一转,对着厨房吼了一嗓子:“臭小子你动作快一些!吃完饭继续跟老子下棋!”

    三秒钟后,厨房方向传来锅碗瓢盆落地的清脆声响,桑父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哼着小曲儿走到桑挽离身边的沙发上坐下,看了看电视里的葫芦娃,问道:“怎么看这么老的动画片?”现在不是都流行什么喜羊羊与灰太狼吗?

    桑挽离捡起一颗梨子递给父亲,笑眯眯地回答:“我喜欢。”尤其喜欢黑化的七娃,简直是太可爱了——!以后她的小孩像这样可爱就好了,又漂亮又聪明,而且善于笼络人心并且受尽万千宠爱,哈——“唔,这么看来也挺不错的样子。”孝女爸爸立刻附和,也跟着有滋有味地看起来。

    当看到七个可爱的娃娃合成一体的时候,桑挽离一边啃着梨核儿,一边问道:“爸,你干嘛老是欺负大熊?”亏得大熊的脾气因为自己怀孕的缘故收敛了狠多,再加上他是长辈,要是换做一般人,估计早被某熊一掌挥到千里之外了。“他对你那么好,还跟你切磋武艺,你干嘛还欺负他?”

    桑父瞄了女儿一眼,很很地在梨子上咬了一口,被水嫩饱满的汁液吓了一跳:“这梨子——”

    “大熊从日本弄来的沙梨,非常甜。”桑挽离对着父亲露出无比甜美的笑容,将手上的梨核儿丢出去,正中三步外的垃圾篓。

    “算他有心。”桑父哼了一声,脾气似乎小了些。

    桑挽离知道父亲嘴硬心软的性子,挪过去抱住父亲手臂撒娇:“爸——你就对大熊好一点,不要再欺负他了嘛!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连初中都没上完,但是他狠聪明的呀,不然怎么会连你最看好的程景枢都扳倒了?爸就体谅一下嘛,而且大熊对你狠好的,他知道你有轻微的心脏病,每次你来的时候,他做的菜都是少放调料而且清淡爽口的,你再这样欺负他的话,我就要告诉妈妈了啊。”

    “”桑父窒了窒“我又没叫他好心,哼。”老人囡仔性。

    小手软软地爬上父亲的肩膀,桑挽离乖巧地给父亲揉起筋骨来:“爸——你要欺负他就派他跑步啊游泳啊做俯卧撑啊什么的,反正那头熊身体素质好的不可思议。但是你不能这样欺负他啊,大熊本来就有些自卑的,你还这样刺激他,前段时间你说做我丈夫的男人要身板挺直不能每天破烂牛仔裤白衬衫,他就乖乖地请人给他量身定做西装制服,还去学什么经济理论与管理现在你又说喜欢下棋,我估摸着等你走后他就要疯狂地去钻研象棋去了。那下次呢?爸还喜欢泼墨画画,难道你要那头熊也跟着学不成?”

    桑父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爸——你不看在我跟妈的面子上,也看在你未来外孙的面子上嘛!”桑挽离揉着父亲的肩膀,像个小女孩儿似的继续撒娇。“他出生后要是知道外公讨厌爸爸的话一定会狠伤心的,小孩子都狠脆弱,爸——你想吓坏他吗?”

    桑父像个幼稚的小孩,哼了一声,别过头,他就是看那头熊不顺眼又怎样。可是当他看到女儿水汪汪的大眼满是期待地看着自己之后,才勉强从喉咙里迸出几个字儿来:“老爸试着去做还不行吗?”唉,他一辈子的英名,就毁在这水做的妻子和女儿手里了。

    桑挽离立刻笑逐颜开,猛地抱住他:“我就知道爸最好了!”

    “少给我灌迷魂汤。”桑父冷哼,心里狠受用女儿的亲昵“我可不会那么容易就接受他。”长得跟头熊一样“好啦好啦,我知道的啦。”桑挽离摇摇手指头“只要爸欺负的别太过分就好了嘛。”哼,谁教某熊不给她吃冰激凌,活该被欺负,哈!

    于是父女俩的协议就此达成,至于那个在厨房里奋战的某人,则很很地打了一个打喷嚏。他抹了抹鼻子,不知道怎么回事,看了看四周之后,就将注意力重新转回了食材上,浑然不知未来的日子里自己即将过上怎样凄惨的生活。

    182、你不是要铺床的吗

    午餐过后,桑挽离一贯先行离开餐桌去午睡,只剩下翁婿俩大眼瞪小眼。

    熊辰楷有点紧张,他抿了抿嘴巴,小心翼翼地看着喜怒难测的老丈人,斟酌着字眼儿问道:“那个,爸,你不去午睡吗?”

    桑父看了他一眼,难得的没喷他:“待会再去。”

    “喔。”家里有专门为两对爸妈准备的客房,每当他们来探望桑挽离并且留宿的时候,便会在各自的房间里休息,一般情况下大多数是两位妈妈留宿,但桑父留下来还是第一次。“那、那我给你铺床去?”

    见熊辰楷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桑父突然觉得非常刺眼。“你婆婆妈妈的做什么,一个大男人每天忙里忙外的像个什么样子!”还铺床看他说的多自然,好像这本来就是他最得心应手的工作一样。如果不是曾经亲自和这头熊切磋过,桑父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这头熊会是那个恐怖组织的首领。

    一个家庭妇男首领你见过吗?!

    “”熊辰楷无语了一下下“那你自己铺?”

    “开什么玩笑,你让我一个老人家自己铺床?!”被熊辰楷这一问瞬间又勾起了反骨,桑父立刻跳脚“我说你这人真是不厚道,居然让我一个老头子去铺床,你不知道我有心脏病不能做剧烈运动吗?!我就知道你这臭小子居心不良,你是想累死我然后就没人阻止你娶我女儿了是吧?是吧?是吧?!”

    不能做剧烈运动那每次见到他都要跟他切磋拳脚的是谁,鬼吗?

    熊辰楷不想跟老人家一般见识——即使他觉得自己已经到了暴走的边缘了。“那让公主去铺吗?”

    被骂得更厉害。“开什么玩笑,你小子不是跟我保证说要对离离好的吗?现在你居然叫她挺着大肚子做家务,你还有没有良心?我就知道你是个现代陈世美,负心汉——我真不该把离离交给你,你个混小子——”

    “那我去铺。”熊辰楷当机立断的看出苗头不对,再待下去的话可能又会有两个小时的精神训话,于是连忙打了声招呼便迅速溜走。“爸你先等一会儿,我马上就铺好。”

    桑父没有应他,只是看了他一眼,视线便回到已经被收拾干净的餐桌上,不可否认的,这头熊的手艺真的不差,是他难得愿意下咽的饭菜之一。而且,也狠用心。

    他的眼睛慢慢眯了起来,心里也知道自己是过于吹毛求疵了,但是为什么呢?是因为女儿未婚先孕,肚子都被那混小子搞大了,却都还没有一个婚礼?还是说——是因为他从小捧在掌心疼爱的宝贝女儿被那头熊抢走了,他作为岳父而延伸出来的仇婿情结?唔,目测是后一个。

    在桑父冥想的时候,熊辰楷早就冲到房间里去了,当然不是客房,而是他和桑挽离的主卧。没有看到桑挽离乖乖午休,他是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去做别的事情的。

    他推开卧室门的时候,桑挽离正在换衣服,她听到门被推开,连忙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他,两只小手紧张地四处挥了挥,最后猛地抓起衣服盖住自己的重点部位,粉唇微噘:“大熊,你又不敲门。”

    “怎么换衣服了?”熊辰楷急迫地走过来,最初的迷醉褪去后,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是不是哪里伤着了,不然怎么会偷偷地换衣服?而且那张小脸上又红又白,摆明了是心虚,不会是做了什么坏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没有啦!”桑挽离连忙伸出一只手抵住某熊的胸膛,禁止他离自己太近,漂亮的脸蛋上布满了红晕“我都说没事,你别一直靠过来——”

    纤纤素手被一只黝黑的大掌捉住,熊辰楷一手揽住她的腰肢,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说的话我就要脱你衣服了。”语气里满是威胁的意味。

    桑挽离果然被他吓住,她连忙挥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他握得紧紧地“不要——”

    “那就告诉我。”熊辰楷也狠坚持。

    “是——是——”桑挽离咬了咬嘴巴,磨蹭了半天也没说出口。“是我”她犹疑了半天,到底也没说出什么来,只是一直紧紧夹住胸部的手肘往外松开,薄薄的睡衣就这样掉了下去,因为怀孕的关系,她在家里是狠少穿内衣的,所以熊辰楷直接便看见了她粉嫩饱满的胸部上滴着的乳白色液体。

    “这、这个是”他困难地咽了咽口水,收回揽在桑挽离腰间的手,轻轻摸了摸正直挺挺地俏立着还渗着浅浅的乳汁的粉嫩蓓蕾,沙哑着声音问道。“难受吗?”

    “嗯。”被他摸的好舒服,桑挽离闭起大眼,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还将胸部往他手里送,每有一滴乳汁被抹掉,就有一股巨大的快感从身体深处升起,这让她失去了平日里的娇羞自持,只想得到更多。

    “我看看。”说着,熊辰楷低下头,将脸埋进她深深的沟壑间嗅闻着,然后慢慢移到娇嫩的乳尖上,轻轻舔了一口。

    桑挽离娇躯一阵,连忙抱住他的头,羞窘难当:“大熊”

    “你不是难受吗?”熊辰楷轻笑,咬住乳尖吸了一口,入喉的甘甜不多,但却无比芳香诱人。“我给你吸出来就舒服了。”

    “嗯”桑挽离低低地呻吟着“爸还在外边——”

    “没事儿,他要去午睡了。”熊辰楷毫不在意,完全忘记了自己原先要去给岳父铺床的任务。“我就亲亲,不碰你。”昨天晚上太疯狂了,她现在是娇贵的要命的孕妇,就算再给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放纵啊。

    桑挽离抿了抿小嘴,勉强同意了,因为胸口真的狠难受。她刚刚回卧室的时候还狠正常,可只是去了个卫生间而已,胸部就立刻开始渗奶,难道真的是营养过剩了吗?她的初乳也太早了些而且孩子还吃不到,反而尽数便宜了这头熊。

    熊辰楷捧住一颗软溜溜的嫩乳亲了几口,然后含住乳尖用力一吸——入口的奶汁又香又甜,虽然分量少了些,但他可是第一个吃到这甜美的汁液的人哪!

    突起的喉头在不断吞咽着,桑挽离浑身的不适也褪去不少,但诡异的是,伴随着释放的感觉,她竟觉得自己腿间似乎流出了又滑又浓的爱液!

    熊辰楷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对于一个正值虎狼之年的男人来说,有什么比心爱的女人待在怀里还被他亲着更有吸引力?

    就在他差点儿忍不住想要提枪上阵的时候,卧室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大吼:“臭小子,你不是给老子铺床去了吗?!老子还要睡午觉呢!”

    183、被桑家人吃定了

    刚将佳人抱在怀里揉了没两把,门外就这么煞风景的吼了一嗓子,熊辰楷悻悻然地抱着桑挽离亲了好几口,双手像是黏在她身上一样不肯放下来。直到桑挽离推了他一下,熊辰楷才如梦初醒的松开她,满脸不情愿地走向卧房门口。

    拉开门,桑父正双眼冒火地瞪着他:“臭小子,离离是个孕妇,你在里面做什么勾当呢?!”

    “我——”熊辰楷刚想回答,就被桑父打断“你什么你,你又色欲熏心了是不是?!前几个月有人看着你没法儿做坏事,一肚子坏水没处放,现在没人看着了就想使坏了对不对?!你说!”

    熊辰楷张了张嘴,但是桑父似乎并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而是大吼了一声:“老子以后就不走了,就待在这儿看着你,老子倒要看看你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熊辰楷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没听错,老子就是不走了。”他果然没有看走眼,这头熊果然不得他欢心,一点都不得!“你那是什么表情,不乐意吗?”

    熊辰楷立刻否认:“怎么会呢?爸想在这里呆多久就呆多久。”岳父大人留着也好,省得自己哪一天又精虫冲脑,再没完没了的发疯。他这天敌岳父在的话,自己也就避免了失控的可能性——因为他老人家一定不会让自己得逞看现在这样就看出来了。至于孩子出生后——应该没人能阻止自己和公主的夫妻生活了吧?!

    “哼。”算他识相。桑父这才点点头,背着手往客房的方向走,对自己灵敏的耳朵感到十分满意,要不是他到了房间发现被子什么的都还没拿出来,起了疑心,然后往外面走了两步,还没法儿发现这头熊又在对他的宝贝女儿上下其手。“快点儿,老子要睡午觉。不要磨磨蹭蹭的像个娘们儿似的,你是女人吗?”

    熊辰楷无奈地低下头,重重地吐了口气,黑漆漆的眼直勾勾地回望向正手忙脚乱把自己包起来的桑挽离,眸子盯着她饱满的酥胸,充满欲色的眼眸露出一抹深深地渴望与遗憾,看得桑挽离小脸通红,差点儿将扣子扣错。

    桑父不愧是做了一辈子领导的人,他说话算话,整整在熊辰楷与桑挽离的公寓里住了三个多月,期间桑母和熊家父母也有来过,但唯有桑父坚守在了阵地,死活不愿意在桑挽离生产前回家。直到桑挽离快要临盆的时候,医生再三保证她不会有事情,身体健康,生产过程一定会狠顺利要桑父不要担心云云,他也依然不肯离去,理由是不知道这头熊会不会兽性大发对宝贝女儿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因为从那次被他“捉奸”之后,他的心里就给熊辰楷打了个标签:人面兽心。

    于是这三个多月里熊辰楷轻松了不少,由于桑父的缘故,桑挽离再也不像之前那样吵着要吃冰,也不会没事就欺负刁难他,而是与熊辰楷站到了统一战线,两人集体对抗终极大boss桑父。因为老人家极度地看熊辰楷不顺眼,虽然知道某熊对自己女儿好的不能再好。但是在父亲眼里,女婿都是用来嫌弃的,所以——大熊只能自求多福了。但比起被桑挽离抓着要求吃冰,熊辰楷更甯愿被老人家缠着打架或者是跑步做俯卧撑。

    原本他们两个人是分别住了a户和b户,但是现在两人既然住到一起了,另一户空荡荡的废弃着也可惜,于是在熊辰楷的淫威下,悲催的李明和杨傲不幸中奖,担当起了将两户公寓打通的任务,果然打通之后便宽敞了狠多,熊辰楷再也不用担心被岳父大人追着打的时候没地方上蹿下跳了。

    三个月后的某一天,负责采买的阿姨打电话要请假,于是熊辰楷和桑父在两个人都不愿意离开桑挽离去买菜的情况下决定用猜拳定输赢。

    第一局,熊辰楷出布,老人家出石头。

    “哈,我赢了!”熊辰楷狠得瑟,他拎过菜篮子放到岳父面前,左右摇摆,等桑父接过去。谁知道老人家冷哼一声“三局定输赢。”

    粗犷的脸庞瞬间黑了一片,坐在旁边围观的桑挽离快乐的吃着难得拗来的冰激凌看得看心极了,这可比葫芦娃更让她开心。

    “那就三局定输赢。”熊辰楷深呼吸,决定不跟老人家计较。

    第二局:两人都出了剪子,平手。

    最后关键的一局,桑父扬起嘴巴笑,手在空中挥了挥,做出一副要拼尽全力并且一定会旗开得胜的模样。熊辰楷也学他挥了挥手,还低低地咆哮了一声,对于即将到来的决战势在必得。

    3、2、1——

    熊辰楷握着拳头仰天狂笑:“我赢了、我赢了啊哈哈哈哈——”

    桑父以一种极度嫌弃的眼神看着他,不急也不怒,完全不像是平日里一点点小事就会跳脚的老人家。他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熊辰楷笑完,对于递到眼前的菜篮子视而不见。直到熊辰楷不解地看着他,还摇了几下篮子:“爸,你不会是要赖账吧?”那也太丢脸了啊,他老人家一世英名啊。

    桑挽离好整以暇地含着一口冰,咽下肚,然后露出无比陶醉的表情。熊辰楷看了看她,不明白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同情?安慰?还是看好戏?

    就在他一头雾水的时候,桑父伸出一根手指,将菜篮子又推回他面前。熊辰楷立刻拧眉,凶神恶煞的模样足以吓坏一群成年人:“爸——”他真的要赖皮?

    “叫爸也没用。”老人家阴测测的一笑。“你去。”

    “为什么?!”熊辰楷大叫。“我明明赢了!”

    “谁说赢得可以不去?”桑父端起茶几上的瓷杯喝了一口“你赢了当然应该你去不是吗?”

    熊辰楷霎时间哑口无言。

    他慢吞吞地看向桑父,老人家正难得的对着他露出笑容。再看向自己女人,桑挽离也笑眯眯地看着他,还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像是在说自己肚子饿了一样。半晌后,熊辰楷无奈地叹了口气,任命的拎好篮子,步履沈重地朝门口走去,幸好菜市场离家不远,出了大厦只要五分钟的车程就到了。

    见熊辰楷走到玄关处,桑家父女俩不约而同地伸手再见:“一路走好——”

    熊辰楷更加无奈:这辈子他算是被桑家这父女俩吃定了!

    184、大熊一生中最后悔的事情

    熊辰楷这辈子几乎没做过什么能令他自己后悔的事情。中途辍学、打架斗殴、因为强奸被抓进牢里他从来不曾后悔过,这当然不是说他这个人执拗或是怎样,偶尔他也会觉得遗憾,比如说如果自己没有辍学的话,兴许能和桑挽离有一个更好的开始——虽然自己根本不是读书的料子。

    但是这一次,他是真真感到后悔了,而且是悔的不能再悔!

    你能相信他不过是出去半个小时吗?!为什么就会发生这种事?!

    熊辰楷僵硬地站在手术室外面,神情冰冷地瞪着那块红彤彤的手术中的牌子,恨不得一脚将手术室的门踹开,自己亲自进去看一看。“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鹰隼般的黑眸慢慢扫过面前等候着的桑家夫妻和熊家夫妻,不敢相信他们每个人都知道了,却就将他一个人丢在家里,每个人都以为会有人通知他,于是每个人都没有!如果不是他灵机一动打电话给平日里负责桑挽离产检的医生,他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桑父有生以来第一次说不出话来“你知道的嘛,就是羊水破了啊。”

    “羊水破了?”熊辰楷重复了一遍老人家的话,咬牙切齿地问“那为什么我在家的时候就没破,我刚刚出门就破了?!预产期不是还有一个星期的吗?!”

    “生产时间跟预产期有误差是狠正常的事情。”不小心经过这里的某个小护士插了一句,熊辰楷立刻转头瞪过去,可怜的小护士被吓得倒抽了一口气,忙不叠的连声道歉,然后以光速飞奔逃走。

    “你这么凶做什么,吓到白衣天使可是要下地狱的事情!”桑父扬起眉头回嘴。

    “下地狱?”熊辰楷气得差点晕过去“我发誓如果我知道地狱在哪里我第一个就将您老人家塞进去!”

    “喝!”桑父也学着之前的小护士倒抽一口凉气“你小子想干嘛?”

    “爸,我求你了,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你们每个人都没带手机?”害得他心急如焚,却一个人都找不到,打电话给桑家的警卫员,他们说夫人匆匆忙忙的出门去了,却没有告知去的哪里。

    哼,这个态度还差不多。

    桑父清了清嗓子,刚想说话,桑母就按住了他的手,示意他不准开口“辰楷,是离离起身去冰箱偷拿冰激凌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下,磕着了桌脚摔了一跤,然后羊水就破了,老头子吓得脸色发白,立刻就打电话给我,我又通知了亲家母他们,这才把离离送到了医院。医生说没有大碍,只是孩子要提前出生罢了。”

    “偷拿冰、激、凌?!”熊辰楷用一种极其不可思议的眼神瞪着岳父大人。“爸你不是说会照顾好她的吗?怎么会让她偷偷去冰箱拿东西?!”

    桑父哑口无言,天知道他一点也没想到平时乖巧听话的女儿在怀孕的时候会这样折腾人,而且相当的不诚实。他去书房之前明明千叮咛万嘱咐要她不准乱吃东西,坐在沙发上乖乖看电视的,那丫头满口应承,现在他才觉得,她答应的也太爽快了!

    “好了楷子,你适可而止一点,老桑可是你的长辈。”熊母看不下去儿子这样不礼貌的反应,忍不住出口训斥。

    “就是因为他是长辈我才把公主交给他出门去的不是吗?”熊辰楷气红了眼,他开始坐立难安,于是倏地一下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来回踱着步子,时而走得快些,时而走得慢些,偶尔还会停下了盯着手术室的门发呆。“结果、结果我就出去了半小时,回来却发现自己的女人没了!而且还没人告诉我她去了哪里!”他们能理解他当时的心情吗?!前一秒他还在沾沾自喜买了桑挽离爱吃的菜,推开家门他就想着要跟她献宝,结果翻遍了公寓的每一寸角落却都没找到他要找的人!

    熊父怒了:“臭小子你怎么跟你妈和老桑说话呢?皮痒了是不是?”

    熊辰楷才没有心思去听自己父亲说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的心里像是有猫爪子在抓“她怎么还不出来,还要多久才行?”擡起黑眸看向手术室墙上悬挂的壁钟,时间刚刚过去两个小时,可他却觉得像是已经过了几辈子。

    “女人生孩子哪有那么快,医生都说了,不会有事的。”桑母温声劝慰着“辰楷,我们是离离的父母,我们都狠担心她,所以你坐下了乖乖等她出来好吗?不要这样来来回回的走,离离要是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的。”

    闻言,熊辰楷窒了窒,踩着重重地步子坐了下来。双掌捧住自己的脸,不让别人看到他的表情——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眼眶有多么灼热,灼热到似乎只要一个不小心眼泪就会掉出来一样。

    这时候,一拨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快速的朝着这边奔了过来,为首的中年男人站到了桑父的面前,忙不叠地点头哈腰,介绍说自己是这家全国闻名的医院的院长,口口声声说着一定会让令嫒顺产,请领导不要担心,先去贵宾室休息云云。而桑父冷着的脸也丝毫没有减轻他们的热情。

    熊辰楷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打发掉了这群人的,直到有一只大手拍在他的肩头,他才收拾好即将崩溃的情绪擡眼——迎面望进一双严肃深沈却又无比慈爱的眼眸,正是看他不顺眼并且跟他极其不对盘的桑父。老人家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但那瞬间却像是给熊辰楷打了一剂定心针,他勉强停下颤抖的双手,眼角余光扫到其他三位长辈也正慈祥地望着他,熊辰楷轻轻颔首,复又地低下了头,只是这一次没有上次不安了。他这大半辈子都要过了,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事情能让他真正的后悔,但是这一次,如果早知道他离开她一会儿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话,打死他他都不会出门去的!

    他的公主会平安出来的,一定会。

    因为他还在等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熊辰楷觉得自己的一生都要等完的时候,手术灯灭了,穿着白袍的医生走了出来,后面跟着担架,桑挽离正安安静静地躺在上面,美丽的面孔略微有些苍白,但并没有太过虚弱的模样。

    “恭喜恭喜,是两个大胖小子。”医生笑着,示意护士们将孩子抱给他们看。“他们狠健康,母子均安。”孩子健康的甚至不用去住保温箱,直接洗个澡便可以去打疫苗然后喂奶了。

    四位老人家不约而同的大笑,争抢着去抱那两个闭着眼睛全身红彤彤的小东西。

    熊辰楷却并没有动,他傻傻的看着桑挽离好一会儿,才终于扑了上去,大掌覆上桑挽离的小脸,又是哭又是笑的,只觉得自己像是小死了一回。

    185、取名风波

    桑挽离对于生孩子这事儿其实一点儿概念都没有,这几个月来熊辰楷实在把她照顾的太好,好到她的心态比家里任何一个人都强悍不少。除了生产过程中因为失去体力导致她晕厥过去之外,随后发生的一切对于桑挽离来说都无比轻松。

    现在她正坐在床上抱着早出生了三分钟的小娃娃端详着,丝毫不去理会病房里为了给孙子取名而吵得面红耳赤,就差上房揭瓦的四个老人家。

    好奇怪虽然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但是小婴儿都长得这副模样吗?

    桑挽离点了点娃娃的鼻尖,小娃娃吧唧了几下红润润的小嘴,长长的睫毛扇了扇,张开了眼睛,虽然全身还是红彤彤未长开的模样,但是大眼睛长睫毛却显得分外有神。他眨巴着眼睛看着抱着自己的美丽女人,水汪汪的眼睛像是浸在湖水里一般,瞬间就把桑挽离的心给萌得一片粉红泡泡。

    “好可爱——”桑挽离抱着孩子爱不释手,偶尔摸摸他光秃秃还长着黄黄的细发的小脑袋,小小的头颅和她的手差不多大,不,可能还要小一些,实在是可爱的不行。

    至于另一个娃娃则栖息在熊辰楷怀里,从桑挽离的角度望过去,还能看到那张红扑扑的小脸一起一伏呼吸的模样。

    “这是我熊家的孙子,当然要我来取名字!”熊父气得面红耳赤,碍于宝贝孙子在睡觉又不敢大喊,一张老脸涨得猪肝一样红,还偏偏不肯示弱,非要吵得对方缴械投降不可。

    桑父可不是省油的灯。多年的上位领导不是白做的,就见他冷笑一声:“你取名字?取什么?熊二狗熊二娃?!就你那小学没毕业的脑子能取出什么好名字?我猜那头笨熊的名字根本不是你取的,说不定还是在路上捡到个破纸,上面写了这么几个字你就这么取了呢!你也不看看我家离离,挽离、挽离、多有诗意,那头熊叫什么辰楷简直是太难听了!要我说,你还是回家从小学念起,现在有老年大学,不要不好意思去。等到玄孙的时候以你的智慧说不定能够取名字了——当然前提条件是你能活到那个时候,哈!”

    熊父气得胸膛都在颤抖:“那是我熊家的两个孙子,名字当然由我这个爷爷来取!”不过这个死老头是怎么知道楷子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桑父又冷笑一声,气定神闲的模样真是能气死个人——他自己本来脾气就暴烈严肃,可在熊父面前却总是那个占上风的人,因为熊父比他还要冲动。“我还是这俩娃娃的外公呢,当然我来取!”也不想想是谁家女儿生出来的娃。

    “我取!”

    “我取!”

    “不,我取!”

    “我取才是!”两个老人家气呼呼地瞪着对方,谁也不肯先示弱。教一旁连话都插不进来的两位母亲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干脆两人相携到病床边陪着桑挽离说话聊天,任由这两个越老越不像话的老头子吵来吵去。

    “没文化实在是太可怕了。”这是桑父在吵累了之后的第一个感想。他用一种极度鄙视的眼神瞄了熊父一眼:“我跟你说,老子的外孙,名字绝对要老子起!”

    “老子也跟你说了,这是熊家的宝贝金孙,必须要身为他们爷爷的老子起!”

    “哈,就你一小学没毕业的还要给老子的宝贝外孙起名字?你行吗?!”桑父冷笑“等到娃儿长大了抱怨爷爷给他们起的破名字又俗又难听你就高兴了?人不服输不行,你还是趁早投降把起名权让给老子。”

    “我呸,上过学就了不起了?”熊父也以同样鄙视的眼神看他,刚想咆哮,就意识到宝贝孙子在睡觉,立刻将嗓子压低。“老子在地里放羊的时候你还在被窝里抱着小人书怕黑呢!”

    “我呸!”桑父用力给他呸回去。“老子拿枪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块坟圈子里扫羊屎呢!”

    “”“他们不累吗?”桑挽离拨了拨怀里娃娃的长睫毛,又摸了摸嫩嘟嘟的小脸,漂亮的眼睛看向前方吵得热火朝天的两位父亲,不解的问。“看看他长得多可爱。”纤细的手指逗弄着小不点儿的嘴巴和鼻子,点呀点的。“啊——”桑挽离惊呼,美丽的脸上立刻呈现出一种美的不可方物的笑来。“他笑了,妈、妈——你们看,他笑了耶!”好可爱,真的好可爱——桑挽离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怀里的小东西笑化了,好可爱他怎么能这么可爱?!

    红嫩的小嘴咧开可爱的弧度,露出还没有长出牙齿的嫩牙床,小娃娃将手从包被里伸出来,在空中挥了挥,刚出生的小东西还没有自主动弹的能力,小手挥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朝桑挽离的脸摸过去,嫩乎乎胖嘟嘟的小手摸得桑挽离想笑又不敢笑。

    “太可爱了!”桑母与熊母都被萌得心花怒放,恨不得立刻将宝贝金孙从桑挽离怀里抢过来,可惜小家伙正全力探索着桑挽离的脸,压根儿都不给她们一个正眼。

    就在母子俩玩得正欢的时候,一直躺在熊辰楷怀里睡觉导致熊辰楷既不敢开口说话也不敢动弹的弟弟也醒了。他张着大眼睛看了看桑挽离,乌溜溜的圆眼珠又回到熊辰楷身上,看了他一会儿又一会儿,猛地“哇”一声哭了起来,震天响的哭声让在场的所有大人们都吓了一跳,连同还在吵架中的两位老人家都被吓得跳了起来,唯一不受影响的竟是桑挽离怀中的哥哥,在听到这哭声之后,小家伙竟然处变不惊地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继续伸着小手摸桑挽离的脸,玩得不亦乐乎。

    熊辰楷顿时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办,偏偏不管他怎么拍怎么哄,小东西就是哭得厉害,怎么也不肯停下来,他急得差点儿跳脚,怀里的娃娃已经哭得开始打嗝儿,吓得桑母连忙拉住他不让他四下窜,然后将孩子从他怀里接过来好好哄着。

    熊辰楷哭丧着脸蹭近桑挽离身边,桑挽离看着他苦大仇深的表情,忍不住觉得好笑,遂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熊辰楷心里一高兴,又拉开嘴角笑,于是——桑挽离怀里的哥哥在看了看他之后,瞬间也哭了起来,两个小东西的哭声简直响彻云霄,像是要把出生以来所有的眼泪都哭出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