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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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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一脸沮丧?”看到朱蕾坐在花台上,雷擎走上前关心问道。

    “原来苏志伟是奸细!”朱蕾急需要听众,迫不及待地向他诉苦。

    “苏志伟是谁?”雷擎坐到她旁边,一只手像要安抚她似地搭在她腰后。朱蕾下意识地身子往前倾。“我很信赖的同事,不过这句话是过去式。”

    “他做了什么?”雷擎谅解她的作风保守,没有采取下一个动作。

    “他想偷机密文件,被我逮个正着。”朱蕾重重叹了口气。雷擎侧着脸,目光温柔地问:“你想不想游泳?”

    “什么?”因为他呼出的热气拂过她的脸颊,搞得她一时失神。

    “游泳可以发泄不好的心情。”雷擎的声音柔软得像羽毛一般。

    “也好,老妈最近都不准我开冷气。”朱蕾欣然点头。

    “待会儿在游泳池见。”雷擎突然握住她的手,拉着她一起起身,跑向电梯。

    这算不算是第一次正式的约会?

    朱蕾站在自己房间的镜子前,打量身上的泳装。

    不知道是泳装洗过后缩水,还是她发胖的缘故,她突然觉得自己看起来简直像是**一般?

    天蓝色的连身泳装紧紧裹着她的身体,让她一呼吸,胸部就跟着胀大一时。虽然胸部变大是件好事,但在男人面前卖弄风骚,她不屑为之。

    虽然她还有一件黑色泳装,是妈妈送她大学毕业的礼物,不过却是件比基尼。就算她躺到棺材里,妈妈若敢将这件泳装当寿衣,穿在她无法反抗的身上,她保证做鬼都不会饶过妈妈。

    不管是穿哪一件,他肯定都会以为她想引诱他。

    看着时钟从她进门到现在,足足过了半个小时,即使女人迟到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迟到的理由若是被判定为——女为悦己者容,那她可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是为了不想让他误会才会犹豫不决,左思有想后,她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泳装外加件t恤。

    姗姗来到游泳池,脚步声让正在蛙泳的雷擎,兴奋地拾起头。一看见她的装扮,他虽然不意外,但是依旧难掩失望。

    她真是一点也不放松。泳装本来就是用来展现身材,让男人看起来像水中蚊龙,女人看起来像美人鱼而她却像端午节,投到泪罗江里的粽子!

    “怎么没有其他人?”只要是孤男寡女独处,不论是在哪种场合都会让她紧张。

    “因为已经过了泳池开放的时间。”雷擎走到池边,宽广的胸膛露出水面。

    “那门怎么还开着?”朱蕾忽地吞咽一口口水,心里小鹿乱撞。

    “我特地请管理员打开的。”雷擎用小钱买大阴谋。

    朱蕾皱起眉来。“你该不会有不良企图?!

    “别再皱眉,不然你就快变成老太婆了!”雷擎好心提醒。

    “我警告你喔,我曾是跆拳队的一员大将。”朱蕾不可一世地威胁。

    其实她故意漏了几个字,这是她小学时候的英勇事迹,现在则是成了肉脚队。

    当初也不是她自愿参加的,只不过是因为她小学时身高就有一百六十公分,腿长到同年龄小孩的胸部,外号鸵鸟,体育老师强拉她加人跆拳校队。

    每次出场比赛,对手一看自己矮她一个脑袋,就先吓到腿软,所以她战无不胜。

    望着她只比小学多长一公分的身高,雷擎压抑住想拆穿她的冲动,扑通一声,一头潜入水里,快速地游泳。

    他这么容易就被吓跑?真好玩!

    入泳池中游泳,不过她还是决定跟他保持距离,以策安全。因为她每次只要一看到他强壮的胸膛时,她的手就想抚摸他的身体不仅是胸膛,而且是从头到脚,每一个部分都不想错过!

    “你干嘛离我这么远?”雷擎不知什么时候游到她的身边。

    “防人之心不可无。”朱蕾自知泳技不如他,干脆拔腿就跑。

    雷擎敏捷地紧追在后。“不管你是躲到天涯还是海角,我都会抓到你。”

    “你别碰我!”在要爬出泳池的前一秒,她被他从后搂腰一抱,又拉回池中

    “你弄痛我了!”朱蕾突然觉得他好像在惩罚她,而不是取悦她。

    雷擎往她后脑一抓,强迫她乖乖就范。“你不是跆拳道高手?”

    “我厉害的是脚。”朱蕾使出遗忘的功夫,朝他踹下去。

    “老天!你踢中我的要害!”雷擎立刻松开手,痛得咬着牙根直喘气。

    “是你自找的,恕我不付医药费。”朱蕾恶狠狠地说,但眼中却露出同情。

    “下次,我们再来游泳。”雷擎吃力地爬出泳池。

    朱蕾下定决心似地说:“不会再有下次了。”

    三天后,雷擎跑到朱蕾家里头。

    “我听管理员说,伯母打算卖房子。”

    “你跟管理员有什么关系?他怎么什么都告诉你?”朱蕾态度冷淡。

    “我人缘好,不过最重要的是,我关心你。”雷擎性感地一笑。

    “我觉得你奸像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朱蕾反唇相稽。

    雷擎一脸无辜地说:“我在追你,当然要注意你。”

    “你只是想玩弄我吧?”朱蕾现在看到游泳池就像看到尼斯湖水怪。

    “我当时意乱情迷,而且我已经付出惨痛的代价了。”雷擎语带求饶。

    这倒是,何况她自己也有责任,如果一开始就拒绝他,事情就不会发生。

    但就算是圣女贞德再世,遇到他恐怕也无力反抗。他就是有那种与生俱来的强大魔力,让女人不由自主地屈服在他西装裤下。

    不过她的不开心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而是她今天早上收到的一封挂号信——苏志伟寄来的辞职信。

    这表示他默认自己是叛徒的事实,爸爸因此难过得吃不下饭,妈妈也因为要离开住了二十五年的房子,躲到外面去哭。

    所有烦人的事,像洪水猛兽般涌入她心中,令她愁眉苦脸。

    “来,把你的苦恼全部说给我听。”雷擎牵着她的手,坐到沙发上。

    “卖房子是为了筹钱,帮我爸还债。”朱蕾低着头,边咬指甲边吐露。

    “这样就能解决伯父所有的债务吗?”雷擎语气中充满怀疑。

    “不能,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好。”朱蕾没多作联想。

    雷擎嘴角不经意地勾出一抹幸灾乐祸的冷笑。“还差多少钱?”

    “连我爸的房子也卖掉,还差一亿五千万。”朱蕾垂头丧气,错失良机。

    “还差这么多!”雷擎咋了咋舌,这个数目对他来说,根本不是天文数字。

    “你现在不想再追我了吧?”朱蕾抬起头,眼中有一丝期待。

    “伯父为什么不卖掉杂志社?”雷擎选择顾左右而言他。

    朱蕾严肃地说:“不行,杂志社是我爸的命根子。”

    “命根子是长在身上的。”雷擎眼珠子一溜,溜到西装裤上。

    她忿忿地希望,上次那一脚能把他踢成太监,让他现在无法说风凉话,而是躺在手术台上,牺牲一匹种马的终身幸福!

    追根究抵,她之所以这么生气,完全是因为他故意不回答她的问题,摆明了是对她死心了。

    一想到他有门当户对的老旧观念,她就好想放火烧了他家的大门,然后邀请全台湾的小偷大驾光临!

    可是她知道,即使他家被搬光光,他依然是好野人,她甚至闻到他身上的铜臭味越来越重。

    天秤座的人向来是和平爱好者,对人通常采取一视同仁的标准。不过因为有些人天生欠揍,就像是他一样,居然敢这样瞧不起她?!她虽然不会口出怨言,让彼此的关系更加恶化,但她绝对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你能不能偶尔说点人话,别老是说猪话?”

    不错,顶漂亮的反击,这表示她没被击倒,还差最后的致命一击。

    雷擎不露声色,维持朋友的立场。“伯父若是男于汉,就不该连累你们。”

    “你有什么资格批评我爸?”朱蕾气得咬牙切齿。

    “我的意思是,卖房子于事无补。”雷擎尴尬地反驳。

    “卖房子是我妈和我的生意,我爸不知道。”朱蕾当他是无知。

    雷擎暗暗松了一口气,改用软攻。“房子没了,你们母女要住哪?”

    朱蕾百思不解地瞪着他。“当然是租房子住。”他今晚说话十分不得体,令她觉得有些怪异。

    “找到房子之后,别忘了告诉我新住址。”雷擎流露关怀之意。

    “再说吧。”朱蕾耸了耸肩,对他的虚伪感到厌恶。

    看见她在心中筑起高墙,雷擎显得有些苦恼。

    以两个星期的时间把马子,对普通的男人来说,是不可能的任务。

    但根据柯梦波拉的调查结果,英俊多金的男人平均只要两个小时就可以把女人拐上床,至于那两小时的由来,完全是女人故作圣洁,装模作样所浪费掉的时间。

    他不得不承认,她像一朵多刺的玫瑰,是他所碰到过最棘手的女人!

    不过,他的字典里没有放弃、退缩、认输这类失败性的字眼,在事业上,他能有今天的成就,靠的不是侥幸,而是越挫越勇的个性。

    “想不想来一杯睡前酒?”雷擎忽然问道。

    “喝酒?”朱蕾睁大眼睛,完全不了解他想做什么。

    “既可帮助睡眠,又可消除烦恼。”雷擎解释酒的好处。

    朱蕾同意他的见解似地点头。“可是我家没有酒。”

    “我家有。”雷擎眸中闪着兴奋。

    “你又在动歪脑筋!”三天前的余悸犹存,使她提高警觉。

    “你现在债台高筑,我没那么笨。”雷擎脸色一沉,语气强而有力。

    “真现实!”朱蕾不满地撇了撇嘴唇,心中的防护墙自动倾倒。

    雷擎走到门边,欲走还留地说:“你到底要不要来我家?”

    “我确实需要酒精,麻痹一下。”朱蕾欣然地跟着他走。

    “真好喝。”朱蕾眼神显得微醉而迷蒙。

    雷擎心疼地说:“红酒很贵,你别当开水喝。”

    “难怪人家说,越有钱的人越小气!”朱蕾负气地嘟嘴。

    “勤俭致富,这句话你应该有听过。”雷擎眼神如深不可测的大海。

    “麻烦你,再来一杯。”朱蕾摇摇晃晃地举起玻璃杯,醉意显而易见。

    “你酒量不错,我再去开第三瓶。”雷擎起身走向酒柜,完全不阻止她。

    等他拿着酒瓶走回来,还不超过三十秒的时间,朱蕾已经躺平在沙发上了。

    柔和的水晶灯闪烁着星星般的光芒,映照在她泛红的两颊上,宛若不小心掉人人间的小妖精,折断了背后透明如薄纱的翅膀,柔弱无力地等待救援

    这一刻,他期待已久。

    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渴望一个女人,他就像个迫不及待想要偷尝禁果的青少年,全身细胞散发着热气,整个人变成狼人,急欲伸出魔爪!

    他的身体如一条暖被覆盖在她娇小的身上,他的唇慢慢俯低,像一片飘落的羽毛轻触她带着酒香的红唇。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抚摸她的胸部,深怕惊醒她,偷香的美梦就要破碎了。

    她似乎醉得不省人事,他把握这难得的机会,一手伸进她裙内

    “气死我了!”朱春枝一进门,高跟鞋踢到半空中。

    “妈,拜托你小声点,我的头好痛。”朱蕾蜷缩在沙发上。

    “朱春枝走上前,手摸着她的额头。“你怎么了?要不要去看医生?”

    “我没发烧,只是单纯的头痛,而且我已经吃了普拿疼。”朱蕾苦笑。

    “最近诸事不顺,活像瘟神住在家里。”朱春枝像要找出瘟神似地四下张望。

    朱蕾怀疑瘟神其实附在她身上,连杂志社都被她带衰

    这一个月以来,银行行员不再打电话来催帐,而是直接走进社长室。

    虽然关上门,可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的行员大发雷霆,把爸爸骂得狗血淋头,刻薄的叫骂声清晰地传到门外,搞得大家坐立难安。

    一些记者借故外出跑新闻,其实她清楚的知道,他们己经开始另谋出路。

    整个杂志社不仅充斥着难听的叫骂声,还有响个不停的电话声。有的是打来抗议杂志品质下降,有的是打来责骂侬侬夫人挂羊头卖狗肉。

    甚至连邮差都一天来送五次信,每次收到的几乎都是变态信,全部被她折成纸飞机,飞进垃圾桶中坠机身亡。

    但她不想把这些狗屁倒灶的事,说出来增加妈妈的烦恼。

    “房于价钱又谈不拢?”朱蕾坐直身子。

    “对方只肯出一千一百万,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

    朱蕾叹了一口气。“爸那边更惨,连来看房子的人都没有。”

    “我总觉得有人在背后搞鬼。”朱春枝越想越不对劲,心中燃起一把怒火。

    “肯定是那只缩头乌龟干的!”朱蕾又去了星云大楼几次,但都被警卫挡在门口。

    她的脸好像成了十大通缉要犯的画像之一,之前收贿的警卫见到她,表情就像见到鬼似的,苦苦哀求她不要再来,也不要把上次他多嘴的事宣扬出去,因为他上有年迈的双亲,下有三个嗷嗷待哺的小孩,承受不起失业的打击。

    见不到那只缩头乌龟,并不是令她头痛的原因,而是她的身体出了状况!

    该来的月事没来,她今天终于鼓起勇气,到药局买验孕纸,结果却是她最不想见到的结果——她怀孕了。

    可是雷擎却对她避不见面,一想到爸爸的问题已经像大雪球般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现在又雪上加霜,她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朱春枝突然冒出一句。“好久没看到雷擎,他跑哪去了?”

    “不知道。”朱蕾强作镇静,但她的腹部仿佛被一刀砍下去般痛苦不堪。

    “你不是跟他谈恋爱?”朱春枝没看出端倪,自以为这个话题可以转移苦闷。

    “没这回事。”朱蕾按着两侧的太阳穴上旋转,减轻加剧的痛楚。

    “上个月的十号,你不是在他家待到天亮才回来?”

    朱蕾怒目一瞪。“你记那么清楚干嘛?”

    “我是关心你,也是担心你。”朱春枝强调。

    “我不小心喝醉,糊里糊涂在他家睡着。”朱蕾避重就轻。

    朱春枝不识趣地说:“孤男寡女独处一室,难道你们没有那个”

    “我不想再提那晚的事。”一阵心痛如绞,使强抑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女儿!你该不会是被始乱终弃?!”朱春枝吓白了脸。

    “如果是,都怪你引狼入室。”朱蕾又气又羞地指责。

    “他真的对你出手了?!”朱春枝莞尔一笑。

    朱蕾全身一僵。“你在笑吗?我是不是眼花了?”真教人不敢相信,听到女儿未婚怀孕,做妈的居然笑得出来?!

    以手背抹去眼里的泪水,她睁大眼睛再看——没错,妈妈笑得好开心。

    天啊!这种时候,妈妈居然异想天开,以为她怀的是救世主,能带领他们一家脱离苦难的深渊?

    妈妈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一个男人千方百计地想得到一个女人,却在上床之后无声无息,这代表什么?这代表她跟全天下的笨女人一样,受骗上当了!

    他达到了他想要的目的,所以毫不眷恋地拍拍**走人。

    “太好了,你爸有救了,房子也不用卖了。”朱春枝乐得手舞足蹈。

    “你凭什么认定他会帮我们?”朱蕾冷眼斜睨着像是得意忘形的小丑般扭动的母亲。

    “凭直觉,他喜欢你。”朱春枝无可救药地以为雷擎是天上掉下来的大礼物。

    朱蕾泼冷水地说:“他喜欢我,就不会一个月都没打一通电话给我。”

    朱春枝微微一愣,不过乐观的天性使她对任何事情都以最好的角度去看,她原本就是那种天塌下来,深信只会压死高个子,压不到她的长命派。

    “你当初还不是这样对他?欲擒故纵,是恋爱学中最高的一招。”

    朱蕾提醒她。“你刚才不是担心我被始乱终弃?”

    “那是吓你的,为了逼你说出实话。”朱春枝不好意思地解释。

    “我怀疑他是为了报复我不甩他,伤了他的自尊心!”朱蕾明白指出。

    “以身为丈母娘的眼光,我相信他会负责到底。”朱春枝依然沉浸在自己的白日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