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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孟家陷入一片吵吵嚷嚷的混乱中。
孟安华突然高血压发作,急电一一九,氏琳以妻于的身分随同救护车前往,但尚有蒋婷娟和八个女儿也该去医院,会开车的只有孟云一个,加上司机和即将从公司赶回来的锺斯,算一算有三部车
此时蒋婷娟最大,由她分派谁坐谁的车,当然是她和她两个女儿坐锺斯的车,司机载两个年纪小的女儿,孟云载剩下的三个女儿,但孟云为反对而反对,在大厅和蒋婷娟当面吵起来。
两人争得面红耳赤,似乎把危在旦夕的孟安华完全忘了。
孟云坚持:“你和你两个女儿坐司机的车,三个小妹坐少征的车。”
“你以什幺资格命令我!”蒋婷娟趾高气昂。
“我以你没资格来命令你!”孟云毫不客气的说。
“我是你爸爸的二太太,这就是我的资格。”蒋婷娟反驳。
“我爸结婚证书只写了我妈的名字,没有你的份。”孟云冷嘲热讽。
“我懒得跟你辩!”蒋婷娟见辩不过她,干脆眼不见为净,闭上嘴站到女儿身旁。
“少征哥怎幺还下回来?”站在窗前的孟霓焦急道。
“路上塞车,难免会延误点时间。”蒋婷娟拿出挫刀修指甲。
“妈,我们不快去医院,会不会见不到爸最后一面的?”孟霓忧虑。
“你放心,我找黄大师算过,你爸今年还死不了。”蒋婷娟说。
“如果黄大师算错了,怎幺办?”孟霓不放心的问。
“放心,我偷看过老头的遗嘱,有你的份。”蒋婷娟安抚的说。
“如果我比其它人早到,爸搞不好会修改遗嘱给我更多。”孟霓异想天开。
“还以为你多孝顺,原来是为了钱。”孟云按捺不住出口讽道。
“你不爱钱,那爸走了之后,你把你那一份给我。”孟霓厚颜的说。
“我宁愿给流浪狗,也不会给畜牲都不如的你。”孟云斥责。
“我今天非把你的脸划花不可,看锺少征还会下会要你?”孟霓气得抢过挫刀,扑向孟云。
“孟霓加油,妈支持你毁了这贱女人的脸。”蒋婷娟二芳呐喊吆暍。
“我会让你知道我在美国学了什幺!”孟云练过女于防身术。
孟霓仗着手中有小刀,像猛虎一样扑向孟云,孟云轻盈地一个闪身,不但躲开孟霓的攻击,甚至抓住盂霓拿刀的右手,将孟霓的手腕往后一拉,孟霓大声惨叫,手掌痛得张开,孟云趁势拿过挫刀。
眼看一向脾气火爆的孟云,手上拿着利器,谁也不敢出声,深怕一点声音都会惹来孟云不高兴,此时排行老三的孟霏却挺身而出,完全不担心孟云迁怒,反而抓住孟云的手肘,恳求的说:“大姐不要伤害二姐!”
空气仿佛凝结似的僵住了,没有人敢动弹,只有孟云的视线在移动,她从孟霏坚定的脸看到孟霓害怕的睑,最后移到挫刀上,整个过程不过是三分钟,却像三个世纪那幺长,令人感到窒息。
孟云突然一抬脚,将盂霓踹倒在地上,蒋婷娟这时才敢去扶女儿。
“这是给你的一点小教训。”孟云把挫刀丢到桌上烟灰缸内。
“大姐,我们快去医院看爸。”盂霏对孟云微笑。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孟云心情恶劣。
“你说什幺?”锺斯正好从门口走进来,闻言脸色勃怒。
“我说我不去。”孟云逞强,在家人面前维持着说话算话的形象。
“你再说一遍”锺斯眼中喷出怒火。
“说一百遍都行,不去”孟云发疯似的大叫。
“你”锺斯高举右手,做出欲掴掌之姿。
“大姐夫不要!”孟霏瘦弱的身体冲到锺斯和孟云之间。
“孟霏让开,我不需要你保护。”孟云瞪着锺斯说。
“要去医院的就跟我走。”锺斯一呼,客厅里只剩孟云和孟霏。
“你为什幺不跟他们一起走?”孟云开口问。
“大姐,我跟你,你去我就去,你不去我也不去。”孟霏善解人意的笑言。
“我们走吧,我不想连累你背上不孝女的罪名。”孟云苦笑道。
孟云驾着车子上高速公路,车速一加快,怪声莫名其妙地出现,这时坐在一旁不懂车的孟霏也已了解到——车子出了问题,而从孟云喃喃的口中,孟霏知道这是桩阴谋。
有人要置孟云于死地,而且原本的计划是再加三个女孩陪葬,这幺一来,孟家在一夕之间将可减少四个分财产的继承人
为了保护孟霏,孟云不惜以驾驶座的位置去擦撞路边的护栏
半个小时后,因车子扭曲变形而夹到脚的孟霏,不顾医护人员的拦阻,一拐一拐地走到加护病房的门口,大家看到她都吓了一跳,蒋婷娟和孟霓则是意外她没死,
当她说出盂云重伤的消息时,氏琳晕倒在地,锺斯则火速冲到急诊室
孟云在手术房内整整十个小时,医生才走出来宣布她没有生命危险,守候在门外的氏琳和锺斯相拥,氏琳是流下大量的泪水,锺斯则是坚持不让眼眶中的泪掉下来,而孟霏一个人靠着墙,默默地哭泣。
虽然孟云脱离险境,但门外的三个人谁也不愿离开,锺斯站在门旁边,氏琳坐在门边的守候椅上,孟霏眼睛张得大大的,一直注视着他们俩,过了许久盂霏佯装若无其事地走到锺斯旁边。
“你想办法支开大妈,我有话跟你说。”孟霏小声的说。
“我不想听,我只想孟云”锺斯摇了摇头。
“大姐在发现车子有问题时,说了一句话,你想不想听?”孟霏更小声道。
“孟云这边有我,妈你去看看爸的情况,好吗?”锺斯闻言立刻行动。
“好吧,我马上就回来。“氏琳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
“你快说!”锺斯紧张得胃缩成一团。
“我要杀了那只老狐狸精“孟霏一个字一个字清楚的说。
五天后,接到电话的宋小曼急急从东京飞到新加坡。
宋小曼换上无菌衣帽,到加护病房探望挂着氧气罩的孟云,看到孟云如花似玉的脸上伤痕累累,医生说保养得宜的话,只会留下浅痕,粉搽厚一点就看不见,比起断手缺脚,破相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可是孟云爱美成痴,一想到她看到镜子时的反应,小曼就好心痛。
离开加护病厉后,小曼和锺斯在医院地下室的咖啡厅说话,没有错,当孟云躲到马尔地夫时,说实话小曼非常看不惯孟云的逃避心态,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向来是小曼打败大男人的首要因素。
循着线索,小曼找到大茂土豆和送耳环的大男人,自然知道他们是同一人,当时两人曾经谈过,小曼便知道孟云和锺斯对彼此的印象部不对,不过她没多说什幺,她决定让他们自己找出真相。
因为她一眼就看出,风骚桃花和大茂土豆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突地,锺斯长叹,打断她的回想,小曼安慰他:“雨过总会天晴的。”
“不好意思,你大着肚子,还要你跑这一趟。”锺斯歉然。
“你不通知我,事后让我知道一定会剥了你的皮。”小曼说完玩笑话,立即一脸严肃,回到主题。
“孟云什幺时候才能出院?”
“住院治疗一个月,观察十五天,总共是四十五天。”锺斯说。
“警察有说车祸发生的原因为何吗?”小曼详细地问。
“警察说车子故障,但孟云在撞击前对她妹妹说是阴谋。”锺斯愁苦满面。
“会跟孟云过不去的,大概是她那个关系复杂的家。”小曼早就有所耳闻。
“蒋婷娟,她二妈,她爸爸是修车工人。”锺斯点头。
“难怪警方会判断错误!”小曼一点也不意外。
“连警方都看不出端倪,我真不甘心,孟云白白受伤。”锺斯忿忿不平。
“你放心,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想到让坏人俯首认罪的办法。”小曼劝慰。
“你替孟云出了这口气,她醒来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锺斯试着微笑。
“会让她感到高兴的应该是你”小曼摇头不认同他的话。
“不!我只会让她生气。”锺斯苦恼地用双手掩面。
“发生什幺事了?”小曼不急不徐的问。
通常,男人是不太愿意在女人面前吐露心事,怕显得自己像没有担当的长舌公,尤其是大男人和大女人两个天生宿敌,见面没有吵架已经是万车了,但锺斯却像遇到最佳听众似的,把他和孟云的故事,从头至尾说一遍。
说也奇怪,他看到宋小曼之后,心中就涌上一股宁静,这些天的焦躁下安一扫而空,他渴望向她诉苦,希望她解除他的压力,像个考试没考好的资优学生见到启蒙老师,一番长谈,又回复了往日的信心。
当他说完时,他感觉不再痛苦不堪,而她听了后高兴地对他展现微笑。
“你爱她,而且很深。”小曼目光温柔且语气肯定的说。
“原来如此!”迷惑一语被道破,锺斯脸上露出曙光般的笑容。
“你还没对她说啊?”小曼不满意地蹙眉。
“一直很难找不到适当的时机。”锺斯吞吞吐吐。
“鱼水之欢就是最佳时机,那时为什幺不说?”小曼单刀直入的问。
“老天!她怎幺连这种事都告诉你!”锺斯竭力不让脸色变红。
“我有长眼睛,不用她说。”小曼眼睛瞪得比锺斯的祖先——锺馗还亮。
“做你老公一定很辛苦。”锺斯看着咖啡杯,顾左右而言他。
“想用转移话题这招,是瞧不起我。”小曼老实不客气的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老公很快乐,不信你可以私下问他,他会告诉你,做大女人的老公比做神仙还快乐。”
“改天,我很乐意会会暗天皇的第一幕府铃木拓介。”锺斯期待。
“言归正传,你打算什幺时候说那三个字?”小曼咄咄逼人。
“现在就算说出来也没用,她根本不会见我的。”锺斯凄凉地苦笑。
“依我看是大男人工义作祟,你其实是在等她先说。”小曼冶眼不层的看着他。
“你的话真教人不好受。”锺斯无地自容,恨不得挖个洞钻。
“我是提醒你,也是警告你,这句话越早说越好。”小曼语重心长的告诫他。
“这件事,有赖你帮个小忙”锺斯放下身段恳求。
“我一定会在她面前替你美言几句。”小曼善体人意的说。
“谢谢你。”锺斯感激地点点头。
“不必谢我,我下是帮你,我是帮孟云。”小曼浅浅一笑。
“孟云不需要帮助,光是她一个大女人就够让我头疼。”锺斯怕怕道。
“头疼的是我,看你们把爱情差点搞砸,真让人生气!”小曼叹气。
“所以把你请来救救我们,菩萨大人。”锺斯谄媚的说。
“事成之后,别忘了捐香油钱给大女人俱乐部那间庙。”小曼有条件道。
“没问题。”锺斯兴高采烈:“你打算待在新加坡多久?”
“扫除所有障碍,送你们进入洞房为止。”小曼赚定了媒人红包。
第二天,孟云回复的情况超乎医生的预期,她虽然还不能下床,也不能说话,但已经能够跟大家微笑,不过锺斯排除在外,到了第三天她进展更快,已经能够以点头和摇头表达意见。
两个星期后转入头等病房,并能会见从世界各地涌来的友情慰问,整座医院顿时星光灿烂,超级模特儿、服装设计师,还有一些演艺名人将头等病房挤得水泄不通,此时锺斯替孟云拍的香水广告趁机推出,造成大轰动。
表面上看来,孟云似乎沉醉在闪光灯的焦点下,但小曼却清楚地知道孟云快乐的脸孔下藏了一颗悲伤的心,这当然要怪孟云自己,一个做茧自缚的女人怎幺可能快乐呢?
夕阳缓缓沉落,探病的人潮褪去,病房里一片宁静,孟云坐在床头,注视着窗外橙色的天空,身体像博雕像一动也不动,就连眼皮也经常十分钟才眨一次,这是宋小曼近日统计的结果,她简直比医生和护士观察的更入微。
但小曼关心的是孟云的心理,不是生理。
“你真的打算一辈子不原谅锺斯?”小曼忍不住问。
“他差点动手打我”一听到他的名字,孟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差点就等于没有。”小曼坐在窗前的椅子上,酸梅一颗接着一颗吃。
“我不懂,他为什幺老是误解我?”孟云觉得心如刀割。
“因为风骚桃花声名狼籍,他需要时间改变这种刻板印象。”小曼回答。
“他给了你什幺好处?你怎幺老帮他说话!”孟云怀疑的问。
“傻女人,我是在帮你,除非你想退婚。”小曼严正申明。
“我”孟云咬了咬唇,似乎无法下定决心。
“别跟自己的心过下去。”小曼摇了摇头。
“就这样原谅他,未免大便宜他了!”孟云心有不甘。
“不是便不便宜的问题,而是你爱不爱他的问题。”小曼点破道。
“单方面的爱,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孟云感伤地吸吸鼻。
“傻瓜,你难道看不出来他也爱你!”小曼走向床前。
“你怎幺知道他爱我?”孟云狐疑地瞪大眼。
“他亲口告诉我,他爱你。”小曼坦言。
“他为什不对我说?却对你说?”孟云的醋劲又发作。
“你不让他进来,他哪来的机会对你说?”小曼捏了捏孟云的脸颊。
“他最近根本就没来医院”其实孟云一直有在注意他的动向。
“是我叫他不要来的,看他每天公司、医院、盂家三头跑,人瘦了一大圈,所以叫他好好保养身体,等你出院后好好地服侍你,免得他体力不足,没办法满足你这位鼎鼎有名的风骚桃花”小曼倏地闭嘴。
门口响起孟霏的声音:“我可以进来吗?”
孟云好心情地回答:“请进。”
孟霓带来一东淡紫色小花,一边对两位大女人微笑,一边把花插在一只透明的玻璃瓶中,在这间放满五颜六色争奇斗艳的花海的头等病房里,这东小花显得楚楚可怜,但是却十分显眼,反而让人一眼就看到它。
“小妹”小曼突然叫住孟霏。
“我不叫小妹,我叫孟霏。”孟霏不卑不亢的说。
“孟霏,这花叫什幺名字?是真的?还是假的?”小曼好奇的问。
“它叫毋忘我,又叫不凋花和相思草,看起来像纸做的,但是是真花。”
“你很像毋忘我,第一眼就给人深刻难忘的印象。”小曼说。
“谢谢小曼姐的夸奖,我去给小曼姐补充酸梅。”孟霏退出房间。
“孟云,你这妹妹是个可造之材。”小曼若有所思的说。
“你在打什幺歪主意?”孟云追问。
宋小曼笑而不答,回到窗前的椅子上坐,继续吃她最后一颗酸梅。
三十天后,孟云比医生预期的时间早了十五天出院。
高血压已无大碍的孟安华,为了庆祝孟云逃离鬼门关,特地请了一些亲朋好友到孟家吃晚饭,并指派锺斯负责载孟云回家,不仅是孟安华,其实所有的人都看得
出来,这对未婚夫妻近日处得不太好。
孟云和锺斯虽然表情都像听从安排的傀儡,天知道他们两人内心有多幺兴奋,为了把握这次没有电灯泡的共车机会,两人事前都刻意装扮自己,一个喷香水,一个搽古龙水,全身上下无一不是新衣新鞋,连看不见的内衣裤都是斩买的。
一坐上车,两人都发现对方的刻意打扮,反而尴尬地不知如何开口
“这条不是回家的路。”车行到一半,孟云冷淡的指出。
“我要载你去一个特别的地方。”锺斯神秘的说。
“我要回家,家里有庆祝我出院的晚会在等着我。”孟云故意唱反调。
“现在才下午一点,我保证会在晚会开始前送你回家。”锺斯仍一意孤行。
“小曼在我家,见色忘友是大女人的禁忌。”孟云不依的说。
“帐算在我头上,叫她们找我算帐好了。”锺斯揽下责任。
“你能同时应付几个大女人?”孟云轻问道。
“光一个宋小曼,我就吃不消了。”锺斯垂头丧气的说实话。
“算你有自知之明!”孟云忍俊不住地哈哈大笑。
“你不生气了?”锺斯松了一口气。
“我刚康复,我要回家休息”孟云矫柔造作。
“孟云,你别闹别扭,乖乖听我一次。”锺斯快要没耐性了。
“我为什幺要听你的话?”孟云反弹的问。
“因为我爱你。”锺斯毫下迟疑的说。
“你你为什幺现在才说?”孟云眼中漾着泪光。
“现在说会太迟了吗?”车停在红灯前,锺斯紧张地看着她。
“不会。”孟云终于尝到了胜利的果实。
“那你打算什幺时候才说?”锺斯含情脉脉地凝视。
“比你晚一分钟。”孟云看着手表,等时间到了才开口:“我也爱你。”
“我们俩为这一分钟差点争得你死我活,真是不值得。”锺斯感叹的说。
“值得,你先认输,我在大女人俱乐部才站得住脚。”孟云特爱面子。
“你早说,我早八百年前就认输。”锺斯停住车。
“你带我来这做什幺?”孟云看了一眼,脸立刻红到耳根。
“我要给你一个锺斯式的难忘庆祝会。”锺斯眨眨眼。
车子停在豪华大饭店的门口,所以锺斯的企图——路人皆知。
一进入饭店的楼梯间,锺斯也不管头上有监视器,兴奋地搂住孟云的纤腰
暂时虚弱的锺斯仍表现出大男人的强壮本色,把身体瘫软的孟云抱到床上,并怕她刚复原的身体着凉,为她盖上被子,小心翼翼地保护她。
谁知孟云却提议道:“今晚晚饭后,到你房间?还是我房间?”
锺斯不由地皱眉:“你身体受得了吗?”
“人家一个月没做!”孟云言下之意——锺斯要加油。
“看来结婚以后,你要常煮补品给我补身了。”锺斯大叹男人难为。
“我会天天给你吃生蚝大餐。”孟云不害臊的说。